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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取其上,得乎其中

吕彦妮 吕彦妮 2019-06-27



前日,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影展落下帷幕,奖项与回忆各归其位,电影人重聚后再各自踏上征程。


一场华丽的颁奖典礼外面的现实世界令人心寒,人之为人,内心的纽结亦永不止息。


艺术可以做什么?在所有可能的答案里,我现在愿意说,如果艺术的存在可以让人们都有能力和勇气把自己的良心摆在桌子上看一看嗅一嗅,以此召唤出一些对邪恶的认知,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电影《目击者》李淳剧照


今天推送李淳。演员李淳。在本届金马奖上凭借于电影《目击者》中的演绎获得最佳男配角提名。



李淳凭电影《目击者》中的演绎获得本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鲸书记录了影展开幕前晚一些时刻的李淳。


李淳是我欣赏和尊敬的朋友,也是我担任制片的《郊区的鸟》的主演。无论如何,都该祈愿他能拿到这一届金马最佳男配的。


可是,昨晚在入围酒会散场,我俩趴门边闲聊时,我说「明晚顺利啊」,可想了一下,不知怎的,又突然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拿不拿并不重要呐。」他有点如释重负地笑了,说,「是,是的,其实我也觉得的,有很多更重要的。」


这话听起来很虚,换一个人讲很难有说服力的,可由他讲起来,就……特别诚恳。


他是那种第一次见面,会跟你聊喜欢的导演/作家/作品,来判断你是否值得合作的演员。又说其中一场戏的镜头感,与60年代一部小众影片给他的感觉相似,当即翻电脑,跳到那个片段,问是否会考虑如此用镜。用柏拉图的洞穴理论来谈他对剧本的理解,拍摄时毫无保留,完全把自己交付出去的演员。


而拍戏之外,他对很多事情,却又毫不在乎:食宿标准,什么时候收工,还有他永远迷糊的买东西……他在我们剧组吃够了苦头,一丁点抱怨都无,反倒还是那个要求再拍一条的人。


「取其上」,我想他在盛名之外,有更高远更形而上的求取。这未尝不是一种更大,自然也更危险的的欲望。


可当昨晚那么热闹的酒宴后,他脱下西装换了T恤,抱着金马送的礼物,背着小书包,走了一条街,坐公交车回家了,就像一个刚刚下晚自习的高中男生,有终于写完作业放学啦的愉快。你又觉得,他可以的,他能驾驭这种欲望。


艺术需要燃烧献祭,愿你始终是最纯粹的那簇火焰。祝福你,我亲爱的朋友。



李淳曾在微博po出的「收工照」


这一帧一帧文字记录里的李淳,和一年前我记忆里两次见到的那个李淳,是吻合的。


将两篇旧文整合,抱薪重燃。



李淳:取其上,得乎其中


采访、撰文:吕彦妮



人生好长,「战事」没有终结的一刻。

身在其中,你只能不断训练自己,

一直耳聪目明,保持对生活的警惕,

和对「敌人」的爱。



李淳微博上po出的照片#郊区的鸟#


1.

「我必须要往前走,

必须要把你们抛弃,

但是并不代表我的心不是跟你们在一起的。」


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至结尾处,男主角比利吻过一见钟情的拉拉队女孩,说,真有一刻我想带你一起逃跑。女孩睁开眼睛一脸惊讶说,这怎么可以?你是受勋的英雄,你得回到战场上去啊。然后说罢「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转身就走了。


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剧照


李淳每每坐在黑暗的观众席里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很难受,「非常难受。」


你以为人群中那个一瞥钟情的人完全可以理解自己,其实到底还是不懂。


「电影的妙就是在这里……」一个故事中的细节和转折,被你注意到了,反射回自己身上。看电影到底在看什么?其实不全是看导演和演员,是看你自己对所见一切的意见和想法。「电影想达到的就是这个反差,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


李淳说到此,脸上挂着神伤无奈的表情,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一下。


我们坐在一家老北京风味的餐馆里,六人位的卡座,他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瘦瘦地盘踞在角落里。并不是正当好的饭点时间,但依旧有杯碗相碰的嘈杂声。之前的拍摄略有拖延,他在现场饿得受不了,随地坐在大观园池子边的石头上,三口两口就吃下了本来当作拍摄道具的汉堡包——半凉的汉堡包,他也不顾了。


