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2021年第5期介绍

（整体设计：蔡仕伟）

艺术设计月刊

2021年第5期

1958年创刊/总第337期

清华大学主办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承办

PREFACE

写在前面

今天的人们对于“外销”这个词，可能没有太特殊的感觉了，进入国际市场的商品比比皆是，外销只是销售渠道的一种表示，而没有其他意思。这是因为，我们通过几十年的开放和奋斗，已经深度介入了一个全球融合的商业体系。而在较为封闭的历史时期，“外销”是一个别有意味的专有名词，是诸多特殊性汇于一身的一个概念。在陶瓷史上，外销瓷就是一个特殊门类，是在世界范围产生广泛影响的历史事实和现象，也是重要的研究对象。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百废待兴的共和国则通过工艺品的外销换取外汇，为传统农业大国的工业化转型筹措资金。囿于不同历史语境的“外销”概念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今天的研究能从外销这一历史现象中获取什么新的认识，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外销的本质是商业活动，是基于市场规则的交换活动，但对于今天的研究而言，其首要的价值在于，外销也是一种文化交流的形式。尽管这种文化交流并非完全出于文化交流的目的，但在事实上，这种交流方式的效果甚至优于许多正式的文化交流。这里无意否定正式的文化交流，强调这一点是为了说明外销作为文化交流方式的特殊性。市场交换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各有所图，各有所得，通过对物的接受实现文化的接受，同时为了更有利于市场，生产方也会考虑客户的需求和偏好，在造物的过程中很自然地就开始了文化融合的实践。这个现象生动地说明，有效的交流一定要建立在具体事务的基础上。 外销现象研究的第二个重要着眼点是技术交流，外销的过程绝不是单向的输出，也有相当成分的输入，器物形制的设计、装饰图案的选择、工艺技术的优化、生产的组织以及商业模式的变化都会有输入和融合的成果。尤其是在需求量、生产规模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如何控制成本、提升效率就成为必然的命题。即使在手工时代，工业化的思维也已经开始萌芽，并落实到许多不同门类产品的设计上。1949年之后，在受到很多限制的国际环境中，外销产品作为一种特殊渠道，所收获的也不仅仅是外汇资金。本期《特别策划》栏目以“工艺美术·外销”为题，邀请了多位学者，重点讨论了几个历史时期的特点，较为细致地揭示了外销这一特殊现象的研究线索。各位学者的侧重点各不相同，形成了较为立体的研究面貌，希望这些成果能给今天的设计研究提供更多启示。 站在新时代的起点，我们面临更有挑战的国际环境，但在已经深度融合的基础上回顾历史的经验，更多地不是沉湎过往，而是更好地面向未来。外销的特殊性早已淡化，但全方位地参与国际竞争则是新的使命。在新的历史格局中，文化品质的重要性应该得到更为充分的认识，新时代的国际竞争归根结底是文化竞争，而文化竞争的体现形式是多元而丰富的，商品的竞争乃是一种最为广泛的形式。同时，越是在竞争的形势下，越要注重保持开放的格局，只有汇聚全人类的优秀经验，才能真正具备竞争优势，立于不败之地。值得注意的一个事实是，由于历史上总体环境的封闭性，外销领域的许多有价值的成果并没有在国内市场或社会上产生大的影响，甚至不为国人所了解，这种局限性是需要反思的。 五月已来，正是一个生机勃发、充满希望的时节，此时若无所作为，年末将难有收获。在新时代的大命题之下，新文科建设成为一个突破的重点，设计学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是压力也是动力，设计人要奋发！

方晓风

特别策划：工艺美术·外销
栏目主持：周 志

主持人语

无论是美术史、经济史、考古学，“外销”都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话题。尤其是我国的外销瓷研究，更是吸引了大批国内外历史学者，尤其是工艺美术历史学者的广泛关注。学术界这种“外销”研究热潮的背后，有着复杂多元的影响因素。

首先，“外销”研究是全球史学观的体现。全球史（Global History）是新世纪以来兴起的一种史学观念，尝试超越传统国别史的局限，从交流互动来理解世界的变迁。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历史学对经济全球化浪潮的一种反应。由于具有着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双重属性，全球史视野下工艺美术品的生产、流通与传播、使用，既反映、体现着从古至今世界各国、各民族加速联系、密切交流的历史进程，同时也在改造、重构着人类的生产、贸易方式与日常生活面貌。

其次，外销工艺品的使用对象相对于传统艺术史“宫廷、文人、民间”的简易分类而言也是一种拓展。这也导致与传统美术史与考古学以图像风格、器型分类、材料工艺、装饰纹样等作为切入点的研究路径相比，针对外销工艺美术的研究显著地增加了生产模式、经济贸易、使用消费、文化传播等必须予以考虑的问题视角，从而进一步扩展了研究的维度，促进了学科的整合。而这其实也是自20世纪后期以来所有学术知识体系发展演变的大方向。

