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5 「天宫偷桃」是绳技 ▎唐代的绳技故事 ▎下茅山的天神下降┅《方术纪异》一 异能篇
魔术 天宫偷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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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5 「天宫偷桃」是绳技 ▎唐代的绳技故事 ▎下茅山的天神下降┅《方术纪异》一 异能篇
✔「天宫偷桃」是绳技
西域传来的绳技,演为戏法,便有「天宫偷桃」这一传统法术。
《聊斋志异》对此戏法曾有记载。作者蒲松龄幼时曾入省城,见到当时春日游会的戏法表演。变戏法的是父子二人,挑着一担箩筐,在官府堂前的天井表演。
戏法人说,要变桃子,可是时方初春,桃树才结花,何来桃子呢?戏法人便说:「叫我孩子上天宫的桃园,偷王母的蟠桃罢。」于是他便从箩筐中取出一捆绳索,口中念念有词,又步魁罡,结手印,一番造作之后,将绳索望空一抛,说也奇怪,绳索就凌空升起,彷佛有人在空中拿着绳索往上牵的样子。待至整捆绳索都冉冉升空之后,戏法人喝声「疾」,绳索才停止上升,笔直悬空垂下。
这时候,戏法人就叫孩子上天宫偷桃了。孩子起初不肯,说曾经给天将追赶过,几乎丧掉性命。那戏法人却说生计艰难,家中又有病人,等钱用,他偷得天宫的蟠桃,官府老爷多多打赏,才可以解家中困境。孩子听见,踌躇半晌,然后勉强攀绳而上。几个起落,便不见了孩子的踪影。过一会,天上果然掉下几个蟠桃,戏法人一一接过,讨一个银盘,将蟠桃盛好,献给堂上官府列位老爷。正在此时,却忽生巨变。
堂上官府老爷正接过天上掉下来的蟠桃,却只见原来笔直下垂的绳索,忽然拍一声掉落地。戏法人这时慌了,说道:「一定是天人发觉八八儿偷王母的蟠桃了,他们将绳索剪断,八八儿还怎能回来。」
正张惶间,只见空中掉下四肢、身躯、头颅,还血迹班班。戏法人这时放声大哭,一边哭着说:「八八儿给天人斩成一段段,只是为了让老爷们可以啖到仙桃,长命富贵,如今我独生孩儿死了,我老来还靠谁人!」这样呼天抢地般哭,一边就把残驱收拾,放入大箩筐里,最后才收拾绳索。
看戏法的人见他凄凉,况且又见盘上明明摆着仙桃,便只好重重打赏他,连在天井外围观的老百姓,也都嘘吁着解囊。
戏法人一边道谢,一边收银两,待收齐之后,估计已有过百两了,却拍拍箩筐叫道:「八八儿快出来谢赏!」这一喊,箩筐的盖应声而起,孩子笑盈盈地跳出来,四面作个罗汉揖,众人见了,只好呐声喊惊奇不已,赏过了的银子也不好讨回。
这套戏法,往往变一次就够用一年,乃是「江湖四大套」之一。日本人在公元十七世纪便曾记录了这套魔术,称之为「支那绳技」,但却未说出戏法的秘密。
中国戏法的绳技,如今已经可能失传,反而美国的魔术师大卫有绳技表演。
他有一辑电视片集,临到结尾,双手抱起访问他的靓女,由舞台飞出去,一路彷佛腾云驾雾,飘过纽约的上空,真的有如神仙游戏,这场表演,即是绳技表演。
王亭之看到这表演时,立剧联想起东方朔与齐少翁,那扮卫夫人的绳妓,大概也是这般飘然而行的样子。因为踩绳的人,如果技术够高明的话,正好利用半飘半浮的姿态,来掩饰自己的平衡动作。那些手持雨伞踩钢索的杂技人,无非是绳技中的小儿科耳。
唐代的绳技故事
中国的绳技,其实亦由西域传入,前文提过的天竺国人舍利,不但是魔术祖师,而且还是绳技的祖师爷。在《晋书‧乐志》里,便有舍利玩绳技的记载。
记载说:「后汉天子受朝贺,舍利从西来,戏于殿前,以两大绳两柱头,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行于绳上,相逢切肩而不倾。」
