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诗人】王明伦乡间记忆之·父亲的烟叶
作者简介:王明伦,中国散文诗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市崂山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1980年起,先后在《海鸥(青岛文学)》《黄河诗报》《山东文学》《星星》等报刊发表作品。与人合著有诗歌散文集《琴屿海风》,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作者:王明伦
相信现在有相当多的年轻烟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烟草长得是什么模样。但我这个不吸烟者不但见过,而且熟知烟草从栽种到收割、加工成旱烟末的整个过程。
我父亲是个资深烟民,而且总是抽由自己亲手栽种的旱烟叶。他从十八岁开始抽烟,一直抽到了七十八岁,烟龄长达六十年。耳濡目染,我打小就对烟草十分熟悉。
记得每年草木返青的时候,父亲便会在屋西侧的菜园里整出一个小畦子来,将比小米粒还要小的烟种子撒到里面,然后每天喷水、遮盖,精心呵护。随着气温的升高,撒下的烟种子很快破土而出,呈现出一片绿茵茵的生机来。清明过后,小苗变得一天一个样儿,等长到有五六厘米高的时候,父亲就会将它们一棵棵移栽到东园的后墙根处。之所以要栽种到墙根,是因为烟草喜欢长在通风的地方,自古便有“风流茄子窝窝烟”之说。为了能让烟草长得更肥壮,父亲还特意到屋后土崖下挑回几担“黄坚土”掺进地里。因为“黄坚土”性粘,不但可以保持水分,长出来的烟叶抽起来也格外香。
从栽上烟苗到收割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中间的管理颇费工夫。除草、浇水、施肥、打叉、捉虫……父亲每天都要去地里看上两眼。大雨过后要及时排涝,刮台风时还要在畦子四周用草帘围挡。
在父亲的精心莳弄下,眼瞅着烟苗一天天长大,叶片慢慢变大增厚,其颜色也由刚开始的草绿而转为墨绿,并罩上一层白色的绒毛。当叶片上的绒毛开始脱落,则预示着收获的日子就要来到了。但是烟草并非像收获别的农作物那样整株收割,一气呵成,而是要从最底层的叶子开始,成熟一片采摘一片。父亲将采摘下来的烟叶用茅草绳一片片夹起来,然后吊在屋檐下面晾晒,直到阴干后方才摘下保存起来。加工时则先将烟叶放到大笸箩里面暴晒,在六月天的大毒日头烘烤下,略带潮气的烟叶很快变得响干焦黄,一触即碎。这种时候父亲是不睡晌觉的,他用长满老茧的双手捧起烟叶轻轻揉搓,宽厚的叶片在他手中渐渐变小、变碎,最后只剩下了俗称“烟拐子”的筋脉。但这些下脚料父亲也舍不得扔掉,而是掰断后将它们放进锅里烘炒,直到揉搓成可放进烟袋锅里的小碎块方才作罢。虽然这样的下脚料味道难与正品相比,却亦可聊补无米之炊。每当父亲烘烟叶的时候,我都要躲得老远。因为对不抽烟者来讲,那种刺鼻的气味儿会将人呛得咳嗽流泪,七窍生烟。而在抽烟者闻起来,也许是醇香无比,堪比仙茗了。
父亲所种植的烟草在邻居男人们间享有很高的声誉。虽然大家也会在春天跟父亲要一些烟苗自己栽种,但不知是不得法儿呢,还是不够上心,反正他们种出来的烟叶永远也赶不上父亲的那样宽大、厚实,其味道更是相差悬殊。也许正因为如此,到了冬日农闲时,左邻右舍的大叔们便经常来到我家与父亲促膝长谈。一壶花茶、一捧花生、半笸箩烟丝,便是最好的招待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大叔们仿佛就是奔着那半笸箩烟丝才频繁光顾的。“肯发火、味道香、有劲儿……”这些溢美之词不时地从他们嘴里冒出。父亲听了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将烟笸箩往前推推,招呼大家“再抽一袋,再抽一袋……”
责任编辑:河汉女 雪儿
总编:木子(相思枫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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