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史研究中原始材料和术语的整理：Marginnote在艺术史研究中的两个实例

艺术史图书馆注：

这是数字人文时代的个人数据库的第八篇。文艺复兴艺术史研究发展到今天，其积累的原始文献材料（包括档案材料和艺术文献材料等）已经颇为庞大，而其与艺术家的作品、生平的联系颇为复杂（要掌握不同艺术史家的观点也许不难，但要细致到具体文献材料的使用与不使用还是挺费周章的）。这第八篇就是具体使用marginnote来处理文献与图像对应的问题，以及在重要文献中进行术语分析的两个实例。Marginnote 我用得还不够多，在此先抛砖引玉，由于这个软件也是沟通文献与图像的，也许在另一系列艺术史图像的使用中将再度更新相关的使用经验。

以下是艺术史的数字人文时代的个人数据库系列：

           零：数字人文时代的个人数据库之导论：目录学下的数据库阅读

           一：如何用目录学追踪艺术史的最新进展：书籍编目的工具Zotero

           二：数字人文时代的个人数据库之二：获取艺术史电子资源的方法

               三：数字人文时代的个人数据库之三：pdf优化工具和OCR工具的选择

               四：艺术史的漫游者：散漫式的阅读和笔记工具—E-ink 阅读器

               五：艺术史的写作：图像的尤利西斯之旅

           六：数字人文时代的个人数据库之六：数据库的索引与检索工具FoxTrot Pro

           七：艺术的判断力之源：随身携带的个人数据库Foxtrot attaché

           八：艺术史研究中原始材料和术语的整理：Marginnote在艺术史研究中的两个实例

           九：Evernote作为艺术史阅读和观看的判断力工具

  艺术史研究中的图像使用系列：

  本公众号的结构和更新计划： “艺术史图书馆”的结构

 艺术史研究中的Marginnote

Marginnote是什么，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将书中的文字和图片重新进行整理，而且是多本书的。因此最好的是将一个研究范畴的书组成一个组，然后不断地组织相互间的关系。在组织一个领域的知识的时候，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是原始材料的组织，艺术史领域包括档案、艺术文献、艺术作品的全集、实拍图片等等。而这些材料的整理，可以用来重新审视其余的研究，包括之前的知名学者的和之后的全球学者。大家可以将它想像成一个中心全是原始材料，周围围绕着各种学者解释原始材料和作品联系的宇宙。

具体一点的话，比如目前的维罗基奥的展览，算是一个节点，也就可以以此节点来整理材料，一方面这个画册，另一方面原始材料就在Covi的Andrea del Verrocchio: Life and Work里面。

Covi的Andrea del Verrocchio: Life and Work有三个方面的信息：第一章的生平，附录一的作品的归属和附录二的档案文献材料。

而要组织材料的话，一是把所有维罗基奥的艺术作品的归属，二是生平的情况（在covi ），按年份排列，三是文献档案，一条条弄出来，档案如果有原件，请关联，因为前人的释读可能出错，本质上来说，图片也不是最终依据，必要情况下需查看原件，以检查其物质层面的特色。

       Marginnote的各种使用者

关于Marginnote的基本操作，知乎上Einswell的回答非常具有参考价值，可见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2678622/answer/121249367

上面的图就截自该回答，基本上体现了Marginnote的三种标注方式。

网络上的教程都是Marginnote在考试、背单词方面的使用，在知识内化这个方面大家都有提及，但深入讨论的并不多，而在具体的学术研究的使用上就更少了。也正是这样，Marginnote的学术使用上总缺乏信任感，怕他崩溃。

对于Marginnote的一般性了解，还可以看少数派的这篇文章《读书时如何做笔记》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700854/answer/662942975

而想要跟上这款软件的开发思路的话，可看对于作者Min的采访，https://sspai.com/post/47547，以下摘取数段：

MarginNote 的本质就是笔记和文档的分离耦合结构，基于一个简单的数据结构，让每条笔记都带上一条文档的地址（就像URL一样），所以MarginNote 中的笔记不像PDF Expert 这类类的PDF 软件那样把笔记存储在PDF 文档里，它的笔记和文档是独立但是链接的关系。MarginNote 一开始就基于这一特质，并且后来所有功能都是围绕这一特质发展出来的，页边、脑图、大纲、卡片，无论笔记转变成什么形态，数据结构只有一个，所以MarginNote 可以不需要任何数据转换就在这几种学习形态间无缝进行切换。

