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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 | 老同学,你临终前想要对我说什么......

徐振康 新三界 2020-08-25


作者档案

本文作者


徐振康,上海南洋模范中学66届高中毕业生,1968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独立营达十年之久。高考恢复后考入哈尔滨师范大学生物系获学士和硕士学位並任教于南开大学生物系。九十年代初赴美,获宾州州立大学博士学位,此后一直在美国大学里从事生物基因研究。退休前曾任休斯敦大学环境和医学基因研究中心研究副教授。


原题

老同学,你临终前
想要对我说什么......




作者:徐振康 
 
 
今年2月1日,从大洋彼岸传来噩耗,与我在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同学六年,又一起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独立营上山下乡长达十年之久的好友乐祖龄驾鹤西去了。顿时,我们高中同班同学微信群,独立营朋友的微信群,熟识的老同学老朋友们纷纷以各种方式表示了对祖龄的哀思和追悼。

我一直想写点儿文字来纪念我的这位好朋友,好兄弟。可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未能动笔,或许是一想起这位好友过早地离开就非常的悲慟的缘故。

祖龄追悼会后第三天,他的夫人吴小平发给我一条微信。她是这样写的:“振康你好!本想跟你视频但因太累失音好几天了,无法跟你通话。祖龄于1月18日住进徐中心(徐汇区中心医院),当时氧饱和只有68,血肌酐已到达690,血钾7.9,很危险,当时就做了颈动静脉切开埋管进行血透。当天夜里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不停的叫徐振康徐振康,我开始以为他处于昏睡状态,所以我问他是否在做梦,叫徐振康干吗?他没吱声只是看着我。随后我又问他,徐振康在哪儿?他回答说在美国呀!”

看了这段话,我真的很感动,没想到我亲如兄弟的老朋友在临终前竟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他一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真遗憾,我客居海外,无法在他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倾听他的心里话。
 
此后,这件事一直在我心头萦绕。

每当我在书房里合上书本闭目养神时,每当我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时,就会想起祖龄临终前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对了,老同学,你一定是想要与我一起回忆初中时我们刚相识时的情景。1960年我们两个纯洁的小男孩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名校上海南洋模范中学。相同的知识分子家庭背景,很快就使我们成了好朋友。

除了上课之外,我们经常一起去学校的图书馆借书。我们班的同学都非常喜欢读欧美的小说。那时还比较宽松,读外国文学作品还是可以的。记得我们俩互相推荐,都读了《莫泊桑短篇小说集》,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等。课余时间与你一起讨论这些小说是那么的愉快。

我们当时的班级可谓百舸爭流,学习成绩优秀者大有人在。学习风气很浓,但也难免有些傲气。初三时,几何课江志英老师一开课,就来了个下马威,一次突然袭击的小测验,题目极难,全班半数以上的同学都不及格。我得了25分,第一次开红灯,伤心得要掉眼泪。你过来安慰我,拿出你那也不及格的卷子说,咱们下次一定会考好。

后来我们一起寻找课外复习资料,多练多答题。成了做几何证明题的“达人”!这对我们今后人生中的逻辑思维能力有极大的影响。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一起回忆我们的高中生活。初中考高中的时候,学校录取政策突然收紧,特别重视家庭出身。你和我均不属于“红五类”,家庭出身为“职员”,但两人都侥幸地依然升入了南洋模范中学的高中。

那是文革前的几年,极左思潮已经很有市场。学校里也开始大讲“政治挂帅”,学习成绩优秀不再令人羡慕,常常会以“走白专道路”而被嗤之以鼻。但是南洋模范自有一批敬业的教师,依然给我们以最好的教育。

教三角的张茂昌老师每堂课一进入课堂,就让大家全体起立集体背诵三角函数公式;班主任陆木兰老师依然鼓励我们努力学习,爭取考上名校。你和我当初常常在一起复习功课,並暗暗下决心要向北大清华冲刺。

我们的班级当时人才济济,学习成绩优秀的同学们你追我赶。而你不仅在学业上常常名列前茅,你的多才多艺也常常令我折服。你个子不高,却也能跻身篮球队,因为你运球传球十分灵活;你字写得漂亮,所以是南模校级黑板报的重要成员;你还擅长文艺,绘画唱歌都是一把好手。

更难忘的是,有一年班级里开国庆联欢会,你弹奏了“四个小天鹅舞曲”,那娴熟的指法,美妙动听的音乐,把全班同学带入了如醉如痴的境地!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聊聊这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如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吧!正当我们在一起紧锣密鼓地准备高考的当口,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贴在了北京大学,随后全国的学校都乱成了一锅粥。不少红五类子弟突然戴上了红卫兵袖章,同班同学中一位上海警备区司令员的儿子不来上课了,摇身一变成了全上海红卫兵的司令。“老子英雄儿好汉,老鼠生儿打地洞”的歌曲唱起来了。