由此可见,当时舍利还训练到「倡女」踏绳索歌舞。但这却无非只是杂技表演而已,不足为异。
最怪异的是垂直的绳技。《聊斋》所记的戏法,其实在唐代已经出现,而且技巧还十分纯熟。《渊监类涵》引佚书《艳异编》,便有一宗关于垂直绳技的公案。
故事说──唐开元年间,天下太平无事,皇帝便下令郡县举行戏法、杂技、歌舞比赛,一级级比上去,胜者可得巨赏。举办比赛的目的,是搜罗一批身怀绝技的艺人,征召入宫作表演,因为杨贵妃喜欢看。
这样一来,便忙坏了单位领导人。赏金还是小事,若能搜罗到一名奇才异能之士,受明皇与贵纪赏识,简直是陞官的终南捷径。
其时,嘉兴县的公安情治单位领导十分紧张,下令在监狱中找人才,于是狱吏便召集囚徒宣布,请他们自动请缨。有一个囚徒说:「我识玩绳技。」狱吏闻言,嗤之以鼻曰:「绳技有甚么稀奇!」那囚徒却不慌不忙回答说:「我玩的绳技与众不同。」
狱吏闻言,便问那囚徒有甚么与众不同之处。囚徒说:「人人玩绳技,都只是将绳系着两头,打横索紧,然后在绳上周施踏舞。我却只须一绳,至少长五十尺,如手指般粗细,抛向空中,我便可以凌空腾挪跳掷。」
这狱吏闻言大为惊奇,立刻向监主禀报,监主再召那囚徒问过,便吩咐准备百尺绳索,明日领囚徒试演。
那囚徒问:「在甚么地方试演?」
监主反问他说:「你想在甚么地方?」
囚徒说:「当然最好便是在将来进行比赛的地方。」监主一听,十分有理,便去交涉场地,当时为了方便比赛,已建造了一个露天的戏场,刚刚完工。监主去交涉借用,县官听见有这样神奇的表演,不但一口答应借场,自己还要亲自去看。
当监主将消息告知那囚徒时,他要求先去看看场地,以免有错失,在知县大老爷面前出丑。监主答应,明天就带他去看,后天试演。
到试演之日,囚徒换过轻便的衣装,穿上薄底快靴,扎上头巾,施施然上场。监主已替他将绳索准备好,不只他要求的五十尺,绳长加倍,足一百尺。
囚徒将那百尺围绳接过,放在地上,向四周作个罗汉揖,便开始表演了。
只见他执著绳的一头,向空中抛掷,每抛二三尺,绳子竟悬空笔直地垂下。后来愈抛愈长,竟至一抛就过丈,绳子依然直立如有人在天上牵着一样。这时候,看的人都惊奇不已,人人仰首望天,想看绳头到底何在。
囚徒于是一手牵着绳,腾身而上,双腿双足夹着绳索,说时迟那时快,刹那便已攀至半空。囚徒往下收绳,再凌空上抛,只见绳索疾向旁飞,囚徒亦如飞鸟般沿着绳索,一路斜斜远扬而去。及至县官与监主醒觉时,囚徒已不知去向,连那捆绳子也不见踪影。
这宗囚徒脱身的故事,当时千目共睹,所以十分轰动,竟传到唐明皇都知道。他说:「何必越狱,无论他犯甚么罪,我都可以封他做御前供奉。」婉惜之情,溢于言表。
唐开元年间嘉兴县囚徒的绳技,不恰恰就是《聊斋》「天宫偷桃」的绳技耶?只不过表演的形式有变化,实际上换汤不换药。这种技巧,已经是戏法而不是杂技了。但若追根寻源,这戏法其实亦由西域传来,并非中国土生的戏法。
下茅山的天神下降
在敦煌石窟中便有一幅北魏时代的壁画,画着这戏法的表演情形:在地上搭一个三角形的围幕,从围幕中,笔直地凌空悬着一根绳索,有两个人伏身在绳索上,手舞足蹈地沿着绳索上天。
不只如此,就在四十年代,王亭之有一位表叔在印度经商,据他说,还见过印度魔术师在表演类似「天宫偷桃」的魔术,不过不是偷王母的蟠桃,而是偷大梵天王(即是香港人称的「四面佛」的芒果。同样是叫一个小孩子爬绳上天去偷,芒果跌落来之后,同样是跌下断手断脚,十足十《聊斋》故事的翻版。王亭之当时听说,恨不得立刻去印度一次,不是取经,是看魔术。
这种凌空悬索的戏法,也是下茅山四大法术之一,不过表演起来又有点变化。
下茅山的法师一样抛绳,但却不是沿绳而上,而是有神将沿绳而下,在距地面七八丈处示现真身,这时,照例有云雾兴起。然而这很容易解释,天神下降,怎能不兴云作雾耶?
