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封诊式》——从“知行三部曲”入手丨法律史模拟批改与问答

Original 知行法学知行法学

2024-09-06

前言
本题的模拟练习对象相对冷门，有助于师弟/师妹积累做“偏难怪题”的经验。掌握重难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希望大家在模拟重难点之余，可以分些精力做一两道课本论述较少的知识点论述题，不必担心无内容可写或写错，因为适当地做一些冷门题、尝试如何通过知识体系和迁移技巧丰满、润色答案，也是很重要的练习。

问题

论述《封诊式》

《封诊式》是秦代的主要立法文件之一。《封诊式》作为是秦代法律形式“式”在立法中的主要体现，规定了在审判、勘验时所需记录的各种文书程式。

其内容主要体现于司法过程中的爰书和封守。爰书是指要求把审讯过程中的勘验、审讯、辩驳过程整理为审讯记录所形成的文件。具体而言：第一，记录两造的身份、居住地、是否有前科等基本信息；第二，将勘验、调查过程记录在案；第三，庭审中听取双方的辩论以及在审讯过程中是否采用刑讯；最后，形成判决。封守是指查封犯罪人的财产，看守其家人，并将查封、看守的情况形成报告提交司法官汇报。

《封诊式》的相关规定表明在秦代司法中采用注重犯罪证据与事实原则，在案件中具体流程事实与程序均记录在案，使得司法过程有据可查，有利于上级对下级司法的监督，同时也体现了秦代司法制度逐渐发达与司法官责任制度与其统一法律，法网严密的法律思想相契合。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司法过程的规制客观上对于普通老百姓在诉讼过程中给予一定的保护，也体现出了期待法律思想中具有一定的儒家因素。秦代在对诉讼制度中不仅对西周时期的优秀制度（如：读鞫、乞鞫制度）予以继承，更进行了有益的创新，使得司法统一有了制度保障，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秦朝完备的法律制度和法律内容对中国古代法律体系的突出贡献。但该文件所体现出对于司法过程的监察同时也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是秦朝法令由一统的体现，由于清朝皇帝权威往往需要通过法律来体现，《封诊式》的制定目的是为了加强君主专制统治与中央集权。

解答

一、问题本身

1、参考思路与答案：师弟/师妹的答案总体结构清晰、内容完整，故在此不另起参考答案，仅对原答案做分析和少量增删。但第三段内容还可以再斟酌、编排，以使内容更有层次与逻辑，故修改较大。下文的加粗、【】内部分是批注部分。

第一部曲（定位+地位）：

《封诊式》是秦代的主要立法文件之一。【定位】

《封诊式》作为【删去】是秦代法律形式“式”在立法中的主要体现【地位】，规定了在审判、勘验时所需记录的各种文书程式。

第二部曲（具体内容）：

其内容主要体现于司法过程中的爰书和封守【司法审判制度的相关内容】。爰书是指要求把审讯过程中的勘验、审讯、辩驳过程整理为审讯记录所形成的文件。具体而言：第一，记录两造的身份、居住地、是否有前科等基本信息；第二，将勘验、调查过程记录在案；第三，庭审中听取双方的辩论以及在审讯过程中是否采用刑讯；最后，形成判决。封守是指查封犯罪人的财产，看守其家人，并将查封、看守的情况形成报告提交司法官汇报。

第三部曲（意义/影响/评价）：

①【当代-正面-司法】《封诊式》规定在案件中具体流程事实与程序均记录在案，使得司法过程有据可查，有利于上级对下级司法的监督，体现了秦代司法诉讼制度与司法官责任制度的逐渐发达。

②【当代-正面-思想】《封诊式》的规定表明在秦代司法中采用注重犯罪证据与事实原则，【补充：也表明秦朝统治者通过法律统一规范司法官的行为、规定其责任，】与其统一法律，法网严密的法律思想相契合。【“在思想与制度间穿梭往返”的具体体现】

②【当代-正面-仁政】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司法过程的规制客观上对于普通老百姓在诉讼过程中给予一定的保护，也体现出了秦代法律思想中具备一定的儒家因素。

③【前世今生-正面】秦代在对诉讼制度中不仅对西周时期的优秀制度（如：读鞫、乞鞫制度）予以继承，更进行了有益的创新，使得司法统一有了制度保障，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秦朝完备的法律制度和法律内容对中国古代法律体系的突出贡献。

④【当代-反面】但该文件所体现出对于司法过程的监察同时也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是秦朝法令由一统的体现，由于清朝皇帝权威往往需要通过法律来体现，《封诊式》的制定目的是为了加强君主专制统治与中央集权。

2、点评

优点：

①按照法律史答题三部曲组织答案，运用熟练，全文结构清晰。

②内容翔实。《封诊式》无论在讲义中还是课本中都内容较少，故写出第一部曲、第三部曲不难，但第二部曲内容部分应当写什么？这是个难题。《封诊式》是规定司法官职责的法律文件，故“司法审判制度”中的“爰书、封守”正是其主要内容。师弟/师妹以此补全、丰满了答案，体现了对《封诊式》内核的深刻理解和思维的灵活，值得肯定。

缺点：

①第三部曲虽维度多样、内容完整，但是未分点作答。对于内容较多的部分，不分点作答很影响答案的呈现，会给改卷者以作答者思路不清、胡乱堆砌的观感。因此，建议师弟/师妹在运用答题三部曲答题时，一定要辅以分点作答（如果能在每点前简要写上主题词更好，但不做强制要求），尤其是评价/影响部分。

二、体系定位

秦代——立法概况——主要立法文件——《封诊式》

三、学习方法

其一，流变部分一定要写，但是位置灵活，可以在第一部曲作为总起，可以在第二部分具体论述前后制度，也可以在第三部分作为【前世今生】维度的影响，师弟/师妹在答题时可按具体情况自行编排。

