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然:奖金、赞助、三周年八卦
张小英摄
去年11月9日是小站的三周年纪念,可我竟然给忘了。也不是全忘了。当时我正在全力翻译米沃什的五十年文选《站在人这边》和校对希尼《开垦地:诗选1966—1996》。小站执编郑春娇和编辑小张(zzj)知道三周年快到了,所以已经由小张默默整理了“最受欢迎诗文”和“分类总目录”。这当然很重要──当然是最重要的。
但最不重要和被假设要有趣的《三周年八卦》却必须由我来写,而我无论如何没时间写──或者说,在没有趣的状态下有时间也写不出。于是,一方面是不敢面对,一方面好像也是自我暗示,就连“最受欢迎文章”和“总目录”也不是在周年纪念日(真的忘了)发表,而是迟了两三天。话说回来,没有趣的状态其实也是沉醉的状态。一天只看几分钟手机,而且看得很不情愿。
总而言之,去年不仅是我移居洞背三年多来最忙的一年,恐怕也是我从事翻译工作几十年来最忙的一年,在不同时间里完成的几本书挤在一起要出,单是做最后校对就足以令人瘫痪。现在可以告慰自己和读者的是,三年多来的劳动成果终于纷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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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十二月份的时候,天气小冷,一般来说都是我做翻译最起劲的时节,两个月的集中工作,抵得上平时的半年,于是我真正地苦干。常常到晚上饭后才在一天里第一次下楼。很清楚地记得,有一天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下楼散步打水。可到一月上旬的时候,天气大冷,而且下雨,又阴又湿。有一天晚上被朋友请去吃海鲜,还坐户外,还喝酒(我平时不喝酒,也没酒量,那晚却喝了大概二两)。好啦,报应来了。出现了类似于坐骨神经痛的症状。这是我刚刚让我二姐的女儿转给香港一位针灸医师的微信:
患者黄灿然,三星期前有类似坐骨神经痛的症状。坐一阵子后就几乎站不起来。卧床几分钟后又能直着走路。坐小汽车下车特别明显,虽然能勉强站起来但走路时就很辛苦。咳嗽时脊椎会酸痛,所以无法痛快地咳嗽。打喷嚏还要严重,尤其无法把喷嚏打出来,因为会太痛。这是前两星期的情况。在深圳看过中医,打中药针、敷药、推拿,有所缓和但疗效不高。拍片后,颈椎和脊椎都没问题。一星期前在北京时,趁机看了同仁堂医生,医生帮我正骨,立马有所改善。医生说需要进一步用针灸治疗,但我第二天就得回深圳。由于北京天气较干,在北京三天期间有所缓和。尤其是发现坐的时候右腿稍伸出座位外,站起来就比较舒服。平时也是觉得右臀部酸痛。回深圳后碰巧得知住所附近有中医馆,敷药推拿,这几天已感到好了七八成。但坐久、站久、走久依然能感到不方便。前两个星期无法弯腰脱裤穿鞋,最近三四天已经能弯腰脱裤穿鞋,但还是有点不方便。
患者54岁,曾在报馆做过25年夜班翻译工作。平时很注意从中医角度做保养,包括防寒保暖,每天都有走路一个小时以上。
患者现居深圳,但最近需要隔几天回香港三四天,探望住院的母亲。故如能预约连续三至五天每天做,会比较理想。
患者下次回港时间是1月7号或8号。
“Thu full 左”:港式中英文=周四预约满了
我重看这封信的时候,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像写履历那样写我的病历。但后来发现我是对的,真真确确一个人在那里等待预约。果然获特殊照顾,比原来预计的更早地预约到了。
还有──天呀──都五十四岁了,我?
我发现做翻译最大的毛病就是,译得顺畅的时候,就会忘了站起来活动;遇到问题时,就会专心于解决,也忘了站起来活动。
接着说吧。就在我准备去北京领奖和举办《奇迹集》朗诵会前六天,朋友张尔介绍我去市区看一个骨科中医。医生开下的六天医药费是九千,八折加“零头就算啦”,也得七千。我卧在按摩床上无语。悄悄给我的贵人丁路微信:
看到了吧!你以为堂堂黄老师忍着腰椎疼坐卧铺去北京是为了亮亮相,过一下聚光灯的瘾呀?
去拿奖金!解燃眉之急!
