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有风险，发言需谨慎！

                              文/如证

去年在京都参加一个有关临济义玄禅师以及《临济录》的国际学术研讨会。

在会上，其中有位欧美学者在他的论文中，引用了小林圆照老先生的一篇论文的其中一个观点，当时老先生就坐在下面。等到提问环节时，老先生提出说自己在那篇论文中没说过那样的话，也没表达过那个意思。他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

还好那位欧美学者引用的文章作者就坐在下面，可以回应他说:“对不起，我没说过那样的话，也没表达过那个意思。”可是，很多情况是原作者不在场，或早已不在人世，那么，怎么办？没有原作者的回应，那也只能靠大家自己辨别了。

这一段的“笑话”，我把它看成是一个“公案”，时时用来反省自己。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在引用别人的研究专著或者论文时，弄不好可能就是在绑架那位原作者。这个时候，就需要引述的人必须认真对待自己所引用的任何一个材料，就像我们现在引述一段经文或论典、律典一样，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需谨慎对待，至少先仔细通读一下，万不可仅仅停留在电子检索上，然后就断章取义的摘取，或依自己原有的想法在借题发挥。这些很可能就会导致自己在绑架佛陀及祖师们一样。

平时在阅读各种文章时，感觉到越是了不起的法师或学者，他们在评述一个人或一个人的思想言论，以及某种现象时，往往越有冷静的分析态度，也很谨慎的下结论，谦虚的表述自己的观察和想法，供人们参考，其实对于我们而言，能这样就足够了。往往是那些自认为已经相当了解那个人或那个人的思想言论以及某种现象，在评述上，也是很“自信满满地”评判态度，这样，反而让人觉得这个人不太靠谱，或者说对于这一类的评述，我们应该要保持警惕！

之前在一本论文集（第二届佛教义学研讨会）中，看到周贵华批评印顺法师为“狮子虫”（论文集第54页、第55页），还有明舒法师直接说“同释印顺讨论的话，就同与外道讨论一样……”（论文集第100页）。从两者的身份来看，我还是很惊讶有这样的言论。无论是学术界的学术态度，还是教界的信仰立场，都不可取。

有关印顺法师的相关评述，在我还没出生以前的以前早已开始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一位有影响力的人，如果没有批评声音，那倒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可是，无论是赞扬法师也好，还是批评法师也好，我们都期待有更好的建设性意见。

可是，通过最近还在延续的这些相关言论（包括为周先生的评论做辩解）来看，似乎某些人已经把自己陷入其中，这对于在冷静的分析一个问题时，是不利的。最终很有可能就会导致一种“派别”化，对自己一派有利的，那就拼了命的维护；对自己一派不利的，那就一干到底的决心。那么，最受害的，或者最受益的，可能就是旁观者。一类旁观者，可能有冷静分析两者之间的异同的能力，从中可以获取营养的成份；另一类旁观者，因为没有辨别能力，人云亦云，与上一类的旁观者正好相反，深受影响，难听点说，就是深受其害。

就像有人说印顺法师主张大乘非佛说，结果有些人还真信了，然后就跟着起哄，而没有真正去了解别人的评述是否可靠？是否真如他所说的一样？正如我开头所说的那位欧美学者误解小林圆照老先生的文章观点一样，误解而不自知（能自知，自然就少误解）。可是，很遗憾的是已故的印顺法师已经无法回应评述者或引述他思想言论的人说：“对不起，我没说过那样的话，也没表达过那个意思。”

话说回来，我们的评述真的具有一定的风险性，特别是在今天互联网的时代，一个小小的观念，或者一句无意间发出的言语，很可能就会造成一个巨大的效应，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正因如此，我们在发言时，需要谨慎！

2017年3月19日星期日

记于灵隐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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