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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松 | 秋尽江南草未凋——余绍宋摹《秋江别思图》事辑

文汇学人 2023-03-12

2019年秋,余有龙游之行,遂起兴寻访沐尘山中余绍宋(1883—1949)邻竹斋旧宅。在邱祖光兄陪同下,我们自溪口入山,沿途翠竹青霭,宛如桃源深处。途经一泓清泉,有余绍宋1939年春所题“沐尘泉”三个隶书大字,刻在一块青石板之上。再沿山路前行数里,一古村落忽现眼前,邻竹斋即在村落中央。屋舍虽存,但残垣断瓦,然已是一幅破败不堪的样子,令人叹惋不已。回念前尘,归而展读《余绍宋日记》及其《书画集》,见其摹《秋江别思图》,不觉有兴亡之叹,亦惊山水有灵,遂拈笔作此小文,以为纪念,兼怀斯人。

在切入正题之前,不能不先简略地介绍一下万寿祺(年少,1603-1652)《秋江别思图》(浙江省博物馆藏)。这是一幅送别之作。万寿祺, 江苏徐州人。明亡之后,参与“反清复明”活动,失败后万氏削发为僧,法名慧寿, 自号明志道人,携妻徙往淮浦的隰西草堂,过着负瓮灌园的日子。从卷后万氏题跋可知此作创作之因缘:该作创作于1651年秋,与余氏摹本创作时间相距290年。顾炎武(亭林,1613-1682)也是“反清复明”的中坚分子,圭年是其早年之名。是年,万氏49岁,顾氏39岁。这一年春,万寿祺和顾炎武在故都南京订交。秋,顾炎武卖布路过万氏隰西草堂,万氏挽其留宿一夜,两人促膝长谈,叹喟嘘吁的想必还是“反清复明”之事。回想前尘,举事垂败已然有八年之久了,而顾氏已经“隐于商贾”,万氏则也“隐于沙门”,前途渺茫,“志足悲矣。”最后,万氏发难问顾氏:“今子操奇赢于市中,宰天下之平,于此始基之乎?抑将终身焉?与监门屠狗者伍耶?”是夕长谈,想必对顾炎武触动甚大,其“十谒明陵”未必没有个中因缘!第二天,顾氏即“欣然投枻渡江而东去”,则当是有所悟而去。此卷《秋江别思图》,即彻夜长谈之后,万氏为其创作的送别之作也。与顾炎武别后第二年,万寿祺即在反清无望的郁郁中去逝。而今看来,万氏当时实有托志之意在焉。

余绍宋题“沐尘泉”石刻

余绍宋摹《秋江别思图》卷后题跋,将万氏《秋江别思图》的递藏情况以及摹本的前因后果,阐述甚清:

是卷原为巴孟嘉(树谷,巴慰祖之子,1767-1800)所藏,旋归汉阳叶润臣(名澧,1811-1859),后归番禺梁节庵(鼎芬,1859-1919)先生。先生捐馆舍后,流入旧都琉璃厂肆,当时有人欲购以献诸权贵,予亟以重值得之。时在民国八年。同时尚有一卷,乃归玄恭(庄,1613-1673)写竹并书越游诗,为路安卿(生卒不详)作者,后有顾亭林题诗,亦梁先生所藏。先生制楠木匣庋之,匣上题“顾诗”两字,此卷则题为“顾船”,遂成双壁。予当时并得之,深自珍稀。廿六年(1937)冬,杭州陷。予所藏书画半付劫灰,独此两卷则出入必携,幸得无恙。培心仁兄闻之,驰书属摹此卷,以志景仰,因并录诸家题跋,及拙和亭林先生赠道人诗奉正。是卷,原有吴冠英(儁,生卒不详)摹本,道州何子贞(绍基,1799-1873)刻以置亭林祠堂者,今不知尚在人间否?因坿记之。卅年(1941)一月,龙游余绍宋记于沐尘山中。(《亭亭寒柯余绍宋作品展》,页18-19)


