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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庆:我就是《奋斗》的陆涛,40亿建我的乌托邦 | 每人饭局

2016-05-20 朱柳笛 乔竞杰 每日人物


饭局第3期嘉宾毛大庆 优客工场创始人、董事长兼CEO


47岁的毛大庆穿了件蓝色牛仔外套走进他的优客工场,晃晃悠悠地,在进门处停留了一阵儿,又溜达到最里边儿跟相熟的创业者打了个招呼,说话的当口,踩着平衡车和滑板的年轻人从他身旁穿梭而过。


几分钟后,他才慢腾腾挪到董事长兼CEO的专属领地——角落里的一个小小格子间,也是每日人物和他的饭局开始的地方。原本的午餐被一顿突然冒出的应酬取代,对方拖着不肯让他走,“每人饭局”只能改为了下午茶。


这里几乎只容纳得下一张办公桌,和此前在万科时的待遇差别巨大。据说那间万科的办公室冲突感十足,佛像、香炉、毛主席陶瓷像、和国家领导人的合影、自行车、跑鞋、马拉松奖章,物件们在里边儿和平共处。
这与毛大庆的个性相符,他是典型的北京大院子弟,生活优渥,从没因为物质发愁;有好奇心,和各类人都能相处,圆融不强势。
一年前从万科离职后,优客工场成了毛大庆辞职信里写的“人生新选择”。
每日人物(ID:meirirenwu) 朱柳笛 乔竞杰
岛主,在潮头


优客工场是一个社区化的联合办公空间,这座由地下车库改造的空间色彩明亮,看起来像被划分为一座座半隔离的小型岛屿,不同的创业项目散落其间,是联合、共享办公的意思。




办公室的局促似乎并不影响“岛主”毛大庆的创业热情,他把适应这一切的小心思藏到穿着打扮的细节里——绿色的眼镜架、红色的手表带,都在显露他要变得更年轻、更融入团体的意愿。当然,他自认为现在这样才是真实的自己。用他的话来说,之前的这些个性,都被职业经理人的西服衬衣给遮蔽了,那是一种更谨慎、更模式化的状态。


常有人谈创业艰辛,但毛大庆反感创业被文学化和悲情化,他觉得关于这件事最正确的认知,是要找准时机,而他恰好搭上了一点儿时代的脉搏。这与王石对他的评价相符——“根据中国转型过程中面临的机会做出的选择”。

创业大潮既不是第一次涌现,也从未消退,每个时期总会有些人出现,像潮头。上世纪80年代的潮头是柳传志、王石、张瑞敏,90年代是任正非、冯仑,随后变成了马云和李彦宏。毛大庆觉得,最近这一次,是他和陈向东(前新东方执行总裁)这些人


2015年,优客工场有7个项目开业,分布在4个城市,提供了3000个工位。今年,它的项目数量会比去年翻5番,办公桌要飞向国内3000家企业。


“每一次总要有些人出来带动大潮往前,可能我们的身份恰好更有感染力。”他抿了一口纸杯里的咖啡。


“听起来像个童话,但它是真的”



毛大庆的身份是什么?中国最大的房地产企业万科前执行副总裁,任职期间将万科的营业额由43亿元带到200亿元。不少人试图从毛大庆身上寻找离开万科去创业的内在动因,那时他是拥有千万年薪的顶级职业经理人,这不是一个容易被放弃的身份。
毛大庆本人曾在微博上给过一个“标准”答案:“十年前,我看了20遍《奋斗》,陆涛是我的偶像,所以我把他的‘心碎乌托邦’给实现了,就是现在的优客工场。”
讲好故事已成为这个时代创业者公认的准则,毛大庆和他的创业项目因此得到投资人的青睐。真格基金的创立人徐小平就是故事的买单者:“这个故事实在太完美了,听起来好像个童话,但它的确是真的。”他成为优客工场的投资方之一。陆涛的扮演者佟大为,也被毛大庆请来“站台”,入驻了一间工作室。
陆涛当年和死党们聚在一处的“心碎乌托邦”,更像是“大院子弟”毛大庆年少生活的一种现代版的演化。父亲杜祥琬是中国“两弹一星”研制核心人物之一,如果你搜索他和毛大庆,能看到父子俩照片里惊人相似的面庞。母亲毛剑琴也研究核武器理论,毛大庆随他们一同住在北京的保密大院里,邻居是邓稼先。用现代语境来描述,他是科学界的各位“大拿”看着长大的。
毛大庆记得那时每天要做的一项家务,是傍晚时分去大院东门的传达室取酸奶,淡白色的瓷罐装,八成满,盖绿章的薄纸覆着瓶口,罐颈用红皮筋勒着——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是生活幸福的标志。

同样让人幸福的还有那种熟人社会亲密无间的状态:“站在门口喊一嗓子,所有人都能听得见。街坊四邻,缺根葱去王家拿,少头蒜找李家要。一户人家吃一顿。门不用锁,自行车就扔在院子里头。”毛大庆挑起一小块蛋糕,为我们回忆了“大院儿”的样子。




这使得毛大庆一直有再造一座“大院儿”的愿望,他觉得现在的优客工场已经越来越接近这种状态:9000平米的空间,1000多个创业者,一起工作、聚会,钢琴和小剧场在彩色岛屿的中央,有人还自发组了乐队,演唱的时候,毛大庆偶然闯了进去,唱了一首《大约在冬季》。