现在,工作人员点了一桌子菜肉,李淳也并没怎么动筷子,只能趁我提问的时候,速速塞两口吃的到嘴里,待到要回答时,再赶紧把吃食吞到肚子里,把筷子工整放下。


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4k、120帧」的版本,截止见面时他已经看了四遍,每一次到前面提到的电影那一幕告别,他都不忍,这种低沉的情绪会一直延续到后面一场戏,男主角和姐姐的告别。


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剧照


李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就会想起《喜宴》的最后一幕,那是导演李安1993年的作品。结尾亦是一场告别,男主演赵文瑄在机场跟剧中的爸爸妈妈道别,「有一种我必须要往前走,然后必须要把你们抛弃的感觉,但是并不代表我的心不是跟你们在一起的。」


过去20多年的生活里,他也经历过类似的「告别」,那个当下,他可以很清楚地预感到,「自己的未来里不会再包含这个人了,TA会变模糊。你已经知道,当下在道别,后面会怎么样,所以那个时候,也能更清楚,告别是什么意义。」


电影《喜宴》剧照


他不愿详说细节,只讲「心酸」,「不想忘记那个时刻的爱或者欲望,就是不想忘记。」但事后回想,又好像是一场梦醒了,「好像是空的,一个感觉会进去,然后又会出去……生命就这样进进出出的。」


他手指拨一拨眼前的餐碟,让它稍微移动了一寸,又把筷子再对齐摆正一点点,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过来,示意自己说完了。


他的普通话比我三个月前见他时好了一些,那时候遇到一些词,不知道怎么用中文表达时,他会停下来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出英文单词,请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中文来解释。现在虽然偶尔还会卡住,他却已经可以自己想一想,再说出来了。


从2013年回国发展始,他对自己的要求一刻也没有放松。日日浸润在剧组的中文环境里,之前对语言和环境的不适几乎很少再出现了。


「(中文)可以看,可以读,可以写,别小瞧他!」工作人员这样说。


宣传和路演途中,他一直随身带着一本唐玄宗的传记在身上,每天睡前翻读几页。「中国历史实在是太长,所以必须要有一个点可以让我开始读,那刚好眼下要拍(和唐朝有关的)电影,就从唐朝开始看吧。」他指的,是陈凯歌导演的新片《妖猫传》,「但是看得实在是太慢了。」末了又补充上这么一句。


「出门在路上带着一本书,感觉会不一样吧。」

「对,大家会觉得我聪明。」他狡黠一笑。


2.

「今天我们不聊李安。」


采访伊始初落座,我对他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我们不聊李安。」他听罢禁不住两只手抬起来比出两个大拇指,嘴里轻轻喊出一声「yeah~!」你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松下一口气的那种高兴。他以「李安的儿子」的身份被我们认识,终将需要一寸寸回到自己作为「李淳」的存在。


整个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宣传期间,他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爸爸有没有在现场格外照顾你?」他无法逃避,就一遍遍耐心回答,「没有啊,没有。」


李淳在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台北首映礼上,最右为李安导演


「我们两个都了解,我们出现在这同一个地方,是为了一部电影。他有个优点,我猜很多优秀的导演也有,就是在乎现场的气氛,从演员、摄影师到工作人员,他会要求他们的态度都必须是很专注、很投入。」



在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发布会上,李淳谈到电影拍前的军训让他找到了“军人”的感觉


电影起初在北美上映时遭遇批评和质疑,他也心态宽怀。


「说实话,我不太在乎。」电影拍完了就是拍完了,剩下的事就交给观众好了。他也了解,评论不全是赞扬也并不是坏事。「一个电影出来,每一个记者、每一个观众都很喜欢,我觉得这个反而是不好的,我会觉得你在讨好观众。如果你做出了一个完全没有负面评论的作品,那就表示你没有冒险。拍电影就是冒险的,可能会有牺牲自己的部分,如果是完全没有这些不同的声音,那干嘛那么辛苦?


他没和父亲李安交流过这些事情,两个人凑在一起完成常规的宣传工作之后,父亲直接回了美国,「就又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这种分离和必得独自打拼的现实,他早已习惯,是做这份工一早就该想到的。


第一次和父亲说自己想做演员,是在高中的时候。有一天一起回家的车上,爸爸开车,他坐在副驾。说出来了,也没得到什么意外的反馈。「他当时应该是有一点替我担心,因为他觉得这是一条不容易的路,但是没办法。」


