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老三届 | 陈新华:​松花江“渔夫”和他的乡情

陈新华 新三届 2020-09-04


  作者档案

本文作者


陈新华,1949年生,黑龙江省肇东市人,1968年下乡插队,1982年毕业于牡丹江师院,2009年退休于东北石油大学,教授。大庆诗词协会会员,三亚专家诗社社员。发表诗歌,散文多篇。


原题
母亲河之歌






作者:陈新华



半个世纪了,雨打风吹,云遮雾掩,山屏岭嶂,却从未阻断心中那滚滚东逝的一江春水。

松花江,我的母亲河!

1984年冬,一个朔风呼啸的上午,我因病在家休息。那是县城里一间四米见方的斗室,北向,终年不见日光。燃烧了一个时辰的火炉,终于烤化了窗上厚厚的霜花,蓦地,出现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宽阔的水面上,一只小船白帆高悬,破浪向前。

与此同时,广播里正在播送白居易的《忆江南》: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浑厚的声音一下子触碰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热泪纵横,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如诗如画的境界里:

清晨,料峭的江风挟着阵阵瓜果似的清香,和着淡淡的鱼腥味扑面而来。我熟练地划着小艇,配合把头撒下一网又一网希望。江面宽阔,波光粼粼,仿佛千万条银白色的鲫鱼在晨风中跃动着,翻滚着。蓦地,一点红光冒出水面,刹时延成一线,绚成一片。随即,一轮红日跳腾着跃出了江面。那银白色的鲫鱼又变成了千万条灿烂夺目的金鱼,千百条红光耀眼的火龙,活脱脱地跃动着,翻滚着。又恰似千万朵绚烂的红菡萏傲然绽放!好一个“日出江花红胜火"!

这令人如醉如痴,每每回味便潸然泪下的一幕,发生在我的青春之花重新绽放的地方一一美丽的松花江畔。

今天,上山下乡运动五十年后,我大声地对历史说:“我的青春,无悔!"

年终分红,我兴奋地交给母亲五百多元,当时可是天文数字!她流下了惊喜的泪花,说当了十几年富农婆,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我第一次有了人生的成就感。

到了第二年,我主动参加了条件最艰苦的水产队。深秋时节,穿着大水叉(水下工作服),踩着冰茬下网收网,凉彻骨,寒透心。抓鱼的手,象萝卜一样紫红紫红,伸不直,收不拢。春日风急,驾船在一二米高的风浪中撒网,我又是旱鸭子,曾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夏日里,顶着毒毒烈日在陡峭的江崖上拉纤,一步一喘,一步一身汗,皮肤和大地一个颜色,躺下来根本找不到人!

当年捕鱼时与同伴的合影


苦吗?苦,可苦中有甜呐。我收到了一份份心灵契合的乡情。

春节杀年猪,魏把头(队长)乐呵呵地把我单独请到家吃年猪肉。(东北习俗,年底杀猪,会请村里的亲朋吃猪肉)他可是五代贫农呢!走进他那清新,整洁,温暖的草房里,一家老小的眼里溢着笑,口里含着笑。桌子上满是令人口水长流的猪肉血肠炖粉条,夹起来直颤悠的猪肘片,还有五香猪心猪肝……老人把餐桌上最尊贵的位置一一热腾腾的炕头儿让给我。说他要是有女儿,一定嫁给我!其实我早已在心中把他当成了亲人,一个五代贫农的亲人。

更没有想到的是,乡党委第一书记王成喜居然也把信任的,欣赏的眼光投来,破例地让我进入政府机关里,当了一个挣工分的宣传干事。与老书记同下生产队,同住社员家,同吃派饭,那可是政府干部的待遇呀!

一江春水汩汩地流入心中,在松花江温暖的怀抱里,我幸福地成长着。豪情万丈,却又踏踏实实。夜深人静,煤油灯下,写出了一首首斗志昂扬的诗文,发表在省内外有影响的刊物上。准确及时地把抓革命促生产工作报告给上级政府,反映在各级媒体中。一时之间竟小有名气了!

