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让我出去卖
文：安小幺 图：网络
安小幺 的第 86个故事
（听说音乐跟故事更配哟~）
广州的夏天，是苗晓无法想象的湿热，她的脖子开始长痱子，然后，一颗一颗的红粒像啤酒泡泡侵袭了一大片肌肤。
只有到晚上，苗晓才出来工作，离开窄小压抑的出租屋，到上班的地方找点凉快。
苗晓推开“天上人间”大门的时候，呼——的从头顶刮过一阵冷潮，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但冰凉的感觉让她心情舒畅。
苗晓做“三陪”快一年，是个外地人，来广州打工两年了。“天上人间”外表富丽堂皇，里面莺莺燕燕，各种风格女人都有，这是一间有名的夜总会，也是她工作的地方。
但今天她来得有点早，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还在工作，不由自主的关心了一下：“阿姨您辛苦了，我去给您买瓶冰水吧。”
“姑娘你有心了哈。”阿姨拿着拖把笑笑说。
苗晓来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咕噜咕噜地吞着。突然间，她看见高帆出现在马路对面，而且旁边竟然有一个长发女人亲热的挽着他。
高帆是她男朋友，见到这一幕她怎么能不生气。苗晓对着马路喊了一句，高帆不仅没有听到，她还被开车男人围观了，她暗自咒骂了一句。
等她穿过马路，沿着追下去才发现，那个女人消失了，只有高帆。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上班吗？”苗晓叫住了高帆。
“我请了假，出来转转。”
“刚才不是有个女的和你在一起吗？”
“哪有什么女的，你看错了吧。”高帆不耐烦地说。
苗晓确定自己看到了，但被高帆否定了只好放在一边，又问：“你干嘛请假，不是说要认真学修车吗，你也挣点钱，我们早点回家呀。”
“你他妈管的是不是太多，天气这么热，老子不想待在那个小车库，不行啊！”
现在和高帆说话就是这样，说不到几句他就开始爆粗口，苗晓习惯了，她换个话说：“你今晚来接我下班吧。”
高帆简单说了一个“行”，然后摆摆手和她告别了。
苗晓怅然若失地回到夜总会，忘了给阿姨买水，引得阿姨在一旁心想，这些做小姐的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凌晨两点多下班，苗晓再一次推开“天上人间”的大门，放下周身的疲惫，站在门口等待。
晚上竟下了一场小雨，难怪白天那么闷热。苗晓暗想。雨水腾起的水雾，肉眼望去，就像漂浮在黑夜里的白色幽鬼，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怖。
这时，雾色朦胧中出现一个黑影，是高帆，他个子很高，右手执伞，正朝她走来。苗晓正要上前去，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呼唤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一看，一个戴着圆圈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右手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两人苗晓都认识。
男的是市里一个财务部的官员，是店里常客，换句话说，也是苗晓的老顾客。而他旁边那个女人则是苗晓的同事阿香，也是外地来的。
苗晓只见那男人左右摇晃，明显是喝醉了酒。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晓晓，你——别走啊，再留下陪我喝一杯吧，嘿嘿。”
见高帆站在苗晓旁边，又说：“哟，旁边这个男的是谁，你今天晚上要跟他走么……”
他一边走过来拉苗晓的衣服，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别跑呀，我给你更多的钱，我们三个再来一次，恩——怎么样。”
一副下流淫荡的嘴脸，苗晓只觉得胃里翻腾得想吐，正想骂来着，旁边的高帆一把把那个醉得不行的男人撂倒，吐了口唾沫星子就拉着苗晓很快地往外走。
两人回到出租屋，高帆憋了一肚子的话，开始咒骂到：“妈的，那男的还想玩双P，也不见自己那衰样，都快成和尚头了......”
“够了，不就是你让去睡那样的男人的吗！”苗晓怒道。她不想听高帆说下去，这只是她工作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从她开始做这份工作，她就是要这样一直一直践踏尊严，就像与另一个自己撕裂一样，每天强颜欢笑，与人逢场作戏。
从开始的吃力到现在的得心应手，她已经完全可以应付这种情况了。而这一些，不就是他当初希望的吗！难道他觉得丢了面子，才会如此愤怒、大打出手？
苗晓想着就觉得屈辱，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一颗一颗的眼泪就顺着她施了胭脂的脸颊滑下来，劣质的眼影流出了黑水。
“好了，别哭，这有什么，只要有钱就可以了。”高帆把苗晓拥入怀里，安慰到。
苗晓在高帆怀里哭了好一阵，才抬起头说:“高帆，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点钱，回家吧。求求你了……”
高帆先是一愣，然后满脸不理解地说：“我也想回家，可是哪有钱。”
“我上班一年，每个月交给你一万。你在修车厂上班，一年下来大概也有五万块余款，我们可以先拿这笔钱结婚，然后再......”
