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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影像+科学=?

中国摄影 中国摄影杂志 2019-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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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2014 缪晓春


“新的一年,我们以‘科学’开题。摄影术‘技’与‘艺’的发展史铺陈在科技更迭的大轨道上,二者的复杂关联自摄影术诞生之前就已诱发了无穷无尽的讨论。”


2019:科学世界影像漫游》,《中国摄影》2019年1期


从本质上看,摄影一直都是科学发展的产物,是科技更新的结果,这一层面的推动者往往是科研人员和生产端的相关主体;反过来,摄影也在视觉范畴不断推动相关领域科技的发展,其动力在于不同人群在理念和功能上的需求,既表现在“何为摄影”以及“摄影可以为何”的本体论层面,亦体现于从成像、图像处理到传播、接收等的方法论层面,这部分的需求主要来自摄影技术和器械的使用群体,当然,其中包括后面所要谈到的以(作为艺术的)摄影实践来探讨各种话题的艺术创作者。


除了二者以发展为线索的相互作用外,摄影之于科学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摄影被用来呈现科学的过程、结果和影响。从影像观察、图像实验、档案式的记录到以构建氛围和情节的方式暗示、勾连科学话题,从拍摄科学现象本身到再现与之相关的文化和社会景观,摄影使科学可视化,并以此作为索引或证据。


建立在科学技术或者科学话题之上的作为艺术的摄影,其价值和意义决不止局限于(形式主义)美学一隅。英国学者凯利·怀尔德(Kelley Wilder)在其著作《摄影与科学》(Photography and Science,张悦译,中国摄影出版社,2016)梳理了艺术介入下的摄影与科学建立关系的4个方向:(一)把科学照片融入或挪用到艺术机构与艺术市场;(二)科学摄影图像志在艺术中的使用,以及艺术家对科学方法的直接研究和运用,以此实现创作;(三)观察、实验和归档等科学概念在艺术创作中的应用;(四)艺术家利用重要的科学概念参与有关现代世界及其科学问题的对话。


这四个向度基本覆盖了《中国摄影》最新一期专题“2019:科学世界影像漫游”所介绍的作品的方向。国内外9位具有科研背景,或者具备一定的科学热情和科学素养的艺术创作者,展示了他们以摄影为主要媒介,以科学为核心创作的作品。


| 仇敏业 |


浮尘而生,003 仇敏业


一切才刚刚开始,其三 仇敏业


仇敏业由电、蜡和核磁共振机器运作的声音制造出的日常惊奇出发,寄大于小,借微观的普通之物及其内核中为人熟知的科学原理,阐述着自己对“生与死”“有限与无限”的理解。


| 张晋 |


火影 I,2016 张晋


无穷,2016 张晋


化学博士出身的张晋总是被问到“为什么要从化学转行到艺术?”这个问题,他以一篇科学论文为底本,以身边日常具象之物构建影像,尝试将抽象的科学理论视觉化、图像化,借此再度审视那段与科学紧密联系的个人史。


| 孙略 |


雪花工场0002 孙略


雪花工场0006 孙略


孙略在电脑中模拟真实雪花形成的原理,利用程序生成了完全虚拟的雪花,他在图像可以借助算法和程序得到大量制造的当下,提请观看者回到那个几近关乎摄影“命脉”的“真伪”问题:“在未来的某一天各种科学理论可能会被证伪,愈是科学的,愈是可能被证伪的。”


| 李智 |


Nunki Sigma Sagittarii,斗宿四,人马座σ星 李智


Suhail Lambda Velorum,天记,船帆座λ星 李智


李智的作品《星光》与天文学层面摄影图像生成的机制相关,这组作品延续了前作《月》在类型学层面对科学影像的呼应,希望通过对科学影像的视觉线索进行重新梳理、调整,引发观看者认识和思考科学“客观”背后的丰富内涵,找到科学背后的“人”的痕迹。


| 李朝晖 |


拟南芥转基因株的筛选:在加有特殊成份的人工培养基中,只有转基因的种子才能成功发芽。 李朝晖


你是否赞成转基因技术的间接实用,例如用于制造疾病模型动物? 

