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固执的,陈楚生这十年
这是 Figure 的第 35 支 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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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生,音乐人,2007年7月参加「快乐男声」比赛获得全国总冠军,随后签约天娱传媒,单曲《有没有人告诉你》传唱一时。2009年陈楚生「出走」,转签华谊兄弟,随后发行多张专辑、单曲。2017年3月以独立乐队SPY.C的身份发行专辑《侦探C》。
「是喜欢简单点,太复杂的东西总觉得搞不清楚,我自己挺蠢的一个人说实在的,搞清楚一件事件就已经不错了。」
陈楚生是一个不喜欢变化的人,2014年和交往13年的女友结婚,后来组乐队,成员也都是认识了16年的老朋友。他说话很慢,一直笑一直说,对Figure的记者也没有艺人常有的距离和警惕,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人是固执的,固执地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固执的人活得不会比其他人容易。
当年通过超女和快男留下名字的人如今生活境遇各不相同,有人坚持做自己喜欢的,有人已经有能力选择做自己喜欢的,有人为了生活什么都做,有人消失了。
我们跟陈楚生说,当年的谁谁,现在要为了生活去接许多让粉丝看着心酸的商业代言。陈楚生的回答特别实在:「有钱挣啊,心酸什么,你想想我出这个场,我能挣这些钱,我还能给小孩买新衣服、裤子啊、(交)学费什么的,就不会(心酸)了。」
眼前这个中国娱乐史上最后一个全民票选出来的大众偶像已经36岁,看起来挺好打交道,经历过一些事情,曾经身无分文,后来一夜成名,在最红的时候人间蒸发,有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迷茫,也有过在日记本里一页一页写下「骗不了自己」的痛苦……最后,他的选择不是轻轻松松做主流歌手,而是放弃光环下的那个壳,和相识多年的兄弟们一起做一件牛逼的事——做吃力不讨好的独立乐队,一个能够像Beyond和Nirvana那样影响他人和时代的乐队。
「原来在舞台上就是唱片公司包装出来的,想让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其实他本身不是那个样子的,我就很不喜欢这样,我就觉得有点假。」
「稳重、诚实,他从来不会诳我们,其实他还挺幽默的,只是可能媒体看不到。」
这是和陈楚生认识了16年的兄弟、现SPY.C乐队成员陶华、王栋对他的评价。他们都觉得快男的时候,陈楚生看起来像个假人,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
在他们眼里,陈楚生随和、讲义气,是值得信赖的工作伙伴。最关键的,倏忽16年来, 39 38217 39 14939 0 0 927 0 0:00:41 0:00:16 0:00:25 3112 39 38217 39 14939 0 0 868 0 0:00:44 0:00:17 0:00:27 2962 39 38217 39 14939 0 0 821 0 0:00:46 0:00:18 0:00:28 2856们一起从深圳的酒吧出发,一路唱一路走,走了那么多弯路,终于重新出发做了一件正确而开心的事情,举杯再相对,发现彼此还是最好的朋友。
自 述| 陈 楚 生 |▼
是喜欢简单点,太复杂的东西总觉得搞不清楚
是喜欢简单点,太复杂的东西总觉得搞不清楚,我自己挺蠢的一个人说实在的,搞清楚一件事件就已经不错了。以前生活就过得特别简单。
(参加快男)那时候差不多要结婚了,06、07年的时候,如果不来比赛我早就结婚了。
和十几年前比,歌手这个讨生活的方式没有变,当时也是少部分人嘛,真正能靠专辑养活自己。曾经的梦想也是,我就管好我做的音乐就行了,其他事情水到渠成嘛。现在这个时代肯定好,但是美中不足嘛。
我觉得2007的时候对我来说是一个节点,我的生活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在过去可能来讲你要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你也有很多的选择。但可能有很多不是你所期望的,也不是你所喜欢的。
有时候人就会飘飘然,例如说拿到第一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这么多。但其实,遇到问题时你才发现你的能力其实没有那么多。你也在慢慢的了解自己,对啊,我就像我讲的说,有时候你可能膨胀一点,自己都没有感觉那个膨胀。因为在你生活的那个环境会发生变化,很多以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今天在你这个位置就变成理所当然。
出走那一次,也不能说是逃避吧我觉得,谁会花那么大的代价来逃避这样一件事情对不对。那个属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要什么。只知道有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
我(当时)就觉得我怎么能在一个这么不靠谱的一个环境里面支撑下去。我前两天刚翻我的日记你知道吗,那段时间的日记我记得08年我去汶川地震的那个小学的时候,08年的日记,写的都是痛苦。真的,人有时候会被记忆模糊嘛。现在好点,我当时是不是太矫情了,我当时是不是应该想另外一个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当时应该很多选择,当我看到这个日记的时候我在想,我现在遇到的也是这样子的,因为当时那种痛苦在文字里面,它骗不了我。
面对自己的时候一个最真实的感受和想法,我也不知道哇塞,连续写了五天,五天没有一天开心的,你肯定要走啊,人肯定要走。
现在的艺人都有艺人病,就算没有,身边的人也会给你搞出病来
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讲一个10周年演唱会吗?组不起来,早跟苏醒,我们两个人早就已经确认这个事组不起来了。
这是因为艺人病,大家不能形成一个统一的彼此照顾、彼此牺牲、彼此成全的这样一个演唱会。即便你艺人真想来,身边的人可能都会跟你讲不要来。艺人就算没有这个病,身边的人都会给你搞出这个病来。就像小虎队始终不能重组一样。
