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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夏天or冬天:站在综艺舞台上,是一笔向主流妥协的交易?

佟旭苒 娱理 2020-02-09

【娱理】采集来自娱乐圈的第154个幕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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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台上,接过彭磊递来的吉他,直接开嗓:“雨一直下个不停/灌满这空空的努力/也没有人在意…”


大张伟唱的这首歌叫《过时》,是他很爱的一首新裤子歌曲。因为太喜欢,所以本来仅作为点评嘉宾现身《乐队的夏天》的他,当场抑制不住冲动,提出想当着新裤子的面儿唱唱这首歌。


大张伟和裤子的搭配,让不少网友觉得感动。大家见惯了以综艺咖身份露面的大张伟,但当他背回吉他站在立麦前时,似乎就还是当年那个鲜猛的花儿乐队主唱。尤在他一度忘了词儿,彭磊贴心补上和声时,那个二十多年前,属于花儿、新裤子等乐队的北京新声年代似重现。而在第二现场备战的几支乐队亦叹道:“岁月啊…”


《乐队的夏天》现场的大张伟


这个夏天,如此一档聚集了大张伟、新裤子以及另三十支乐队的《乐队的夏天》,把多年来被主流市场忽略的乐队文化推至大众面前。有中年男人记忆被唤醒,想起尘封许久的那些关于青春期,随身听、磁带、在摇滚中愤怒张扬的旧故事;有95后、00后年轻人觉得新鲜,原来在国内做音乐的还有这么一帮耿直好玩儿的人;也有老乐迷感到别扭,他们私藏了许久的“宝藏”就如此被公开“消费”了,连带着那些“不可一世”的乐队好像突然都变得不酷了。


这是一笔向主流妥协的交易?还是一部鼓吹情怀的怀旧剧?或只是游戏一场?本期娱理工作室,我们和刺猬、反光镜、痛仰、旅行团几支乐队聊了聊参加《乐夏》的心路历程。


无论外界声音如何,乐队们会感慨,要不是节目的出现,他们可能还会持续困于一个“死循环”中。眼见这几年各圈层文化相继被扶持,刺猬鼓手石璐笑称:“我们都说,就算排队拿号,也该轮到乐队了。”


刺猬乐队鼓手石璐


乐队过时了吗


田建华常常碰到这么个状况。有时在一些场合和初识的人聊天,人家问他做什么的?“玩乐队的。”“什么乐队?”“反光镜。”“哦…还真不知道。”话题草草结束。


田建华觉得有意思。他所在的反光镜作为九七年就成立的京城元老级朋克乐队,在圈里混得不错。同时作为最早在国内开启巡演模式的乐队,他们的乐迷基础也不愁——起码从2004年首次巡演至今反光镜从没担心过台下冷清。但跳出Live House、音乐节,于大众世界里,他们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名气。


每当巡演时,他们也会和各地Live House老板聊,得知现在不少Live House都特意近大学城而建,只为多吸引点年轻大学生。然而一片大学城,起码四五所大学,就说一所学校两三万人,十几万人的潜在受众,但最终真的会来馆子看演出的大学生总共也就四五百人。


他们打听过,现在年轻人的娱乐生活太丰富了,或是外出逛街唱K蹦迪,或是憋在宿舍玩手游追剧…Live House是被大多年轻人忽视,甚至少有途径听说的存在。


“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作为最方便感受乐队现场魅力的Live House挣的钱,至多只能维护一间馆子。他们没有足够盈利去开更多的店并形成规模被看到,从而推广乐队音乐。田建华比较:“譬如在日本,一个东京就有一千多家Live House,北京现在你掰着手指头算,有十家吗?还老在关门的那种。”



刺猬乐队赵子健回忆自己上学那会儿,媒体资讯不算丰富,文娱生活较为单一,年轻人自主寻求有趣事物的意识强烈。喜欢听音乐的,就主动去淘碟看演出。又因90年代魔岩三杰、黑豹等人带动摇滚乐占主流地位,在他们影响下,玩乐队风潮一度盛行。


这也让新裤子、花儿等区别于上一代的北京新声出来时,能被市场顺势重视,所谓薪火相传。再后来,如柳州少年孔一蝉和韦伟那些人,也正是在1999年听到了当时正火的新裤子和花儿的歌,才拿起吉他踏上音乐路。后来,他们的旅行团也成了国内乐队的中坚力量。