指印,中国丽水,2017 李朝晖


从事生物医疗相关职业20年的李朝晖的作品,面对的是极具争议的转基因这一连接着科学、健康和伦理的话题。对他而言,转基因并不简单是一个科学问题,更是一个社会问题,它体现着当下人们一种非常鲜明的群体情绪:对于科技迅速发展的疑惑和焦虑。


| 马修·加弗苏 |


“益智药”系列之一 马修·加弗苏


“后人类”系列之一 马修·加弗苏


近期颇受关注的瑞士摄影师马修·加弗苏(Matthieu Gafsou)的作品横跨现世和未来。他以“超人类主义”(H+)这一国际性的科技、文化和哲学运动为作品核心,视觉化地呈现了被改造的人类身体以及人类对机器、技术过度依赖的某些症候,而他更关心的是:这些症候又将把人类的未来引向何方?


| 扬·明葛 |


公牛精子银行的精子图,通过精液分析测定公牛精子质量。

克雷阿维亚,法国圣奥班迪科尔米耶镇,2011 扬·明葛


Bahnhof 公司Pionen数据中心的服务器机柜,瑞典斯德哥尔摩,2011 扬·明葛


同样来自瑞士的摄影师扬·明葛(Yann Mingard)的《储存》记录了当下人们对于收集和存储自身遗产的渴求,这些遗产关乎人类和动植物在未来的延续,而这种渴求又引发了这个时代许多未被问及但又迫切的问题:我们的思想和分析能力能否赶得上科学成就和各种其他可能性飞速发展的速度?


| 迈克尔·本森 |


位于土星光环和阴影之上的土卫一,卡西尼号,2004年11月7日(马赛克合成照片,2012) 迈克尔·本森


火星古谢夫火山口玄武岩沙丘场,勇气号火星探测器,2005年12月30日至2006年1月1日( 马赛克合成照片,2012)  迈克尔·本森


美国作家、摄影师迈克尔·本森(Michael Benson)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和欧洲太空总署的公开数据库中提取过去60年间宇宙探测器在太阳系拍摄的原始图像,经过技术处理拼合成多幅高清彩色大图。这组作品是本森对人类在过去几十年的太空探索中留下的视觉遗产的致敬。


| 缪晓春 |


返老还童图(F),2007 缪晓春


无始无终,三维电脑动画截屏,2011-2012 缪晓春


艺术家缪晓春运用不同的数字技术手段,重塑着一个个虚拟的世界。他在艺术的主观创作与新科技的机械运算中找到了一种贯通文化和历史的方法,借此让“自我”成为了一个极具象征性的数字符号。缪晓春的创作实现了一种艺术家与现代科技的“共舞”,完成了他个人与艺术史的一次次具体连结。


以上9位创作者的作品,有的初看或觉冰冷,或体验到某种距离感,但其内核都流淌着相当的温度。生死悲喜,个人历史与大历史,关于存在的哲学命题,生命的承载、增强与延续,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关系等话题,在这些图像之间涤荡。多条路径最终汇于一脉:艺术和科学最终要归于“人”。


“量子时空”系列,2018 刘灿国


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在一部分作品里,我们还能找到隐藏着的对“脱缰”和“失去自我”的忧虑。就前者而言,新科技爆炸式发展的这一看似壮阔的背景之下,早已埋藏下对各种加速到来的未知的恐慌,其中就包括大数据、“超人类主义”和人工智能(A.I.)带来的隐忧。常年致力于研究新兴视觉创作技术的刘灿国为本期专题撰写了文章《平坦之境:或映成之影》,并写道:“面对人工智能,人类或只有冒险一途。”


真实场景与计算机生成场景(运动)左右对比,2018 NVIDIA


而摄影失去自我的焦虑也越渐凸显。仅从作为艺术创作的媒介属性来说,一头是新科技的支撑下可供使用的媒材和方式越加丰富,另一头则是摄影日益感受到自身失去了带给观众的沉浸感,失去制造幻象的能力。且看,仅面对VR的挑衅,摄影就似乎迅速“退化”到了需要羡慕曾被自己取代的全景画的地步。当然,这在目前看来依然有些耸人听闻,但这种已经可以被察觉到的困境也确实无法一笑置之。刘灿国在文中谈到:“过去的十年,摄影的思想断层从未变得如此明显。我们不断经历着和即将面对新概念、技术和思想的涤荡。摄影,无论从产业和思想,都如同一块沉积着灰尘、香料和时代记忆的织物唐卡,被强硬塞进数字涡轮加速的机器时空,旋转中荡涤污垢和过往云烟。在数字化强硬得有些固执的压迫下,不断迫使我们回归本真的角度去考虑:什么是未来的摄影。”


这个问题在当下必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被科学一如既往裹挟着的摄影,以及我们对“何为摄影”的理解,离下一个具有转折意义的节点越来越近。





编辑:何博(杂志)/ 周星宜(新媒体)

更多专题内容请看《中国摄影》2019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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