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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工丨秦其明:抄写吉鸿昌“就义诗”,差点被诬指为林彪“鸣冤叫屈”

秦其明 新三届 2022-12-28

作者简历


秦其明,江苏徐州人,北京大学教授。1971年被分配到工厂。1977年考上大学,先后在南京师大、陕西师大与北京大学求学读书,获理学博士学位。北大数学系博士后出站在北京大学遥感与GIS研究所从事教学与科研。

原题

一名新三届的“大学”梦




作者:秦其明


到大学读书,是我少年时的梦想。1969年秋天,我与徐州石磊巷小学其他的68届毕业生接到通知,到徐州师范学院(现江苏师范大学)上课。真没想到走出了小学门,就跨入了大学门。小学毕业生直接读大学?

不是。在那年秋季,徐州师范学院已经没有了在校大学生,仅留下空荡荡的校园。新成立了徐州师范学院附设中学班,就把大学校园里的教学主楼用作初中教学楼,大学教室改为我们这批初中生学习的教室。徐州师范学院正门在和平路上,从正门进入,沿着笔直的道路能够直接到达教学主楼。在我印象中,主楼北面有一棵高大的雪松,雪松周围栽种着一些腊梅。与我读书的小学相比,校园既美丽又宽敞。

徐州师范学院正门(网图)


附设中学班的所有上课教室集中在教学主楼。徐师邻近居民区有多所小学,这些小学的66届、67届和68届毕业生都被安排来此读初中。这三届小学毕业生,多年后被称为“新三届”。进入附设中学班,不同年级按照部队编制命名,66届小学毕业生属于高年级,被编为一连,67届编为二连,68届编为三连,我们三连有17个排,我所在的班为八排。师范学院的大学老师给我们初中生讲课,记得讲初中数学的王老师是无锡人,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姓童,也是南方人。几位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教学很认真。上课时同学讲话多,课堂纪律差,我坐在前排,基本没有影响我听课。

1970年起,全国各高校陆续招收工农兵学员上大学。我们附设中学班占用的徐师教学主楼,被要求腾让出来,供工农兵学员来校上课使用。我们在哪上课?与徐州师院一墙之隔的徐州第六中学接纳了我们,附设中学班同学全部转入徐州六中继续学习。

当时听人曾说过,读完高中才能读大学,我想读高中。然而,1971年分配到我班级的高中名额仅有两个,不知是否机缘巧合,这两个名额落到了两位“革命干部”家庭出身的同学身上。我无缘升高中读书,只好听从学校安排,就业做工人。

1971年12月,我们68届小学毕业生结束了初中学习,我被分配到徐州新光织布厂。邻居们羡慕地说,老三届中学生下农村插队,你们新三届分配到工厂,真是幸运。成为工人阶级队伍中的一员,在那个“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年代,确实让人羡慕,难以抛舍的大学读书的梦想,也让我带着一些惆怅踏入社会,开始了工人的生活。

从工农兵中推荐大学生或许是“文革”时代的创举。工农兵可以上大学,又燃起了我到大学读书的念想。为了弥补自身知识的不足,我在工作之余开始了自学之路。没想到,我的自学过程,竟然险些酿成牢狱之灾。

记得是1972年春季,我们车间召集全体工人大会,传达中央关于“9·13事件”以及“571”工程纪要等文件,我们从正式渠道得知林彪出逃,乘坐飞机坠毁在外蒙古温都尔汗的消息。一天下午下班时,车间指导员(文革中工厂里负责政治思想教育的车间党领导,类似党支书)突然找到我,说要了解一些事情。我跟着他来到了车间西侧漂染房里,他指着墙壁上粉笔写的吉鸿昌“就义诗”,询问我:“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我一看粉笔字,顿时想起来,这是昨天我干的事。当时在车间西侧漂染房外干活,休息时走进屋内,看到窗口边上放着几支白色粉笔,顺手拿起一支,把我每天要背咏的一首诗词,抄到了水泥墙壁上。恰巧,有人在屋外冲我喊,干活了!自己急忙走出去,与大家干起漂染,匆忙间没有擦掉。

我告诉他:“这是我写的”。听到这话,他叫我一起去他的办公室,说说这情况。在车间办公室里,有了如下对话:

“这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 
            
“你写它,是咋想的?” “顺便写,没有咋想法。”

“能没有想法?林彪去年9月叛国投敌,现在就有人为他鸣冤叫屈。”