我唯一感觉就是自己退化了,生活退化了。就别人帮我订票啊,别人帮我拎东西啊,别人帮我订酒店啊,我已经有很多年自己没弄过这些东西了。我现在看到很多人面对我来讲可能就是微笑的了,不可能看到一些真实的想法。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分不清真假了,我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面,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是假的。后来我发现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我觉得这种势利这种东西在我身上真的看得到,我并不是没有。这个是我不喜欢的一点,对,会有,但是呢,它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在减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做生意的原因,要照顾客人的感受。怎么去抓住对方的心,所以就会一直很客气这样子,潮汕人就是这样子。人家来到你家里面你板着一副面孔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还有我们的吉他手,老诺,他小时候是他爷爷带着他长大,他也是看别人的脸色再怎么样找自己的一种方式在一个地方生活,我们(乐队)很多人,都一样,尤其是有的人从小是单亲。
现在我们乐队里的人都认识十六年了,但是做乐队没有做那么久,做乐队怎么说呢,以前演出不多,在一起练习的太少,这两年才开始密集。
做乐队真的不好做,不如一个人轻松,但是不做你永远会犹豫
说实在的,我是受了黄家驹的影响挺大的。他们的歌陪我度过了一个时期,很长的一个不知所措的时期。包括窦唯也是。北京的(歌手里)我是最喜欢窦唯,港台我最喜欢的是Beyond。然后,国外的就是Nirvana,都是一些这种乐队。
我觉得,一个人能做这么一件牛逼的事情,就够了,因为它真的是会影响人。当然我也喜欢很多情歌,说实在的,我以前也挺港台流行的,去路边K歌,唱歌,那是另外一种情感的抒发,我也有我的爱情,我也有我喜欢的女孩,我也想让他们觉得我唱歌唱得好听,但它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
你觉得它是一个牛逼的事情,你也想这么牛逼,所以你就去做。说实在的,有时候我也会犹豫,说实在的,压力也很大。这个事情,我觉得,你做了总比不做好,不做你永远会犹豫,在那想会怎样,你做了才会知道会怎样。
做乐队真的不好做,不如一个人轻松很多,你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累。
我现在也头疼了,开销很大,每个月开销确实很大。全靠我一场一场去演出。我现在也想找投资人,你以为啊(那么容易啊)。对,但是怎么说呢,这个事情他是一个创造性的东西,我一直喜欢创造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一些事情。我那会在学校里面踢球,我们学校没有球队,然后我就非要组个球队。我们学校连球场都没有。
我是觉得做乐队确实和做个人是不一样,他们会刺激我,比如有一段时间没写歌了,坐那里半天都不是那种感觉,但是你跟乐队一起玩的时候是互动的,这种互动最起码能让你对这个事情还觉得有意思。
这个年纪了大家都懂让,不是十八九岁那时候了
其实我这帮兄弟都挺通情达理的说实在的。这个年纪的人了大家会换位思考,又不是十八九岁那时候,大家年轻,都很冲,都觉得自己最牛逼,都想在乐队里体现自己最多,所以乐队就乱七八糟的。
现在可能大家都懂让,包括做音乐,不再是追逐自己最大声,我们现在也是磨嘛就是慢慢磨,但是希望说是这个乐队说实在的,被更多人知道。
大家就是合伙人对不对,一起干一件事情,干一件现在还感兴趣还想花点力气去做的事情。要不是这样子的话也就是混生存了。
这个乐队,它也在成长,十年前他们来做也不行,也不够成熟。大家去聊东西的时候都聊不到一块,有时候就,可能不会相互包容。都年轻嘛。
那现在还有一点就是说,最起码不会被生活所迫。以前是你不唱酒吧的话你就没有经济来源,你怎么去做这件事情?而且你去做原创的话,酒吧里面不可能大量时间让你唱原创,你要唱翻唱。这些很现实的问题,我们没办法解决现实问题的时候。我们只能是讨生活。对,那我觉得人就是这样子的,你不是一直能伸才叫牛逼,你要能屈啊。
因为我自己本来身边也不算很多朋友。但是就是说有些朋友在一起时间很长,在这个过程当中可能因为大家在一起,太熟了,所以大家都很放松,说话都会很直接,不拐弯抹角,所以我们相互之间都有这种很深的了解。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在生活上面我们都属于那种非常容易知足的,然后在内心里面就像一个大孩子,还是那种长不大的心态。相对来讲没那么复杂,所以我们能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十年前做现在的事情,比现在难一万倍
其实音乐到底传达了什么,我觉得有时候很难用语言去表达。他就是通过音乐表达个人的一些企图,也有现状的一些描写,包括对于未来的一些期待和过去的一些回顾。
比如专辑里的歌,我现在的当下,跟写这首歌时候的当下已经不一样了,所以这些歌的当下,都是在那时候创作的当下,我现在当下可能又想到别的问题。
以前一次,有人碰到我说,楚生,我那时候最喜欢你,我还借了谁的手机给你投十块钱的票,我还托我们公司给你投了多少多少票。我内心里是感谢的,可我也还不了他钱啊,但是我可以把该做的事情,例如说我把音乐做好。
这个音乐不是你让我唱什么我就唱什么,我又不是点歌台,对不对。我得要有经历,经历过内心的反应和挣扎再表达。我的生活轨迹,我的音乐是跟着我的生活轨迹变化而变化的,不是因为你。
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环境都在变化。我今天能够做这个乐队说实在除了要花很多精力之外还有金钱,那么我为什么要花这个钱去做,因为在我十年前我想做这个事我做不了,我没这个金钱也没这个精力。今天足够有条件了,我去做十年前就想做的事情。
希望大家能够珍惜眼前的这一刻吧,因为我知道这一刻其实来之不易,如果换成10年前我们要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比现在要难一万倍,今天我们在一起做这件事情,我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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