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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丨龚国庆:吾妻池萍,我们夫妻的相处之道

龚国庆 新三届 2021-04-24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龚国庆,笔名龚郭清,男,浙江义乌人,1959年9月生,1976年高中毕业后下乡插队,杭州大学历史系77级本科,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原题

吾妻池萍

兼论夫妻相处之道




作者:龚国庆
 

作者按: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变成一个相濡以沫的妻子;一对打拚生活的夫妻,变成一对共享美好的伴侣;一个蒙眬青涩的男孩,变成一个敞亮慈祥的爷爷。这是何等的幸运?这是何等的美好!


撰写本文,固然是为妻子几十年如一日的杰出表现点赞,更是为尚未或刚刚步入婚姻殿堂的后人提供启示,增添信心。对早就已经过上幸福美好家庭生活的长辈和同辈而言,本文也许只是提供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故事,相视会心一笑就可以了。

在三十七年的职业生涯中,我写过三本书。在每本书的“后记”中,在“呕心沥血”之后的轻松愉悦中,我都会满怀感激之心地提到两个女人的名字:一个是我的母亲金珠钗,另一个我的妻子池萍。

自从我写作并在微信公众号上发布回忆、思念我母亲、父亲以及岳父母的几篇微文之后,有好友在路上相遇时会询问我:“什么时候写你夫人的文章?”我总会淡然一笑说:“最后吧。”(是啊,最重要的人,应该放在最后来写。

然而,我心有所动。

人的生命有时会发生意外。假如在有生之年,没有把自己对妻子的感激、对美好生命的思考表达出来的话,我会充满遗憾的。

于是,就有了本文。
 
一、走向新“我”
 
自从造物主把人分成“男人”与“女人”之后,每一个“男人”与“女人”的个别生命就不可能是完整圆满的。

作为一个“男人”,我已记不清自己从何时开始思念和向往“女人”。去年上半年,一次吃饭时,我举起手中饮料对妻子说:“老婆,干杯!”坐在我们身傍不满三岁的孙子之悦君(小名墩墩)一下眼睛开始发光。接着,他非常期待地对妻子说:“奶奶,我以后也会有老婆的。”

我的手机中还记录着这么一则信息:2018年6月30日晚,2015年5月出生的之悦君问奶奶:“我为什么没有老婆?”奶奶说:“你还小。”紧接着,之悦君说:“我以后要娶一个像妈妈一样美丽的老婆。”

一个“男人”要娶“女人”或“老婆”,是天性,是本能,是理性,是天赋使命。有一个叫拉尔夫·林顿的人类学家曾经预言道:“将来有一天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将寻找其妻子和孩子。”

从小学开始,我就会暗恋一些长得漂亮、灵气文雅的女同学。但是,出于各种客观的和主观的原因,出于宏观的社会文化背景(我的中小学时代正好是实行禁欲主义和愚昧主义的“文革”时期,例如在“八个革命样板戏”中几乎没有可供青少年模仿的谈情说爱情景)或微观的个体外貌情感(例如,自己循规蹈矩,不够帅气,不够优秀),中小学时代的我从未听说过“条子”之类的物事,既未主动给女生递过条子,也从未收到过女生的条子。

一年半的下乡插队期间,一心期待早日摆脱农村的艰苦生活,不敢考虑求偶之事。大学时代,忙于学习,再加上男生比例大大高过女生,女生年龄一般都大于我,等等,也没有发生浪漫的故事。

听人说过:“年过二十三,睡觉觉床宽。”24岁大学毕业后,我对找对象一事,似乎还不太着急,也不太好意思主动向人说起。25岁开始慢慢关心找对象。但是,求偶不易。在自己工作、生活的浙师大范围内,没有遇到彼此愿以一生相托的有缘人、有情人。我下决心到校外去找有缘人、有情人。正在此时,住我对门的一位周姓年轻同事,从好心人那里辗转得到池萍的个人信息,问我有无意愿去见个面。我爽快地答应了。

