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读│英国工业城市景观最杰出画家劳里笔下的现代城市生活

Original Clark and Wagner 城读 2022-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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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工业城市景观最杰出画家劳里笔下的现代城市生活

劳里用艺术呈现了工业城市景观。

T. J. Clark, Anne Wagner, 2013. Lowry and the Painting of Modern Life ,Tate Publishing, first edition.

Sources: https://www.arthistoryabroad.com/2013/08/the-painting-of-modern-life-ls-lowry-at-the-tate-britain-by-helena-roy/

https://www.tate.org.uk/whats-on/tate-britain/exhibition/lowry-and-painting-modern-life

https://www.theguardian.com/artanddesign/2013/jun/30/lowry-modern-life-tate-review

https://www.tate.org.uk/context-comment/blogs/work-week-industrial-landscape-l-s-lowry

https://www.tate.org.uk/context-comment/blogs/think-you-know-lowry-welcome-our-blog-series

https://zhuanlan.zhihu.com/p/29616307

Picture source: L.S. Lowry, Industrial Landscape 1955, Oil on canvas, Presented by the Trustees of the Chantrey Bequest 1956© The estate of L.S. Lowry

最近上课讲到工业革命时期的城市污染，无意中看到英国艺术家劳里（L.S. Lowry，有翻译为洛瑞）的作品，烟囱、雾霾、工厂、车站、上下班人潮、排队等候看病、商店外的人龙……二十世纪早中期英国工业城市景观和生活，看起来与今天的城市生活不无相似之处。乏味的工业景观，在他笔下，却浮现奇异的美感。看不见脸孔的火柴棍似的芸芸众生，寥寥几笔勾画出身姿形态，非常传神。后知后觉知晓其作品其人，介绍如下。

劳里其人

英国艺术家劳里(1887 –1976)出生于兰开夏郡的斯特雷特福德，他许多作品描绘了索尔福德及附近的彭德伯里，他在此度过了人生40年的时间。

1904年劳里离开学校后，他开始在曼彻斯特一家特许会计师事务所做职员，晚上则在市立艺术学院(1905–15)和索尔福德艺术学院( 1915-25年)学习绘画。1916年，他加入Pall Mall地产公司做收租人，直到1952年退休，领取全额养老金。劳里成名较晚，直到1930年代他的作品才开始获得认可。劳里一生中拒绝了五项荣誉，包括1968年的骑士称号，至今劳里仍保持着英国拒绝最多荣誉的记录。劳里终身未婚，以众多画作和各种闹钟为伴。

劳里其语

“我的野心是把工业景观置于地图之上，因为从来没有人如此做过，也从来没有人如此认真做过“。

“当我开始在空白画布作画时，完全不知道会画出什么样的工业景观。但是当我在画布中间画下一座教堂或一个烟囱之后，整个画面就一点点浮现了。

“当你不画画时，你在做什么？“，有人问劳里，他答道：”我在想着画画。“

“我不是一位艺术家，我只是个画画的人“。

“如果别人称我为周日画家（即指表示那些未经过正式训练的非专业艺术家），那么我就是一个天天画画的周日画家“。

L. S. Lowry, 1964 (b/w photo), Lewinski, Jorge (1921-2008) Private Collection / © The Lewinski Archive at Chatsworth / The Bridgeman Art Library

劳里其画

劳里以描绘20世纪中期英格兰西北部工业区的生活场景而闻名，他具有独特的绘画风格，城市工业景观中点缀着火柴棍似的人物形象。

2013年，伦敦泰特美术馆举办了一场劳里作品的大型回顾展《劳里与现代城市生活》。这是1976年劳里去世后伦敦公共机构举办的首次展览。展览由艺术史专家T.J. Clark和Anne Wagner策展，并撰写导览手册。2014年，劳里在英国境外的首次个人展览在南京举行。

2013年劳里画展的配套导览手册《劳里与现代生活绘画》

2013年《劳里与现代城市生活》展览包括劳里的80幅作品，重新评价劳里对艺术史的贡献，强调劳里作为英国工业城市景观最杰出的画家。劳里作品最常见的主题来自他每日行走的街道（劳里全职工作是收租人），但他既非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画家，也不是印象派画家。劳里认为，现代绘画需要一种能够代表公共生活仪式的观察方式，包括足球赛、抗议游行、驱逐和打斗、工人去工厂上下班等。如果没有劳里的作品，那么绘画史就缺乏对二十世纪英国工人经历的记录。

劳里一生致力于描绘英格兰工业革命景观和斯特雷特福德工人阶级的日常生活。劳里画作主题看似狭窄，但其实包含着非常复杂的记录。对有的观众而言，他的作品唤起了对二战后及二十世纪后期迅速消逝的世界的强烈回忆；对有的观众来说，他的作品持续唤出不同的美感。他的视角似乎显得奇特，但是相当强烈。