可是这戏法却亦有犯驳之处。既然是天神,驾着云头下来就是,何必要靠绳索才能下到凡间?然而因为表演得实在精采,所以看的人早已虔诚下拜,那里顾得怀疑。
兴云作雾,是古代戏法中的重要手段。如今的俗语说:「大把戏不离一张毡,小把戏不离一把扇」,毡与扇的功能,盖亦等于云雾而已。看起来,则云雾自然而且好看,更且绝无漏洞,其境界高出于毡与扇者远矣。
「敕法」有法有魔术
前文所说宋代演「七圣法」的人,不只杜七圣一个,可是这套法术因为太过恐怖,观众有限制,是故传名者便不多。根据宋人笔记,除杜七圣外,还有一位张七圣,他一生只在京师东角楼瓦舍中表演,那是属于次一级的表演场地了。
这类演法的艺人,广府人称之为「敕法佬」。「敕法」的敕,即是「得敕」的敕。敕者也,皇家的命令也。手持皇令,当然得敕,今人误书为「得戚」,那就不知所谓。
至于敕法佬喊一声「敕!」则是代宣太上老君的命令。他们照例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若例之以文法,则语句紊乱,但若看成为口语,那就很生动。有如我们的日常口语:「波士,快的照做啦,柯打呀!」(「太上老君,快快照做,命令呀!」后代文人不解此为口语,于是便说「急急」是鬼名,是真可谓连说话都不懂。
这类敕法,多属于下茅山系统。他们的表演,应该兼含法术与魔术的成份。因为像穿过万里长城这类表演,至少亦有形神合一的道法基础。可是,光炼精气神,亦一定不能穿过长城的厚壁,所以其中便必有魔术的配合。
中国大陆为了压制异能热,曾举办过一场表演,拆穿异能亦靠魔术,这应该即是事情的真相。
敕法的法术,来源甚古,称为「变化」。据葛洪《抱朴子》言,墨子有《五行记》五卷,即「变化」之术。后来淮南王刘安摘取书中的要术,辑为一卷,施术时,用药用符,可以隐形,可以飞行,「含笑即为妇人,蹙面即为老翁,踞地即为小儿」,且能画地为河,撮土成山,如是种种。
葛洪所指,未知是否即是《淮南鸿宝万术毕》一书。所谓「用药用符」,其中恐怕即有魔术的成份。
此外还有《玉女隐微》一卷,则能化形为飞禽走兽、金木土石,又能兴云致雨,分形千人,其修炼之法,则须步星。
这里的所谓「步星」,恐怕便跟奇门遁甲之类有关,其间相信亦有魔术成份。
我们提过,美国的魔术大王大卫‧考柏菲尔自己说,他的魔术,有中国道家魔术的成份,相信所指即是前述种种。只不过道家将之视为神仙之术,不肯承认其中的魔术因素而已。
今日若能站在魔术的角度,重新检讨一切「变化」之术,相信必能在魔术界放一异彩,不让大卫专美也。
但前面亦提到「用符」与「步星」,这些即是道家的修炼工夫,因此道家的「变化」虽属魔术,实际上亦跟凝神致志、以气御术很有关系,倘更夸张为「异能」,则未免欺人。
左慈的「变化」术
关于「变化」,最著名的术士是三国的左慈。「左慈戏曹」,是《三国演义》很精彩的情节。
相传左慈在天柱山一石室中,得《九丹金液经》,由是即能变化。曹操喜养方士,因慕名延聘。及左慈来到,曹操为了考验他,便将他软禁于石室中,每日但给他两升水。
经过一年,放左慈出来,只见其颜容如旧。曹操因此便想拜左慈为师,左慈却笑道:「学道的人,须当忠义。」曹操闻言心中暗怒,一时且不发作。
左慈知曹操不悦,便欲辞去,且说:「知公欲杀,是故求去。」曹操诈道:「我那里有杀你的意思,既然你怀疑,我且置酒为你饯行。」
既置酒,曹操叹道:「今日珍馐略备,但少松江鲈鱼耳。」左慈因求曹操用铜盆盛着水,自己拿着一根钓竿在铜盆中钓,顷刻,便钓到一尾三尺长的松江鲈,如是三钓,即得三尾,座客为之失色。
曹操却又叹道:「虽然得到松江鲈鱼,但却恨无四川的生姜用来整治。」左慈说这也很容易,可赴四川去取。曹操却又出难题道:「我派人去四川买蜀锦,左君如往四川,可顺便吩咐他多买两疋。」
左慈微笑,立即变出蜀姜。其后买蜀锦的人回来,亦说奉命多买两疋。曹操因此大惊。
像左慈这样的人,古代称为「方士」,如今则大概称为「异能人」了。
与左慈同时的方士很多,但精于「变化」的,却以左慈最为突出。曹操要捉他,他可以化身入羊群,又可以令羊群都变成他的样子,还能令每只羊都一齐口吐人言。这样的法术,便绝非现代的「异能人」可及。