余绍宋摹万寿祺《秋江别思图》

按题跋可知,余绍宋此卷原为梁鼎芬旧藏。梁氏当时所藏有两卷,一卷是《秋江别思图》,一卷是归庄写《竹》,卷后也有顾亭林题诗。梁鼎芬是余绍宋的表伯,梁氏之母即余氏的姑祖母。1919年12月20日,余绍宋曾从梁鼎芬处借观过这两件作品:“下午到梁节老处,借到万年少为顾亭林作《秋江别思图》及归元恭画竹卷,后有亭林跋语及诗。髯老(梁鼎芬)题前卷曰‘顾船’,后卷曰‘顾诗’,诚精绝之品,别录于杂记,竟夕展观,不能释手也。”(《余绍宋日记》卷一,页116)是年末,梁鼎芬去逝。由此可知,余绍宋借观后不久,梁氏去逝,两卷作品又归还于梁家,旋即又流入琉璃厂肆,复被余绍宋以重值购得。

1927年八月,余绍宋请梁启超在万氏原本上题跋。梁启超题跋中将万、顾诸事考订甚清。是年十一月,余绍宋从京师官场脱身南归,其理由是“奉母”,实际上是不满于官场的黑暗,不愿再同流合污。这两卷书画,自然也随之南归。1937年,抗战爆发,杭州沦陷,余绍宋杭州寓所内的书画惨遭兵焚,损失过半。这两件作品,由于余氏甚为宝爱,随身携带,才“幸得无恙”。1941年,正值抗日战争危急之秋,时任浙西行署主任的贺扬灵(1901-1947)也是倍感肩上之压力。当其听说余绍宋藏有万寿祺为顾亭林所作的《秋江别思图》之后,向慕之心顿起,于是驰书隐居沐尘山中的余绍宋,“属摹此卷,以志景仰”。于是余绍宋在此岁尾年初之际,不但以枯墨疏笔忠实临摹了万氏的原画,而且还将其后万寿祺、程瑶田(1725-1814)、张穆(1808-1849)、祁寯藻(1793-1866)、张星鉴(1818-1877)、端方(1861-1911)、梁启超(1873-1929)等人的题跋均一一摹入,如其旧装。

余绍宋为贺培心所作《沐尘图》

贺扬灵,字培心,江西永新人,追随黄绍竑(季宽,1895-1966)到浙江后,先后曾任浙江省民政厅主任秘书、绍兴县长、第三区行政督察专员、政府委员等职。政馀精研诗词,著述甚丰。其时任浙西行署主任,身负战区建设的重任,且颇有建树,当时有“前方政治看浙西,后方政治看赣南”之云。而余绍宋抗战伊始即归龙游故里,奉母避难,其中有五年半的时间,都借住在巫瑞琛的邻竹斋。虽为隐居,但余绍宋依然未能忘怀于时事,家仇国难之恨,却常见于余绍宋这段时间所创作的书画、诗文之中,如下文所提到的《自沐尘避难至遂昌石练纪事十二首》便是其一。因此,在这样岌岌可危的时局之下,贺氏请余绍宋摹一卷《秋江别思图》,其目的显而易见,毋需庸言。后面诸家的题跋都阐述无遗。余绍宋和贺扬灵订交时间不详。但余氏与时任浙江省主席的黄绍竑关系颇密,因此两人能够结识也在情理之中。从现存余绍宋的书画作品中,我们还能发现一些两人交往的痕迹。

余绍宋为贺扬灵绘册页十九帧题跋

1941年二月三日,贺扬灵又过龙游,此次两人相见于叶氏红寿轩。酒酣之后,余绍宋绘册页十九帧赠之,款云:

癸未(1941)二月三日,贺子培心过龙游,予适在城北叶氏红寿轩,忻然道故,酒酣出素笺属随意作画,顷刻成十九叶,游戏之笔,殊不足存,聊以志此会之因缘而已。酒后题语,不觉矜夸,深自愧悔,维吾培心兄谅之。绍宋记。(《余绍宋书画集》,页141)

这套册页,一改余氏平时谨严之风,逸笔草草,反多奇趣。不过非常奇怪的是,不但这两件事,在现存1919年至1942年3月《余绍宋日记》中没有记载,而且其中也没有任何关于贺扬灵的其他只言片语,不知何故?