1985年12月的一天,我与周姓同事,从浙师大骑着自行车来到十几里外的义乌门大操场附近的池萍父亲的一个同事家中,与池萍见面。见面后,两人没有多少隔阂,没有什么拘束,相谈甚欢。告别后,周同事对我说:能和这样的姑娘每天一起散步,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在心中同意他的话。

在红娘家与池萍相亲一周后,1985年12月下旬的某一天,27岁的我,第一次敲开了池家的房门。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我勇敢地自报家门:“我是浙师大的龚国庆。”

“噢,是小龚。”这位中年妇女,是池萍的妈妈。她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我走进她的家门。我在家中跟她聊了一阵后,池萍才从菜巿场回到家里。

谈恋爱时,池萍送给我的第一张照片,摄于无锡

我和池萍,谈恋爱的时间并不长,认识四个月后就领了证,成为夫妻。1986年6月28日,岳父母,还有池萍妹妹,在家中和我们俩一起吃了晚饭,没有举行婚礼或婚宴(当时,浙师大同辈几乎都没有举行婚礼或婚宴)。晚饭后,他们把我俩送到人民东路“人民商场”旁,道了别。然后,我用自行车载着我的新娘,到达位于五百滩上的金华巿棉纺厂(当时的池萍工作单位)的新家(约20多平方,微型的两室一厅)。后半夜,我和新娘就登上开往北京的火车,开始甜蜜的结婚旅行……

1986年北京新婚旅游
 
二、“千里挑一”

婚后,住在金华市五百滩上紧靠婺江边上的“一线江景房”(呵呵,只是当时没感觉),我和妻子一起在那里生活了四年。1987年3月,迎来儿子降生人间。1990年,已是金华市棉纺厂动力科长的妻子调到某建筑设计单位进行水电设计工作。全家搬到浙师大集体宿舍居住,一家三口住在一间12平方的房子。然后,不断地搬家。经过五次搬家之后,到2006年,终于搬到现在140多平方的住宅。

三口之家,生活不断向上而幸福美好。

妻子,十分勤劳。

结婚之后,妻子包揽下几乎所有的家务,买,烧,洗,清洁,等等。有一次,母亲来到我家,看到怀孕的妻子挺着一个大肚子,还在洗衣服,心疼地说:“国庆为什么不洗?”妻子说:“国庆不喜欢洗衣服的。”说得我满脸惭愧又满心欢喜。

妻子珍惜我,全力支持我的事业。

结婚之后,妻子十分尊重我的生活方式,坚决支持我的读书事业。婚后不久,那时两人工资都不高。但是,妻子对我买书的嗜好,从来没有异议。我记得,在1988年或1989年,我在金华新华书店看到一套十卷本的《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标价186元,心思大动。当时,家里一共只有三四百元存款。妻子了解我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地支持我购买。这套书对我当时学习世界历史、准备《西方史学史》课程,发挥了很大作用。

妻子富有同情心,待人大气,关爱家人。

结婚之前,我父母为了表示诚意,特地到池家拜访,进行定亲。池萍烧了许多好吃的菜,招待我父母。我父母对池萍杰出的厨艺表示非常惊讶。结婚之后,过年过节,我们回到义乌老家,妻子一般都会担负起家庭大厨的角色,招待来来往往的众多客人。她义无反顾,毫无怨言,使我母亲减少许多劳累。而且,妻子随时随地担心我的父母累着。有一次,过年时,在前往我外婆家拜年的路上,我母亲帮我们抱一下近一周岁的儿子。抱了不长时间,妻子怕母亲累着,又赶忙把儿子从母亲怀中抢过来抱。这一幕,我父亲看在眼里。后来,父亲对母亲说:“我们这个儿媳妇,不仅是‘百里挑一’,而且是‘千里挑一’。”