那段日子,常常怀疑自已生活在黄粱美梦中。 
  
那浓得化不开的乡情!那照耀心头的人性美的万道霞光!

生命的四季从不缺少狂风暴雨,暗礁险滩。好几次,当我跌倒在漫天风雪中几乎冻僵的时候,当我战栗在疾风暴雨中即将抛下生命之锚的时候,当我撞昏在水底的暗礁奄奄一息的时候,松花江把我揽在怀中,给与温暖和力量,鼓励我收回眼光,扎根脚下这片有温度的热土,馈赠了一个艰辛却温馨的十年。

推荐上大学,几位根红苗正的知青,欢天喜地,张开双臂,骄傲地拥着令人艳羡的幸运女神,走了!县文工团招文艺人才,又有几位根红苗正,载歌载舞地走了!钢厂招工,最后一批根红苗正也走了!知青点里,只剩下失去“宣传干事"身份的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不久,一个特大喜讯传来,大庆到我们这里招工。大庆,那是工业战线上的大红旗,当个大庆工人,该多么荣耀!我心动了,一时竟忘记自己是谁了。路上坚冰铺地,头上大雪纷飞,我躬腰屈膝,艰难前行。还好,没碰上狼,三十里路足足走了五个小时,总算来到小镇,踏进招工人员办公的旅店。

招工人员初见我时,颇感兴趣。

  “知青?下乡几年了?小伙子不错,一表人才。填张表吧!”我心头一喜,有戏。 “什么成分?”那人不紧不慢地问。我心里一沉: “当工人也要挑成分吗?"“当然,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何况我们是大庆工人,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啊!”“富农。" “地富子弟?绝对不行!”那人一把夺走我手中的表格,扔到办公桌上。

“没有例外吗?”“例外?工人阶级的队伍决不允许混入阶级异已份子!"

我昏昏沉沉跌撞到青年点儿时,已经是凌晨五点钟。推开宿舍大门,轰然一声砸在地上。去时走的急,热汗湿透了内外衣,归时走的慢,衣服冻透冻僵,恰如披了一身铠甲。人呐,活着还有什么劲儿,该死的黑帽子,是永远也摘不掉了!血统论,门阀制度,横行了几千年,如今怎么依旧盛行?

我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门,又重新走进风雪里,走向远处的松花江。我知道,那里有永不封冻的青沟,水足有70米深。

是老场长和几位乡亲硬把我拉回宿舍,帮我拖去钢板般坚硬,结满冰溜子的棉大衣,抬到火热的炕头上,一句句温暖的话语,融化着心里的冰。“孩子,哪儿黄土不埋人那!坚强起来,城里不欢迎,我们需要你。天塌不了,塌了。乡亲们给你顶着!"我趴在老场长的胸口哭了。

她是一朵农家的太阳花,根红苗正,媚而不娇。花蕾初绽时,我向她表白了感情,却刻意隐埋了家庭出身。纸包不住火,真相大白后,她左右摇摆了。也难怪,她本人是大队团委书记,公社团委委员,家里兄嫂,姐姐,姐夫,均是机关,文教,卫生等部门的头面人物。她一旦成了富农婆,她和她家所有人,尤其是后代的政治生命便结束了。多大的代价啊!

其实,我们家枉自承当了富农的浮名。当年祖父“北漂",将太爷所分的口粮田交与二哥耕种,土改时,黑心兄长担心自己成份高划,红口白牙,说祖父吃了他的租,一句违心话,坑了三代人。记得二爷住的是祖辈传下来的青砖大瓦房,祖父只有二间土石小房,无地无财可分,更无人被斗。父母五零年到黑龙江创业,已为赤贫: 房无半间,地无半垅,租住别人家的一铺北炕,靠父亲为饭店佣工维持生计。

想不通的是,解放后,普天之下,土地国有,财产均等,剥削阶级存在的物质基础已经消亡,青少年一律接受社会主义道德教育,为什么还要在他们的子弟,以及子弟的子弟的脸上黥上一个“黑”字,令其求生难,求偶亦难,生下来便是罪过?