但2000年后近二十年内地市场的状况却是,韩流吹过,港台欧美流行音乐制霸,国民选秀红了,练习生来了,说唱被挖掘了…能够选择的文化品类繁多,大众关注点本就开始分散,加之早年魔岩撤退,摇滚偶像退场,主流媒体不再关注乐队文化,乐队声响渐弱。


在国内乐队圈,大家公认刺猬乐队牛逼,刺猬鼓手石璐还被称为中国第一女鼓手。但至今,石璐打鼓已经很多年了,她爸爸早从十几年前看《超级女声》等节目时就开始“挤兑”闺女:“你玩这么多年乐队,说你自己打鼓挺不错,但是你怎么不上电视啊?”能上电视,是“普通人”验证一位音乐人存在价值的直观方式。石璐无奈:“我这也没法跟他解释。”


而赵子健以前则是个挺自信的小伙儿,他清楚自己写的歌代表了很多青年心声。但有件事一直困扰他:“刺猬做了很多专辑。每次发了后一段时间内有点声响。但一轮巡演完,可能这东西又下去了,永远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反复。有一帮人觉得你们牛,但也就这么一帮人了。”被局限着的时间太长,他也不免生出怀疑:“就,这个社会到底还需要不需要我们这种东西了?”




  乐队行业何时被善待   


赵子健觉得,现在年轻人其实大多处于精神空虚饥渴状态,但在资讯爆炸时代,他们对于文化又都是被动接受的,主流市场喂什么才吃到什么。无论是之前的辩论、说唱…之所以一出来就达爆炸之势,是因为它们真的是年轻人真正需要的东西:自由、自信、个性…但在此之前,年轻人并没有直观途径去获取。


而对于乐队来说,没有一支乐队做音乐是想憋着给自己听的,他们也希望多宣传,让乐队文化多被听到,“起码说我们希望摇滚和流行和说唱是平级的。但之前乐队压根不在大众选项之中。这不对。应该把所有文化都放在台面,至于大家怎么选择,是他们的自由。”


如何被放到台面上?


反光镜和我们讲,他们有一些Old School老范儿说唱的朋友,以前演出几乎没法演,每场台下就零星几人在看。但几届说唱节目播出之后,如今哥们儿们状况越来越好,“我们知道综艺节目搭配主流宣传对这个市场,对他们音乐是有推动作用的。”


但作为一类特定族群,乐队迟迟没等来如《有嘻哈》之于说唱,那个属于他们的真正“对口”机会。


@反光镜乐队 为这张图片配的文字里有一句是:希望大家会喜欢《乐队的夏天》这个节目,也希望,所有的乐队都能迎来属于自己的夏天!


早在2015年时,成军十六年的痛仰乐队曾受崔健邀请登上过《中国之星》舞台,这也是他们的荧屏综艺首秀。他们选唱旧作《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就在节目正式播出时,观众却发现所有关于痛仰乐队现场表演的部分全部被剪光,仅播了他们的出场介绍和被投票过程,最终,痛仰乐队以垫底分数遭淘汰。


回忆那次上节目,痛仰坦言乐队提前做准备时,导演组完全没有提过意见,直到正式上台前一天彩排,来了一个导演,突然从乐队表演形式到造型,到纹身…一切都指出“不可以”了。在没限制曲目前提下,痛仰乐队还是别扭做完了表演,最后却仍遭莫名剪辑。“关于这件事,节目组没有一个人跟我们解释。”



这几年,一些乐队也陆续接到过几次节目邀约,但鲜有节目组真的把他们当作“乐队”看待,而只当是一组“歌手”。


这么理解。譬如众所周知,乐队向来走Live,涉及几大件儿,每种乐器如何调配,这对表演现场要求很高。但前期沟通时,乐队们发现自己提的要求都会被“打枪”,节目组往往摆出高平台姿态,定要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审美、现场去安排。“他们没有太多去听取乐队的声音,但是乐队却听了他们不少吹牛逼。”


其实和Rapper们有相似之处是,除了作品本身,乐队的魅力也在其成员极为鲜明的“个性”上,旅行团鼓手徐彪解释:“乐队本来就几个人组队,大家生活节奏、理念、世界观都不一样。所以真要精准呈现乐队,必须要先了解每个乐队是怎么回事,得知道这帮人是干嘛的,切入点应该先关注到人。”但实际大家上过的节目,往往就是让他们唱一首歌,走过场地说下心路历程就完了。石璐总结:“乐队行业没有被特别认真地对待过。”


