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司法信息化】瑞士司法数字化改革“Justitia4.0”

Original 陈志宏智慧法院进行时 2022-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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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永久中立国的瑞士，其司法部门几乎没有任何数字工作。在大多数州的司法系统里，可以通过电子方式输入文件，但只有不到9%的文件以电子方式提交(来源：eJustice-Barometer2021)。包括法院在内的司法机关和法律界一致认为必须推进司法数字化，因此在2019年启动了Justitia4.0项目。其目标是：到2026年，瑞士的整个司法系统必须全部实现数字化转型，范围覆盖整个国家所有的司法部门，包括联邦和各州的法院、公诉机构及执法单位。

瑞士庞大的司法数字化改革项目——Justitia4.0

Justitia.Swiss平台

关于瑞士司法数字化改革的目标，最直观的是未来所有法律程序都将通过一个全瑞士唯一的平台——Justitia.Swiss来进行。所有法官、律师、辩护人和司法行政官员的联络都将采用电子方式。据了解，政府层面正在制定一条相关法律条款以确认所有书面文件都要被电子文档所替代。涉及民事、刑事和行政诉讼各个阶段的所有参与方都应使用无纸化司法档案，并且在不中断通信的情况下进行交换。具体来讲，包括以下三点：一是在瑞士联邦各级和各州司法部门中引入电子法律文件交换系统;二是从诉讼开始到档案存档，以电子方式处理司法机关的事务;三是通过立法将电子司法文件建立为权威且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文件。

计划通过Justitia4.0项目构建的瑞士司法门户网站

2021年7月，“Justitia.Swiss”平台开始进行招标，代表着Justitia4.0项目进入实施阶段。平台工作的第一步将构建一个适应性强的平台基础版本，考虑到现有和未来的法律法规，可以根据用户的测试反馈或议会关于《联邦司法机关电子通讯平台法》(BEKJ)的框架需求做调整，其最高优先级的元素是数据保护和信息安全。

司法群体通过Justitia.Swiss平台进行电子通信

2021年11月4日，在瑞士第二届“国家司法4.0”活动日上，瑞士联邦和各州司法机关以及法律界约300人参加并了解了Justitia4.0项目的进展情况。活动上不少人认为，为了在《司法电子通信平台联邦法案》(BEKJ)生效后，通过“Justitia.Swiss”平台进行电子法律业务和电子文件检查，瑞士司法当局还必须做大量的工作。活动参与者也呼吁瑞士司法当局(法院和检察官)在其组织中促进数字化变革，包括两方面的诉求：一方面，司法机构必须提供一个“数字工作场所”，以便司法参与群体可以数字化处理电子通信和文件;另一方面，司法机构必须进一步发展组织和促进文化变革，管理人员尤其需要参与变革，让他们的员工为变革做好准备，并为此激励他们。

改革总体规划

为了使司法数字化改革更具操作性，瑞士联邦政府制定了一个总体规划，概述了改革过程的内容和时间节点，并显示了最重要的依赖关系。同时，该规划也构成了更深入的计划和解决各子项目的工作基础。

Justitia4.0项目初始总体规划

该规划的主要内容为：2018-2020年，详细收集需求。为此，瑞士联邦政府已经建立了支持项目工作的不同专家组和支持组。2019-2020年，运行多个“沙箱”。这项工作指的是在各个试点州的试点法院或检察院中，对司法数字化系统早期阶段测试其用户友好性、法律合规性、技术可行性等管理流程，它有助于最大程度地降低项目风险。2021年，在公开招标中确定实施伙伴和运营伙伴，招标预计将涵盖多个批次。2022-2026年，将在瑞士进行多次实施和部署。