1993年春节,从亲戚家拜年回来,我父亲搭我母亲骑的三轮车,结果路上翻了车,重重摔了一跤。虽然没有骨折,但父亲在较长时间躺在床上大声喊疼,不能行走,而且会狠狠地埋怨母亲。我与妻子商量后,决定两人轮换从金华回义乌照顾父亲,减轻母亲压力。经过此事,父母亲觉得我俩十分靠谱。在1994年,事先未与我商量,父母亲毅然决定,从义乌老家搬迁到金华的一套自购商品住宅中居住生活,要与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因环境太陌生,两年后又搬回了义乌老家)。人前人后,我母亲经常称赞妻子是一个好媳妇,甚至说比女儿还好。我姐姐听到我母亲的称赞,好像没有醋意,还四处传播我母亲的结论。写作此文时,我曾征求我姐姐的意见。姐姐在微信中对我说:“善良,温柔,顾家,孝顺,千里挑一的好媳妇。”

据母亲说,父亲病逝前曾问她,他去世后,母亲是否会与庆(父母从小称我为“庆”)生活在一起(当时弟弟在较远的武汉工作)。我以为,父母亲愿意与我们一起生活,主要是出于他们对我妻子的信任。父亲去世后,吃穿不愁的母亲,依然每天在义乌的街头巷尾骑着三轮车,与城管队斗智斗勇,摆着她的地摊,快乐地赚取每一枚铜板,在日常生活中挥洒着一个普通劳动者的汗水和满足,洋溢着一个普通生活者的慷慨和笑声。每到暑假、寒假,我都会把母亲接到金华家中,避暑避寒。在我家时,母亲一般上午在菜场附近摆摊,下午在家踩缝纫机做鞋垫。

2014年春节前,姐姐、池萍和我陪同三位老人游玩厦门,从左起:岳母、岳父、池萍、母亲、姐姐、我

2014年春节后,我们发现年已八旬的母亲记忆力严重不好,就不让她回义乌老家了。经与妻子商议,再与姐姐、弟弟商议后,决定让母亲在我家生活一年,然后依次到姐姐家、在弟弟家生活。每年春节,我继续把母亲从姐姐家、弟弟家接到金华我家中过年。2017年春节前,母亲到金华我家,颈椎疼痛难忍,被确诊为多发性骨髓瘤。妻子费心费力,忙前忙后,找医生,请护工,寻找安置母亲的房子(我家住在四楼,上下不便)……但是,动了手术后,母亲依然无法恢复,于2017年4月6日离世。

母亲离世后,一向比较安稳的岳父(1932年生)、岳母(1936年生)开始多事。岳父母老了,又不愿意请保姆,也不愿意影响子女们的正常工作生活。根据他们的要求,子女们安排他们进入位于白龙桥、据说是全巿最好的金华巿社会福利中心生活。我们经常开车去看望他们。待了两个月,岳父觉得不自由,不愿意待了,想出来。于是,我们就接他们出来,在家里请保姆照顾。然后,不断衰老的岳父母又先后进入养医一体的机构生活。妻子是大女儿,从小就给家里买菜烧饭,自然也成为服侍父母的主力。

妻子的妹妹池蕾动情地对我说:“传统美德都在我姐身上有所体现,贤惠,忍让,孝敬,是我家的主心骨,大事、难事都抢着处理。”

池蕾继续回忆说:“比方说有一次,我妈在家里卧室里又吐又拉,臭气熏天,很臭很臭的。我姐姐和我两个人都在。她就叫我不要进去,她一个人进去,说我肯定吃不消的。姐姐一个人进去把妈妈弄干净。我听到姐姐在房间里‘呃、呃’地想吐。经历这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姐姐真了不起。”

2015年5月,之悦君降生人间。已于上一年退休、已服侍我娘一年的的妻子,义无反顾地承担起奔赴杭州带孙子的时代新使命,过上了既辛苦又快乐的日子,既与孙子相亲相爱,又与孙子斗智斗勇。妻子对孙子关爱备至,但从不溺爱。在幼儿园的上下学路上,之悦君往往会赖着要买东西。但是,对于奶奶,他只能徒呼无奈,放弃耍赖。有一次,之悦君说:“奶奶是有规则的,在路上冰的东西不能吃,路边摊上的东西不能买。”