古代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要求门当户对。新中国的婚姻法明确规定婚姻由男女双方自主决定。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婚姻不仅门当户对,而且还要阶级对等。遗憾的是,古代的门户是社会的认同,今天的却是人为确定!

松花江水是有温度的,它养育的人民的血是有热度的!妻家所有成员竟全力促成我们的婚姻。最终,妻放弃了一切现有和将有的政治地位与政治前程,温暖了一颗冰冷的心,让我拥有了温暖。

我们的结婚合影

泪光中,眼前常常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寒风料峭,春雨淅沥,泥泞的道路上,摇晃着一位六十多岁筋骨嶙峋的老汉。肩上的担子里,前面是一筐储了一冬的绿意盎然的大白菜,闪着亮光的土豆,红润的胡萝卜,后面是一坛子白晶晶的荤油,一坛子香味四溢的农家大酱。十里泥泞路,中间要经过三道岗,三道沟。岗不陡,却一步一滑。沟水不深,却一步一跋涉,步履艰难。当老人家挪进我的家门时,布鞋已成了泥鞋,且鞋底撕开,成了拖鞋。满头大汗淋漓,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和担子一块落到地上。我眼含热泪,扶起老人家,坐到热炕上。妻眼睛红红的,一边为老人擦汗,一边嗔怪不该这么操心费力。老人只是慈祥地一笑,质朴得就像脚下的土地。

以后的岁月里,那条十里坎坷的土路上,老汉春送一路东风百花,夏迎一路电闪雷鸣,秋担一路稻香月色,冬踏一路霜雪坚冰,担走的是愁风苦雨,担来的是霞彩暖阳。我的老泰山哟!

另一幅画面,一个身子胖胖的老奶奶盘坐在火盆旁,怀里活蹦乱跳的是她的外孙女。老奶奶拨开炭灰,拨出一个焦糊的土豆,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剥去外皮,再掰开,一阵焦糊的烤薯香味弥漫开来。土豆塞到孩子口里,孩子轻轻咬了一口,便用小手送到老人唇边: “姥姥吃!”老人一边撩起衣襟擦泪,一边夸奖: “好外孙,多懂事!”该做饭了,老人把孩子裹到后背,弓身走进了厨房。春风中,她背着外孙女刨地,点种,撒肥; 烈日下,她背着外孙女铲地,间苗,浇水; 霜风里,她又背着外孙女采果,摘菜,掰玉米…… 一年四季,她总是开心地笑着,哼着歌谣,因为背上的孩子总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日月如梭,她鬓染秋霜,脊背佝偻,背上的孩子由我的大女儿换成了二女儿,三女儿。整整两代人共有十七个孩子,是在她温暖的背上长大的!这是怎样一张神奇而伟大的 “温床”啊!我的老泰水哟!

妻是千千万万个美丽、勤劳、贤淑、坚强的松花江女儿中优秀的一员。嫁给了我,失去了未来的光明,还要品尝眼前的苦涩。每天,鸡叫头遍,她就起床做早饭了。当我用上热腾腾的早餐时,她已跋涉十里来到了工作的小学校。晚上回到家里,已是掌灯十分。放下肩上的木枪(当时民兵训练的工具,此时用来防身),袖子一挽就淘米做饭。我从单位回来,吃的可是香喷喷的饭菜呢!最难忘的是,就在大女儿出生的当天,她还在上班!真不知道挺着大肚子是怎样迎风踏雪,走完那坎坷不平的十里路的。

