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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课 | 董文胜:内心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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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食指曾经说过:“每一位朦胧派的诗人,内心都好像有一团火。他们想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但是又想稍稍隐藏自己。”同样,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董文胜风光摄影的创作状态,他是把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隐藏在风光的表象里。他并非客观地表现自然景色的美妙,而是更多地遵循内心的思考,去梳理人与风光的关系,试图从美学角度上去表现这种关系。在课程中,董文胜将以自己的创作为实例,结合美术史上的经典范作去讲述如何把风光摄影拍出个人特点,如何将个人经验植入到自然风光之中,以及如何将个人创作在美术史与摄影史中找到承接关系。


课程将于10月14日(周三)晚8点上线~



讲师简介
董文胜,1970年出生于江苏连云港,1991年毕业于常州技术师范学院工业美术系,目前生活工作于常州和上海两地。董文胜是一个以摄影及实验录像为创作媒介的影像艺术家,作品具有成熟的基于中国传统美学经验的表象,同时又具备跨越文化疆界的、充满隐喻符号的视觉特征。



以下文字摘自《中国摄影》2018年11期,原文为许崇宝对董文胜的访谈文章《游离即自由》。
 
三岛由纪夫有一篇文章叫《我迷恋的东西》,里面有四个章节,分别是:一,恶魔这东西;二,古典的平静;三,两种东西的综合;四,朝向根本破灭的冲动。在我看来,这其实就是三岛的美学体系。我之所以拿三岛迷恋的这几点举例,是因为我对这几点的认同,三岛归纳的几点已涵盖了我所有的创作基础,这是从人和历史、文化本源出发的体系,超越在形态语言的实验之上。而从我的角度去看“古典的平静”,则是一个完全面向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空”与“静”是中国古代艺术作品中追求的一个至高境界,是老庄哲学与佛学混杂而生的。这个境界其实并非是一个完全避世的状态,而是立足在生命的冲动之上,借助般若(佛门智慧)寻找生存之意义。许多好的作品都是诞生在禅门与人境的链接点上的。作品里空寂的境界,来自于生命的张力和尘世的骚动,所以苏轼会说:“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而陶渊明“浑身静穆”的内里,也有“怒目金刚”的一面(鲁迅语)。静与空,蕴藏着大能量,我一直追寻古代诗画杰作里“空、静”的氛围,这魔力永远令人神往,同时引发我们对人类心智空间所蕴藏的可能性进行思考。
 
端木书台,“波澜恣意”系列,2010,董文胜

我对“水”这一题材的偏爱,大概源于对马远与杉本博司作品的喜爱。纵观中国古代绘画史,马远独特的风貌一直是我所爱,尤其是他的《水图卷》(绢本,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让人难以揣摩他绘此图卷的初衷。《水图卷》里画了水的十二种形态,分别拟名为:洞庭风细、层波叠浪、寒塘清浅、长江万倾、黄河逆流、秋水回波、云出沧海、湖光潋滟、云舒浪卷、晓日烘山、细浪飘飘、波蹙金风。明人李日华盛赞说:“马公十二水惟得其性,故瓢分蠡勺,一掬而湖海溪沼之天具在。”他认为马远得水之“性”,画出了湖海溪沼的本真神韵。马远还有件作品《寒江独钓》(绢本,藏日本东京博物馆),作品留大片空白表现烟波浩淼的江面,只在画幅中心画一叶扁舟与渔人,在空寂的画面里蕴藏着无限的张力。世人评价马远,皆以“画山一角,画水一涯”的特点言之,这构图上的奇特,实际上是以非常自信优雅的姿态完成的,这极简的图式直接传达了画家对绘画观念突破的追求。当然,马远也不是唯一的,同样善用水表达意境的高手在古代绘画史上还有多人,比如宋代的马和之。
 
