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京华风云
娃按:
大陆纸媒闹春那会儿,新报纸的批量诞生,用雨后春笋来形容并不为过。
独行的晚报,身边突然多了一群伙伴——晨报、青年报、都市报、商报、时报、信报、导报……..
当初的风起云涌,如今的烟消云散,历史如同倒带电影,纸媒或将回到一城一张市民报的初始状态,或者,连这份唯一,都将保不住。
这是媒体形态演化过程中的必然。比如当年仅仅背靠电视台就能如鱼得水的广播电视报,生命倒计时已经到了读秒阶段,又比如团系的式微,已经不可能再维持那么多的各种青年报。
2017的岁末年初,仅仅一天,就有十几家纸媒宣布休刊/停刊。
繁荣时期纸媒的幸福都是相似的,而式微年代这些死掉的纸媒,却各有各的不幸。
曾经领跑京城市场化纸媒的京华时报,从2017年1月1日休刊,告别纸质版,其“转型”的新媒体业务,维持至是年8月15日,终于放弃坚持,包括有一千二百多万粉丝的新浪官微 @京华时报 等新媒体渠道停止更新。
“你生,锣鼓喧天。你死,悄无声息。”
这是一位前京华员工的体会。
京华的报网以及人力资源,部分并入了北京晨报,却依然摆脱不了飘萍的宿命。
2018年8月27日消息,北京晨报取消了2019年的征订计划。
其中,纸版将出版至2018年12月31日,网络版预计于18年下半年停刊。
延伸阅读
自92年浪迹京城,鄙人也是看到了广安邓南巡后,各路“市场化”媒体的风云际会,此起彼伏。
2010年前后的京华时报,风头之劲,大抵与采编团队里多出拼命三郎或三姐有关。
京华时报一度是京城待遇最好的纸媒,该报未婚或离异的记者编辑,可是婚恋界的香饽饽。
这张2010年的照片,记录了京华时报女记者被保安抬出采访现场。
2009年时,我还供职于环球时报英文版(Global Times),采写过一篇记者遭遇肢体侵害的新闻。当事人是摄影记者王苡萱女士,来自京华时报。
该记者在二炮总医院(现改名火箭军总医院)采访时,保安过来干涉,推搡记者,差点把她推下楼,把护栏玻璃都搞碎了。保安动粗理由是怀疑该记者“刺探军事机密”。
敬业且机警的王记者拍下了这张颇为生动的现场照片。
著名的录音笔事件也发生在这一年,被抢的也是一位来自京华时报的女记者,出手者就是那位思想觉悟比泰山还高的的封疆大员。
那是京华时报“天生骄傲”的时期,亦因此承载了热切的期待。
“百年京华”之报业愿景,15年即颓。 说其夭折,亦不为过罢。
大陆无数的报馆和报人的一样,他们的兴衰荣辱、生老病死,自己说了不算,别人说了也不算,得听the Party的安排。
在时政社会报导领域,不论是赵姓公媒还是误以为可以改姓的自媒,被收编被改编,或直接被喀嚓,都是不可逆的大趋势。
不管是做“百年大报”的自信还是“一出生就风华正茂”的骄傲,文人的浪漫情怀总是被“组织”的求是态度砥砺得支离破碎。
哪怕是所谓报业菁英,亦无刑罪案底,只要被组织处理过,一个有13亿受众的传媒大国里,再无一家媒体敢聘,这样的情形下再去想象报馆的风格或者报人的骨气,岂不尴尬。
在所谓“大是大非”面前,大陆媒体只敢也只能忠于两色——基因的红色和领导的脸色。
真没有所谓报业的春天,也没有所谓黄金的八十年代。
国人做事论人,好大喜功,所谓“万岁”、“百年”,往往促反,一语成谶。
“万岁”爷们的尴尬,莫过被广场展览,身不得入土,魂不得归乡。而“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之时令建筑,多少已成瓦砾废土?
鄙人生于文革,父母是困于乡间的臭老九,文化富裕而营养不良,余虽足月但仅重三斤,乡人思忖,此孩或早夭。而欣欣然自我生长,如今也不惑奔五矣。
掐头去尾算计鄙人记者生涯,愈17载,或超京华阳寿两年。
嗟乎!透视世事,不妄自尊大,亦不妄自菲薄,天马行空健者衰,无予无求自在活。
所谓京报风云,有京华如期而至的“安乐死”,也有新京老社长的突然离职,有同行谓之“报灾”,窃以为夸张了。
新京报的横空出世,不是要恢复而是要区别于老“京报”的时代;戴自更先生的离任,也不过是一位正局级干部的换岗。
几间纸媒的生死,几个社长的变化,不过大时代下的小涟漪。
是为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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