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在家门口筑起了防护墙？/ 夜十条（130）

第1273片树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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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暑假了，这几天看他一直忙着跟同学联系，热情，哦不，简直就是死乞白赖地，邀请人家来家里玩儿。我笑着看他忙乎，遥想当年我在他这个年纪，也是这个德性。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不自觉地在家门口，筑起了隐形的防护墙，开挖好无形的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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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老母亲不幸病故，赶过去吊唁，看到他们夫妇，悲戚的面容之下却有些放松，仿佛背负的很重的石头终于卸下了。我多少了解他们这些年的艰难：老人家各种意外，不断住院手术，直到这些年常年卧床不能自理。朋友夫妇收入一直不稳定，两口子身体也不好，独子算得上是顽劣，没少给他们添麻烦，反正就是种种的不容易。很多次联系他们时，不是在医院里，就是在派出所门口，长吁短叹的。生活就是这样残酷，有些解脱需要付出另外一些并不轻松，甚至是更加沉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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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事教会我用淘宝，还注册了支付宝，转了一圈发现很合意的衣服也才不到一百块钱。这么多年了，我很少会去主动买些穿的用的回来，都是家人朋友热心操办了，只管埋头享用就是了。今天自己下单买了好几件简便的衣裳，回来的路上念及认认真真抽了这么多年的烟，忽然觉得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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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时分雨陡然密集起来，像针扎了却软绵绵的，不疼可依然叫人不舒服。在桥头看见那家临时熏烧摊上，摊主夫妇挤在伸出来的小棚沿下，男人坐在女人跟前，撑着伞，朝向女人。他俩于我，是熟悉的陌生人吧。有时候路过这儿，我会买些熏烧捎带回去，一星半点知道些他们的情况。男人在开发区一家厂里打工，效益不好，人又辛苦。女人傍晚前后出来摆这个小摊子。男人有空了会过来搭个手，或者不需要他帮忙，就在边上坐着，等卖完了一起收摊回去。节假日里总是两个人一起出摊，也不知道到底能赚多少，但每次遇上他俩，就没见过他们愁眉苦脸的。我猜不管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们都会给彼此留着一方晴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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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之仁？呵呵，妇人就妇人吧，仁又不是坏事。这没什么需要难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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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一位老领导去一家单位看看，单位里的几个年轻人听说他来了，马上都围了过来，开开开心心地说起过去的种种。原来这个单位正是在老领导手上创办的，当初才几个人，都是他一个一个招进来的。结束回去的路上，老领导心情很好，跟我说，哎呀，看到他们几个，就像看到我自己的儿女，亲切呢！当年他们才20出头，现在都是年过半百了，我呢？我也半截子下土啦！我喜欢老领导这么说时，眼睛里闪烁的光彩，仿佛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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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一个人，或者说满足像我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刚好生活下去的必要的条件是哪些？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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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朋友们只要听说我在考虑添置些健身器材，准备开始锻炼了，没有不笑话的。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往往是无法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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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应邀参加一个关于全县地名小区名的认证研讨会，其间讨论到三四个小区和街巷名，我心里咯噔了几下，瞬间被暖暖的回忆包围。是的，我曾经在那里住过生活过，那么多的回忆，甜蜜的辛酸的，快乐的不甘的，都还在我心里翻滚着珍藏着，完好如初，新鲜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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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在路上，看到一家理发店起了【春天发型】的名字，不禁莞尔。什么样的发型才是春天的发型呢？空气刘海的那种？夏天的是光头么？秋天是大波浪，冬天又怎么办？

2020年7月22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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