本期《特别策划》栏目邀约了六位学者的稿件，时间跨度从明清到现代，工艺种类以陶瓷为主，也涉及绘画、雕刻、金属等类别，研究的问题、方法与视角也尽量兼顾到差异性与多元化。希望本专题的推出，能为未来的中西物质文化交流研究提供更多元的视角，促进学科之间的进一步交流。（周志）

《“三重契约”下中国外销工艺美术产品的生产与设计》
沈 榆

内容摘要：以20 世纪50 年代至90 年代中国海外销售的工艺美术产品为研究对象，着重厘清其销售、生产、设计的互动机制。基于其从政治、经济、艺术“三重契约”化约为 “有内在限制的炫技表达”这一线索，研究其在“历史存货收购外销”“组织生产外销”“成建制的工厂产品外销”三条进路上生产与设计的特征。通过 “解释性理解”和“因果性说明”，让工艺美术遗产的研究面向工艺美术本身，并为其当下的生产、设计提供新的思想资源。

《荷兰馆藏中国明清贸易瓷风格分期及演变原因分析》
钟燕娣

内容摘要：荷兰是明清时期与中国进行瓷器贸易的最重要的欧洲国家之一，本文基于荷兰重要博物馆所藏中国明清贸易瓷，通过分析销往荷兰的中国瓷器的种类和特征，将其分为五个阶段，并对中荷明清贸易瓷风格的转变背后的原因进行了探讨。

《商业与艺术的合力——“中国伊万里”瓷装饰探究》
赵 谦

内容摘要：“中国伊万里”瓷的初现源自欧洲市场对日本瓷器装饰风格的需求。在欧洲消费者的进一步要求下，若干西方纹样也进入装饰系统，而中国制造的性质又使得中国传统装饰在“中国伊万里”瓷上占有极大比重。同时，为了适应大规模批量生产，装饰纹样中存在着大量程式化的表现和模件化的图案构成，促成了瓷器装饰的标准化。这些表象之下，传统绘画艺术、瓷器生产的分工、追逐利润的本性以及市场的时尚潮流等多股力量共同对装饰产生影响，使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商业与艺术的互动如何塑造了装饰的模样。

《图像与认知：18—19世纪广州外销画的知识性内容》
黄丽莎

内容摘要：18世纪中后期，华南口岸以广州为中心出现了洋风画的创作热潮，鉴于其所具有的贸易品性质，研究者一般称其为“ 外销画”或“ 贸易画”。而外销画的兴起除了显而易见的商贸背景，也与西洋人对远东的认知需求息息相关。本文试图通过图像与认知的关系，对广州外销画形式与主题形成中的知识性内容做一初步的探索。

《狮龙共舞：晚清民国威海卫外销紫砂锡镶研究》
黄忠杰、朱晓莉

内容摘要：威海卫紫砂锡镶茶具是由宜兴紫砂陶器和以威海为中心的胶州传统锡镶工艺相互结合的产物，它以锡合金为主要材料，通过冶炼、锻打、镂雕等工艺手段制作出妙趣横生的图案，而后镶嵌到紫砂壶上，其工艺独出心裁，古朴且不乏新意。威海卫紫砂锡镶茶具是晚清民国时期中国外销陶瓷的精品与代表，在欧洲特别是英国的王公贵胄中影响颇大，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与社会意义。

《围墙内外：明清外销“西厢瓷”典型纹样图式特征研究》
滕晓铂

内容摘要：明清时期，“西厢瓷”作为一种广受欧洲人欢迎的外销瓷，其上所展现的西厢故事图像，要比《西厢记》译本传入欧洲早了二百多年。与中国本土流行的“西厢瓷”相比，外销“西厢瓷”的装饰纹样并不注重《西厢记》整体叙事情节的连贯性，而喜欢选择那些最能体现戏剧冲突的个别场景，其中尤以“围墙”作为主要构图元素的“墙角联吟”“月下听琴”“乘夜逾墙”等经典图式最受追捧。本文试通过分析此种现象，探讨随着传播载体的变化，文本叙事型图像从小说插图向瓷器装饰纹样转换的过程，以阐释此类外销瓷纹样自身形式特征的发展规律，及其产生的文化影响。

学人问津

栏目主持：李 拓

《未来设计与“超人”的世界》
曹小鸥

内容摘要：纵观人类发展的整个过程，从技术与社会关系的角度来看，就是人与自然、人与机器、人与人斗争的过程，这其中既包含着人与自然相关联的各种复杂因素，也涉及人类历史、社会、文化和技术的牵制，其中也包括设计对科技的转化和推动作用。在20 世纪百年变迁的诸般因素中，技术是推动这些变革的那只“看不见的手”。进入21 世纪后，面向未来世界，多样性、自由化、创造性需求将会与日俱增，设计师的职责也可能回归于对“垃圾产品”的再利用设计。人与物、与自然的核心关系会跟随技术的演进发生状态偏移。