有人告诉王亭之,亲眼见到一位号称神仙的「异能人」,往窗外一伸手,立刻就可以取到东西,于是便以为真的遇仙了,实际上这无非等于左慈,顷刻间就钓到松江鲈鱼,取到蜀姜,在方术家,称之为「搬运术」。正统道家(尤其是内丹修炼的道家)则绝对不以此等小术为重。上茅山与下茅山的分别,即在于此。所以他们同样烧符、念咒、结印,但实际在修持上则大有分别。
清末黄协埙的《淞南梦影录》,便记载当时的「西洋戏法」──「戏士登场,手持火枪一,长二尺许,管粗若酒杯。借看客所佩时表,捣如虀粉,纳枪管中,攀机一发,响若巨霆,蓦见所碎表挂屏风上,略不丝毫损。」
这种模式的戏法,如今已司空见惯,惟在清末,自然哄动一时。这种魔术便即是「搬运术」,而且属于术之小者。比上述「西洋戏法」更精采的魔术,已比比皆是。
「魔术大卫」的搬运术
前文说过的「五鼠运财」,敕法佬亦称之为「搬运术」。如今所说的「异能人」,问人拿一张名片,然后将之撕碎,再放入嘴中嚼烂,吐出来,将名片还原,实在也属于「搬运术」的范围。至于将名片搬入人家的口袋,那更是小搬运术而已。
大卫·考柏菲尔的魔术,有很多「搬运术」的成份。他有一套小魔术──拿一副扑克牌,任人抽出一张,看清楚花纹点数之后,将牌洗匀,他蓦地将整副扑克牌凌空一抛,纸牌纷纷堕地,然而抽出来的一张却不堕地,贴在旁边的玻璃窗上,而且还是贴在窗外那一面。
这套魔术虽小,实际上难度很高,如果纸牌贴在室内那一边的窗玻璃,还可以使用手法,香港文化人中,袁步云随时可以表演。但窗户关闭,而纸牌竟能飞出窗外,贴在窗玻璃上,那就比打开窗户,拿手出窗外取物还要难。
所以王亭之常说,这位「魔术大卫」,如果以「神仙」来标榜自己,香港人亦一定会有人信他是神仙。下茅山的术士每精「搬运」,往往惊世骇俗,到底其中有无「魔术」,真的可谓是见仁见智。然而这种法术既不为正统道家所重,因此术者跟神仙便根本是两回事。
破「神仙」的法
有一个号称「神仙」的「异能人」,曾数度来港,据说连文化界的查大侠都对他非常信仰。这个「神仙」即精于下茅山的「搬运术」者也。其人住在酒店,一伸手出窗外,即便可以取到饮食,食毕,才叫人去酒吧餐厅结帐。这等于前述程叔叔的故事,搬完钱,买生果吃罢,才叫人还钱给后街的补鞋佬。
「神仙」喜跟人玩沙蟹,据说必胜。有一次,王亭之有一个徒弟便跟他赌过沙蟹,输掉几万银,而且每输必遇「冤家牌」,心知一定是给「神仙」整蛊了。可是明知「神仙」没钱,他虽有人包食宿,但总要点零用钱,是故一笑作罢,当如供养。
然而过了几日,「神仙」又电召他来酒店,三言两语之后,便又要玩沙蟹。这时,徒弟肉痛,很不想再输,他福至心灵,便一边跟「神仙」赌,一边念「莲花生大士咒」,咒一念,「神仙」就不灵了。后来,「神仙」发狠,张张牌加注,愈输愈加,加到十几万银看一只牌,还是输,终于加到五十万看牌,徒弟一算,这注输给他,抵偿赢得的数码,无非只输几千元,便于跟注之后盖牌认输。不过那「神仙」亦有本事,便对王亭之的徒弟说:「你是故意输给我的,一开牌,你就赢。」
从此,「神仙」也就再不找那徒弟去赌沙蟹了,于是过往便疏。
汉代方士与魔术
其实自古以来,正宗的道家亦玩魔术,所以我国的魔术家一向将吕祖当成祖师。这样一来,就不称为魔术而称为「法术」了。
有些古老的法术,已经知道它们的变演方法,但有些却只知其原理。王亭之在这里可以略述一二。
表演法术最成功的方士,是西汉年间的栾大。他在汉武帝面前玩两只棋子,这两只棋一时互相追逐,一时又互相推拒,把汉武帝看到眼花缭乱,竟然相信是神仙阴阳之术,便把公主下嫁给这方士,期望这个女婿可以令自己长生不老。
如今谁都知道,栾大其实只是玩三枚磁石,起初放两只在几案上,做作一番,掉包一只,那就可以由追逐变为推拒,或由推拒变为追逐,想不到这样的一套小魔术,竟然可以令他摇身一变,由方士变为贵族,变魔术所得的代价之高,真的可谓空前绝后了。
但是也不能说古代的方士完全玩魔术。例如东海黄公的故事,即可提出一个反证。
秦代末年,东海地方出了一个方士,自名黄公,人因此便以「东海黄公」来称呼他。他生平擅长驱蛇伏虎,当地方发现蛇虎时,地方官便出重金请他施术。
黄公行术时,穿上彩衣,束发,佩金错刀,佩豹皮囊。在囊中即有诸般法器以及灵符。他在驱蛇伏虎之前,显然先来一些魔术表演,如立地兴起云雾,又变成山河幻景等等,表演一番,令到坐在远处的官吏满意,他才出发施术。传说他一生施术,从未失败过,及至后来年老力衰,他奉命去伏白虎,持赤刀而往,竟给白虎咬死。这场表演令他失去生命,于是后代的方士,便编成「东海黄公」这出节目来纪念他。