我下辈子应该做我所要歌颂的单农、许知远(主持十三邀,出版《正见》!)、于威、刘宽(拍武侠片!)。
对于其座右铭乃是“努力不赚钱”的人来说,钱变得异常单纯,比黄金还纯。微信上典型的纯金对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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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站粉丝量一年余来增加了1.2万。
两周年──
现在──
平均每月增加近一千。对于一个两天发一篇的公众号来说,应该值得自豪吧我想。
自《两周年八卦》一文发表以来,小站又获得总共是45,100元的赞助,除了2,000元给小站志愿者和骨干发红包外,全部转给了执编郑春娇。我代表小站、郑春娇和读者们感谢提供赞助的相识或不相识的慈善朋友,他们是:
徐沪生先生(上海)
周伟驰先生(北京)
陈东东先生(上海—深圳)
曾寒冰女士(北京)
凌越先生(广州)
马越波先生(杭州)
谢梅馨女士(北京)
尚均鹏先生(广州)
张维先生(虞山)
干玮玮女士(上海)
罗敏怡女士(香格里拉)
简妮女士(南京)
容太太(广州)
朱文慧女士(上海)
高艳女士(山东)
尤其令我感动的是,我的老朋友孙泽的太太罗敏怡,她和孙泽去年春天来洞背小住。我还记得,前一天她还提到要是他们有点余裕,秋天就去某个地方玩,如果钱不够,就再来洞背玩。可第二天她就赞助小站1万块。我还注意到,她每次都给我们那位生活清苦的村花蛋蛋的文章打赏。
至于小站这一年多来获得的赞赏因为苹果手机不能直接打赏而大幅减少,导致我想用打赏来交房租的“小站梦”随之破碎,不提也罢。
同样不值一提的是,原本希望用来交水电费的广告收入,也告枯竭。原因是小站曾鼓励读者点广告,违规被罚禁止广告一个月。可是一个月后轮到腾讯违规,没有按承诺重新开放广告。我曾经提醒腾讯,但没结果,而我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罚腾讯,只好作罢──为每两天一两块广告费而去跟一头怪兽理论,不值吧!腾讯的人如果看到这篇文章,倒不必急于重开小站的广告,不妨先反省一下你们的管理。
至于为了满足读者的要求,我曾突发奇想,开个微店卖我的著译的签名本。可是一问,才知道微店千可卖,万可卖,就偏偏不可卖书!好吧,我又输了。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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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件事我想提一提:鼓励读者们买我的书──我的有版税的书。我打算以后发布我的新书消息时,提醒读者那本书是不是有版税的。说不定,别的作者译者也会受到鼓励,向我看齐。好,开始了──
有版税的书:
《奇迹集》(增订版),雅众文化/新星出版社
《一只狼在放哨──阿巴斯诗选》,雅众文化/中信出版社
希尼《开垦地:诗选1966—1996》,广西人民出版社
过了一定销量有若干版税的书:
《希尼三十年文选》,浙江文艺出版社
布罗茨基《小于一》,浙江文艺出版社(除了稿费外,两三年来又拿了比稿费多两倍的版税了)
没版税的书──不提也罢。
提起精神。话说我奋不顾身坐卧铺去北京领奖,适逢《奇迹集》(增订版)刚出厂,就问单向街能不能买一送一,顺便给我办一场朗诵会。他们慷慨地答应了,雅众文化也慷慨地赶印一本可作为“小奇迹集”的册子作为场刊,并第一时间把第一批《奇迹集》(增订版)送到单向空间爱琴海店。
在北京,第一天领奖时从座位上站起来还能轻松走上台,算是一大成就。第二天在头疼中度过。第三天晚上朗诵会才完全属于自己,也完全属于现场,没有太多刻意安排,一切都自然而然,包括参加朗诵的朋友们都是临时却美妙地“拼凑”的,像写一首即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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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八卦──
话说,在某个场合,一位在某个机构工作的女孩对刘宽说,我们机构也愿意像单农那样赞助单向街的年度致敬奖,只是要找到一个像黄老师这样合适的人选不容易啊。
我脱口说:直接赞助我不就得了!或我们小站!
但你知道,直销不容易啊。尽管那女孩说可以考虑。
那我来直销吧!话说我回深圳,又回香港看望住院的母亲期间,从顺丰的APP看到北京发来一个快递,一直猜不透是谁寄的。呵,原来是单农寄送围脖和外衣。
围脖秀(不显眼,但不可缺)
我原来用了一年的“无印良品”围脖,已经快变成坏品了,刚想再买一个。
想想吧,我怎可以错过装一下“模”、作一下样的机会!也许就这么成了单农“年度另类形象”代言人。外衣也超合身,是一件春秋装,以后有机会再秀!
我是认真的。我请来给我拍照的是远邻张小英(住在官湖,离洞背村20分钟车程),他曾经是也许依然是国内顶尖家私摄影师,前《南华早报》特约摄影记者。他动用的可是价值20万的设备。我的《奇迹集》(增订版)的书影就是请他友情客串拍摄的。读者你刚看了一篇图文并茂的超值文章。
相关链接:
执编:郑春娇
本期编辑:z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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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 | 黄灿然译希尼《开垦地:诗选1966—1996》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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