2021年更新的Justitia4.0项目初始总体规划

此外，为配合总体规划进展，目前正在进行的立法程序是一个重要的外部依赖。计划中的立法将强制参与方使用司法机关的电子法律档案和无纸化记录系统(某些情况例外)。

改革专家组

为了更好地对Justitia4.0司法数字化改革进行专业保障，瑞士联邦政府专门设立了八个专家组，从不同层面及领域提供专家意见。

第一个专家组从技术角度定义了访问平台的方式，它有助于定义整个系统的体系结构。第二个专家组从技术和用户角度定义了平台的功能和服务。第三个专家组研究了平台上可用的各种文件，并为法院文件的结构和格式设置了最低标准。第四个专家组的任务是定义应如何使用特殊应用程序处理电子法院文件，该小组还有责任制定程序以纸质形式将邮件发送给司法当局。第五个专家组是一个跨学科小组，负责制定、实施、沟通、变更项目管理的概念。第六个专家组负责Justitia.Swiss平台的操作实施。第七个专家组是跨部门的，该专家组计划创建的司法系统参与者列表，必须在所有的流程和程序中都是通用的，其工作结果将提供给其他专家组，并用作项目中开发的应用程序的测试方案。第八个专家组准备了与电子通信有关的立法项目。一旦有关在司法机关中使用电子通信的联邦立法大纲变得更加清晰，并且可以在各州实施，该小组将开始工作。

改革的风格

据瑞士司法部门介绍，在司法系统数字化改革中，瑞士被其他国家远远甩在了后面。巴西早在2005年就出台了确保数字化进行的法律，欧洲一些国家，如丹麦、德国和奥地利也已经走在了前面。

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律教授AndreasGlaser对此表示：“在瑞士，因为我们的共同协商体系，所以动作一般比较迟缓。瑞士政府不能直接部署开展数字化改革，瑞士的联邦制令政治决策的步伐比较缓慢。”

实际上，这次瑞士各州各级部门、法院和联邦能达成司法系统数字化的一致步调，已经实属难得。因为只要有一个州反对，就会影响整个计划的进行。

据Justitia4.0司法数字化计划负责人之一JensPiesbergen介绍说，瑞士的确要迎头赶上：“可能是我们的瑞士特性(不温不火)在这里起了一定负作用。我们不愿意当第一，或者抢在前面。但是，在这个项目中有时候也是优点。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先旁观其他国家的进展，以此总结经验，避免错误的发生或者做法的改变。”

难得取得一致意见的改革

如前所述，由于瑞士行政的共同协商机制，很多重大决策一波三折。但是，这次司法系统数字化的进程与此前出于安全原因被叫停的电子投票系统不同，居然毫无争议。比如，主张叫停电子投票全民动议的国民院议员FranzGrüter，就支持司法数字化。他对媒体表示说：“电子投票和司法数字化完全是出发点不同的两回事。电子投票要保证选票的正确计算，如果出错，殃及的是整个社会。当然，司法系统数字化也需要高度的安全性。但是，即便后者出错，造成的后果也不会像电子投票系统出错造成的后果那么严重。”

Glaser教授也持同样观点，他表示：“电子投票影响的是整个社会，并存在很大的隐患，因为它可以对一个民主决定做手脚。而数字司法系统则不同，它面对的只是个人。当然，如果一个私人案件的档案被公之于众，会产生不良影响。但是，这毕竟只是少数情况，而且可以通过补偿的形式弥补个人损失。”Glaser提到电子银行和电子报税系统也存在风险，但依然实现了数字化。

改革存在的问题

数字司法系统另外一个与电子投票不同的地方是，它都是实名制，这就减轻了安全系统的负担。但是，数字司法系统还是存在一定风险，如停电造成的文件丢失、网络袭击、数据伪造、身份盗窃或者其他问题。

Justitia4.0项目负责人早在系统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种危险，并采取了应对措施。据Piesbergen介绍：“风险永远存在，但会被控制到最小。只有这样，瑞士司法系统才能受到保障。”

关于Justitia4.0这个庞大的项目到底耗资多少，Piesbergen还没有具体数据。他表示：“我们如果按计划在8年内完成项目，那么消耗数字将在几千万瑞士法郎上下浮动，可以参考的数字是德国和奥地利的数字在1亿瑞士法郎左右。瑞士各州和法院将分担这笔费用。”

而对于瑞士媒体工作者来说，司法系统数字化方便了他们的工作，使其能更简单地得到有关判决和法院文献。Piesbergen表示：“这样能很快发现，是不是有名人卷入了司法程序。而直至目前，记者和相关人员如果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必须每个月前往检察院查看诉讼清单。将这一清单上传至网络，从技术上完全做得到，但是，还不确定否真的要这样做，因为个人隐私保护依然占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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