到汉代,「东海黄公」竟有如马戏团的节目,魔术驯兽山齐,甚至还将当日由西域传来的婆罗门幻术,如喷火、弄丸、吞剑之类,也加插进去,最后才表演黄公为白虎咬死的舞蹈,在当时,成为十分叫座的表演节目。
黄公的驱蛇不难,只须懂用硫黄就可以了,他的伏虎,则一定有方术的成份在内,不全然是魔术。方术须气,是故其年老气衰才会伏虎失败。这样一来,又不能说汉代的巫师完全是玩魔术了,甚至可能是道家的先河。
麻姑与太玄女
晋代着《枹朴子》的葛洪是个读书人,他虽然慕道,修炼内丹外丹,但对当时方士的魔术却可谓完全一无所知,竟信以为真,是故他在《神仙传》中所记的许多神仙故事,倘如整理起来,实在不妨将之当成是汉晋两代的魔术大全。有许多表演的原理,现代魔术家完全知道,甚至可能还认为是小儿科表演。
例如晋代时有一个方士,自称为汉代的王方平,忽然来到蔡经的府邸。说可以召来女仙,因令蔡经盛置酒筵,然后作法召请。却说麻姑已去蓬莱,如今要等她回来。
如是等候了四小时,云雾忽兴,及至雾散,则麻姑已由大门迳自走了进来,原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满身锦衣文采,梳高髻,非常美丽。长着长长的指甲,指甲弯弯如鸟爪。蔡经见到,连忙礼拜,延之上座。
麻姑于席次忽对王方平说:「我已经三次见到沧海变为桑田。刚才我去蓬莱,只见水又比从前浅了,只及当初的一半,莫不是东海又将变为平陆。」王方平点头说:「许多朋友都说,东海已经有尘了,真的恐怕会变成陆地。」如是一问一答,把蔡经吓得半死。
蔡经有个弟妇,大着个肚子来窥看神仙,给麻姑见到,随手拿起米粒捏在掌里,往前一抛,便只见满地丹砂,说是要辟孕妇的秽气。就这么一个小魔术,居然表演成功。
撒米变丹砂,魔术家叫做「手彩」,只是很小儿科的表演,但由于气氛营造得好,所以这表演收获甚大。
蔡经的住宅在江西南城,至今尚称其近郊的山为麻姑山,山半有会仙亭,相信即蔡经的住宅旧址,山顶有坛,至唐代书法家颜真卿出任抚州刺史,还亲自撰书了一篇《麻姑仙坛记》,树碑于坛前。许多人学颜体书,即以此碑的拓本作为范本。至于当时,那自称为王方平的方士,受到蔡经厚厚的供养,且受当时许多贵宦委托往蓬莱采药,赚取了大量金银珠宝,那当然不在话下。
魔术家又似乎以女子最适宜训练。在晋代,便有一个名为太玄女的女仙,能搬运术,可以在平地远处变出房舍,视之俨然,及至人欲往看,太玄女一指,房舍却忽地失踪。
她又能够将物件变大变小,还能吐火,在火中化为老翁。这种种变化,令当时的人无不心醉。然而她却令女弟子以房中术教人,称为「玉子术」,师徒众即以此「渡人无数」云云。
所以同是魔术,若拿来走江湖表演便不值钱,一变成仙术,立刻便可以赚大量金银。像麻姑与太玄女,即可视之为晋代的女魔术家。然而麻姑却比较懂得包装,所以她就不必以仙人身份来牺牲色相。这又比太玄女算是高明得多了。而且声名亦大。
张果老变容见明皇
有时神仙表演恐怕亦要助手。如唐明皇时的张果(即是八仙中的张果老),初见明皇时,只见他老态龙锺,张口见牙齿零落,衬着长长的白髯,真的不似神仙。
张果却知唐明皇的意思,因道:「陛下如果嫌小臣的牙齿难看,便请拿一个金锤来。」
唐明皇于是命人去拿金锤,只见张果接过锤子,便张口乱敲。然后吐出几枚枯牙,及至用水漱过口时,再梳理胡须,洗过脸,登时便变成另一副面目,只见满口白齿,衬着白髯之时,便看似飘飘欲仙了。
这一套,无非只是舞台的化装术而已。先化一个衰老的装,再盥洗还原,恐怕不必化装大师陈文辉都可以扮得到。
然而及至张果辞行,一路退出殿角,他忽地探囊取出一只纸驴,望风一抖,再吹几口气,一转身,便见一只真驴出现,张果于是向唐明皇一揖,腾身上驴,倒骑着冉冉而去。
这套魔术表演,便恐怕非得有助手不可,要不然,谁替他事先拉着驴子呢?不过张果虽然用魔术来骗唐明皇,他本人的内丹功夫却实很深,所以其人十分长寿,而由他传下来的内丹诀,实在可以说是南宗丹派的先河。因此魔术可能只是手段,玩魔术的方士实未必没有真功夫也。八仙中的吕洞宾与韩湘子,都是这类人物。
韩湘子「火中生莲」
八仙中的韩湘子,便曾在其叔父韩愈面前变过一套戏法,叫做「火中生莲」。
他拿出一粒莲子,交给韩愈看过,认为无假,然后念念有词,「敕」一声将莲子随手投入书房中的火盆之内,只见他又继续结印,禹步作法,果然火盆中慢慢就长出一朵莲花来。不过韩湘子却一手将花连茎摘走,大步踏出书房,口中作歌道──
