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晖丨学者情怀，师者风范——追忆陈章太先生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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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情怀，师者风范

——追忆陈章太先生二三事

文丨赵蓉晖

有幸与陈先生相识，大约是在2006年前后，那时先生已经退休。我开始参加《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的写作和讨论，得以结识作为审订的章太先生，对先生这样的前辈充满敬仰。起初，我只知道陈先生是国家语言文字工作的前辈，学术修养和管理经验兼备，对书稿内容的评论和建议总是一语中的，切中要害；随着接触机会增多，我对先生的了解越来越多。先生之于我，变成了可亲可敬的长者，在为学、为师、为人上都启迪良多。

2019年11月，陈章太先生

先生学养深厚，工作态度严谨，有两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2015年，我在研究历年国家语言文字工作规划文本时，约请他做电话访谈。先生不仅详细回答了我的问题，还补充了很多线索和内容，看得出他对国家语委的工作非常熟悉。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先生还叮嘱我，有问题一定再联系他。同年，《语言战略研究》杂志在准备创刊时，约我对先生主持编写的《语言规划概论》写一篇书评，主编要求我一定要发现问题、指出问题，不能只唱赞歌，以此为新刊的书评栏目定个调子。接到任务后我很忐忑，因为书的作者都是国内做语言规划和研究的知名学者，我是外语专业出身的，对国内情况可能把握不准，评论该用什么标准，把握到什么尺度，实在没底。硬着头皮写出近8千字的初稿后，我特意发给章太先生，请他提提意见。没想到先生很快就给我打来电话，肯定了我的分析，鼓励我大胆写。他当时提到，中国语言规划的实践经验非常丰富，但是理论总结不足，也缺少将中国实践置于世界背景下的比较和反思，对海外同行的研究了解也不多，他希望我能发挥自己外语专业的特点，突出这部分内容，以帮助同行们看到未来努力的方向。先生的真诚、坦荡，让我深深领略了前辈学者尊重事实、虚怀若谷、为国家担当的情怀。

先生温润如玉，总是关心和鼓励后人，他为长为师的风格，深深感染和影响了我。我和先生实际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是每次见面，他都会真诚地询问我的近况，说些勉励的话。看得出，他并非客套地寒暄，而是真的关心和了解学界的进展，关心国家语言文字事业的发展。2011年，上海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战略研究中心成为国家语委的首家科研基地时，先生慨然应允担任中心第一期建设的顾问，2016年再次担任第二期建设的顾问，从大方向上给我们提出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先生桃李满天下，他的众多弟子都已成为行业中的翘楚。有好几次活动间隙，看到先生和弟子们聚在一起，气氛特别欢乐和谐；先生和他们交谈时，也全无学界权威的架子，完全是慈爱的长者形象。与先生以及他的弟子们打交道多了，特别容易被他们的真诚、务实、互助感染。久而久之，难免心生向往，有一次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向先生提出，您收我做弟子吧，他呵呵笑着说好啊好啊，这是我的光荣……虽是有些玩笑成分，但是我从心底里把先生作为学习的榜样，他对待学生和年轻学人的态度和做法，成为我自己带学生做导师时的榜样。臧克家在《有的人》中有句诗：“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先生在不经意间给他人带来的影响，就像诗中所说的春风，于无声处感化、影响着他人。

章太先生坦荡真诚，与人为善，学术成就斐然，品格风范令人敬仰。先生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每每想到他，都是平和而温暖的感觉。先生虽已驾鹤远去，但我感觉只有时空上的分隔，先生的情怀和风范永远留在我们心间。

2016年11月2日，在北京参加第三届中法语言政策与规划国际研讨会时的合影。

左起：赵蓉晖、赵丽明、陆俭明、陈章太、王立新、戴庆厦、孙宏开、陈丽湘、张维佳、周庆生。

作者简介：

赵蓉晖，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后合作导师，担任国家语委科研基地暨国家语言文字智库“中国外语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国家级“语言政策与语言教育”学科创新引智基地负责人，上海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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