类似熟人社会的共享办公模式,让一家科技公司获得邻居广告公司的帮助,一个小时顺利众筹三千万;另一家正筹备“新三板”的智能科技公司,则在这里完成了一次史上最简单的并购,买下隔壁同一领域的两家小公司。
“这说明人们还是向往这种环境。”毛大庆总结说,“简单的,便利的,有人情味儿的。”

从轨道里脱缰,干点儿自由的事


 毛大庆的“大院儿”常有来客,大量年轻人涌来,给新加入创业圈的他上课。这里每天都在上演一出“创业浮世绘”,尽管他们做的很多东西,毛大庆都搞不太明白,但至少让他觉得有趣、好玩。
比如忽然冒出一个人,拖着设备、头盔呼啦啦进入他的办公室,开始兴奋的演示自己的VR(虚拟现实)产品;还有“90后”拿着一把牙刷,跟他讲这个有多么智能,一边连接着几百个医生,另一边连接着几百个病人。
“只要你想,你有功夫,就可以看到无数新的东西。还可以随便找人聊,一整天都在聊。是我之前完全没想过的生活。”毛大庆说。

这意味着跟之前在传统房地产行业里看世界完全不一样,运行规则也不同:互联网看起来打破阶层,带来多种可能,没人会觉得展示自己的创意很唐突或是带着傻气,年轻人都有一夜成名或是改变世界的梦想。




这很容易让毛大庆想到自己年轻时那种可贵的朝气。25年前大学建筑系毕业,进到体制内单位,领导领着他和毕业生们到各个科室转一圈,淡淡地说:“我们单位不需要大学生,你们到这儿来,就是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的。”他心气儿高,有点窝火,没当场发作,但只待了一个月就辞职了:“我干嘛把生命浪费在这儿?”在他看来,对方的那种说法和态度是“旧的”、“过去式”的,新时代不该是这个样子。


后来就开始骑着自行车满大街找工作,顶着烈日,车筐里放上100份简历,在北京的北太平庄、新街口这一带,居然找到不少要画设计图的零碎活儿。
不久前俞敏洪和他聊天,提到自己当年满世界贴小广告,不放过中关村任何一个电线杆的经历,他没吭声,心里却默默想:“其实我们都一样啊。”
作为一代人,这种抗争在毛大庆和俞敏洪的经历中都可以窥见部分。集体的烙印,责任感、使命感,几乎无可避免地打在他们身上,但矛盾的是,毛大庆又想要从这种轨道里脱缰,干点儿自由的事:“就好像心里埋着一颗种子,希望自己可以让这个国家能飞快地追上先进社会,追上先进潮流,追上所有发达的东西。”
创业的马拉松才跑5公里


等真正遇到创业浪潮的土壤,埋下的种子就发芽了。跟大院里作为开拓者的父辈不同,毛大庆财富和声名的积累十分迅速,一年时间,优客工场完成3轮融资,估值从1.5亿增到40亿。


同时,他写文章、出书,不错过任何大型的马拉松赛事,为了研究“IP”(文学潜在财产),还专门去了片场客串拍戏。他看起来淡定自信,眼神里没有初创期创始人常常流露的焦虑。
“创业对你来说好像很轻松。”
“轻松?”听到这两个字,毛大庆瞬间抬起头,额头上的四条皱纹开始显现,“优客一直很艰难,到现在也是挺艰难的。
商业模式还是困扰他的问题:“我经常质疑自己,联合办公到底是个互联网生意,还是个商业地产买卖?服务怎么搞?一会觉得自己像孵化器,一会又觉得自己像商业地产,创业目标不停在漂移,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也是外界对于优客工场最大的质疑:如果目前主要是通过租金实现盈利,后继可能相对乏力。
互联网浪潮里,人人似乎都要做创业平台,并告诉创业者:我们可以让你使用更多的资源、更迅速的获得想要的东西。这使得很多人会问他:“你和李开复的创新工场、潘石屹的SOHO 3Q有什么区别?”
毛大庆的愿望是不止于平台,优客工场尝试裂变,发现、培育和投资部分机构,盈利后来反哺“大院儿”,这个计划已经在实现中。

他的另一个计划是继续跑马拉松。从2012年起到现在,毛大庆完成了包括世界六大马拉松在内的30多个全马,并为此写了一篇文章,《人生正在30公里处》,称马拉松跑到30公里后才算真正开始,因为之后的每公里都异常艰难,也意味着跑完全程的时候最有快感。




“创业的马拉松,你觉得跑到了多少公里?”


“才开始,也就5公里吧。”
“什么时候能跑完?”
“那不知道。别说我,连马云都不知道。”
毛大庆向我们转述了他在某个场合听马云说过的话——每天都很焦虑,晚上睡不着觉,如果可以重来,不想把公司做到这么大。

“这好像是创业者的宿命,也许未来有一天我也会这么说。”毛大庆说,“但只要这个事儿是跟时代发展方向一致的,那就去做好了。” 


【每人一问】 Q: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事情? A:爬珠穆朗玛峰。是真想啊。只可惜目前去不了。
【饭局菜单】
 云朵蛋糕,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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