其二，面对如同本题《封诊式》一般在课本、讲义介绍颇少的内容，应当如何丰满论述？

首先需要明确一个问题：答题三部曲中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是哪部曲？个人认为是第一部曲，因为定义、概念是无法“合理编写”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因此，虽然不鼓励师弟师妹们超越课本讲义盲目深学，但是希望大家能养成随手“查定义”的习惯，即在法律史相关材料（不限于课本、讲义，可以是题目、答案、论文甚至公众号文章等）中看到任何不懂的名词，都随手查一查其定义，不限搜索引擎、不强求一定要记录或背诵，查了、有印象就够了，这在潜移默化中会为大家面对冷门题时增加一分底气。

只要第一部曲能写出，则第二部曲、第三部曲就能根据定义和知识体系“合理编写”。其中，第三部曲的编写难度更小，到后期师弟师妹们都会熟练掌握其编写套路：对本领域的直接影响（比如本题中《封诊式》对司法领域的作用）、对本朝代指导思想的体现与贯彻、对百姓是仁政或残酷、对统治者的“维护中央集权和君主专制”......林林总总，足以凑出一份不错的评价/影响部分。

而第二部分的编写则稍有难度，它没有定式，需要师弟师妹具备较牢固的知识体系，从而能通过定义迁移至其他关联知识点。比如本题，就是从“立法概况——主要立法文件——《封诊式》”，通过“司法官职责”这一桥梁，迁移至了“司法制度——审判制度——爰书、封守”，从而完善了论述，这一方法在其他题目中同样适用。

当然，上述方法只是“术”层面的一些技巧，真正要答好题，还是得靠扎扎实实的学习和积累，只有对知识点和知识体系足够熟悉，这些技巧才有用武之地。

其三，第三部曲维度太多，应当如何取舍？

根据法律史答题三部曲（见下图），第三部曲包括地位、思想、实质、时间、正反、主客观、内外、动静、上层建筑等维度。首先，大家会发现本该在第一部曲的“地位”、可以放在第二部曲的“时间”（即制度的前世今生）等内容混杂在其中，这带来的启示是：答题三部曲是一个灵活的、流动的有机体，并不是照本宣科的僵硬套路。只要逻辑清晰、言之有理，其实答案编排的自由度很大。但是，为了能最高效、最保险地得分，建议大家还是勤加练习、熟练掌握答题三部曲，将得分和失分都限定在可控范围之内。

其次，面对第三部曲的众多答题维度，应当如何记忆、运用？思路如下：

第一，与论述对象最相关的影响。比如本题的论述对象是《封诊式》，那最相关的影响自然在司法领域，即“完善司法诉讼制度和司法官责任制度”；若论述对象是商鞅变法，则与改革活动最相关的影响自然是“富国强兵”；若论述对象是存留养亲制度，则最相关的影响自然是人伦方面的，正可写“贯彻了儒家的孝的观念”，反可写“强化了宗法伦常秩序”......种种例子，不再赘述了。

第二，对法律本身的影响。静则看立法文件、法律形式、法律制度，动则看执法、司法。比如《唐六典》，开创了行政法律汇编的“法典”形式；比如“春秋决狱”，降低了法律的权威性，同时为官吏任意出入人罪大开方便之门......

第三，正反都要写。写了正面维度，就要写反面维度，反之亦然。这不仅是为了论述的严谨性，也是为了向改卷老师展示我们思维的全面性。大家要多积累常见的正反评价，正面多为：督促官员廉洁公正、体现儒家仁政思想、体现儒家恤刑思想、增强法律的公开性/必行性等；反面多为：强化官僚贵族等级特权、强化宗族礼法压迫、体现封建刑罚制度的残酷性、流于形式实际作用不大等。

第四，前世今生必须写。无论论述对象为何，其前身和后世嬗变都是答题的重点，放在三部曲中的哪一部分均可。若可写内容较少，则放在第一部曲简要带过；若可写内容较多，则在第二、第三部曲中单起一行论述，不过第二部曲最好还是以制度本身、当代的具体内容为主，在第三部曲中论述前世今生逻辑最为顺畅。

第五，思想或制度必须写。法律史答题要想得高分，一定要做到“在思想和制度间穿梭往返”，论述思想时要有相应的制度做依据，论述制度时要剖析其所体现的思想。这一维度和前世今生一样，可以放在任一部曲。

第六，内外看唐代、明代。一般只有这两个朝代的国际影响力较大，故在论述唐、明的思想制度时要注意是否有国外影响。

第七，封建批判压轴。无论前面写了什么影响，最终的落脚点都是为了维护“皇权→中央集权→国家统一→社会秩序”，这是封建王朝必然的局限性。

按照这七个步骤来组织第三部曲，会比硬背容易、深入很多。对于每一道论述题，都要按照这个思路来思考，先想最相关的影响、再想法律相关影响、再想必须要写的内容（前世今生、思想或制度、封建批判）、再想正反维度是否写全、最后检验是否是唐朝明朝，是否需要写国际影响。

但是，模板不是一切，在共性的答题套路之外，每个朝代、每个制度思想都有自己特有的内容。因此，在掌握模板之余，同学们还需要积累知识、打磨语句，两相配合才能取得高分。

四、问题点评

本题的模拟练习对象相对冷门，有助于师弟/师妹积累做“偏难怪题”的经验。掌握重难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希望大家在模拟重难点之余，可以分些精力做一两道课本论述较少的知识点论述题，不必担心无内容可写或写错，因为适当地做一些冷门题、尝试如何通过知识体系和迁移技巧丰满、润色答案，也是很重要的练习。

2023年7月22日

知行法学法律史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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