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系列专版3】非历史文化名城内传统街区的保护更新探索

2017-07-03 王海勇 袁新国 等 规划师杂志

点击上方“规划师杂志”可订阅哦!

作者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宿迁分院王海勇,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规划二所袁新国,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宿迁分院魏凯,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宿迁分院常海波,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宿迁分院副主任规划师陈小韦在《规划师》2017年第4期撰文,宿迁市马陵路街区是宿迁市唯一的传统风貌建筑集中连片区,但其并非法定意义上的历史文化街区,在保护更新中无法可依。文章通过对宿迁市城市演变的研究,揭示了该类街区的基本特征、面临矛盾以及保护更新中可能遇到的规划问题,提出了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保护更新的建议。

[关键词]传统街区;历史文化街区;保护更新;宿迁市

[文章编号]1006-0022(2017)04-0143-05 

[中图分类号]TU984 

[文献标识码]B

[引文格式]王海勇,袁新国,魏凯,等.非历史文化名城内传统街区的保护更新探索[J].规划师,2017(4):143-147.

一    国内外相关研究进展

非历史文化名城的传统街区兼具一般城市旧区和历史文化街区的特点,既有功能、环境等方面的更新改造需求,又有历史和文化保护的要求。国内外关于旧区更新和历史文化保护的理论与实践,有助于规划师更科学地认识和评价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并制定具有针对性的更新模式和实施路径。

(一)

国外相关研究

国外大规模旧城更新实践的经典代表是 19 世纪豪斯曼的大巴黎改造,而真正形成旧城更新运动并引发学术研究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许多西方国家 (以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国家为主 )在雄心勃勃的城市发展计划的指导下,实施了大规模的城市更新工作,使许多老建筑和老街区在城市中消失,如巴黎、伦敦和慕尼黑等。有学者将上述城市更新活动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相提并论,称之为“第二次破坏”。原因在于,城市更新运动在发起伊始就受到以“形体规划”为核心的近现代城市规划理论思想的深刻影响,希冀于宏大的形体规划总图,并试图通过技术和金钱来解决城市中的所有问题。 Lewis Mumford、Jane Jacobs等人对大规模改造旧城、传统街区提出了尖锐批评,并主张小而灵活的规划,“追求连续的、逐渐的、复杂的和精致的变化”。与旧城更新理论的产生几乎同步,一系列涉及名城遗产保护的国际公约、宪章等文件相继出台,国际文化遗产保护理念和方法不断演变并逐步成熟,如《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1972)、《内罗毕建议》(1976)、《马丘比丘宪章》(1977)、《佛罗伦萨宪章》(1982)、《华盛顿宪章》(1987)、《关于真实性的奈良文件》(1994)等文件。这些文件反映了国际遗产保护理论发展的基本脉络:从保护单体历史建筑发展到保护历史街区,乃至历史城区;从保护文化遗产个体发展到保护遗产及周边环境;从对单一文化类型遗产的保护向多类型、多特点的文化遗产的保护发展。

(二)

国内研究进展

当前,国内不乏对传统街区的研究,如通过功能提升、保护及修复来实现对传统街区复兴的研究,将传统街区理解为商业街区而进行的历史形态研究,但是对法定历史文化街区的研究相对更加全面深入一些,包括从社会视角研究街区保护模式,从景观理论入手提供街区保护的新视角,关注街区内居住者需求,或通过社会参与和“互助更新”创新街区发展模式的研究,以及多种历史街区保护与更新模式的归纳和总结等。可见,我国目前尚缺乏针对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的研究,或未形成针对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保护更新的理论体系,有待弥补这一缺口。

二    非历史文化名城空间演变过程

(一)

城市空间演变

城市空间是城市经济社会的投影,反映了城市不同阶段的发展特征。宿迁城区自15世纪建城至20世纪90年代,主要建设区域位于古黄河与京杭大运河之间。自 1996 年成立地级市以来,宿迁城区跨古黄河、京杭大运河发展的速度加快,新城区逐步形成规模。

与大部分新城区类似,宿迁新城区的拓展空间主要用于居住用地和工业园区建设,城市配套功能建设滞后,且旧城区的核心服务功能并未实现外迁。20年来,城区不断向外围拓展,给旧城带来非常大的交通压力和形态变迁,旧城区原有格局不断演化,传统街区肌理随之逐渐消失(图1)。

