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首席法务官孙豳：寻找法律人商业贡献的原力

     谢谢主持人，大家好，刚才高岗总谈到法律人其实拥有现在商业社会需要的所有核心能力和责任。此前另外一位GC也曾提到世界500强的CEO里10%拥有是法律背景。我想问一下今天在座的550位观众里，有多少曾经做过CEO和现在正在做CEO的，请举个手好吗？真有，一位、两位、三位。好，远低于10%的比例。

    我再问一下，我们虽然现在还不是CEO，以前也不是CEO，未来可能会去做CEO，或者是至少是有可能自己的单位也有可能出现法律背景的CEO的，大家可以再举个手吗？我期待这个人员是至少大于10%的。

我们今天会议的主题和我演讲的主题说得都是商业贡献力，那商业贡献率到根本，法律的工作，公司法务的公司说到最终还是在于到底对商业做了什么样的贡献？换句话说，虽然我们是一个法务，虽然我们现在不是CEO，未来也未必会变成公司的CEO，但在我们每天工作中，都要以CEO的角度去做思考，说到根本是在从事商业的贡献。

在法律从业者中，相较于律师、律所员工、政府机构法律人员而言，企业法务离公司的商业和商业决策的距离最近。这也让我们能够从更容易从CEO角度看待一个企业面临的法律问题。

在我们每天工作中法律知识是背景、法律规定是工具。我们利用这样的背景和工具做出的判断和决策，究其根本是一种商业的判断和决策。

现在的业务中间链条非常长，涉及到技术、产品、销售、市场、平面设计、用户体验、宣传、包括到后面的财务、法律合规等。从一个理想中的CEO角度来说，他应当是一位具备上述所有方面知识的专业人才。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CEO会需要一个非常大的团队来替同他一起从各个角度进行分析，最终才能做出一个相对全面的、不失衡的决定。

那么作为法务人应当怎样做出一个相对全面的、理性的、不失衡的决定呢？首先，企业法务也是律师，需要对法律风险进行管控，并从法律角度的分析问题。但这样只能得到及格分。如果法务想要创造更多的商业价值，就要尽量去了解商业背后的逻辑，包括除了法律之外其它业务的逻辑。要从CEO的角度去思考遇到的问题。我们可以试着做这样一个假设：假如你所在企业的CEO像你一样清楚地了解法律法规，他会制定出怎样的决策？当我们试着以这样的方式给出决策建议时，才能更好地提供商业价值。

因此，我今天讲的第一个“原力”就是——像CEO一样思考，以CEO的方式做决策。

第二，除了上一点之外，我们还会想要怎样的原动力呢？刚才高岗总也提到了，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市场环境、政治环境风云变幻的时刻。全球各个国家的法律规定和规范堪称“日新月异”。很多时候需要我们在信息并不充分完整地前提下迅速做出决策。这就要求我们每位法律人都应当抱有持续学习和终生学习的态度。

实际上，人们对待工作的态度可以分为三类：一、工作是谋生；二、工作是工作；三、工作是事业。

第二类与第三类的区别主要在于，个人成长与日常工作结合的紧密程度。我理解今天在座的五百多名同行，既然愿意在周六花这么长的时间坐在这里来沟通和聚会交流，应该都属于第三种类型。

在这里插个题外话，我想替非法律专业本科的同学打打气，因为我本人就是半路出家来做了的法律。虽然在中国法律界存在一种鄙视链，通常大家认为法律本科毕业的学生比非法学本科毕业的学生具备更好的法律功底、受过更系统的法律训练。但无论出身如何，在漫长的工作生涯中有很多机会在你的初始职业后面添上很多斜杆。斜杠后面可以去上MBA、去学经济学、可以去做投资等等。

小米法务部有很多同事本科不是法律专业后来转行做了律师。还有根本就没进过法学院，但通过自学通过了律师考试来成为企业法务，在工作中的表现同样优秀。再说回我本人，最初我的工作是新型半导体基础上生物芯片研究。与我现在每天做的事情之间似乎没有半点联系。但实际上其背后隐藏的学习、分析和解决问题逻辑是共通的。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曾经十年的研发经历与目前工作没有关系，实际在我的职业道路上是一段受益匪浅的经历。

我们知道世界整体来说是一个持续熵增的过程。生命之所以是生命，是因为生命是一个熵减的过程，持续终生的学习实际上是不断地在做归纳演绎，演绎再归纳。把过去碰到的事情规范纳入到当下的知识体系和逻辑体系后，再重新应用与你新的未来的事情中间去，是一个典型的熵减过程。换句话说，我们在持续学习和终生学习的过程中，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我们保持永远年轻、保持非常open mind（开放心态）的学习态度。这样的心态是我们在做商业贡献中，可以做创造性解决方案的不可或缺因素之一。

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原力，保持开放地心态，持续学习、终身学习。不要把工作只当作是一份工作。把公司当成一间不仅不向你收钱、还给你发钱的学校就对了！