你和我都很迷茫。平时由于学习成绩较差需要我们帮助补课的高干子弟们对我们的“白专”道路不屑一顾了。他们出去大串联了,出去闹革命了。我们也不敢公开复习迎考了。记得你当时曾悄悄地问过我,还考不考大学了?我也不知道。

6月18日傍晚,我们接到通知到学校收听重要消息。全班同学重新来到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扩音喇叭里传来了中央关于推迟大学招生,要彻底改革教育制度的消息。一石击起千层浪,各人反应不同。当时高三另一个班里有一位同学听了当即就嚎啕大哭,被学校视为“白专”典型。

散会后,你与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不用复习功课的轻松,也有想成为大学生的梦想突然破碎的失落,更多的则是对摆在面前的道路的惘然。平时有说有笑的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以前会约好明天复习那一门功课,可现在这一切突然不需要了!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谈谈那次“大串联”吧!高考取消后,我依然每天得去学校,美其名曰“停课闹革命”。由于不是“红五类”子女,你和我基本上处于半逍遥状态。1967年夏天,我们实在无所事事。当时全国性的“大串联”已经接近尾声,但是在校学生依然可以借“大串联”为名免费坐火车,而且到每个地方都有接待站。当时武汉的陈再道与群众组织“百万雄师”的事件全国闻名。你和我,还有同班同学季振伦、马子平和初中的两位同学一起结伙去武汉。

被称为中国三大火炉之一的武汉,以令人难以忍受的闷热来迎接我们。那几天我们被安排在东湖边的武汉大学住宿。夜间宿舍里就像闷罐一样,我们根本无法入睡,光着膀子走到校园里,居然没有一丝凉风,就这样坐着没睡熬了一夜。第二天还得去看批判陈再道的大字报。

下午我们实在受不了这种酷热,就决定到东湖里去游泳。一跃入东湖,一洗浑身暑气,真爽啊。我们几个朝着对岸游去。游了约八百到一千米的光景,就看到岸边了。这里停泊着几个游艇。我们手扶着游艇,大口喘气,想要爬上去休息一下。只见走来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他说不能上去。我们说太累了,不休息一会儿就游不回去了。他说这边都是禁区,不准上岸。但他允许我们在水中攀着船沿略事休息(后来才知道那里是中央首长经常光顾的东湖宾馆)。

十分钟后,我们几个就又重新朝珞珈山下的武汉大学游去。回程显然吃力许多,但我们还是都先后上了岸。可这时却不见了你。再往东湖望去,近处也未见有游泳的人。这下我们可慌了神,几个人扯着嗓门喊着你的名字。正当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商量要报警时,你从东湖边上的远处慢慢走过来。原来你认错了方向,游到另一处上岸了。喜出望外的我们迎上去把你团团围住,好像找到失而复得的宝藏!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会要与我一起回顾我们报名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事吧。

到了1968年,文化大革命造成了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成千上万的66,67,68三届初高中毕业生不可能无限止地滞留学校,如何安置他们成了当务之急。我们66届高中毕业生首当其冲。

当时摆在我们面前有三种可能:少部分留在上海的工矿企业,一部分去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大部分到上海郊区农场或自找门路去农村投亲插队。到上海的工矿企业是最佳选择,但名额有限。当时你和我,还有同班的季振伦、王浩等都是理想主义者,为以前转业军人开垦北大荒的事迹所鼓舞,决心不去与班里同学争那几个稀缺的城市工矿就业名额。

明知远离家乡奔赴北大荒会是一条艰苦的道路,我们一商量就报了名。不知什么原因,你虽报了名,第一批下达的名单中却没有你。你一不做二不休,当场咬破手指头写了血书再次要求,这才获得批准。

1968年8月19日,我们几个穿上新发的黑龙江建设兵团的军装,与上千位上海知青一起,告别故乡上海奔赴黑龙江。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到上海北站来送行。我们当时是满腔热血要去建设北大荒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此一去,再想回上海定居却是难于上青天!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一起回想我们一起在黑龙江的那些日子吧。
到了黑龙江,我们又一起被分配到生产建设兵团五师独立营的一连。到那里安顿下来后,我们四个老同学曾有一次去附近小镇上合了影。

前排左为乐祖龄,右为作者


现在回看,当时的我们还都挺帅的呢。

当时你被分在农田排,我分在后勤排。我们都住在集体宿舍里,一个大炕,要睡十来个人。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与当地农场的老职工及其他来自北京、上海、哈尔滨和齐齐哈尔等地的知青一起摸爬滚打,修理地球。