于是当《乐队的夏天》筹备时,少有乐队抱期待。


《乐队的夏天》舞台上的痛仰乐队


反光镜经纪人游说哥仨去和节目组聊聊时,他们只派出了鼓手叶景滢当代表,“我们还是有点拒绝,能聊就聊,不行拉倒。”叶景滢记得第一次开会,节目组说什么,他就否什么。因为初听下来,他们也没那么懂。旗下有几十支乐队的摩登老板沈黎晖也讲过,当初马东去找他谈乐队时,他问啥,马东都回以:“还没想好。”


但无论反光镜、旅行团,还是摩登的新裤子、痛仰最后之所以都来了,他们给了我们一个相同的原因:被节目组诚意打动。


这听起来是个非常“虚”的理由,但又确实是真实理由。乐队们和我们描述,《乐夏》有一点绝的是,他们会死磕到底,尽力去想各种招儿。一如策划案被乐队批评太傻,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听取乐队各种吐槽意见,不断修改;被说根本不懂乐队,工作人员就主动去到乐队排练室,跟他们走巡演,观察他们到底是怎么玩音乐的,细致到排练室每样乐器、效果器都一一记下研究。


“你会发现他们用了大量的时间去采集每个乐队的真实状态。他们想做的环节,不是要突出他们自己团队多有创意,嘉宾多牛,而是真走服务性的。比如呈现乐队打磨一首歌的过程,不同风格乐队是否需要不同现场灯光,音效怎么调,他们真挺帮着乐队想的。”


私下闲聊时,旅行团和朋友新裤子、盘尼西林都碰过:“大家都觉得反正多个综艺去了也就去了,让乐队呈现一下也没坏处,只要不把这乐队毁了就行。”




   参加节目就是妥协吗   


参加《乐夏》以来,不少中年乐队是感到有点吃不消。反光镜觉得,拍综艺这段时光好像又回到前两年他们拍电视剧时,一大早就得起来化妆,挺麻烦。对于新裤子彭磊来说,节目组之前没跟他说每次录制必须连录三天,“全憋一屋子里,三天就看演出,听他们嘉宾一直说话,挺疲倦的。”


他们的不适多表现在身体状态上,外界另有不少闲言碎语。


尤其在节目初播时,网上会有这么一类言论,多出现在“老乐迷”圈里。择一位网友感触大致代表态度:《乐队的夏天》看得挺伤感,跃跃欲试的一代人,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老了。他们在舞台上摆好安全姿态,乞求一个梦想,被听众打个分数,十几年前,人人都想去拥抱的未来,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看似不卑不亢,实则唯唯诺诺。


关于丢锐气、求妥协的论调,乐队们听过太多。头几年反光镜上人民大会堂演出,就早有人说反光镜去了那儿,就已经不朋克了,反光镜表示:“其实我们心里想,你连人民大会堂都没进去过!我能进去演出这就是最朋克的事!”


另有人说他们近年作品里多了温顺正能量,不愤世嫉俗了,也不符合乐队调性。反光镜无奈:““刚组队那会儿谁都年轻,我们确实什么都不管,台上台下同龄人天天耍混蛋。后来你中年了,底下观众有小孩了,那些小孩未成年,你就开始发现你真不能胡说,人家真的听你的。你当父母的时候试试?乐队是一个职业,我们是做音乐的,不是真的灵魂上是混蛋。”


2018年参加网络节目《首席绿色环保官》的反光镜


痛仰主唱高虎说:“没有人生来叛逆。也没有人规定,做乐队的一定是某种抗拒姿态,一定要背负什么使命。我们某些表面的变化也是由我们的生活状态变化沉淀而来,是真实的。与妥协无关。”


Beyond时期,主唱黄家驹有个说法:观众不走向我们时,我们选择走向观众。高虎对此认同:“但我们不是为了走进他们而去迎合。我们可能之前隔着一段距离,大家看不到,但我们愿意去走到你身边,用真诚方式走到大家可以看到的舞台去歌唱。”


一些人总爱怀念过去乌托邦。但几支乐队表示,那只是被美化的记忆。所谓的乌托邦时代从现实来看,对他们来说就是场噩梦。破烂的设备是噩梦,没有人的场地是噩梦… “乌托邦最终是要破灭的,大家就是没钱吃饭。那时候青春荷尔蒙的力量在那儿,你能坚持一下,但这么多年,一直沉浸在乌托邦里面的人还是少数,大部分人最终还是会回到现实生活。”


痛仰乐队


《乐夏》里,嘉宾张亚东反复念叨“明星”和“流量”对乐队圈的意义。他举了个例子:在国内费劲推广钢琴十年,不如出个郎朗。翻译一下,明星效应才是把一个文化带出来的最有效方式。


