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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钟永谊,1952年生于湖北武汉,郑州八中六八届685班学生,1968年到河南固始县马罡公社吴集大队插队落户。1971年9月参加工作,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退休前为省直机关公务员。
原题
那年,我与山豹不期而遇
作者 | 钟永谊
人的一生总有许多难忘的回忆,有的使人欢欣,有的使人悲哀,也有的使人无法言及究竟是什么感受,但总是难以忘怀。
差不多50年了,那是一个初夏,我在大别山麓的一个小村落里当插队青年,劳动之余各青年组的同学们总不免要相互串串。记得有一天,我到深山里的罗湾青年点玩,一路上,那层峦叠翠的群山,那漫山火红的杜鹃,那清澈的溪流,那啾啾鸣叫的鸟语,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在罗弯村,我玩了个痛快,午睡后还在山坳里的一个深而清澈的小潭里游了游泳。太阳偏西了,大概是四五点钟的样子吧,我打算到山外的堰邵青年点去,几个同学不同意,说天都快黑了,这山里夜间会有野兽出没,千万不要冒险。
我说不要紧的,离天黑至少还有三个钟头,到山外才18里山路出得去的,我说得不无道理,同学们也就不便阻拦了。
我沿着山间的小路,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不知怎的,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不光没有走到山外,路反而越走越窄,山越翻越大,林越穿越密。
我迷路了!
山里的村落本来就极少,在这苍山渐远的薄暮之时,更见不到任何行人了,反正事已至此,只有沿着路走下去,总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村落吧?我抱定宗旨,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幸运的很,在整个群山和丛林就要化成紫烟的暮霭中,我又登上了一座高峰,往下一看,山脚下有稀稀落落的几间茅舍,一缕缕青烟从茅舍里向空中升腾着,是农家晚餐的时候了。山腰里几个中年农民吆着牛,向山下慢慢的走去,还有几个荷锄的大姑娘,小媳妇叽叽喳喳的不知说着什么,跟在那几个农民的后面。
我喜出望外,一路小跑撵上他们,说来也巧,那群姑娘中竟有我们同班一块下乡的张丽君,她比以前变多了,以往白皙的面庞,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肩膀也宽了,腰也粗了,完全不是校文艺队那个曾轻歌曼舞的张丽君了,只是她在那群姑娘中依然不同于其他,一望而知是城里来的姑娘,是不是城里人同山里人的气质原本就有不同,我不得而知,其实他的穿戴,已和山里的姑娘差不多了。
张丽君所在的潭沟已是深山了,我本该一直向北走,因为只知道太阳在西边,忘掉了夏日太阳有点偏北,以太阳为坐标,所以迷路走偏了方向,来到了深山。山里的夜来得很快,我在张丽君那里吃了晚饭之后,月亮已从东山升上了。
饭后,她没有丝毫留我住宿的意思,这倒不是她不知这大别山有野兽,也不是他怕我有什么坏心思,我们那时都还是情窦不甚大开的少男少女,她为什么不愿留我住宿?大概有一种无形的所谓的压力吧?其实她完全可以想办法帮我介绍到其他的农家去住宿的,好在潭沟只有一条偏西北向山外的小路,且没有岔路,月色又好,不必担心迷路,她给了我一根齐眉的很结实的木棍,我乍着胆子上路了。
很好的月光,空中漂浮着丝丝的白云,登上山峰,绵延起伏的群山,是那么的迷蒙而又清晰可见,山风轻轻地吹,路旁的小树轻轻的摇曳,我无心欣赏这迷人的月色,只是紧紧抓住木棍,沿着小路匆匆的走着,我只有一个信念,快些走到山外去。
又是一座高山,苍白的月光,投下巨大的山影来,我沿着小路向上攀登着,攀登着,当我快到山头时,忽然听到山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或者动物,在丛林中穿行,这响声,使我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当我走到山头,往下一望不禁毛骨悚然,一只不大不小的豹子正从我的侧面向山上走来,那两只鬼火似的碧绿的眼睛放出的寒光让我不寒而栗,它突然看见我也像我一样怔住了,就在那高高的阒无一人的山上,苍白的月光,照着我们两个路遇的仇雠。
我无依无助,唯一的伴侣月下的影儿又像鬼一样加深了我的恐惧,我当时浑身颤抖,要是那个豹子果断地向我扑来,我或许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然而它没有,它好像也怕我,也站在那里。我们谁也没有进攻谁,但是谁也没有让谁。
这少许的僵局有多久,我说不清楚,或许有一分钟半分钟或许只有几秒钟,我只是在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惧之后,下意识的大吼起来,嗷——嗷——嗷——!与此同时,拿起手中的木棍乱打一气,但我没有敢前进一步,不敢接近那个野兽,只是把邻近的树丛打得噼啪乱响。那豹子似乎也怕了,一侧身向着山腰落荒而去,我赶紧提起木棍,风一样的向山外跑去,20里的山路好像一会儿我就跑完了。
真的,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月光下的山顶。
图文由作者提供本号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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