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驾驭生活的玩家,不是衬托过山车的乘客
生日快乐,梵高先生
节日快乐,过山车玩家
纪录片《过山车玩家》(暂定名)
第三阶段宣传片
导演、剪辑 / 刘欣子
制片人 / 刘远晴、李施瑾、吴心昀
摄影指导 / 武一凡
医学顾问 / 陈俊
在此回应本片目前最大争议
by气氛总监·菠萝包
在纪录片拍摄和剪辑的过程中,为了防止当局者迷,我们经常会邀请一些感兴趣的朋友先看看,提提建议。别说,有时候旁观者的视角确实会让我们感觉有点惊讶。
首先来个无奖竞猜,咱们目前最大的争议是啥?我想到了肯定有这种声音,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常见,基本上是每一个“圈外人”看了都会提出来的程度。
1
我承认,在2020年左右的时候,我也对这个事抱有疑虑。我菠萝包自诩本团队最大庸人,不会拍也不会剪,我吃饱了没事干就整天琢磨“别人看了咱们的片子怎么想”,然后给导演提意见。
咱们拍了啥?拍了“过山车玩家”们安静地坐在那儿娓娓道来,拍了他们做饭吃饭,上学上班,备考赶考。要不是先说明白这是双相亲历者,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本地生活博主。
我就跟导演提意见:咱们是不是整得太平淡了?既然咱们是为一个特定群体拍片子,那是不是就应该强调特点呢?不然咱们跟已经广为人知的抑郁症有啥不同?
导演说,嗯嗯嗯行行行,都拍完了再看。
我不放心,我又提意见了:咱们是不是拍得太日常了、没拍出明显的困境?要是大家觉得双相压根不重要,那怎么办?不重视是要耽误治疗的呀。
导演说,嗯嗯嗯行行行,都拍完了再看。
我还是不放心,我又提意见:人家要是看不出拍的是双相群体咋办啊,那咱不白拍了?
导演说,那怎么办?人家通知咱们飞过去架好摄像机再开始抑郁,还是你想让我冲人家喊“321,开始躁狂”?
听了这话的我be like:
(我哪敢说话啊我)
2
我这个人靠嘴思考,我叭叭叭的时候经常能诞生一些我躺着琢磨不出来的真知灼见。
有一天我跟我妈聊天。我妈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二十多岁女孩子的样?
我很诧异,我说我用得着像?我本来就是二十多岁一女的。
我妈说,不是,我指的是我平时看到那些温温柔柔、穿花花裙子的那种,就是,反正你懂的,就那种年轻小淑女。
我更诧异了,全世界二十多岁女的里面,我是你最了解的一个,你对这个群体的印象居然不是以我为原型的?离谱,你的印象有问题,你得根据我的样子修正你的印象。
我说完就觉得我先前犯错了——别说圈外的观众了,制作团队的我也应该根据我们已经记录下的现实内容、来调整我对双相亲历者这个群体的印象。
我之前跟导演提意见,是下意识地认为,双相亲历者就该是“不正常”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需要展现一些不平淡的东西,这样大众看了才会明白我们在经历什么。
双相亲历者在人前正常生活、人后却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哭,哭个昏天黑地,露出长袖下的伤痕——如果有这些,大众会明白这叫抑郁。
双相亲历者拿着刀冲上街、整天吹牛,又或者搞一般人看不懂的艺术创作,一天吃十几种药物——如果有这些,大众会明白这叫躁狂。
双相亲历者胡言乱语、又哭又笑,说不出通顺的话,说了话也不可懂、不可信——如果有这些,大众会明白这叫精神病性症状。
本来应该亲自发声的人,因大众的这种偏见(又或是生活环境中的暴力),而在一开始就失去了被看见和被倾听的机会——如果有这些,大众会明白双相特么是个大事儿。
要我们从上百小时的素材库里拿这类片段凑一部俩小时的成片,那太容易了。纪录片制作团队肯定能得到很多的“卧槽!震惊!”,但拍摄对象们会得到什么?过山车玩家们会得到什么?
——会从驾驭生活的“玩家”,沦为衬托过山车的“乘客”。
有人为了高考、考研寒窗苦读,有人为了事业理想艰苦奋斗,有人正满怀期待建立新家庭,有人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想开启新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主线,没有谁是为疾病而生的,只是在人生的路上被疾病当头砸了一下。
在过山车玩家(双相亲历者)这个身份之前,大家首先是活生生的人。而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会参照一个已知的、特定的印象去展开ta的生活。
当你发现记录的现实与原有的印象不符,那应该实事求是、修正刻板印象才对。
(人家就长那样,我的印象算啥)
3
来都来了,咱就顺便聊聊另一个争议,也是老生常谈了:那你们这纪录片呈现的是“现实”吗?保真吗?
有些拍摄对象在前期沟通的时候会提出一个疑虑:你们到底想拍什么?想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换句话说,我应该给你们喂点什么?
被这样问的话我会有点为难。纪录片纪录片,它不像故事片,它没剧本啊。我们的各种构思在伟大的命运之神面前就是屑啊。经常有人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成片呀?我说我哪儿有准话啊,2019年那会儿谁能想得到疫情对人的影响如此深远!
所以我通常只能强调,我们不做任何预设、我们目前的构思也不重要,只有你自己最了解你最真的样子。你如何展现自己,交给你决定,我们会尽可能地忠实地传达给观众。
丝毫不假雕饰的样子是真实,但未必是现实。
拍摄过程中,我们遇到过蓬头垢面赤身裸体地走在大街上的玩家——那是真实,但不是现实,并且这种真实使人尊严尽丧。
抬头挺胸行走在人群中的,就是每个人用心梳洗打扮过的自己,这才是现实。我们的镜头不会开美颜,但玩家们想在出门见人的时候化个妆,当然没问题。
对于我们这部作品来说,拍摄和制作是我们能做的全部。但是《过山车玩家》真正想表达的东西,制作组和镜头中的玩家们只能做到一半——另一半是由要屏幕前的你完成的。
玩家们负责将现实情况交给我们,我们负责将现实呈现给观众,而解读现实、形成结论,由你负责。
在成片之前,我想让更多对我们感兴趣的观众意识到这一点。希望大家能一起期待这部作品的完成!
纪录片《过山车玩家》(暂定名)
第三阶段宣传片
纪录片《过山车玩家》 (暂定名)
我国大约有840万双相情感障碍(躁郁症)患者,他们的家人朋友也生活在情绪漩涡中。因此,我们把双相患者及其亲友都称作“双相亲历者”。2019年,我们团队开始拍摄国内首部聚焦此题材的群像纪录片,力图与采访对象一起探索他们的生命、生活与生存,而不局限于共同的疾病标签。截至2022年3月,我们已经走访了北京、广东、甘肃、山西、上海、浙江、江苏、四川以及山东,拍摄了42名双相亲历者与精神健康从业者。未来一年里,我们将继续跟进记录他们的生活并进入正片剪辑阶段。独立纪录片制片不易,但为双相亲历者发声这件事,我们不畏风雨。
基础科普:
双相情感障碍是小众群体吗?| 840万过山车玩家期待被你看见
拍摄花絮:
主创访谈:
导演手记:
亲历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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