但是MarginNote 还是在学生，研究者，律师群体里获得了坚定的用户群，我个人觉得是因为这些人的使用场景对整体效率是有很高要求的：无论你是想成为一个学霸，还是想搞定一个很难的课题、或者是一个棘手的案子，你想获得足够深度的输出就必须先把知识内化，所谓内化就是不能停留在只是「知道」、「理解」这种水准，而是要把知识融入你的深层神经网络里。

这种融化知识的过程并不是理想化地通过一步一步像流水线似的工作完成，你可能需要不断的、间隔的重复和回溯才能真正实现神经网络内化。MarginNote的核心优势恰恰就在回溯这一步体现出来了。就像上面说的，这款软件的核心是一个文档笔记的链接数据结构，这个数据结构可以把学习的各个阶段无缝地链接起来，除了MarginNote 内置的众多学习工具外，你还可以用它和更多专业的脑图、大纲、学习卡以及研究工具结合。即使你的学习步骤已经到了需要使用MarginNote 之外的其它学习工具，你还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通过MarginNote 一键回到起点（文档）或者是其它步骤，这才是MarginNote 独特的地方。

在Marginnote的相关文章中，专业博士的使用方法很值得借鉴，有社会学的，也有数学专业的，其中骨灰级的使用是汪丁丁教授，从下图的课程思维导图可见一斑。

汪老师讲课一般都是从这个中心的最基本问题入手，或顺时针或逆时针进展，这个PDF文件有近1G大

Marginnote在艺术史研究中的两个实例

在这里主要是用Marginnote来将pdf里的文字和图像重新整理，将相关的档案、文献围绕在图像上面，从而用作品来构建整个艺术史知识的脉络，而档案、文献和学者观点都在其四周。

这里主要讲的是艺术史中的两个使用实例，一个是与我的艺术术语研究直接相关的，属于专业研究方向，另一个则是以图像为核心组织专业性知识。

用Marginnote 进行艺术术语研究

艺术术语研究的很大的困难是处理大量的文本，一方面要建立一个术语的标准词典性质的库，另一方面，又要在原始文献中去标记这些术语。

这个库是如何确定的？一方面是利用现有的研究和现有的艺术术语词典，比如文艺复兴艺术术语，现有的研究就是Vasari Scrittore这个网站（http://vasariscrittore.memofonte.it/home）中的LEMMARIO ARTISTICO，另一方面就是之前提到的Luigi Grassi 的Dizionario di Arte，另外像Trattati d'arte del Cinquecento也是。另一方面是在不断做原始材料的时候，遇到个别词汇，可以加入进去。

那在原始文献中进行标记，要如何进行呢。我使用的也是两种方法：一种是利用纸笔的形式进行，比如下图就是我做瓦萨里的术语的工作过程。这种方法简单易行，每遇一词，查阅上述所提到的库就行了。但是这种方法不适合大的项目，比如今后你要做阿尔伯蒂的术语，那这里的圈记还是得要专门的查阅。因此，虽然早期是用这种最传统的标记方法，后来我也一直在寻找相应的软件，Marginnote就是较为符合标准的。

这是用传统纸本的方法进行工作

这是用Marginnote对文本进行术语标注，这里每个句子都对应一个或多个术语，术语以卡片的形式显示在Mindmap里

这就是在正文中打完术语标签后，所对应的术语卡片

用Marginnote标记的好处是之后可以对其他相关文献进行标注，可以节省大量的重复劳动，对于一些标志性的成果（如Luigi Grassi 的Dizionario di arte ）只需标注一次就可以不断调用。

用Marginnote进行术语标注其实是一种日课，平时闲着没事，就标注一些书。在这里举些例子，具体的如何用这些标注，来进行整合性研究，其实主要还是要根据具体的研究来进行，不能一概而论。