2018年10月,第二个孙子之远君(小名嘀嗒)降生人间。尽管家中请了一个保姆,妻子还是更加忙碌了。

之悦君和之远君


之悦君的妈妈(我的儿媳妇)对我说:“在我看来,老妈最大的特质就是:能干!家里家外的事料理得井井有条。最开始和龙龙(我儿子的小名)谈恋爱的时候,只知道未来婆婆做菜很好吃。结婚的时候,发现丽泽花园爸妈家中我们那张有些磨破的床头皮靠垫换了个崭新的,竟然是老妈亲手缝制的!再后来有了咕咕墩(指之悦君),娃大哭的时候作为新手爸妈不知从何下手,老妈一出马立刻把墩治得服服帖帖,不出三分钟乖乖睡着。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老妈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能干而嫌弃儿媳妇做得不好。现在,我已经养成了习惯,生活上碰到不会的事情,打个视频电话咨询老妈。老妈也会很仔细地一步一步教我怎么做,学到了很多生活小窍门。感谢能干的老妈!把我逐渐培养成一个能干的儿媳妇。”

近些年,妻子依然愉快胜任几乎所有家务,但似乎已不像过去那样不知“疲倦”为何物了。上有金华的两老,下有杭州的两孙,都十分需要妻子的照料。(岳母于两年前已不认识我,现在有时还能叫出妻子名字;岳父在妻子去杭州几天后,就会打电话给我,问我“池萍好吗”,问妻子何时回来。)妻子经常向我诉说她的压力,她的疲劳,她的有时力不从心,但一转身,她又在尽心尽力地为我、为父母、为孙子、为家人购买各种菜品,烧制各种可口食物,提供各种优质服务。有时,我想,她其实不必那么尽心尽力,可以“Take it easy”(放松点),可以做得不要那么优秀、那么到位。

妻子对亲人以及他人的善良、善意,几乎是她的天性。但是,我以为,所有人付出的劳动,释放的善意,都不是理所当然的,都是源于其美好生活的理想,都是其道德修养的表现,都是其辛勤努力的结果,都非常值得珍惜。
 
三、彼此镌刻的生命
 
和妻子一起生活之后,从来不买菜、不烧菜的我,开始买菜、烧菜,主要是让工厂中工作的妻子中午可以及时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儿子降生后,有一段时间里,家里的菜就全部由我买了,每周大买一次(两大菜篮),小买增补若干次。中午饭菜由我烧好。妻子从来不嫌我的菜不好吃,还会经常称赞我,鼓励我,指点我。到后来,我已能烧出几个味道鲜美的菜了,例如青菜滚豆腐、红烧螺蛳,等等。

婚后,我们的工资发来后,都是放在同一只抽屉里。用于日常开支时,谁要用,谁去拿。遇到重大开支时,共同商量,共同决定。两人从来没有因为在家庭经济事务上,闹过矛盾。有一段时间,妻子在建筑设计单位工作,收入远远超过我,但从来没有嫌我赚钱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优越感。

结婚前,我曾经在小说中看到,说一对夫妻一辈子从来没有红过脸,我很羡慕。也许,世界上会存在这样完美的夫妻生活。但是,在我婚后长期的观察中,在周围发生的实际生活中,我却从来没有看到、听到永不红脸、永不吵架的夫妻。

在生活中,特别是在初期夫妻生活中,我和妻子也会发生意见不一致(比如,在如何带孩子的问题上),也会发生矛盾,也会红脸。我这个人,表面上比较和善,好说话,但实际上是牛性子(我头上有两个发旋),比较“一根筯”(在义乌方言中叫“歪筯”)。在日常生活中,我会不时使使小性子,说话也会咄咄逼人。妻子忍无可忍时,就会爆发,会发火。妻子一旦发作,一般我会立刻意识到自己踩线了,过分了,立即不说话。冲突也就随之偃旗息鼓。有时,冲突比较严重时,双方就会僵持。

好在我具有一个伟大的思想:既然双方都是好人,都是亲人,就不能让好人、亲人老是难过,所以矛盾不能过夜(带着矛盾过夜,就一定会睡不好,就会影响身体健康,就有可能需要互相陪着上医院)。于是,我就会在当天睡觉前主动向妻子道歉,说自己脾气不好(可以不检讨问题本身,而检讨处理问题的方式,呵呵),等等。妻子一般也就顺坡下驴,既往不咎。双方也就和好如初。而我的主动道歉,并没有被妻子看作是示弱。她知道,这是我主动向她提供的一个结束冲突的机会,这是我大气的表现。她往往会因此而更加尊重我。

