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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学札记 | 比利时光,连载二十四——普罗旺斯的秘境
这里推出的《比利时光》系列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比利时光:城市和大学”,这一部分向大家介绍访学的申请过程、寻找住宿的经历,鲁汶城、鲁汶大学以及作者所在的研究所的人、物、事。第二部分是“比利时光:语言与文化”,包括比利时的语言、各种由异国语言生发的趣事以及中比两国在历史上的文化交流。第三部分是“比利时光欧陆风”,这一部分作者行走在欧陆大地,边走边看,写下对欧洲其他城市,如巴黎、柏林、布达佩斯等城市的观感与体悟。
我们先是在普罗旺斯地区的索村看薰衣草,之后前往塞南克修道院(Abbaye de Sénanque)。从索村到修道院的路上,也处处可见薰衣草,总是在猛一转弯的时候,眼前一大片薰衣草田让人感叹柳暗花明。我们在一片片薰衣草田旁停下,有女孩开着车来看薰衣草,她们显然比我们兴奋,在花丛中或躺下或趴下,总之女人见到薰衣草就像是鱼儿见了水。
好不容易见到修道院,此处的薰衣草已经收割完毕,一小捆一小捆的,叠放在地里。修道院有各种薰衣草产品出售,二楼还有薰衣草博物馆。欧洲的修道院对于文明的发展也是功不可没的。因为除了祷告外,修女们有大量空闲时间,于是总要琢磨出点花样来打发时间,于是就种薰衣草,然后做薰衣草肥皂,那时候想必还没有薰衣草香水——修女和香水互为天敌。在比利时,修道院出产的啤酒也是最好的啤酒。修女、修士成天没事干,就把时间都花在琢磨肥皂和啤酒的配方上头了。一笑。
事实上,普罗旺斯之所以引人遐思,正是因为那是一个“花天酒地”之所,最烈的太阳和最好的葡萄园,孕育了最艳的花,最好的酒。这就是普罗旺斯。一个与熙熙攘攘的现代都市相抗衡的古老秘境,故不乏都市人推开电脑,远离人群,来到这里,寻找心灵的休憩之所。之后,就有了“A Year in Provence”(《普罗旺斯的一年》)等著作,有了电影“A Good Year”(《美好的一年》)。
小城里的梵高故迹有一梵高医院,为一四合院模样,院内种着各种鲜艳花草,屋内似开辟为图书馆,唯有那黄黄的墙壁,似乎在提醒着我们天才的画家喜欢的色彩,此外,还有在院内静静地坐着写生的后学者。城中还有一处梵高咖啡屋,是梵高的名作《夜间的露天咖啡座》的蓝本,位于形式广场(Place du Form),梵高曾这么描写过该咖啡屋:“一家咖啡馆的外景,有被蓝色夜空中的一盏大煤气灯照亮的一个阳台,与一角闪耀着星星的蓝天。我时常想,夜间要比白天更加有生气,颜色更加丰富”。我去探访的时候,咖啡屋前搭着的黄色雨篷几乎盖住了其店名,只有走到雨篷底下才拍下店名,也圆了到此一游的梦想。两位法国男人在喝咖啡,他们见我拍店名,友好微笑,示意我坐下,给我拍了一张梵高咖啡屋的照相。
20多年后,我终于来到这个城市。来到伊夫岛,伊夫岛上伊夫堡。岛很小,除了堡之外,就只剩下灯塔。堡前有一座吊桥,朱红色森严的大门敞开,堡的正面是硕大的圆柱结构,仿佛张开双臂欢迎来人,但一想到里面暗无天日,邓蒂斯被关押14年而将牢底坐穿,不禁让人不寒而栗。当然,这是小说。事实上,堡在1529年就修成,主要是保护马赛不受西班牙人和土耳其人入侵,同时作为皇室炮舰的停泊口,另外就是对1480年才归属法国的马赛形成一种监视。1844年,大仲马的《基度山伯爵》一书出版,使得伊夫堡名扬天下。连我,在中国小山村的一名学童,也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法国南部海上,有那么一处令人窒息的地方。匆匆的参观,匆匆的留影,在邓蒂斯囚室和法利亚长老的囚室,透过那一个狭小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面蓝蓝的海,白色的帆,还有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海鸥,可以听到海风呼啸,甚至是不远处马赛的喧闹,然而对于被囚禁者而言,只有无边的黑暗、痛苦和绝望。回程时坐的船,恰好名为:Edmond Dantes(爱德蒙·邓蒂斯),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马赛城里制高点为圣母守护教堂(Basilica Lady of the Guard)。这座华丽的新拜占庭式教堂坐落在海拔150米的石灰岩山顶,为马赛的地标,当地居民通常称之为la bonne mère(意为“好母亲”)。在这里可以俯瞰马赛全城,大海和城市,尽收眼底。守护圣母圣殿的钟楼高60米,顶部是圣母的巨大雕像,高约11.2米,金光闪闪。据说,几乎在马赛的任何角度以及数里外的海上都可看到这尊闪闪发光的圣母像。当年邓蒂斯在伊夫堡里苦苦煎熬的时候,他是否也曾想过航行时每天都能看到的守护圣母的庇护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伊夫堡于他的,是等待;而圣母于他的,则是希望。
往期回顾
第一部分——比利时光:城市和大学
访学札记 | 比利时光,连载十——ICAME, I saw, I experienced
第二部分——比利时光:语言和文化
访学札记 | 比利时光,连载十二——鲁汶植物园的“中国苹果”
访学札记 | 比利时光,连载十四——Chinamur、Delhaize和Amsterdam
第三部分——比利时光欧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