劳里是一个景观画家，他希望呈现工业革命如何改造了这个世界。观看劳里的画作，仿佛乘坐时光机回到工业革命时期的英格兰，从喧闹的开端到污染的消退。

如果说劳里的作品往往没有个人的画像，但是他的作品表现了当时社会的风景，劳里的画展示了工业化的力量——社会如何顺应工业发展而变化。

'Oldfield Road Dwellings' (1927) by Lowry

劳里展示了工业化的疯狂混乱与稳定的英国平静之间的戏剧冲突：他既幽默又阴郁，充满深情又绝望。教堂的绘画，例如《圣奥古斯丁教堂，彭德伯里》( 1924 )，展示了宏伟的哥特式建筑，被工业黑烟掩盖，在工厂的塔楼映照下相形见绌，因为工业价值观主导着道德：这是商业和社会流动的时代。

'Saint Augustine's Church, Pendlebury' (1924) by Lowry《圣奥古斯丁教堂，彭德伯里》

一场足球比赛( 1949年)展示了足球联队自19世纪后期以来在工人阶级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弯腰的男人们像走进工厂或下到矿井一样走进体育场。

'A Football Match' (1949) by Lowry《一场足球赛》

劳里独特的“火柴棍人”是他风景中的明星。他坚定地认为“农村景色里没有人还可以，但是工业景观中没有人就是空壳”。柔软、奄奄一息的人物是工业化舞台的演员。他们穿戴着阴暗的衣服和帽子，带着一种倾斜、疲惫的意图行走，向下凝视，人物上方是高耸的新建筑。情感几乎无法解释，但劳里承认“它们是我心情的象征，它们是我自己”。自然人物会打破我的视觉咒语，所以我让它们半虚幻。

Coming From the Mill, L.S. Lowry, 1930《从工厂回来》

The Mill Scene, L.S. Lowry, 1965, The Lowry《工厂景象》

Britain at Play, L.S. Lowry,1943, Usher Gallery 《欢庆的英国》

Going to Work, L.S. Lowry,1942, Imperial War Museums 《去上班》

A Protest March, L.S. Lowry, 1959 《抗议游行》

Ancoats Hospital Outpatients' Hall,L.S.Lowry,1952, The Whitworth 《安可医院的门诊大厅》

Waiting for the Shops to Open, L.S. Lowry, 1943, Manchester Art Gallery 《等待商店开门》

River Scene, L.S. Lowry, 1942, Glasgow Museums Resource Centre 《河边风景》

Excavating in Manchester,L.S.Lowry,1932, Courtesy MacConnal-Mason Gallery 《曼彻斯特挖掘》

当工业价值观浪潮席卷全国时，没有什么温暖可言：社会正在衰退，工业正在繁荣。

'Pit Tragedy' (1919) by Lowry《矿井悲剧》

'Fun Fair at Daisy Nook' (1953) by Lowry 《趣味博览会》

'Piccadilly Circus, London' (1960) by Lowry《伦敦皮卡迪利广场》

劳里全景式的绘画包括部分可识别的真实之地，但在多重分层之下，创造出一种超脱尘世、梦幻般的构图。连绵工厂的上方叠置着一个又一个烟囱，为一条又一条道路所环绕。没有一幅画是基于一个地方，而是融合了劳里记忆和想象的片段。它们不是一个地方的历史，而是整个社会的背景。画作经由高耸、延申的透视手法，工业废地与熙熙攘攘街道和忙碌工厂共存。

劳里的画作不仅展现了艺术奇观，还提供了一个启发性的经济和社会评论。劳里深为生活的挣扎与城市肌理所吸引。他对工业革命的生动描绘是不可忽视的重要遗产。没有哪个艺术家像他那样持之以恒描画社会变革。他以摄影无法取代的方式解释席卷英国的变化。

劳里用艺术呈现了工业革命，而其他人则用其他媒介加以呈现，最知名的当属乔治·奥威尔。奥威尔《通往威根码头之路》有一段话，描绘凄凉、寒冷、末世般的环境，与劳里的画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记得，一个冬日的午后漫步在威根可怖的郊外，四周尽是月球环丘般的渣堆。继续向北，穿过矿渣山之间的通道，你能看见工厂的烟囱冒着烟柱。运河堤岸混合着煤渣和冰冻的泥土，被无数木屐踩踏出纵横交错的脚印。四下里，但凡有渣堆的地方就有“反光”，那是陈年旧坑形成的死水潭。数九严寒，水潭表面覆盖着褐色的冰层，驳船船员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船闸上也结了冰。在这个世界里，全然不见植被的踪影，除了浓烟、页岩、冰雪、泥浆、灰尘和脏水，别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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