余绍宋为贺扬灵绘《万树梅花书屋图》

1943年正月,余绍宋作《沐尘图,并书自沐尘避难至遂昌石练纪事十二首》册页赠贺扬灵。其《沐尘图》款云:“沐尘图。癸未(1943)新春,写赠培心先生留念。龙游余绍宋。”(《余绍宋书画集》,页142)从图画的构图来看,是写实之作,描绘的是余绍宋沐尘寓所附近的灵山江边之景。其《纪事诗》跋云:

壬午(1942)十二月,贺子培心过予沐尘草堂,读予违难时及归后所为诗而善之,属书一册留念。自省诗学甚浅,本不足存,惟既辱谬赏,重违雅命,姑录古体卅二章应教。感惠徇知,宜有佳构,而乱后百物凋残,油灯昏暗中,笔败墨枯,殊难乘意,无可如何!聊以塞责,惭惶、惭惶。尚希大雅鉴宥。除夕前一夕,寒柯居士余绍宋并记。(《余绍宋书画集》,页143)

由此可知,贺扬灵于1942年十二月曾到沐尘山中,拜访过余绍宋。此册正是贺氏别后,余绍宋赠与之作。1943年初秋,贺扬灵又请余绍宋为其绘《万树梅花书屋图》,款云:“培心尊兄属为斯图,笔已尽秃,无能为役,勉强应教,殊不足存。愧悚、愧悚。癸未(1943)新秋,余绍宋记。”(《余绍宋书画集》,页135)上述诸事,不知道在毁于“文革”的二十册《日记》中,有没有记载?

余绍宋摹《秋江别思图》并钞前人题跋之后,又录旧作一首,题于卷后:

旧作,用亭林先生赠寿道人诗韵题是卷:“乱世失纲维,志士惧罗网。既欲系其身,但有冥所往。市井与沙门,遁迹良不爽。留身期有用,受正非矫枉。顾子盛风义,儒者真气象。沦亡撄其痛,恢复劳梦想。奔走江淮间,居常恒鞅鞅。万子负奇才,当时信无两。相逢话兴亡,同心盟息壤。寂寂秋江图,数笔见苍茫。依依送别情,深语表鞅掌。惜战志不遂,所计等烟幌。千秋存剧迹,幸未逢魍魉。我生亦不辰,世运遭板荡,对此意肃然,岂仅夸真赏。两贤非偷生,此义非标榜。”培心先生仁兄吟正,余绍宋。(《亭亭寒柯余绍宋作品展》,页18-19)

从“我生亦不辰,世运遭板荡”可知余绍宋此诗也是有感而发,绝非寻常的应酬之作。贺扬灵得到余绍宋所摹《秋江别思图》后,一直随身携带,虽戎马生涯,亦不离不弃,并先后请其幕下的施叔范(1904-1979)、张凤(1887-1966)、印西(生卒不详)等人题跋。

1941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贺培心请施叔范题跋,施氏系以长诗。施叔范,浙江馀姚坎墩(今属慈溪)人,曾任《浙东日报》主笔,以诗、酒著称。在上海,他与邓散木结诗社“哭社”;在贺扬灵幕下时,他与印西、张凤、吴寿彭、胡云翼等人有“天目八怪”之称。关于其人其事,在曹聚仁笔下多有生动的描绘。(《施叔范诗酒才情》,《天一阁人物谭》,页207-208;《酒人与诗人》,《我和我的世界》(下),页552-557)他是1937年抗战爆发后投笔从戎,并力主抗日。1941年4月,馀姚沦陷后,任姚北自卫委员会副主任、抗日自卫大队大队长,锄奸除暴,故敌伪恨之入骨,悬金欲购其首级。是年秋,施叔范远走他乡以避之,后被贺扬灵延为浙西行署参议。这即是题跋中所提到的“叔范且不容于故邑,由剡溪而绣川而方岩,栖皇流转,孤愤莫吐,会值将军,乃挈之西来”的大致经过。施叔范题跋直抒胸臆,从其抗战之遭遇出发,追念顾炎武、万寿祺生平之事业,处处流露出慷慨悲歌之意,洋洋洒洒数百字,其诗、酒才情亦由此可见一斑。此诗《施叔范诗钞》未收录,可补其佚。