(二)

旧城格局演变

城市承载居民的时代记忆,因此积淀越久的城市承载的居民集体记忆越多。从逻辑上看,城市结构性的变化并不能与旧城格局变化形成因果关系,造成旧城格局变化的主要原因是现代化的冲击和阶段性发展理念的影响。

宿迁旧城原有格局自建城始至新中国成立前均未有大的改变,甚至在1928年城墙还在继续维修。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城市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改变,旧城格局开始发生较大变化。笔者认为,宿迁旧城格局变化过程存在两个标志性事件:一是 1952 年城墙拆除,城墙拆除历时虽短,但引发的效应是连续性的,作为旧城区看得见的“增长边界”,它的消失引发了旧城格局和肌理的大改变;二是 20 世纪 90 年代末至 21 世纪初的大规模旧城改造,这一时期的旧城改造运动的本质是现代文明引领下的居住环境改善,但对城市传统空间和记忆载体造成了破坏。

(三)

传统街区

20 世纪 90 年代的大规模旧城改造是历史城区不断被肢解、不断消亡的直接推力。马陵路街区位于宿迁旧城区的中部,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是城市最早的街道及居民聚居点,占地面积约为26hm²。历经明清时期及民国时期的发展,马陵路街区两侧逐渐繁荣,聚居的民众不断增多,逐渐形成现在的街区,也成为承载宿迁市悠久历史的重要地段。由于面积大、情况复杂等原因,马陵路街区一直未开展大规模改造。目前,街区内共有 6 条主街、18 条巷道和 74幢清末民初建筑,其他建筑以 20 世纪70 年代前后的 2 层住宅为主,基本延续了传统风貌(图2)。

三   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存在的问题

(一)

人居品质逐步降低

20 世纪 90 年代至 21 世纪初的大规模城市改造,虽然对城市文化甚至文脉造成了破坏,但是也大幅度提升了老旧城区的人居环境。以马陵路街区为例,由于未开展过城市改造,其物质环境破败、现代功能缺失、街区活力下降和居住品质降低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历史文化传承的责任与居民享受现代文明的诉求的矛盾在传统街区开始凸显。

(二)

保护观念、标准、方法很难达成共识

不同于法定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非法定历史文化名城的传统街区保护方面存在着一系列的问题:要不要保护?保护什么?怎么保护?如宿迁市的传统历史街区 — 东大街在改造过程中,除保留具有相当价值的传统建筑外,将其余建筑均拆除,这种做法引起了文物界和知识界的一致反对。按照现在的理念看,东大街的做法欠妥当但并不违法。原因在于,与一般“历史文化街区”形成保护共识不同,人们对这类街区更新改造的理念、方法乃至具体标准和做法存在着异常多元的判断。

(三)

经验与反思

在未形成共识时,任何针对传统街区的做法在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中都可能付出代价,同时也可能收获经验。正确方法和理念的缺失是街区改造的一大障碍,东大街的做法只注重本体而忽略历史环境,给街区历史记忆和历史环境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为马陵路街区提供了很好的警示作用。

传统街区多处在城市中心位置,是体现城市“现代化风貌”的重要地区,也是城市土地价值最高的地区。在效益优先的驱动下,传统街区受过度商业化和过度开发侵扰,街区的社会组织、社区文化和物质空间很难得到较好的保护。

四   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需要规避的规划问题

(一)

毫不作为的边缘化

不可否认,传统街区由于历史欠账多、人口分布密集、社会问题复杂,已经成为城市建设和管理工作的“硬骨头”。很多城市管理者将发展的着力点放在“易出成绩”“易出效果”的新区,对传统街区往往忽视。传统街区因得不到基本的更新改造,逐步被边缘化,由此带来的后果是一些传统建筑和环境将丧失修复机会,传统风貌、肌理将遭到破坏。

(二)

保护概念的扩大化

国家规范要求,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界线内需要保护的建筑用地面积占保护区用地总面积的比例应在60%以上。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内或多或少存在着文保单位、历史建筑或通过认定的其他保护建筑,但很难“以保护的名义”实现60%以上的保护比例,且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在技术标准和保护方法上难以执行法定历史文化街区保护的相关要求。若按照法定历史文化街区的标准或将文物保护的相关要求照搬在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上,保护概念将被扩大化,街区更新改造将被束缚手脚,徒增街区更新改造的技术难度、精力和财力,街区活力很难得到提升。

