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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草鞋、这些脚印,引导着我们的目光,我们一起回望川军抗战。在建川博物馆的这幅画上,我们看到这些将士们穿的就是这种草鞋。这幅画描绘了1937年9月5日四川各界欢送出川抗敌将士的情景,刘湘、邓锡侯等将领在会上慷慨陈词,表达抗战的决心。可以说,草鞋是川军的一个特点。除此之外,还有这样一个特点。我们看,这是国家一级文物,当时的川军士兵都很喜欢这种叶子烟,吸这种烟就需要用这种烟杆,川军也因此被称为“双枪兵”。他们手里有枪,还有这种烟枪,他们吸旱烟是用来提神的。在抗战的时候,川军士兵的烟杆上都有这样的字样:“中华男儿上战场,打日寇,不除日寇不回乡。”就这样,川军出川抗战了。这些照片,这些文物,都记录了川军抗战的痕迹。川军出川抗战引起全国公众的关注,当时的记者也将目光聚焦于川军,记者范长江就有这样的报道。范长江采访了22集团军当时的将领邓锡侯,他说:“我们从上到下,官兵都晓得这是打国仗,为了抗战远出家门,不惜战死沙场……”记者们去采访民众的时候,发现川军的声誉是出奇的高,他们不扰民、有规矩,因此深得老百姓的喜爱。我们说到抗战的时候,就不能不说到台儿庄。而说到台儿庄的时候,就不能不说到滕县保卫战。这组雕塑描述了当时惨烈的情景,那是在1938年3月17日的早晨,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从四面进攻滕县,当时的122师师长王铭章亲自登城督战,决一死拼,以报国家。不幸的是他在战火中中弹了,他血流如注,壮烈殉国。他此前高呼着口号:“抗战到底!”他阵亡以后,战地服务的童子军举着将军的遗像引导着阵亡英雄的花圈灵车。当他的忠骸和血衣运到汉口的时候,万人空巷,民众都在致祭、致敬。同样也是在这样战火的背景下,还有一位老兵的名字也需要我们铭记,这就是张朗轩。张朗轩也参与了台儿庄战役,他是首批出川的抗战军人,相信那时的战斗是他年轻时最深刻的记忆。老人家的这些文物,今天让我们觉得离他很近。这副拐杖,这是他晚年的时候用的。我们再往上看,这副拐杖出现在这个照片上。他为什么是这样的姿态?这个姿态和这个雕塑又是什么关系呢?事情是这样的,1944年雕塑家刘开渠设计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纪念碑的顶部有川军雕塑,而川军雕塑的原型就是川军老兵张朗轩。在老人家去世前两年,他在这个雕塑前拍下了一张照片,依然是战士的姿态。2008年,老人家离开了我们。在他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建川博物馆留下了老人家宝贵的手印,这是一个战士的手印。当时川军死守滕县给台儿庄战役的胜利做出了保障,他们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川军也因此牺牲巨大,留下了大批的遗孤。这个少年,就是台儿庄大战的川军烈士后代,他的姿态、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我是川军的孩子。”三十万将士,三百万壮丁,每个人的身后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亲人。我们眼前看到的就是送子从军的情景再现,这是四川安县的老人王者成,他在送儿子王建堂从军的时候,送给他一面特殊的旗,上面写着“死”。他写道:“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份。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四川的将士在出征,而四川的大地还在做着一种特殊的贡献。我们看这件文物,这个木箱曾经装运过国宝,在抗战时期,故宫博物院和中央博物院筹备处的国宝文物分三路转运到四川存放。在抗战时期,有很多文教机构、大学都转移到四川。战火纷飞,哪里有安静的书桌呢?就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四川接纳了这些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当时转入四川的有同济大学、浙江大学、中央博物院、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所等院校和机构。四川人民有这样的表达:“同大迁川,李庄欢迎,一切需要,地方供给。”当时四川这片大地保留了我们中华的文脉,而且给四川的孩子们带来了深远的影响。我们看这张照片,当年这个四川女孩的眼神令人动容。看到后面黑板上那些文字,我就在想,当时的那种环境,给她种下怎样一颗种子呢?在这幅照片面前,我们可以停下来,凝视他……看一眼这位长眠的抗战阵亡士兵,看一眼他脚下的草鞋,看一眼他裹缠纱布的左手,看一眼他纽扣洞开的胸襟,里面是一颗赤红而静止的心……抗战终于结束了。在1945年10月8日,新华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感谢四川人民》的社论。社论是这样表述的:在八年抗战之中,这个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民族战争之大后方的主要基地就是四川。自武汉失守以后,四川成了正面战场的政治、军事、财政、经济的中心,随着正面战线内移的军队同胞,大半居于斯、食于斯、吃苦于斯、发财亦于斯。现在抗战结束了,我们想到四川人民,真不能不由衷地表示感激。四川人民对于正面战场是尽了最大最重要的责任的,直到抗战终止,四川的征兵额达到3,025,000多人,服工役的人民总数在300万人以上,历年来四川贡献于抗战的粮食占全国征粮总额的1/3。仅从这些简略统计就可以知道,四川人民对于正面战场送出了多少血肉、多少血汗、多少血泪。图文编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