一个爸爸能给儿子最好的东西,便是自己的经验和意志。「他对我讲过最多的话就是,你不要伪装。诚实大概是我们一家人共有的优点。



走在金马奖红毯上的演员李淳


李淳在高中时候的学校有戏剧社,专门排莎士比亚的戏,他一年级的时候就报名参加了,第一年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演一个罗密欧家族的人,都是群戏,戏服是大家一起商量设计出来的,复古的风格里面掺杂一点摇滚和哥特的东西,「有一点好像崇拜魔鬼」,头发也是红色的。后面两年,演出的戏份越来越多,指导老师对戏剧和莎士比亚的热情也间接影响了那时候的李淳。待到考取纽约大学表演系后,他在种种不同的导师和表演类型中选择了一个相对「触及灵魂」的表演学派,需要靠「五感」来寻找那些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丰富的感受,这需要动用一个人的生活经验,也需要想象力。


这种表演训练的内核是对自我的探索,有一些尝试甚至不需要逻辑上的合理,而是要你真的去理解自己,你对一样事物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李淳伸出手,举到半空,假装手里握着什么。「这是你早上喝的一杯咖啡,你要让自己感受到,杯子的重量。」他把这杯并不存在的「咖啡」端到嘴边,「喝」了一口,「接下来你要想象咖啡的温度、口感,是怎么样,演出来,告诉大家。」


他讲起表演训练的细节,语速开始变得快起来,表情也生动很多。


每一堂训练课的前15分钟,老师会带领大家,给出一些提示,接下来,老师会放开手,任大家自己开始拥有自己的变化。「一些奇奇怪怪的一些画面会跑出来,很久没有想过的一些人,一些感觉,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出来。」


老师留过一个作业给李淳,是一出英国的舞台剧曾经有过的桥段,一个男人为了抵抗当时的经济政策,决定绝食,完全不吃东西。整个学期,四个月,课程里只有这一出戏,他就真的用100多天时间去琢磨每一个表演的细节。最后的汇报表演上,他赤裸上半身,展现出自己因为饥饿而暴露得明显的身材,并且着重表现了这个男人「饿到神智不清」时满嘴讲哲学的样子,「就一直在乱讲,但在乱讲里面又有很多道理。很特别,很high。」


大学三年级,李淳第一次在正式的舞台上挑梁出演一部完整的大戏,他饰演一个和自己经历类似的亚裔移民。戏一演就是4周,每周8场。


李安那时候刚好在纽约做电影后期,天天来捧场。「他至少来看了十多场吧。」早前久有媒体在报道中提及此事,说李安还会在演出次日清晨去买报纸翻看相关的剧评。「嗯,他那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看我的表演?……后来我就跟他说,爸爸你可以不要来吗?因为太多压力,我不想你来看我的表演。」李淳在剧中有很多独白台词,需要直接面对观众讲出来,「常常一转身一回头,看到爸爸这样……」他从沙发里挺直腰板,模仿着当初爸爸端坐在观众席里,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的样子。


「他当然有评价,主要都是在表演的细节上,给了很多意见和建议。还跟我说,没关系,演得很烂也没关系啊。」


会根据他的建议调整吗?


「会尽量尝试。但我不知道效果是怎么样的,毕竟一个戏不可能有两个导演,除非他们是兄弟。」李淳打趣地笑了。他当然知道,做李安的儿子,是要背负一定压力的。「他看过很多非常厉害的演员,对表演的眼光非常准,对我会很挑剔。」这些,李淳早有心理准备。


「他不会限制我做什么,因为他自己一直都是在挑战自己,所以也不太可能要限制我。」


今年金马,父子的一次聚合。很多人都在颁奖礼前说,是否会看到父亲见证儿子领奖的一个历史性时刻。但我们都知道,不急的,不急。


李淳信奉那种在扮演时突然而至的灵感和即兴的东西,或者说,他要求自己不要完全按照剧本演,「我们可以不需要当剧本的奴隶吧。」


「只是,我毕业了之后这些东西完全没有用上。」李淳忽然话锋一转。


3.

「必须要走过一段路,让自己先生存下来……」


2011年,尚在读大学的李淳接到他成人后的第一个电影角色,独自前往泰国参与拍摄电影《宿醉2》,之所以加上「成人后」的定语,是因为他的第一次触电实则是在2岁时,被母亲林惠嘉抱着在父亲的电影《喜宴》里有过一瞥亮相。


《宿醉2》把他摁在泰国三个月,那之前他从没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离开家。那段经历他现在可以慢慢讲出来一些,但身在其中时却是几乎完全失语的,其情有点类似《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中男主角的感觉。李淳完全懂。


李淳在电影《宿醉2》中的剧照


从泰国回到纽约之后很长时间,他觉得不舒服,却没有办法讲出自己的情绪,「没有人跟我经历过一样的事。」当时身边的同学大多没有拍摄电影的经验,所以他没有办法和别人讲得太细,「他们也是演员,他们也想工作,所以就是也不敢讲自己的抱怨。」他在那个当下选择把自己藏起来,什么也不表达。结果是「感觉我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很不自在」。


是要等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他才慢慢了解,那时候的那种慌乱,在于自己「没有准备好」,一下子跳进一个大人的世界,他拿不准自己的「姿势」。


那么现在,已经慢慢开始演了一些戏,有新的想不通的事情吗?