(三)

发展模式单一化

相较于传统街区的边缘化和保护概念的扩大化,一蹴而就的单一模式对街区的影响巨大并且是不可逆的,而这也是普遍采用的模式。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甚至很多历史文化名城的传统街区更新改造都是按照这一模式推进的。诚然,“集中拆迁、集中安置、统一开发、一蹴而就”对于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改造更新同样是短期最见效的模式。但是,这种“规划”出来的街区与“生长”出来的街区相比,存在先天不足:割裂了与原住民的关系,历史连续性被打断,物质空间往往过于刻意而缺乏亲和力,必须进行深度商业化方可持续运营。

五   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保护更新规划建议

非历史文化名城内的传统街区没有法定地位,但是其更新改造的基本理念、方法应符合城市文脉延续、历史文化保护的要求,同时应结合城市发展实际,满足城市居民享受现代生活的诉求,使街区保持活力,体现城市文化并具备持续发展和更新的动力。

(一)

正确认识街区价值是街区持续更新的基础

非历史文化名城内的传统街区对于所在城市的作用和价值与历史文化名城内历史街区并无本质区别。马陵路街区记载、见证了宿迁市城市发展的变迁,街区内部的街巷肌理、空间尺度基本得到了延续。目前,街区以居住功能为主,并且形成了由血缘、业缘关系为主体的社会网络,这种传统网络使街区邻里关系紧密,社区组织性强,也是传统市民社会、市民文化的重要延续和体现。从城市空间角度看,抛开街区历史文化价值不谈,街区本身的尺度感、步行舒适度和空间多元性均是城市其他地区无法比拟的。

正确认识传统街区,意味着明确需要保护什么、规划需要解决什么。对传统街区,既不能敝帚自珍,盲目拔高价值,扩大保护概念,也不能回避问题。由于马陵路街区长期处于自发展状态,历史欠账多,与现代文明的关系日渐疏离:60%以上的建筑存在质量问题需修缮、除水电外的市政设施缺乏、车辆拥有率高但外围停车设施缺失、居住人口多但基本生活服务设施缺乏等。因此,全面认识马陵路街区现状问题与潜在价值,将会避免规划再犯边缘化、保护概念扩大化的错误,更应避免采取单一开发模式。

(二)

因地、因时制宜是街区更新的基本原则

传统街区是城市不同发展阶段物质空间和社会生活的长期累积,不同时代的街巷、院落、建筑和植物环境需要采取差异化的更新方法。对于马陵路街区而言,最为迫切的工作是“补账”。按照保障居民生活安全、提高居民生活水平的要求,完善市政设施,补建公共服务设施,全面整治危房。同时,在不破坏街区整体格局和肌理的基础上,开辟小微型绿地广场和尽端式停车设施。街区的保护和发展应与时代发展相契合,在保存物质载体的同时,使街区居民和保护利用的其他参与者享受现代文明的便利和舒适。

另外,为提高街区改造更新的持续性和可操作性,规划可划定以小型院落为主体的“更新整治单元”。根据建筑空间布局方式的差异,将相对完整的小型院落作为改造的单元,既有利于街区整体风貌的持续保护和更新,也有利于房屋所有权人和小型设计团队细化和创新传统建筑的改造模式,还可以有效遏制大规模拆迁等急功近利的短期行为。规划可通过对街区内建筑的风貌、质量、年代、高度和功能等要素进行权重分析,结合建筑的产权、位置和价值,确定“更新整治单元”的不同处理方式。从规划的实施时序看,为保持更新整治的科学性,近期应选择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单元试点,一方面起到示范作用,另一方面可以通过注入新功能,提升街区活力。

(三)

分类保护是延续城市记忆的基本方法

不同于历史文化街区,非历史文化名城内的传统街区的保护内容和要求也应有所区别。非历史文化名城传统街区的保护,需要划定保护界线,对建(构)筑物和历史环境提出具体保护要求,并且制定严格的建筑高度控制规定,对街区的风貌、肌理和历史环境等提出要求。对于马陵路街区而言,规划认为更重要的是保护街区街巷肌理和建筑空间尺度,而不是建筑风貌。从马陵路的条件看,充分利用现状街巷的亲和力和人本尺度,塑造生活的舒适性和安全性,植入适当的城市消费功能以提高地区活力,这也是很多城市传统街区兴盛的原因。之所以不将风貌作为核心保护和控制的内容,并非是传统风貌的保护不重要,而是在此类地区传统风貌已非核心价值,硬性地为所有建筑“穿衣戴帽”追求所谓“风貌协调”,反而不伦不类,容易陷入制造“假古董”的泥潭。