业余生活与城市相比真是枯燥乏味啊,但是有你的地方就不同了。你的记忆力惊人。我们在初高中时一起阅读的小说,你都能如数家珍似地讲出来。晚间常常停电,你就给大伙儿讲故事,讲欧·亨利的《最后一片叶子》,讲福尔摩斯侦探。我们的宿舍常常是挤得满满的。

我们还一起努力改善连队的业余文艺生活。我们一起决定将大家熟知的“长征”大型组歌改编成“兵团战士”组歌。由我执笔改写歌词,你担任总导演並任男声领唱。我们将兵团生活写到了组歌里,写的都是发生在我们独立营一连的事,参加组歌合唱的知青有好几十人。

你充分发挥了文艺天才和策划导演的能力,演出非常成功,这些歌曲脍炙人口,五十年后的今天,当年参加演出的知青还会津津乐道,有的还能背出成段的歌词。

在排练节目的过程中,你与担任女声领唱的上海女知青吴小平入情网。虽然当时兵团不提倡知青过早地谈情说爱,但是你们俩不顾闲言碎语,大胆地公开了恋情。你在到兵团后第四年即1972年9月就结了婚成了家。你的土坯房虽然很简陋,但是却很温馨。

记得我曾为你的婚礼填词“小重山·贺祖龄小平新婚”:“人面洞房花似红,明灯悬正中,喜情浓。此时好友喝一盅,饮而尽,谈笑若生风。当日志趣雄,而今仍有意,不求荣。趁兴道喜乐无穷,早得继,生子必成龙。”

就在你结婚后不久,有一年冬天我们都回上海探亲。你搞到了一张珍贵的唱片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田园。你立即跑到我家来,在我家的亭子间里我们听了一遍又一遍。要知道那时候全国的文艺节目就是几个样板戏而已。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把我们带入了无比美好的田园风光之中,十分陶醉。真谢谢你在一片文化荒漠中与我分享这一音乐甘泉,使我得到精神上的满足。直到今天,这首交响乐还是我的最爱......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重新回想我们离开兵团返城的事吧。

其实从我们到兵团后的第二年开始,就有一些有“门子”的知青开始陆续返城了。很快军心就不稳了。天真的我们逐渐意识到,到北大荒来,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恐怕是要胼手䟡足在这荒芜之地干一辈子了,不仅自己会远离现代文明,还会影响到下一代。对于我们来自大城市的知青们,一想到这些精神上就非常苦闷。从那以后,知青们经常关注並议论的话题是“谁又返城了”。

随着时光的推移,北京,哈尔滨,齐齐哈尔等城市都有招工指标给本市下乡知青,可唯独上海市好象早把我们忘了。后来又有一些中专,大专甚至大学来招收工农兵学员,但你和我都不是红五类出身,根本就挨不上边。我们后来渐渐麻木了。你率先在那里结了婚。当时结婚成家基本上就是放弃回城机会了,因为招工,招生基本都不考虑已婚知青。在你之后,王浩、季振伦也先后结婚了。我也与天津知青李佑敏于1976年结婚。

可就在我们苦苦熬了九个年头后的1977年,有一天你兴冲冲地来找我,告诉我中央决定要恢复高考并且不分家庭出身,所有的知青都可以报考。这可是个极大的好消息。我们当即商定寻找复习资料,准备温课迎考!我们俩与季振伦、王浩一起分别给上海的亲戚朋友写信,让他们邮寄老课本和复习参考书。

可是高考的道路并不平坦,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有的说66,67届高中毕业生年龄过大不让报考;有的说已婚知青不让报考;我们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黑龙江考生太多,还搞了一次初试,我们几个已婚的老高三知青均未被允许参加。我们又一次失落了!

当时你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我的妻子也已怀孕即将分娩。看来我们只能一辈子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未曾想,最后又出现了转机,年龄大的已婚知青也终于被允许参加高考了。我们又一次拿出1966年时复习迎考的劲头。白天上班后,夜间点上煤油灯苦读。十多年前学的知识又回来了!当时你还在一连,我已调到营部,相隔十来里路。可我们还会为一道复习题走到一起切磋。

12月24日,天上飘着雪花,我们一起乘上独立营的解放牌大卡车,冒着寒风来到当时的五师师部中学,参加文革以后的第一次高考。这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当时有规定,已婚的大龄知青只能考师范院校,而且上海的师范院校还不在黑龙江招收已婚知青。在这么多的限制下,我考上了哈尔滨师范大学;你被鹤岗师范录取;季振伦,王浩分别进了黑河学院和大庆师范。

就这样,我们在同一年离开北大荒各奔前程了。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段人生最美好时光,我们都献给了这块黑土地!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聊聊我们分开后的经历吧。

