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刊·回顾】刘施阳《咸菜是民以食为天的记忆》（2023年版，第15期）

Original 18主持_刘施阳重庆大学上海校友会 2024-06-27

❤【海上·渝音】第16期︱诚邀校友参与

作者：18主持+经管_刘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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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重庆大学上海校友会会刊

《海上·渝音》第15期（2023年出刊）

所在栏目 ■■■【校友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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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先生曾经说：“中国咸菜多矣，此不能备载。如果有人写一本《咸菜谱》，将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而在我看来如果要写就这本“咸菜谱”，重庆是绝对绕不开的城市。

可能是中国人骨子里对咸菜有一种天然的偏爱。每到一个地方，我总会发现一个甚至好多个，用咸菜来标记地理味道的城市，比如重庆涪陵榨菜，赶水萝卜干、北京水疙瘩、保定春不老、天津津冬菜等等。

在我看来，咸菜对于中国人的来说也是一种家的传承。比如重庆的涪陵人，历来就有做咸菜的习俗。而且如果你叩开家家户户的门，去尝每一家咸菜的味道，这时候你又会发现原来类似的食材也可以腌制出这么不同味道。

我的一位涪陵朋友告诉说，涪陵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咸菜配方，每次一做就是好几种，好几大缸，也从不吝惜分享给大家，但是唯独这配方却是要世世代代、口口传下去的。

在涪陵一般人家都要自己腌制并且储存好几种咸菜，四季不缺。一些更为讲究的人家，每次一做咸菜会多达二十多种，确保在四季的更替中始终可以吃到不同季节的味道。在乡村，很多人家里甚至都有一间或者两间房，专门就是用来摆放咸菜坛，被称作“咸菜屋”。而光是放置咸菜的土陶坛，就有很多种类比如有大小“自钵水”、“扑菜坛”等。这些坛子会被整齐排列在咸菜屋里，按照可以揭缸的顺序，还有腌制的时间顺序依次排好队。剩下的就是等他腌渍出时间的滋味了。

与东北人大多一年只能腌一次酸菜、酸萝卜，然后紧着吃上一年不同。有点气人的是，重庆的一年四季都很适合腌渍不同种类的咸菜、泡菜、干菜、酱菜等。而且重庆人遵循着季节的劝导，不同季节做的咸菜，又都各有其独特的风味，比如开春一直到乍暖还寒时候都是做干咸菜的最佳时机，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安排泡菜之类的。似乎巴渝蜀道的咸菜诞生与传承，并非是因为天险人们要储存食材。而是上天早已安排好，要赠与勤劳的儿女，高峡平湖与时间的馈赠。

2020年-2021年，花了一年的时间，我走过了渝乡十二个山村，在重走中探寻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动人记忆。我去到马灌镇，采访毛妈妈的时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天夕阳下，我们蹲坐在屋顶上。我笨拙地向毛妈妈学习怎么快速地剥出一瓣完整的蒜，毛妈妈时不时就会笑我半天也剥不出来一瓣。然后她就会接过我手里还没刚刚打开的一整颗蒜，递给我她快要剥好的，让我简单去皮装起来。

那天夕阳落得很快，天暗地不知怎么那么早。天光暗下来了，毛妈妈就要把屋顶晾晒的萝卜干全都摘下来，放到一个大簸箕里面。我也过去帮着收，我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有《红楼梦》里写的“色如金钗股”一般的萝卜干，还是半成品我就已经开始猜想它未来的脆爽和滋味。我偷偷尝了一下，果然现在只有脆爽还没有滋味。

毛妈妈笑我，说道，她的儿子小时候也是这样陪着他做咸菜。她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跟着她的妈妈学做咸菜。这个味道一代一代地传下来。到了如此现代化的今天，他们却还在用着最古老、最繁琐、最不“聪明”的方法。传承着所有重庆人童年的老味道。毛妈妈说她小的时候吃的大概就是这个味道，她想把这个味道传承下去。传给她的儿子、儿媳，将来再传给孙辈......

我问她会做多久，她很朴实地回了我一句说，能做就一直做，做不动了儿子、儿媳他们也会做下去，我不担心。

毛妈妈土特产经营部最开始建立，是因为儿媳总是将毛妈妈做的咸菜带去单位，同事们都抢着吃，说很多年都没有吃到过这么纯正的小时候的味道了。一开始只是小规模地做，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慕名重庆童年的味道找到毛妈妈。她也从此觉得，自己的传承，似乎不再只是为了儿子，还有更多的人都需要这份味道。时至今天，毛妈妈的味道已经远销海外十多个国家。这份传承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从小父母就会说，我们国家有一句老话，叫做——民以食为天。小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中国人都很爱吃，很好吃。但是长大之后我才明白，中国人的食物和味道，是一个家族的接续，更是一个民族的文化传承。所以，民以食为天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只要还有食物在，还有中国人在，中华民族就永远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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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姓名：刘施阳

出生城市：辽宁省葫芦岛市

在校年份：2018~2022年

院系专业：电影学院播音与主持 + 经管学院工商管理

就职单位：新华社上海分社｜华东师大

现任职务：实习记者、主持人｜硕士在读

微信账号：LiuShiYang1224

作者寄语：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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