苗晓说了很多未来的规划，美好而不切实际。高帆有些犹豫地说：“其实，我早就没有在那里上班了，你不知道在车底下工作太累了，又很脏。”
苗晓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没和她说。有些生气，但她还是忍住说：“那我那笔存款呢，你没动吧？”
听这话，高帆有些脸红，又有些愠怒，觉得有点伤他自尊心：“别一口一个你的存款，老子没动你的钱。”
他松开苗晓，自己坐到床上点了一支烟，然后说：“我想我们自己买辆车，十来万的不经事，你再忍忍，攒点钱买辆好点的。”
“不是说好的回家吗？”苗晓现在只想回家，才不要车。
“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回去能有好日子过吗，你爸妈根本不会让你嫁给我。”
苗晓还想再劝劝高帆，但看着他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夜色正浓，苗晓却无心睡眠，她想起自己是如何走上“三陪”小姐这条路的，陷入了深深的苦涩之中。
一年前，正在上高二的苗晓，爱上了刚从监狱里出来的高帆。
先是父母强烈反对她和穷小子高帆在一起，后来被发现藏在床底下的堕胎单子，便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父母步步紧逼，她就偷偷跑到乡下去找高帆，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而高帆则告诉她：“事到如今，我们只好私奔了。”
于是，两人揣着高帆从父母那儿偷来的两千块，一路南下到了广州。
七月的广州，灼晒的沥青路是烘臭的，流着黑色的油，水泥路是滚烫的，白天走在大道的大多是修剪绿化带的，清洁道路的，踩着自行车的人，都是迫于生计不得已顶着火辣的日头工作。
苗晓第一次踏入大城市，站在这样的街头，没有一点安全感。
幸好身边还有高帆，一个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男人，她觉得靠在他身上，虽然燥热，但是很有安全感，她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高帆仅凭着手里的一千多块，租了一间廉价房。刚在一起那两个月，两人过得很清苦。但好在两人感情很好，都熬了过去。
后来，高帆进了一家中型的修车厂。尽管没有专业学习过修车，但是动手能力超强的他做起学徒来，很快就出师了。
在做修车学徒前，高帆也尝试过其他工作，既没文凭又没技术的他屡屡碰壁，甚至被人拿着坐过牢的事做一番评价。他开始觉得这世界处处是偏见和歧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重新开始，他只需要一个被原谅的机会而已。
一次次挫败都变成了心中的怨气，男人的尊严告诉他，他一定要很有钱。他从此不再强调兄弟义气，而总说“有钱才是大哥，没钱就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小拇指。
这时，苗晓总会抱抱高帆，安抚着的他的头发，他头发很多，又硬，摸起来就像他抚不平的眉头，总是怒气冲冲。
高帆有了稳定工作，日子稍微有了点起色。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苗晓说想去KTV唱歌，高帆说，那就去包厢唱到天亮。苗晓笑笑，她觉得在来广州她和高帆彼此依靠，成为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最知心的一对。
在当地一间最大最出名的KTV，高帆和苗晓独占了一间大厢间。两人又唱又跳了很久，终于疲倦地躺在沙发上。
突然，有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拿着啤酒走了进来，开始滔滔不绝的向高帆推销。这人引起了高帆的好奇心，因为高帆是喜欢用拳头说话的人，嘴上功夫差，比起来这个服务员更是差。
那个长相白净，眉目还算清秀的服务员说：“大哥，你看这个过年的日子里，怎么能少了酒呢，我这个酒是今天销量最好的，你买了，我还送你优惠。”
一个真诚的笑容转而即逝，就开始对着苗晓说：“大过年的，还出来工作也是讨个吉利......”这是要使用苦肉计啊！
高帆知道这个小子嘴皮溜，打断他说：“好啊，我们买一打先，味道不错我再买，行吧。不过，你叫什么名字，陪我们俩唱几首吧，优惠就算了。”
没想到那个男生倒是爽快，自报家门：“我叫冯海，广西人，大哥！”说完就给高帆开单，而且很快把酒拿来了。
这一晚下来，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冯海就和高帆就此称兄道弟，并亲昵地叫苗晓为嫂子。
临走，冯海送他们到门口，冯海还对苗晓说：“嫂子，我觉得你唱歌比王菲还好听，你要是来我们这儿主唱，说不定还能成明星呢。”一句话说的既俏皮又不失真诚，苗晓确实心动了。
后来，在冯海的推荐下，她成为了“天上人间”的主唱，也开始挣钱了。
故事后来的后来，苗晓才知道，这个替她介绍工作的人，会引她和高帆走上怎样的一条不归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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