我们进入大学之后不久,1979年初国务院开始允许知青大规模返城。你为了回到上海更好地培养子女,决定从鹤岗师范提前退学,回到上海。当时的政策是允许父母的工作由知青子女顶替。你的母亲原来是某文工团的“台柱子”,文工团在文革中被解散后就一直在街道生产组工作。于是你也就顶替到了生产组工作。

你一开始的任务很辛苦,负责在几个生产组之间运输与调拨加工的产品零部件,运输工具是三轮黄鱼车。但你的才华很快就被发现了,没过几年你就被上调到街道集体事业管理局工会担任工会副主席了。

与此同时,你还利用业余时间攻读华东师范大学夜大学,仅用三年时间就获得了华师大数学系的本科文凭。从此你在街道工作更加得心应手,不仅成为上海新徐汇集团有限公司的优秀工会干部,还连续三届当选为徐汇区的人大代表。我真为我的老同学,老朋友骄傲。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很想与我一起回顾我们的久别重逢吧。

从1978年我们分别离开北大荒之后就各自忙生活,你回到上海一切从头开始,与吴小平一起百折不挠,重新闯出了一片天地。我于1982年在哈尔滨师大获硕士学位后到南开大学任教,又于1993年赴美。我一直也未能回故乡上海生活。我们也几乎失去了联系。但是在我赴美七年后回上海探望父母时,独立营一连的上海知青设宴招待我,你与我,还有季振伦、王浩四位老同学又遇在一起,共同回忆我们的中学生活以及下乡十年,真是感慨万千。

那天,我买了一个大蛋糕酬谢大家。在蛋糕上写字时,我搜肠刮肚,让店家写上了“光阴似箭”四个字。你开玩笑说,还应补四个字“青春无愧”。是的,我们的青春虽然埋没在东北的黑土地里了,但是我们从未放弃,我们的青春无愧于自己。

我们四人在宴会后一起合影,令人难忘

但是不久后,就传来了你身体欠佳的消息。1998年你查出来患有肾癌並摘除了一个肾。后来你又经历了脑腔梗,讲话与行走均有些障碍,从此身体每况愈下,还受到前列腺、心血管病等的折磨,以至于很少再外出参加活动。

2015年我曾匆匆回过一次上海。那一次我在路过广元路时曾经约你和吴小平一起吃了一顿饭。那时你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健谈,神情恍惚。你好几次喃喃地问我:“真不知道身体怎么会这么糟糕!”

趁你上厕所的机会,吴小平告诉我,你有点儿忧郁症,让我好好劝劝你。可是短短的一次见面,又如何能解开你心头的郁结呢?是啊,我们当初一起上山下乡的朋友中,确有相当一部分身体状况欠佳。我们同一连队的知青中就有好几例患肾癌的。十年下乡,生活艰苦,回城之后,又一切从零开始,身心俱疲,創伤难愈啊!

老同学,你临终前一定还想要与我重提我们去年的那次见面吧。

去年是我们下乡五十周年。

我们五师独立营的上海知青于九月初举办了一次大型的纪念活动,定居在全国各地的独立营的老朋友四百来人,一起聚集到上海嘉定的月亮湾庄园,盛况空前。我和李佑敏特地从美国赶回来参加。可是你没有来,因为你太虚弱了。

纪念活动结束后,独立营一连的朋友们又特地为我们夫妇组织了一次聚餐,你在吴小平的陪同下来参加了。当你在吴小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歺厅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迎接你。大家都想你啊!我更是一个箭步走到你跟前,握住了你那瘦弱的双手。

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我们俩都是年过古稀的人了,现在又远隔重洋,见一次面又谈何容易?你久病缠身,已很长时间未参加这类聚会了。今天你是为我而来啊!

当年一起奔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独立营的另两位老同学季振伦和王浩也来了。我们当年正值二十岁,曾经一起照过一张相。今天我们四人又按照当年的位置重新合影留念。可是谁能想到,这居然是我们四人的最后一次合影!


想起来真令我欲哭无泪!

老同学啊,我们在一起的十八年,风风雨雨,令人难忘。我们分开后的几十年,虽然不能朝夕相处,但也是心心相印。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子,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同学,好朋友,好兄弟!你在临终前呼喊我的名字,是因为你要我告诉这个世界,你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文艺,热爱科学的人。如果不是那场浩劫,你的才华一定会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真可谓“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啊。

祖龄啊,你驾鹤西逝了,或许是天堂里正等待你去施展你的才华。此刻我耳边响起了我们俩最喜爱的贝多芬田园交响曲第一乐章那轻快的旋律。相信你此刻早己解脱了人间的一切苦痛,感受着初到天国的快乐,并在天国里翩翩起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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