没有乐队不想从头到尾唱原创。但目前环境下,想先出圈,一首翻唱歌,一次和“女神”的合作,或是一个突出彭磊说话多逗的话题热搜更有利于联通大众。正如大张伟所说:“如果你一直摆着姿态觉得凭什么?那再过一百年还是这样,(乐队)没人看到。”


徐彪坦言,譬如对于节目PK淘汰规则,大多乐队确实觉得挺没必要的,因为乐队风格不同,没有可比性。但是观众就愿意看“竞争”。那么乐队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演出。“其实我们也没有改什么。评判是外在形式,是人家的事儿。而且他们评的也只是你当下这一刻的表演打没打动他而已,和乐队孰好孰坏没关系。”


赵子健的感受是:“这节目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一个平台,但没有一项是逼你的。妥不妥协归根结底在于乐队有没有想法,是不是一直在坚持自己本质的东西。节目核心内容就是展示乐队水平。至少从这个节目来看,我们没做任何妥协。”石璐补充:“你要说妥协是指我们听话?节目里大家看着都乖乖的,其实现场有很多特别冲的那种话,可能都因为过不了审给剪了()。真实现场挺顶的。”


舞台上的刺猬乐队,图源见水印



   我们差点入土 ,又被拽了出来   


旅行团子君在《乐夏》播出后看观测评论,他最大的感触是:“原来张亚东或马东说的一句话,真的会给普通老百姓一个导向。因为你能感觉到身边明明一个不懂音乐的人,但他却喜欢这个节目,从而参与到了舆论当中。综艺无非就是想让更多普通人来成为你的流量。”


我们在节目中确实看到过很多美好画面。因为盘尼西林翻唱了朴树的《New Boy》,让不少路人怀念起千禧年的动人,而“老男孩”朴树也在最后一期录制时被张亚东从印尼小村拽到现场,他看了盘尼西林的演出,和着“我们的未来该有多酷”的背景音,给了主唱小乐他们一个“新旧交替“式的拥抱;



在大众眼里,没有大张伟有名的同期乐队新裤子最近又火了一把,远离乐队许久的大张伟也借由节目加了彭磊微信,大家琢磨着有机会合作一把;新乐队Click#15暂时不用因为穷而放弃音乐梦想了;


要不是节目赛制,反光镜觉得压根儿就没机会和老友新裤子凑一组切磋歌曲了,而他们上一次合作已要追溯到1996年,那时裤子还叫做金属车间的形体师傅乐队…这些,都成为了大众谈资。


石璐爆料节目第一期上线后,赵子健爸爸就把面孔乐队唱歌的视频看了好几十遍,再播到有儿子在的刺猬乐队首演那期时,他爸爸估计看了上百遍了。这次终于上了主流节目,石璐自己的爸爸也很高兴,据说,爸爸天天撺掇着她跟节目嘉宾欧阳娜娜合一影。“他一直念叨‘我可喜欢她了,我喜欢大提琴’。


同样感到家人变化的还有旅行团主唱孔一蝉:“我好多亲人之前看你,知道你做乐队,但不理解你。他们因为这个节目也开始一点点接触这个文化,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了。我一直说这节目本来就不是给圈内人看的,它是一个对外的百科全书。”




《乐夏》像是往一滩死水中掷入一块石头,激起些涟漪。之前因为乐队一直没有起色,赵子健觉得刺猬在做完《生之响往》专辑后差不多就要解散了,但现在石璐说,不散了。


原因简单:“这不是有《乐队的夏天》吗?我们现在能赚上点儿钱了!”他们在节目里唱过的歌,已有项目来谈合作。他们形容那种状态就是:马上就要入土埋了,突然有人拽你出来说,唉我好好看你长什么样啊。“现在至少乐队这事已经被搬上主流了,我们收入就会相应地提高。哪怕是一阵呢,也算有过这么一阵,让你觉得好像还是挺有希望的。”


目前,旅行团的新歌跟新巡演趁热打铁准备中,他们明显感觉到,乐迷群体有所扩展。但正如子君说:“大家现在只是因为一个节目关注了你,乘舆论的风,但并没有真正立体地了解你。而现场才是了解乐队最好方式,我们最终还是要用音乐巩固他们。”


节目组和乐队们签合同时,已沟通过节目收官后还会做一系列线下活动。几支乐队表态:“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去避讳说借势如何。我们已经用十几年,用了那么多张唱片来等待今天,有什么毛病吗?乐队不能借这个机会再向前冲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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