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处｜娑婆、极乐都如梦，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2021年1月29日，农历腊月十七，是净土宗十二祖红螺山资福寺彻悟禅师圆寂纪念日。彻悟禅师早年参禅得悟，宗教兼通，又因多诸病缘，思忖文殊、普贤等诸大菩萨，马鸣、龙树等诸大祖师，智者、永明、楚石、莲池等诸大善知识，皆悉归心净土，于是一意专修念佛，大弘净宗。
彻悟禅师以开悟见性的资格，诠释禅净修法的本质，开示语录义理周圆、慈悲深重，被印光法师赞为“净宗最要开示”。今日适逢彻悟禅师圆寂纪念日，让我们共同学习一段禅师语录，体会禅师说法之切要、度生之善巧。
这段文字出自《彻悟禅师语录》卷一的“示众·普说”部分，是大师对学人的开示。下面逐句解释：
有禅者问曰：一切诸法悉皆如梦，娑婆固梦也，极乐亦梦也。既同是一梦，修之何益？
彻悟禅师以“有禅者问”的方式来引出这段开示，事实上也道出了很多执理废事的修行者心中长期存在的一个困惑：
按照佛法的义理，因缘和合而生的诸法都是如梦如幻的，正如《金刚经》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娑”婆世界也好，极乐世界也好，都是众缘和合而有的，都是有为之法，自然也是如梦如幻。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修习净土法门的人都希望通过念佛往生西方，以便在极乐世界更加精进地修学佛法。可是极乐世界和娑婆世界同一梦幻，修行还有什么意义，往生西方较之轮回娑婆又有何利益可言呢？
予曰：不然。七地以前，梦中修道；无明大梦，虽等觉犹眠；唯佛一人，始称大觉。
彻悟禅师首先对这种说法明确予以了否定，随后根据修证位次，就佛法中对于梦和觉的定义进行了界定：
从凡夫到佛果，中间需要经历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等五十余位。登地（登于初地）以上的菩萨都是位次很高的大菩萨，但在七地以前，仍旧未能彻底明了烦恼本无的道理。既有所断烦恼，自然也有能断的智慧，有能有所，有修有断，按照《圆觉经》所说，就是还在“妄功用中”，好像梦中修道一样。七地以后，才能够纯作无相之观，届时回望七地以前修行之事，好像醒来后回忆梦中饮药治病的情形，因为已醒，病药俱无。
唯有断尽无明烦恼，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佛果，才是真正的圆满大觉，才可以称得上是从梦中彻彻底底地醒来了。换言之，成佛以前，一切众生和二乘圣人（声闻、缘觉），三贤（十住、十行、十回向的菩萨）十圣（十地菩萨），乃至等觉菩萨，只是梦境有深有浅，但都是在梦中。
在说明了“唯佛一人，始称大觉”的道理之后，彻悟禅师分别从梦之苦乐和梦之趣向两个层面对“娑婆极乐同是一梦，修行无益”这种说法加以驳斥。
当梦眼未开之时，苦乐宛然。与其梦受娑婆之极苦，何若梦受极乐之妙乐？
第一个层面，是就梦的苦乐进行对比。
众生未成佛前，都是“梦眼未开”。尤其是具缚凡夫，烦恼丝毫未断，任善恶以升沉，随业力而受报，“苦乐宛然”，不得不受。既然如此，与其在娑婆世界忍受八苦交煎之梦，为何不往生极乐享受纯乐无苦之梦呢？
况娑婆之梦，从梦入梦，梦之又梦，展转沉迷者也；极乐之梦，从梦入觉，觉之又觉，渐至于大觉者也。梦虽同，所以梦者，未尝同也，可概论乎？
第二个层面，是就梦的趣向进行对比。
何况娑婆世界的梦，是生死轮回之梦，正如彻悟禅师所说“出一胞胎，入一胞胎；舍一皮袋，取一皮袋”，乃至轮回六道、堕落三途，“猪胞胎，狗胞胎，何所不钻；驴皮袋，马皮袋，何所不取”？这种梦是从梦入梦，梦里有梦，其结果只能是展转沉迷，无法觉悟。
而极乐世界的梦，是一刹那顷莲花化生之梦，是花开见佛听经闻法之梦，是诸上善人俱会一处之梦，是阿鞞跋致得不退转之梦。因此，极乐世界虽然也在梦中，但这种梦是在走向觉悟的途中，是在不断地从多重梦境中渐渐醒来，从梦入觉，觉了又觉，渐渐达到圆满大觉。
轮转娑婆和往生极乐虽然都是做梦，所做的梦却完全不同啊，难道可以一概而论吗？
根据以上分析，虽然娑婆极乐同是梦幻，但苦乐迥然有异，趣向更是天差地别，由此便知念佛往生的意义所在了。
其实，彻悟禅师这番开示不仅能为净业行人解惑，更是一切执理废事修行者的灌顶醍醐。有些修行之人不善学习佛法，偏执地认为如来藏性生佛平等，修与不修并无二致，于是错误地认为无需实修。实际上这是在理事二者之中执着在了理的一边，在性修二者之中执着在了性的一边，并未真正明了理性与事修的圆融之理。
须知理性虽是众生本具，但要经过事修方得显发，念佛往生固是如此，其他一切法门的行持也一样，不可不执一边。因此，彻悟禅师这段开示值得我们细玩深思，切莫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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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妙声
摄影｜一叶责编｜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