「一壶藏世界,三尺斩妖邪,解造逡巡酒,能开顷刻花。」
韩湘子这套戏法,由唐代一直流传至今,后人并且根据其原理,演变出许多戏法,它的原理,无非是很精致的手工艺──
将莲子一粒小心剖开,将中心挖空,只剩薄薄的一层肉,小心莲子衣不可损毁。然后用通草做成小荷花一朵,染上颜色,再连上通草做的荷梗。又用极细铜丝盘曲成型,即盘曲成弹簧的样子,穿入荷梗之内。铜丝弹簧的另一端则连上一个小小的铅弹丸,制作妥当,将它们一起藏在空心莲子之内,再小心用白桃胶将之粘合。这样的一粒莲子,便是神仙的道具了。
当莲子投入火盆中时,火炭中的炭将胶烧化,莲子绽口,那铜丝弹簧便将通草荷花弹出,这时,韩湘子急急将花拿走,既免火烧,又省得给人看破,再作歌而去,便更显得有若神仙般潇洒,真「仙术」也。
张天师召关云长
其实韩湘子的「仙术」,系由婆罗门传来。由汉代开始,中国即与西域沟通,其时甘肃、新强一带的西域婆罗门,精通「百戏」,能吐火吞剑,挥绳弄丸,于汉武帝时,这些杂技家与魔术师大量流入中原,由是便传入了许多婆罗门魔术。
这些魔术,不但道家表演,其实佛教亦有表演(如今靠魔术表演来开宗立派者,更比比皆是)。最初一次表演,据说即在汉明帝永平八年(公元六十五年)之时。
那一年,印度有三个僧人来谒见汉明帝。在殿前说法,汉明帝不信,那些僧人竟凌空变出一座七层宝塔山来,七彩缤纷,且有铃声作韾。汉明帝见到,大吃一惊,因此下诏准许西域婆罗门传法。──这段记载,出于费长房的《历代三宝纪》。
西域婆罗门这套戏法,变中国戏法的人,称之为「高彩」,即是将道具扯高之谓。
制作彩塔当然要有很高的手艺,但其原理,则无非是将绸绢做成能压扁摺叠的七层塔,然后藉袈裟的遮掩,将塔抖开。据说这种「高彩」,手艺精者可造到五尺余高,因此又可以制为神像,于烟雾迷漫中,令人以为是神人凌空下降现身。有一代张天师即曾作此表演,真是戏法人人会变,手法则各有不同。但上焉者则「面圣」,下焉者则走江湖耳。
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为北宋末年的道教掌教。
崇宁二年,澥州奏称盐池水溢,浸坏了农田。朝廷因以为是蛟龙为患,便召张天师上朝,命以斩蛟。那张继先见到皇帝,应对从容。皇帝问他:「你住在龙虎山,何曾见过龙虎?」张天师答道:「虎则常见,惟今日方睹真龙。」这么一擦鞋,皇帝便大为欢喜,于是竟留张天师宿于宫内。
翌日,皇帝上殿命张天师往澥州斩蛟,张天师奏道:「臣但书铁符,召神将,令一弟子往治之可矣。」自己竟赖在皇宫不走。
过了几天,澥州奏道有白蛟死于盐池边。皇帝十分欢喜,立即赐宴张天师。酒次,皇帝忽问道:「你召那一个神将斩蛟,可不可以请他来一见。」
张天师闻言,回奏道:「臣所召的神将是关羽。」因即跟同宴的两个徒弟,一齐在殿的左角禹步作法,稍顷,忽兴云雾,张天师大袖一挥,唱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关羽便赫然现身于云雾之中了。
皇帝见了大惊,急急以崇宁钱向张天师掷去,说道:「封你,封你!」张天师由是便得上宠,皇帝替他盖了一座上清观。
明眼的读者,当知张继先所用的,无非只是婆罗门僧人的「高彩」而已。
东莞烟花有「高彩」
对「高彩」,王亭之颇有认识,乃由于当年曾跟一位制东莞烟花的老艺人讨教过。
往时的烟花不像今日,但只喷出色彩缤纷的火花,其时若有生日婚宴等庆典,大户人家往往便请烟花艺人表演。
表演前,艺人会来相度位置,搭架竹棚,又在棚的两边安装活动风翼,可以扯动,用来临时调节风向。
他们放出来的烟花,有人物表演,王亭之小时候就看过,他们烧出一套《三英战吕布》,一套《嫦娥奔月》,一套《天姬送子》。烟花放出之后,在烟雾迷漫,火花迸射之中,便出现一些人物,这些人物还有动作,配合烟花艺人的简单乐器,那就简直有如一出戏剧。
如今五十多年过去,懂得制作这些烟花的老艺人,大概已经消亡殆尽,而且恐怕亦没有传人了。
却说当年那些东莞艺人表演过后,自然留宿一宵。至翌晨,在天井拾到一些纸公仔,已经烧到破烂,王亭之好奇,将公仔拆开来看,只见有三条棕色的纸条支持着公仔的身躯,把纸条弄断,但见是层层薄纸,当时因便去请教烟花艺人,那到底是甚么东西?