客观地说,妻子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但是,她也需要及时的肯定,慷慨的赞美。对于妻子的辛勤付出,我从来不吝于赞美。她也很享受我的赞美。及时的肯定,慷慨的赞美,是家庭生活的有效润滑剂。

2006年2月摄于泰国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妻子改变了我,让我与他人交往时更有自信,对美好的生活更加有信心。我也改变了妻子,让她对甜蜜忠贞的爱情、幸福美好的生活更加有信心。

妻子是一个聪明的人。曾经有一个同事讥笑我说:你是浙师大历史系中唯一一个打牌比老婆差的人。听到这个说法,我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对他说:你为什么娶不到一个打牌比自己好的老婆?

妻子是一个善良的人。她的善良,并非由于她的天真无知或软弱无能,而是源于她有一颗敏感的心。生活中,她生怕给别人添麻烦,唯恐别人不高兴。她与我同岁,中小学十年,正赶上“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天天讲“阶级斗争”,父亲也被“革命群众”挨批抽斗过。刚结婚时,她有时会跟我讲:“人都是自私的。”我对她的说法,不完全赞同。虽然我也愿意正视人性的阴暗面,真真切切地看到某些人阳奉阴违、损人利己的行为,但也(通过观察现实生活和历史生活)相信人性存在光明面,存在好人好事(比如,像我母亲),在特殊时刻甚至会产生“大公无私”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行为。

我不是英雄,但我能够认知人性的多样性,愿意压抑人性中的阴暗,努力激发人性中的光辉,不懈追求生活中的美好,并积极争取做一个言行一致、健康快乐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再也不讲“人都是自私的”之类的话了。我敢大胆地断言,这与我的影响不无关系。
 
结语
 
最近,在组建不久的小学同学群里,针对一些痛感青春不再的同学,我说了这么一段话:“同学们,每个年龄阶段都有它的优势和劣势。记住,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痛苦,因为我在学校里,知道表面上活泼乱跳的大学生内心承受着很多压力,有学业的压力,有择业的压力,有择偶的压力,有生活的压力,有应对生活压力的物质及智慧之不足的压力。现在,那些让我们羡慕的年轻人,可能正在羡慕我们这个年龄阶段的优势。我们每天都应该露出慈祥的微笑,从容生活,善助后人,包容衰老,追求健康,追求优美……”

1959年出生的我,虽然目睹过文革时期的骤风暴雨般的“阶级斗争”,永远无法抹去有时围观从“义乌饭店”露台(三楼顶上,“义乌饭店”是当时义乌县城最高的建筑物)上跳下自杀者遗体的恐怖之感;虽然经历过中小学的“野蛮时代”,小学、初中同学之间经常拳头相向,拳头硬者称王称霸;虽然体验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酸甜苦辣,不时痛感社会政治生活的不完美;虽然经常承受着学术研究工作的压力、迷茫甚至绝望……

但是,在总体上,我的生活是甜蜜美好的。我的生活的甜美,离不开父母的辛勤养育、言传身教,离不开祖国四十年的改革开放、创新发展,离不开自己坚持不懈的辛勤劳动,但在很大程度上必须归功于自己的无比幸运:娶了一个美丽大气、勤劳善良的妻子。她一直坚持不懈地珍惜我的努力,包容我的不足,帮助我的成长。

妻子在家时,我们每天都会一起散步,一边走,一边品味共同生命中经历的丰富,憧憬共同生命中未来的美好。

我们会相约到世界各地旅游。

在生活中,在旅游中,我们会牵手,会携手,会相互紧紧依偎在一起。

妻子,我爱你!祝你健康快乐、吉祥如意!
 

2019年6月16日初稿

2019年6月19日定稿

于丽泽花园


2017年暑假,北欧四国游

龚国庆专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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