普陀山,“波澜恣意”系列,2010,董文胜
 
时空跨越到20世纪末,又一位东方艺术家,以同样的姿态,直接借空无一物的海景水面完成了对心中诗意的追求与表达。那就是日本摄影艺术家杉本博司。1998年,我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地站在正在上海美术馆(旧馆)展览的杉本博斯的海景系列作品前,我首先想到的是马远,继而感受到那不仅是来自二维形态的,更有来自因时间积累而产生的厚重,它引发的不仅仅是诗意的轻盈,更多的是粘稠的时间沉淀感。在近年杉本博司出的文集里,他解释自己是想拍摄出“现代人可以看到的与古人所见相同的风景”,那是一个身处西方世界的东方人,转身以东方的禅意视角去捕捉人类“远古的记忆”。在杉本博司的作品里,我们不难看出他籍物而对时间、记忆、历史宗教的思考。在摄影史上,很早就有一位以物象来隐喻其内心精神世界的大师,那就是纯摄影的开创者阿尔弗雷德•斯蒂格利兹(Alfred Stieglitz),斯蒂格利兹曾选择了“云”这一自然物象为题材,并曾做过这样的阐释:“我要透过云把自己的人生哲学放进去,云没有任何的特殊性,它是完全自由的,因此我才选择云,我要逐渐的让我的照片看起来更像照片,而不是云,这样当别人在看我的照片时,就会比较自己,而不会被我的拍摄对象所绑住。”(参见《摄影美学七问——阮义忠与陈传兴的对话》),只是相比斯蒂格利兹的云,杉本博斯司的水更具禅意冥思的意境。
 
等风的男人们,“波澜恣意”系列,2010,董文胜
 
在我的“波澜恣意”这个系列作品里,其实那肆意而为的波澜才是我真正的主题。对艺术创作来说,双眼所见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需挖掘心灵与物牵连的纽带,才能赋予自我存在的意义。
 
在平和的画面里植入异常的形态,是我一贯的坚持。“水”本身就是时间与记忆的载体,骚乱的流动线条则是植入了古代绘画的视觉经验。莫里斯·梅洛·庞蒂把康德的“时间纯粹自感”理念视作自我意识的最初起源并这样结论说:“时间的本源不在于具体之形,也不在于流动之态,而在于能够意识到自我”。德勒兹曾将福柯的主体化理论牵引至现象学的术语群和超验哲学的地志学:“时间成为主体,因为它是外部的褶子,强逼当下投身遗忘之中,而又用记忆维系整个过去:遗忘促成复归的不可能,而记忆必然意识重生。”“时间作用与自身,并通过这种自我作用卷褶、创生一种内在性,自反性的王国。于是,外在被扭曲、卷褶、对折以创造内在。”由此梳理,我们可以认识到时间是媒介,自我意识的介入至关重要。
 
在我日常的生活中,常常会冒出一些荒诞的创作念头,大多我会暂时搁置一边,甚至慢慢忘记。有的是因为觉得无聊、没有意义,有的是因为困难,无法实施。偶尔有些时候我会突然想起某个未做的想法,并且立刻行动进入创作实施中,我把我的这种选择称作伺机而动。
 
楠溪江,“波澜恣意”系列,2010,董文胜
 
这个系列的开始也是如此。这本来也是我搁置一边的一个念头,冲动并不大,我们处在一个荒诞的世界与时代,现实吸引眼球的事情太多了,躲在水边画波浪的确有些无聊。但某一天,我有莫名的冲动,随即就收拾起器材行动起来了,一旦开始,我立刻被一种久违了的宗教感所牵引,这种仪式感触及生命与世界最深处的本质。创作过程面临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困难,有时经过数小时的等待,最后拍摄时刻突然开来一艘亮着灯光的渔船,这一天就浪费了,因为每次都是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开启快门,至天色完全黑下完成拍摄,曝光时间在五到十分钟左右。还有一次我远赴普陀山,选了一个能看到寺庙一角的水面架好相机等待,天将黑时突然发现近处的水没了,全是泥滩,原来是退潮了。但越是这样,我越如着魔一般坚持,面对苍茫浑穆的水面,我心存敬畏,挥动手中的光笔,光线刺破水面,在胶片上留下或轻匀缓慢、或恣意汪洋的波纹。在曝光的整个过程中,我始终被一种类似宗教的仪式感笼罩着。每一笔镭射光都瞬间消失在沉郁模糊的水面上,我甚至怀疑胶片是否能捕捉住我内心与自然碰撞的轨迹,这波澜或忧伤或焦虑,或激昂澎湃、荡涤俗情,或闲淡平静、涟漪轻缓。

 “水”是荡漾在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形态,非常符合承载我的内心表达。以往我还曾选择过“石头”、“骷髅”等特定之物为想象载体去创作。未来是不确定的,我也许随时会选择新的方向,只要它能激起我奔涌的欲望。
 
夏至,“波澜恣意”系列,2011,董文胜
 
艺术永远在虚幻与现实之间徘徊、游离,艺术作品之所以会产生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我想就是在这种既矛盾又自由的游离时刻产生的。由此我想,游离即是最佳的自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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