施叔范与余绍宋也是旧交,他曾见过余氏所藏《秋江别思图》万氏原稿,并有《余越园藏有万年少绘赠顾亭林〈秋江别思图〉,曾索一观,追记以句》诗二首:“生死交情出佛门,无声相对更酸辛。料知抱布何方去,另画江山赠故人(时年少已遁迹沙门,顾亦易服作布客装)。”“墨汁淋漓笔欲飞,讵闻满纸挽危机。从来一样被人笑,多管兴亡是布衣。”(《施叔范诗钞》,页144。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年11月第1版。)同时,他还见过余绍宋所临归庄的《竹》,也就是前面所提到的“顾诗”卷,并赋《题余绍宋摹归竹图》八首:“头上红灯注六韬,江山手障白云高。但能一节关忠爱,纸墨通灵梦亦劳。”“烽火烛天砚海深,冰花摹出值千金。前朝今代何穷恨,中有孤儒耿耿心。”“墨泪淋漓不自持,劫馀九首祭忠诗。江南恸哭人才尽,想见荒庵烂醉时。”“落纸恢奇压晚明,峣峣风骨喻其清。后三百载谁为友,剩个诗髯踏月行。”“叠叠湖波万古愁,朱家剩水路家楼。无能一夜长千尺,截作洞箫吹上头。”“或贾或僧或酒徒,英雄一一老江湖。江湖结局是萍散,但看无根墨竹图。”“此是诗狂亦酒狂,惜难挽得硬弓强。高天短笠横刀死,绝胜太湖醉一场。”“独能忠愤动人间,几见书生杀敌还。我是亭林应痛哭,恨无义帜出昆山。”(《施叔范诗钞》,页57)

1942年十二月,陶广(1887-1951)借用杜牧(803-852)的诗为贺培心题“秋尽江南草未凋”句。陶广,号思安,湖南醴陵人。1940年春,国民党六十二师进驻孝丰县(今安吉县),师部驻灵峰寺,师长陶广,后升军长。县境内原有“国民党六十二师阵亡将士纪念塔”立于灵峰寺山门外,即其部下与日寇殊死拼搏之见证。现在看来陶广题跋虽然是套用前人的成句,但在抗战已经相持五年之久的危急时刻,无疑是非常贴切的,其坚韧不拔之志亦隐然可见。

张凤为贺扬灵刻“得坎之复”、“一水下泉唐”印蜕

1942年上巳节,张凤题跋中详考顾亭林《秋江别思图》、陶宗仪(1329-约1412)《秋江送别》题名之来龙去脉,显示了其腹笥渊博。张凤,字天方,浙江嘉善人。他与曹聚仁既有师生之谊,又曾是暨南大学的同事。因此关于其人其事,在曹聚仁笔下也有描述。(《可杀的张凤》,《我与我的世界》(上),页226-231)张凤不但学识渊博,而且还很具有钻研的精神,热衷于考古,即便在抗战期间也未中辍,曾在禅源寺举办过小型考古成果展览,同时他还组织成立“天目书院”,以及“天目书社”和“天目印社”,任书院院长并兼印社社长,为抗战时期的浙西带来了一缕文化的阳光。