那些烟花艺人起初推推搪搪,及至下人传出,吩咐留饭,而且还问他们喜欢喝甚么酒,同时每人又打赏一封利是。那些艺人才为主人的盛意感动,用乡下话商量了几句,才告诉王亭之,那几条纸是他们的手工秘密,行话称之为「百摺」(读音则如「百闸」)。
原来那是将纱纸一层层加漆粘合。那些漆又不是普通的漆,而是「柿漆」,即将柿树砍开,取其流出的汁液用以制造。
这样一层层纱纸粘合之后,剪成一条,用来糊成骨架,再在上面蒙成纸人的形状,那纸人就可以摺扁起来,当一旦遇到热力时,由于柿漆的功能,「百摺」便会伸直,因此就将纸人整体张开。在烟雾迷漫中,简直令人认为这纸人是凭空出现。
王亭之当时悟到,大型一点的纸人纸马,应该是这类表演。后来读到《张天师世家》,记载张继先的故事,宋徽宗道君皇帝见他竟在殿角「召来」关羽,惊得半死,王亭之便不禁失笑,知张继先用的纸人或布人,无非亦是靠「百摺」而已。
近日读到清代人着的戏法书,亦有提到「百摺」,却只不过称之为「百合」,因而悟到,由汉代至今,「高彩」的戏法已变了许多形式,甚至竟被应用到工艺中去,一理通百理明,是真可谓变化多端。
戏法的源流
中国的戏法,在北魏年间已发展到高峰。其时为公元四世纪末至六世纪中,大概有一百五十年左右的发展。
原来,当时北魏统一了中国的北方,跟南朝对峙,而洛阳则为当时的首都。北魏君主历代信仰佛教,因此西域人大量涌入,其中便包括了方术婆罗门,这些西域魔术师便促进了中国戏法的发展。
当时洛阳庙宇林立,每逢佛诞菩萨诞,甚至初一十五,大庙都有「庙会」,据《洛阳伽蓝记》记载,庙会「召诸音乐,呈伎寺内」,关于戏法的表演,则有「飞空幻惑,世所未赌」,以至「剥驴拨井」,以及「植枣种瓜,须臾之间,皆得食之。」这些项目,已经成为唐宋年间的中国传统戏法了。
这些戏法不可能不影响到道家。道家吸收了婆罗门的戏法,再加上方士道的魔术,因此到了唐代,便立刻神仙辈出,我们只须看看许多唐代神仙的传记,便会发现,许多神仙变化大致上跟婆罗门戏法相似。
王亭之甚至怀疑,如前述川剧的「变脸」,恐怕便即是道家「变形之术」的运用。很多神仙能须臾变化为老翁、小儿、妇人,跟川剧艺人一个转身就变一个脸,甚至连服饰都变,应该是师承一脉。这些变化,应该可以追溯其来源至汉代,而大成于北魏。
✔民初云南斗法的故事
变「戏法」很重精神作用,施法的人,一受心理威胁,一分神,「戏法」就变不成,尤其是「搬运法」。
前文那个「神仙」,如果不知道王亭之的徒弟修密宗,那就甚么事都没有,区区密咒,决破不了他的「搬运法」。
坏就坏在他知道,所以他一见徒弟喃喃,就不免分神,施法便受影响。
在民国初年,云南即便盛传一件斗法的故事,由这故事,便可以知道施法时分神之害。
云南多巫师,其中有些巫师亦通密咒,因为密宗红教的教法曾一度传入云南,与大理国的传统文化结合,便成为宗派。
有一位河南人,姓徐,曾从北京宝喇嘛学法,修「大黑天忿怒尊」,因资质聪颖,卓然有成,他便四出为人驱邪治鬼,往往奇验,于是便昧于修法的见地,但以法为术,俨然灵异也矣。
徐君因商入贵州,碰到一位云南的密教黄巫师。黄巫师的巫术在当地很有名望,人视之为仙为佛,可是徐君却认为他所学的密法并非正统,因此很瞧他不起。在他们二人碰头的场合,徐君一定多方侮辱,黄巫师因此便含恨在心。
黄巫师回家,结坛禁咒,欲害徐君,可是徐君亦日日修「大黑天法」,因此禁咒无效。黄巫师不忿,便找机会当面施术。
终于,他打听到徐君去看演剧,那天是城隍诞,演的是露天戏,因此他很容易便逼到徐君的背后,喃喃念咒结印作法。