除了以上两点之外，第三，在公司法务所面临的高压工作环境下，一个强大的内心是十分必要的。

就以我回顾自己的经历来说，2016年年初加入小米时，算上我一共只有七名律师。那时候公司已经达到100亿美金的年营业额。所以，在第一年时间里，基本上每个星期我都用两天的时间做招聘。可到了第二年年底，也只能把团队带到20人左右的规模。还记得第一位海外总监加入团队的第一天，就因为一个项目被关在会议室里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每一位新加入的同事都遇到类似的情况。

在这种高压情形下，虽然当时我内心也有彷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睡个安慰的好觉。但在理智上我始终坚信“没有人比我在这个事情上干的更好了”。很多时候只有抱着这样的信念，才有可能让我在高压的情况下保持冷静，且持续地、高频地、甚至快速地做出恰当合理的决策。

在紧绷的状态中持续了将近2年后， 2018年初终于才把法务部搭建成一个比较完善的团队，终于可以与公司复杂的业务基本匹配。目前我们在各个业务条线上，包括专利、商标，不正当竞争、数据隐私、公司治理等板块都有提供法律支撑工作的律师组。

如果你已经具备了前面提到的这三种原力（从CEO的角度思考；持续终生地学习；强大的内心和执行力），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是一位有了商业贡献价值的法律人，并能够在职业道路上走得比较远了。

    下面我想跳出来分享一点我个人对人生的看法和面对的方式。我认为世界是荒谬的。虽然人类社会运行很大程度上与自然界的布朗运动非常相似。从微观角度看，所有东西都是有它的因缘，前一秒果是下一秒的因，所有事物都有它的必然性与合理性。然而，当你抽离出来从宏观视角再观察时，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相当荒谬、且非常随机，导致三观崩塌的状态出现。在这种宏观情况下，真正的完美和高效、公平与合理，永远只在远方，遥不可及。但这就是婆娑的现实世界。

那么我们应当如何来接受同时应对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和不完美的世界里的不完美的自己呢？我自己主要用两种工具。

工具一：冥想。冥想有上千种方式，我选择的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盘坐和观察自己的感受的方式。有心理学的研究表明，一个小时的冥想可以代替一个小时的睡眠，让大脑得到充足的休息。

我参与的冥想叫内观禅修。这是一个为期十天的冥想课程。在十天之中，处于手机上交的全封闭环境里，且禁语，亦不能与同学有任何的眼神和手势交流，创造了一种自我完全闭关的状态。每天的任务就是观察自己的呼吸和感受，通过修炼平常心，去掉执着心，最后达到一种大爱与内心归于平静的状态。这所学校的创始人是《未来简史》的作者。目前全球已经开设了40多间中心，是一所完全非宗教、非政府、非盈利的机构。

  工具二：“世界就是一个马戏场，只为你的娱乐而存在”。关于这点就不再赘述，大家可以慢慢体会。当你觉得什么事情特别不能接受，负面情汹涌而上时，可以试着告诉自己“世界就是一个马戏场，只为你的娱乐而存在”。想通的时候，你莞尔一笑就对了。

生活就是唯爱与工作不能辜负。我们可以带着爱投入生活，每天快乐地、充满活力地工作，在生活的历练中逐渐走向心智成熟，在这条道路上收获一路风景。最后，祝愿亲爱的你们都可以有事干、有人爱、有希望。谢谢大家！

关联阅读：

END

「优秀法务必须的合同审查、管理及谈判课」，开班啦！

集训营分为合同改写、合同管理、合同谈判三大专项，每个专题集训均为2天1夜，可根据自身需求自由选择参加，也可报名全套三项课程全面升级合同技能。采用情景教学模式，合同实务思维、知识与经典案例有机结合，通过真实案例演练，分组实战PK，组员合作练习，深入学习合同专项技能，解决合同实务困难。2天1夜集中沉浸式实务训练，快速大幅提升合同写改/管理/谈判实务技能！

你2019年的飞跃可以借助AceLaw这张超级课程表！

关于公司法务联盟

优秀法务官采访

张伟 360副总裁兼法总|孙豳 小米集团法总 | Sunny 阿迪达斯大中华区副总裁兼法总和合规总 | 苏云鹏 清华同方法总 | 杨钦 携程副总裁兼法总 |  李园 汽车之家总法 | 西小虹颂虹控股董事长 | 王兆华米其林SVP | EMI Wang 家乐福副总裁 | 俞敏 H&M大中华区总法律顾问 | 邓扬 斗鱼法务副总裁 |  曾雯雯 游族影业法务总监 | Sherry Lv前法总 | Elisa Bei Crocs法总 | 潘维力 富世华集团亚太法总 | 赵震宇 史密斯集团亚太法总  | 陆宇平 TOTO法总 | 徐新林 APP集团总法

吐槽、干货、生活

投稿请将资料发送至：[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