1943年冬至,贺培心又印西题跋。印西,俗名陈纪,浙江温岭人,亦是一代畸人。他是弘一法师浙江第一师范任教时学生,与曹聚仁是同学,其生平逸事亦见于曹聚仁笔下。(《天目八怪之一说印西》,《天一阁人物谭》,页415-416。《酒人与诗人》,《我和我的世界》(下),页552-557)他出家为僧多年以后,忽然与一位C小姐恋爱,并于抗战胜利前夕返俗,结果不到半年又皈依佛门。曹聚仁说他是一个政治和尚,在绍兴小栖云寺任主持时就与贺扬灵关系颇密,1941年绍兴沦陷以后又随贺氏驻锡于西天目禅源寺,而浙西行署的办公地点也设在该寺。不过其题跋中“画图启发忠爱之深如此,安得使君饬摹千万幅,遍遗于两浙人士也”一语,却道出贺扬灵请余绍宋摹此图的本意。

马一浮撰书《弘一律主衣钵塔记并铭》

印西在浙西时有两件事情可以一提。1941年,孝丰县(今安吉县)境内的灵峰寺内重新修建“明藕益旭大师舍利塔”,印西题塔铭,款云:“癸未(1941)重阳,印西题”。藕益和尚(1599-1655)净土宗的第九代祖师,灵峰寺是其晚年的道场,其舍利塔很有可能是毁于战乱。1943年,灵峰寺拟建“弘一法师衣钵塔”,印西代为致函马一浮(1883-1967),请其撰写铭记。马一浮撰写《弘一律主衣钵塔记并铭》,其开头即云:“弘一音公示灭于泉州之明年,其学人印西自北天目以书抵予,言浙中沙门仰师高行,将奉其衣钵营塔于山中,属予为之记。”(夏宗禹编《马一浮遗墨》)此事后因战争之故未果。

印西致贺扬灵信札

近来新发现一封《印西致贺扬灵信札》,其间亦有可述之处:

去岁秋残,自刦罅来山,继闻清芬,欣幸何如。西愧末才,备承眷爱,益深惶恐,旋蒙仁者暨能超木舟,诸居士各蠲俸余,拟建冰坑精舍,以安瓶盏,殷意拳拳,念之不敢暂忘。惟处动处静,各有宿因。昨春因事归乡,前辈暨诸道侣延西住江心寺。寺为宋真歇了禅师道场,梅溪、文山旧游之地,其幽胜可知。原定秋尾冬初,前往奉待香火,奈客夏事变,稽延至今。腊尽春头,叠奉彼方缁素书促,急似星火,清夜思忖,惭惶无地。此者孟夏清和,拟即寒日发足,回瓯接住。俾得终老有舍。西残腊已四十矣。刦后衰颓,大不如昔。览镜将霜,益感时不我待也。率奉短疏以闻,伏乞仁者垂察之,匆匆上承培心居士案歬。山野印西手疏,六月一日于智度岭脚。(西泠印社(绍兴)二〇一八年春季拍卖会,中国书画近现代名家作品专场(一)。图录号:1037)

此信无具体时间,但“去岁秋残,自刦罅来山”,与题跋中“辛巳秋,与叔范同游天目”相合;信中提到“腊尽春头”印西拟将去温州江心寺,与题跋中“会迫东归”也暗合。可知此信写于1942年。综合上述可知,印西于1941年秋来天目山,中途曾离开过一段时间,约在1943年前后再来天目山。这里还提及“拟建冰坑精舍”之事。冰坑位于天目山南麓的深溪(今安吉县报福镇)。抗战期间,为方便孝丰至于潜(今杭州临安)军需物资运输,孝丰县县长刘能超(1939-1943年任职)修筑了报福至羊角岭三十华里的道路,并命名为“抗建大道”。所以贺扬灵等人欲出资拟建的冰坑精舍,不独是出于印西和尚修行需要,也是为往来中途提供休息之所,不过此事最终似乎未果。如果曹聚仁所云时间不谬,则印西与C小姐的故事,很有可能发生在天目山。

1953年,余绍宋后人将余氏所藏书籍、书画等物悉捐于浙江省文管会,《秋江别思图》万年少原本便是其中之一,后归浙江省博物馆藏。而贺扬灵的遗物,解放后也辗转归于浙博,《秋江别思图》余绍宋摹本也是其中之物。两件《秋江别思图》,最后又汇集一起,也是宿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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