在小学里当老师的妻子和她的学生们

1977年我考上大学,妻子独立支撑起家庭的一片天。那时候,她的教学工作任务要完成,三个孩子的抚养教育刻不容缓,一家四口人的口粮田耕种迫在眉睫,还有房前屋后的菜园不能错过季节,做饭,洗衣,生活要继续……这一切一切,她都默默地承受下来,担当起来!寒暑假归乡,扑到怀里的女儿衣着整洁,懂得礼节,能帮助母亲做家务;吃到的是她亲手种植的蔬菜,享受到的是和和美美的团圆之乐,田园之乐。妻的脸上溢出来的是幸福甜蜜的笑容,从不见半点倦意,怨意。走时她会给我带上攒了几个月的鸡蛋,宿舍里的同学大都品尝到这绿色美味呢!这一切美好是她用多少艰辛,多少汗水,多少期盼换来的呀!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印像最深的是一场暴雨之后,她送我到村外,我一步一滑,一滑一回头,她一直是一个定格的姿态:手臂高高举着,挥动着,脸上是强忍着的坚定的笑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上衣,下身是一条只有重大节日才穿的,浅蓝中带着淡绿的裤子。我已进了前庄村口,却还远远看到她模糊的身影,那蓝绿色的裤子愈加鲜明。后来,那浅浅的蓝,淡淡的绿,同样成了我心中的一面旗帜。当我学习遇到困难之时,它给我力量; 当寒暑假来临之时,它让我归心似箭; 当我遇到诱惑之时,它成为我自律的钢盔银甲。

我们全家的合影


当妻的人性美的光辉投射到祖父祖母身上时,就更其耀眼。

我是祖父祖母带大的,八岁离开后,他们就一直生活在那个偏僻贫困的小山村。如今他们年逾古稀,且祖父右眼失明,干的却是惩罚性农活一一为各家各户掏厕所。老家处于半山腰,全村唯一一口深井打在山脚,真怕他哪天不慎跌入粪坑或深井中,抑或跌倒在登山路上……多少次我梦中哭醒。当妻知晓了我心中的隐忧后,生气地对我说:“那还犹豫什么?赶紧接来,咱养老!"

二老偷偷摸摸,心惊肉跳地来了。他们是富农分子,要无条件接受管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离开自己的居住地的。如此,我这里也不能堂堂正正地去生产队落户了。于是,五口人的口粮菜地和烧柴七口人分用,其困难可想而知。妻牙一咬,坚定地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凭着勤劳,凭着吃苦精神,一家老小倒也衣食无忧一一鸡鸭猪鹅一样不少,小园里的菜应时应季,衣着虽不光鲜,却整洁合体,那可全是妻亲手剪裁缝制的。妻对二老比我还要敬重,恭谨,体贴。细粮(白面)要可着老人用,热炕要让老人睡,新衣要让老人先穿早穿……在她眼里,这是两位为儿女操劳一生,如今失去劳动能力需要尽心照顾的老人,决不是什么阶级敌人!祖父祖母每与人提及妻子,常常泪沾衣襟。

在那艰难困苦的岁月里,松花江赠与我的亲情铭心刻骨如此!

对乡情的赠与,松花江愈加慷慨大方,无微不至。安家的地方大多是妻的戚属,每一天我都沐浴在乡情的春风中。家无四壁,远房的姨丈腾出了一间半草房。仓中无米,几个舅丈母娘商量好了似的送来了五谷杂粮。不久,生产队主动为我落户口,让我有了口粮和烧柴。地方政府也时刻惦记我这个孤单的知青,把我录用为公办教师,让我又重新吃上了供应粮,端上了“铁饭碗"。学校领导还大力培养我,树立我,没有人拿黑帽子说事。

记得妻生大女儿的那一晚,我猝不及防,连一个鸡蛋都没有啊!随着一声“我们来贺喜了!”家里的门可就关不上了。大舅妈送来了一篮子红润鲜亮的鸡蛋,二舅妈背来了半袋子金黄金黄的新小米儿,表嫂的包裹里是干干净净板板正正的婴儿服……我呢,只有一个大活人蹲在灶旁默默地烧水。心,就是一汪幸福的海洋。

最热闹的要数家里苫房的场面。房上房下,还有灶间,足足有100多人在“落忙"(即帮忙)。本屯的屯戚,好友来了!外屯的,更远地方的亲戚好友也来了!铡草的,蘸水的,递草的,铺草的,拍草的,还有采购的,造厨的,生龙活虎,热闹非凡。年轻的挥汗如雨,年老的吆喝指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相融。这是千年万年,千里万里,海可枯,石可烂,永世不会忘的乡情啊!