徐君于看剧间,忽觉背寒,一丝寒气由背心渐渐冲上后脑,心知不对,立刻观想「大黑天本尊」,放光护体,黄巫师不知道,还以为法术已验,便拍拍徐君的背脊道:「来!」
徐君心知肚明,却想看看他弄甚么花样,便一边凝神观想,一边假装被迷,随着黄巫师去。一直去到一处郊野。
黄巫师四顾无人,便返身指着徐君道:「止步。」然后结印左画道:「这边都是高山,见否?」徐君不应。黄巫师知道事有蹊跷,便想逃走。徐君立即结印念咒,以印指着黄巫师,那黄巫师心中害怕,便亦结印念咒相拒。如是彼此撑持良久,黄巫师终于不敌,便歛手道:「我们彼此同道,何必相害。我的法不及你高,以后我们就坦诚相交,你做师兄,我做师弟,从此了结恩怨,如何?」徐君于是一笑作罢,而斗法的故事便居然传至京师矣。
住在北京的宝喇嘛,听人传来,说徐某跟云南大理的巫师斗法,很不高兴,便寄信给徐某加以儆戒,同时嘱他必须时刻调心,以免中巫术。徐君得信,心中不禁凛然。
且说那黄巫师,自从跟徐君订交之后,每日便都带他到声色犬马的场所。表面上,他是尽地主之谊,刻意结纳,实际上却是观察徐君的定力,看甚么场所最能令他动心。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黄巫师发现徐君凝神专一的功夫很深,惟有当妓女向他献媚时,心才稍动,但一动又复能静,似乎无瑕可击。
于是有一天,黄巫师便要带徐君回家饮酒,说要介绍自己师妹跟他见面,研究密法。徐君虽觉其中有诈,但自恃功力深厚,也就随他去了。
既至黄宅,黄巫师引一云南白族的女子出见,自然已经汉化,姓锺。黄巫师便置酒于内室,三人娓娓深谈。至席半,黄巫师辞席更衣,那师妹便跟徐君谈起密宗的双身法,愈说态度愈媚,徐君这时,定力尽失,不觉忘形。
屏风后面,忽然传来黄巫师的笑声道:「呵呵,尔亦有今日耶!」徐君闻言,欲收摄心神已来不及,只见天施地转,如醉如梦,梦中忽在人间,忽在地狱,而心中仍存一念,但觉神识已飞离肉体。正在这时,却忽闻一声霹雳,徐君不禁心魂一震。
那一声霹雳,把徐君震醒,黄巫师不见,只见他的师妹在座。那师妹见徐君醒来,便对他说,黄巫师原来跟她合谋,用「追魂术」来取徐君的命,因为据黄巫师说,徐君恃术,侮辱他们的师门。
但于席上倾谈之际,她发现徐君的为人不似师兄所说,是故在献媚令徐君分神之际,便留有余地。所以黄巫师在屏风后施法,便未能全部追去徐君的神识。
当徐君昏迷之际,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她见徐君颜如白玉,心中不觉一荡。谁知,黄巫师竟想趁她心荡,便连她的魂亦追去。正在此电光火石之际,她蓦然惊觉,于黄巫师尚未施术的刹那,先行凝神施术,黄巫师中招,立刻返身逃走,她便也救醒徐君。
徐君闻言,不禁汗涔涔下,道谢告辞,对此丽人亦不敢有非分之想。其后更忆及师尊的警告,于是结束生意,回返北京。
这宗故事发生于民初密宗初入民间之际,当时雍和宫的宝喇嘛名气很大,所以当徐某返京之后,故事便喧传得厉害,一时要求学「大黑天法」的人,竟至逾万。
由这个故事,可知一切法门首要在于凝神,此即道家之所谓「守一」,若心神分散,法力便减,或竟至于无用。由修巫术以至修佛修道,悉皆如此,不论邪正皆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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