第一线

栏目主持：赵 华

《瓷器制运图》：清代景德镇外销瓷器及广州夷商活动的实景记录
编辑：赵 华

内容摘要：《瓷器制运图》共三十四幅制瓷连环画，以水彩绘成，是清代景德镇制瓷工序的难得记录，现藏于香港海事博物馆。各图按流程详细记录了18 世纪清代景德镇外销瓷器的制运以及广州夷商的活动。外销画兴起于18 世纪中叶，专为外销西方市场，多为油画、版画、水彩画、水粉画，以及玻璃画等，内容主要为当地的风俗或生活、工艺、商业面貌，有很强的纪实与叙事风格，形象化地展现了中国文化的各种面貌。中国外销画起源于广州的画室，当地夷商云集，形成了活跃的工艺品交易市场。此后，外销画画室亦于香港兴起。广彩是广州地区釉上积金彩瓷的简称，以构图紧密、色彩浓艳、金碧辉煌著称。清代雍正年间，随着中国对外商业贸易和文化交流的发展扩大，各类瓷器从广州出口增多，为适应外销市场需要，江西景德镇部分釉上彩绘瓷器移至广州加工生产。景德镇釉上彩瓷在这里与当地的烧青艺术（铜胎瓷珐琅）相结合，并根据欧洲市场的来样定制，使得釉上彩瓷出现了新的装饰形式，成为早期的广彩瓷器。

海外动向

栏目主持：李 拓

《从FLASH 到神经网络的生成艺术工具》
[美] 杰森·贝利 翻译：支 良、向 帆

内容摘要：不管你承认与否，我们每个人都已沉迷在计算机的世界里。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都正在被计算和算法驱动着：包括如何学习、工作、娱乐，甚至是约会。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可以说：生成艺术——至少部分是采用计算机自主、自动化系统创作的作品——是这个时代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形式。伴随着技术的进步，生成艺术在谁可以创作、如何创作、生成怎样的形式，以及开始被考虑的适合创作的主题和话题，都在不断地转变。

第一线

栏目主持：萧 冯

《向自然学习——灏域科技创始人杜晓丹的系统性设计实践》
赵 华、贾珊

内容摘要：灏域科技有限公司是中国整机工程技术整合设计服务的开拓者，对复杂的系统工程类的项目进行创造性设计，对其硬件构成、框架结构、信息传达和操作使用等功能要素剖析重构，实现对产品开发最优化设计和最优化管理的目标。在通信、服务器、医疗、印刷、电力行业也积累了丰富产品开发经验和成功案例，是国内能够全面理解高端装备类产品整机功能设计和制造工艺的公司之一，其系统性设计方法和组织管理模式都值得借鉴。本刊对灏域科技创始人杜晓丹进行了专访。

史论空间

栏目主持：周 志

《博览会视角的法国高级时装产业与国家设计政策研究——以保罗·波烈高级时装屋为例》
刘丽娴 陈嘉慧 汪若愚《设计学视阈下宋建本版面范式系统设计研究》
孙琬淑《圈叠胎工艺源流考析》
张赛勇 王宇洁《詹姆斯·考克斯的中国市场时钟及其中国情调》
陈 璐

设计实践

栏目主持：田 君

《基于乐器交互性与音乐性的游戏机制设计框架——以《摇篮曲》创作实践为例》
陈柏君 黄心渊《非遗手工艺的文化创新生态与设计参与价值》
郭寅曼 季 铁 闵晓蕾《乡村建设中的儿童娱乐设施设计——基于葛家村“树虫乐园”的设计实践》
丛志强 张振馨

民俗民艺

栏目主持：赵毅平

《蒙古族毡庐结构设计研究》
王赫德 赵晓彦

教学档案

栏目主持：王小茉

《如何建立对专业的框架性认识——关于视觉传达设计概论课程教学的思考》
李德庚《基于段义孚地方空间思想的风景园林空间构成教学研究》
李 理

院校风采

栏目主持：赵 华    周 志

《法国BTS 服装设计专业课程设置与教学组织研究》
刘 珽《基于“企业教师工作站”的教学模式改革研究——以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玻璃工艺专业为例》
吴昀辰 王义峰《基于构造类比法的家电产品设计实践与探索——以吸尘器设计为例》
耿 蕊《宠物狗不良行为干预的辅助玩具设计研究》
牟甜甜《民族文化传承与创新资源库的建设与应用——以“百工录”为例》
李国兵《基于行为引导的公共小便器设计研究》
韦文波   《基于情感化设计的文创产品设计研究——以“苏州园林”设计实践为例》
李 炜
《面向儿童的非遗文化交互体验研究——以苏州非遗馆桃花坞展区为例》
李嵇扬 章 宇《新苏作文人书房家具设计探究》
秦怀宇《新疆维吾尔族模戳印花布图案的转化设计路径》
丁 俊
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教师作品


《装饰》精彩回顾

《装饰》2020年第1期“设计+新材料”

《装饰》2020年第2期“设计·抗疫”

《装饰》2020年第3期“大众设计”

《装饰》2020年第4期“设计+心理”

《装饰》2020年第5期“设计+管理”

《装饰》2020年第6期“毕业设计·视觉传达设计”

《装饰》2020年第7期“设计+广告”

《装饰》2020年第8期“设计政策”

《装饰》2020年第9期“明代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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