李淳在徐静蕾执导的电影《绑架者》发布会上


李淳参演韩寒执导的第二部电影《乘风破浪》


「还好。再给我3-5年,肯定会遇到。」


至少,他已经想通一件事,读书时学到的那些理论和方法,是「高级的」,「但是一旦你开始要试镜,这又完全是生存的话题了。」人从学校里走出来,就要把那些校园里的东西忘掉,那些事情会让你一直在思考,却会阻挡你去行动。


「必须要走过一段路,让自己先生存下来,后面,那些理论,才会慢慢开始回到你身边。」


我终究无法免俗,再度提到李安,只是扭转了一下好奇的角度。我说,无论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还是最新的这一部《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都有对「信仰」一事的价值观氤氲在其中。我尝试着问李淳,他的信仰。



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截图


「会你深信不疑的东西是什么?」


他微低着头,保持了一段长久的静止,然后开始一点点吐露出自己的答案。


「可能,现在的信仰,就是我是存在的。每个时刻,不管在私人的生活上还是在工作上,都还有自己的主权。



自称「爱抿嘴」的李淳


媒体问他和父亲的关系,他当然不能选择逃避,要回答,要好好回答。但在礼貌和慷慨之间,他给自己设了限,后面,他希望可以越来越有主权,可以自由去做自己。


我说大家好奇你和李安的关系,也许是希望可以在你和他之间寻找一种反射,想知道你眼里的李安,是怎样的。


这一次他接话接得很快。


「但是我反而……我不是来反驳你,但是我反而会觉得,我的意见不重要,我是真的觉得很不重要。比如你看《少年派》的那个感受,就是李安导演。所有他的意义跟你要看到的都在他电影里面,不在我的眼睛里面。


我以为采访可以结束在这里了,他却显然对「信仰」还有话想要讲,一把拉过桌子边上的纸巾盒——一个竹制的方盒子,让它稳稳立在自己眼前,顺势扒拉开了其他碗碟。


信仰就是信仰,你就让它存在,不需要动它,也不要去问为什么,你不要去了解整个世界的设计是什么,你在表演的时候是空的,对,这是爸爸会跟我说的话,他说,你是空的,你就是在创造了。你就和那个『空』去沟通,去互动。」


电影里,比利最终选择回去伊拉克的战场,因为他已经不再问「为什么」了。


李淳说,他现在也不想问了,「为什么存在?为什么这个那个……没有,存在就有意义,就去做吧。




INTERVIEW


你觉得自己身上和别人最不一样的特质是什么?

李淳:敏感,观察力很强。


父亲和母亲给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李淳:他们给了我一个安定跟自由的成长环境。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某一天,你想回到哪一天?

李淳:我们在纽约,雪天,放假。下雪的时候非常美,我和哥哥会做一个雪人,也会打雪仗。最好是找那种稍微融化了一点的雪,然后结冰了,你把它变成一个雪球,打出去就会特别的痛,最坏的是要在里面放几块石头。(笑)


你心里的英雄是谁呢?

李淳:除了我家人之外,最近蛮崇拜做stand-up comedy(脱口秀)的人。有个人叫做Louis C.K.,他很有智慧,而且非常坦诚。他用笑的方式,把生活中的复杂表达出来。


Louis C.K.自编自导自演的豆瓣神级丧剧《百年酒馆》台词截图


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李淳:我在美国郊区长大的,差不多每个周末晚上全家都会一起吃饭,然后在地下室看一部好看的片子。


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李淳:我爷爷起的,我哥哥李涵和另外两个堂兄,我们这一辈的名字旁边都是三点水。爷爷1949年从内地来到海峡另一边,他就是想提醒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爸爸祖籍江西,你观察起来,江西男人有什么典型的特质?

李淳:外表看起来很闷,比较内敛,其实自尊心很强,偶尔会有脾气,很重视教育。还有……讲出来就怕得罪我爸爸了,偶尔会有一种大男子主义,好,不讲了。(笑,用手在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原文刊于《ELLE世界时装之苑》与《时尚芭莎》

本文为重新编辑整合后版本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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