(四)

多元发展是保持街区活力的主要手段

历史文化街区的功能建设是个敏感话题,如很多街区因“过度商业化”而饱受诟病。对于马陵路街区而言,规划改变以往“构筑完整业态体系、一切商业类型包办”的计划思路,提出了“负面清单”的功能管理模式,即从保护街区格局和建筑空间尺度、不增加街区市政设施供给压力的角度,列出了“大型商贸设施、批发市场、汽车服务业、除传统手工业外的制造业以及无本地区居民参与的若干行业”等十余项街区范围内不能发展的行业,规定除此之外的业态在街区不予限制。“负面清单”的目的是激发街区活力、扩大市场准入自由和减少政府过多管制,让街区功能自然地“生长”出来而非“规划”出来,以更贴合街区发展实际。

为进一步促进街区多元功能的发展,规划建议对街区私有的住房产权加以严格保护,推动多产权混合模式的确立,鼓励街区内形成小规模的产权单位。同时,通过相关政策研究,降低街区内出现成规模、连片集中产权的可能性。

(五)

延续传承是街区更新的历史使命

拥有连续、不间断的记忆,是城市准确定位、把握未来的重要基础,城市发展应珍惜传统街区珍贵的历史记忆。对于马陵路街区而言,其保护更新应注重三个方面的延续与传承:①通过街区物质环境改善,承载更多的宿迁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如宗教文化、民间戏剧和宿迁传统的小型手工业作坊等;②通过“有机更新”“渐进式改造”延续街区的传统物质空间环境;③重点研究街区社会网络的延续,建议在街区内优化街区居民的自治组织,通过完善居民议事会、业主协会等村民自治组织,形成“乡约”,延续由地缘和血缘关系编织的社会网络,使其成为“自主式”更新改造的主体,同时将“政府主导”转变为“政府指导、引导”,结合文创企业、设计企业等机构的引入,在非保护建筑更新过程中充分调动居民自我改建、自我设计的积极性,以提高居民参与度。



文章全文详见《规划师》2017年4期

非历史文化名城内传统街区的保护更新探索

《规划师》近期文章推荐

【规划师论坛6】山地城市综合管廊布局及选线规划实践

【规划师论坛1】城乡规划领域廊道相关研究述评

【规划师论坛2】公共政策视角下的综合管廊规划问题及政策应对

【规划师论坛3】中心城区 E 类用地中的廊道空间生态规划方法

【规划师论坛4】深圳综合管廊专项规划编制体系与方法

【规划师论坛5】天津市城市综合管廊专项规划编制思路与实践

【PM】“多规合一”规划中的城乡用地分类及其应用

【PM】基于农村土地股份合作制的半城镇化地区城市更新模式研究

【专题研究1】“互联网 +”引领的传统村落复兴路径探究 ——以陕西省礼泉县官厅村为例

【专题研究2】传统村落综合规划的编制与思考——以平潭综合实验区山门村综合规划为例

【专题研究3】赣州客家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策略

【专题研究4】武汉市石骨山村保护更新的困境与路径

【专题研究5】基于特征尺度的少数民族特色村寨保护规划实践

【专题研究6】民宿开发:婺源县西冲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规划策略

【专题研究7】淮盐文化传统村落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的 地域化路径

【PD】珠江—西江经济带武宣段产业空间布局策略与实践

【PD】数字化调查与可视化分析在城镇规划中的应用

【PD】城市边缘地带空间与功能发展模式 —— 以南宁市安吉花卉公园片区发展策划为例

【PR】控制性详细规划精细化管理实践与思考

【PR】省际边界地区城镇化发展路径与策略

【PR】TOD 影响下的站点地区空间发展演进与土地利用形态重组

【系列专版1】居民需求导向的公共体育设施选择与空间布局

识别图中二维码

进入微店购买《规划师》杂志

购买《规划师》或图书

请拨打电话:0771-2438012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