 这是文艺复兴时期术语的工作页面，因为用软件做，还在很初期的阶段，所以内容还不多

这是整个视图

这里标注attico 这个词，这里选用的是方框的方法，这要就可以连图也出现在左边的笔记区，这是带图的

这里标注的是不带图的术语词典，其实已经标记完了，但之前是用高亮标的，现在看来应该重新用框先标注一遍。框选的好处是笔记里直接能看到词条解释，而不用返回到原文本

 这里用的是高亮的手法，做的时候碰到术语，就高亮整个句子，如果这个句子中有其他的术语，就多加一个tag ，由于之前已经做过一次几本重要的术语词典，一般情况下只是从既有的标签中选择而已

用Marginnote 以图像为核心组织原始材料和专业知识

之前在艺术史的写作：图像的尤利西斯之旅中已经讲到艺术史研究最主要是以图像为核心，图像记忆是最为重要的。但是研究又不能仅凭视觉，对于文献和前人研究的把握又非常重要。当下的情况是对于一幅达芬奇的画的研究已经是汗毛充栋，很容易就陷入到细节中而丢失了研究的问题，尤其是你看到的画册和研究往往也是参考了很多著作，但往往只给结论不给图像，艺术史家又爱给图像拉郎配，但中间真正的联系则讳莫如深，长期以往，似乎成了约定俗成。Marginnote可以通过多本著作来将同一主题的研究内容组织起来，也就是围绕一个图像，可以将相关的研究放置在图像的周围，从而构成了以图像为主要的线索和出发点的。

我们在这里以达芬奇的一手材料来举个例子。

达芬奇的原始材料有哪些呢？一是达芬奇的手稿、绘画之类，这些是达芬奇自身的著作和记录，二是同时代的记录和档案。

这里以后一类为主，做一些介绍。达芬奇的同时代的记录和档案，最重要的两个材料的集合是：Beltrami 1919 Documenti e memorie riguardanti la vita e le opere di Leonardo da Vinci 和80年后的对之进行更新和扩展的Villata 1999 Leonardo da Vinci - I documenti e le testimonianze contemporanee，这两个材料比较容易找，前者已经可以google 下到，后一个在上期推送的伽利略博物馆的电子书库里伽利略博物馆的电子书库：科学史方向的著作目录。

Beltrami 1919 Documenti e memorie riguardanti la vita e le opere di Leonardo da Vinci 

Villata 1999 Leonardo da Vinci - I documenti e le testimonianze contemporanee

这个是达芬奇的材料工作分组

原始资料跟什么样的材料可以搭配来组织呢？这些记录材料最主要的用于画作年代的推算、达芬奇的传记的记录等等。通过原始资料的形式来重新组织材料其实是非常有意义的方式，按照朱老师取用资料的方法分成三等九级法（见下图），从学术成就的水平衡量上来说，第八级最高，第一级最低，但从资料的真实程度来衡量，第一级最高，第九级最低。因此原始资料本身是可以划分等级的。

 朱老师取用资料的三等九级法，取自《将军门神起源研究》第9页，这里转化成了思维导图

如果对达芬奇研究刚入门的话，最方便的自然是大型的画册，比如Marani 1999 Leonardo - una carriera di pittore是相对较大的画册，信息比较集中，阅读一遍再辅以原始文献和手稿材料，就可以基本把握达芬奇的研究情况。卫芥的传记也可以与原始资料进行边读边比对。

这上面的是我将Beltrami 1919 的文献材料与画册中的作品进行关联，这里只是一个随意关联的试验

这里只是一个使用的线索，更具体的关于围绕艺术作品的原始资料的关联，将在艺术史研究中的图像使用系列中更新。另Marginnote的官网可点击原文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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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0、4000、2万、30万，这是一系列图书数量的数据，10本著作大约可以比较有把握地掌握一个研究主题，100本可以差不多地勾勒出一个研究方向的框架，4000本可以满足一个学者的研究需求和一个私人图书馆的藏书开端，2万本则达到了私人藏书较为完美的状态，30万是一个专门学科的藏书的公共图书馆的量。这个公众号旨在建成一个私人的艺术史图书馆，藏书量在三万左右，主要收集艺术文献（5000）、艺术史学史（15000）以及瓦萨里《大艺术家传》中对各艺术家的注解所需要的基本研究著作（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