当历史的车轮轰然驶入改革开放的新时代,阶级成份成了一个历史的符号。血统论这座恶山终究被搬走了,后世青年总算有一个公平的成长起点了!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感谢邓公,让我终圆大学梦,“一夜看尽长安花”。毕业后,我依依不舍地离开生活了十年的松花江,开始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新生活。那一江春水却依旧在心中恣意流淌!感谢它弹响了我的生命之歌,感谢它养育了世界上人性最美好的一群儿女,中华民族的和谐文化得以发扬光大。而阴霾,永远掩不住人性美的万道金辉!

谨将此歌,献给母亲河,献给父老乡亲,献给那个峥嵘岁月,我无悔的青春!    


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分享
表扬小号
就摁下识别二维码吧

东北知青海闻回忆黑土地:我的青春我的梦想

张抗抗:老三届,说原谅还太早
周其仁:从完达山到朗润园
陈辛:沉重的旅程
张亦峥:血脉是这样在处女地伸张
李向前: 他们的名字叫"六九届"
张维功:满身虱子的老宁,绰号"百万雄师"
张维功:东山埋葬着“知青连”
他们永远长眠在北大荒
陈鸿仪:金训华"牺牲"实质上是一场事故

陈鸿仪:与死神擦肩而过
陈鸿仪:几曾回首,我的知青生涯
陈鸿仪:七分钱要了一个父亲的命
姜和平:夜搜苏修特务记

匡亚明女儿李军:长眠在黑土地的生命芳华外交官父亲到北大荒给女儿扫墓,像给女儿梳头一样田晟:有一朵花儿无枝可依
赵敏:当"逃兵"返城探亲,一路遇上好人啊董秋娟:我与梁晓声的初恋李向前: 他们的名字叫"六九届"谢悦:在北大荒干活,最让人心烦的是小咬

谢悦:1976年“五一六”这一天
谢悦:在那个放牛班的春天里

濮存昕:我在兵团曾负责种马配种

王铮:梦回713战备工程

王铮:一支永远拨动我们心弦的歌

庞平:漫画,共和国知青北大荒留守知青口述:我铁了心离开上海留守在北大荒的老知青们不老的北大荒:精神残疾知青的断裂人生方新阳:我在乌苏里江当水手
方新阳:情系北大荒肖复兴:北大荒知青生活回忆孙海:那一年,父亲“押送”我回东北范文发:我的"三同", 难忘在日本遗孤家的那顿饭
范文发:上海姑娘偷吃鸡,40年后去道歉
范文发:千山万水回上海陈奋:人见人喜的俄罗斯姑娘百灵鸟陈奋:深山密林,与黑瞎子并不美丽的邂逅
李振亮:种田人饿肚子是怎样一种悲哀龚凤乾:和林格尔,我心中永远的第二故乡石明诚:上海知青在延边的历史记忆王红伟:一棵救命的大白菜王世浩:北大荒的第一天
王世浩:兵团老战士肖竹文韩晓秋:东北集体户的吃货生涯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长摁二维码
加盟新三届
我们不想与你失联
备份新三界
余轩编辑、少达审读


公 号 征 稿主题包括但不限于:


童年  文革  上山     当兵月   青工  高考校园  浪漫  菁英       职业  学术   追师长教育  养老   兴趣爱好……新三届人一路走来的光阴故事40后、50后、60后的关注热点都是新三届公号期待分享的主题来稿请附作者简历并数幅老照片投稿邮箱:1976365155@qq.com联系人微信号:james_gz7联系人电话:13570472704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