他拿出有人抄写在纸上的吉鸿昌“就义诗”,给我说起:一个老工人的阶级警惕性很高,看到你写在墙上的诗,向我们反映。

“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是不是说林彪在平型关战斗后骑马时挨了一枪(基层单位传达“9·13事件”时,顺带说起林彪骑着缴来的日本大洋马,穿着日军制服,在遛马的时候被阎锡山军队的哨兵开枪误伤之事),当时没被打死,后来到苏联疗养,身体好了。现在叛国投敌,丢人现眼”。

“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什么意思?是不是要为林彪喊冤鸣不平,连杀头都不怕了。”

听他联系实际的分析解释,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一股寒气,直扑过来,浑身有种冰凉冰凉的感觉。

我对他讲:那首诗不是我写的。

他很高兴我说了实话:“我早就知道,这首诗不是你写的,你写不出来。你告诉我,是谁写的?”

我告诉他:是吉鸿昌写的。

吉鸿昌,是谁?他进一步追问。

吉鸿昌是一位共产党员,他被蒋介石安排人杀害了。我依据读诗时的记忆回答。

他什么时候被蒋介石杀害的?

在30年代,他想抗日,蒋介石派人把他抓住了。

这首诗登在哪里的?

是在一本诗集上,我记得是《革命烈士诗抄》。

你把这本书找来,让我看看,书上有他的诗吗?

好吧,明天我把它带来。

车间指导员的问话,我印象很深。

在文革特定历史环境下,多数人脑海里都绷着阶级斗争这根弦。许多日常发生的事情,都用阶级斗争的观念来剖析。他问我的内容,尤其是联系1971年“9·13事件”,林彪出逃外蒙古,折戟坠沙,亡命国外,进行推理与演绎,让我有口难辨。你没有为林彪之死鸣冤的心,为什么在墙上写这首诗?

背咏与默写,原本是学习诗词的一种方法,这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被他运用阶级斗争的观点,上“纲”上“线”地去联想分析,事情变得复杂了。你有口难辨,或许越抹越黑。这件事会牵连我的父母,也会牵连我的家庭,我在文革中看到过一些黑五类分子被批斗、抄家和逮捕判刑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我越想越恐惧,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事对一个仅有17岁年龄,涉世不深的我,上了终生难忘的一课。多年以后,我仍然能够记住问话的许多细节。

当天夜晚,思来想去,我几乎一夜没有睡着。脑海里不断盘算着一件事情:上缴还是不上缴《革命烈士诗抄》一书?我拿不定主意。把《革命烈士诗抄》上缴车间指导员,书中收录吉鸿昌“就义诗”,可以证明这个诗词的出处,摆脱受人指使,洗清为林彪事件鸣冤叫屈的嫌疑。想到这里,我琢磨上缴该书对我有利。可是,我依稀记得《革命烈士诗抄》是萧三主编的,文革中有人写萧三的大字报,揭露他是苏联“间谍”,也有大字报说他是革命队伍的“叛徒”。在文革中特定的政治环境下,你竟敢看“间谍”或“叛徒”编的书,肯定是一种罪过!你承认的,证据确凿,无法推脱。或许车间指导员会问:你为什么看萧三编的诗抄,不知他是苏联“间谍”吗?你的政治立场哪里去了?我担心一事未了,再添一事,按下葫芦瓢起来。

萧三主编的《革命烈士诗抄》(1959年出版)


第二天,因《革命烈士诗抄》不在我手中,没有办法把书交给车间指导员。他没有来找我,忐忑不安中,我度过了两三天。或许是我个人敏感,出了这事后,我感觉过去关系不错的一些工人,似乎在疏远我。朋友敬而远之,我能够理解原因:不给他自己添麻烦,也不给我添麻烦。我希望这件事拖下去,最好他把这事忘记了。

等待,是一种无形的煎熬,也让我无法摆脱这件事可能带来各种后果的思考。心理的压力,让我消瘦了不少。

大约三四天后,指导员在车间里巡查时见到我,询问那本书找到了吗?我告诉他,书是从别人那里借的,我把它再借来拿给你。听完我的话,我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

我琢磨着,上交《革命烈士诗抄》一书,无法再拖下去。我开始认真思考,书上交后,车间指导员可能的问话,并预演了我回答他问话的不同说辞。那几天,此事搅得心烦。

母亲注意到我的焦虑,询问我有什么心事,我不愿让她操心,就告诉她说没有什么心事。那几天夜晚,我经常失眠,文革中我看到的、听到的“黑五类”的悲惨遭遇,经常在不经意间在脑中浮现。焦虑和恐惧的感觉像漂浮的雾,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做足功课后,我从亲戚处又费了不少口舌借到此书,找到车间指导员,把书上交,并说明那首“就义诗”确实出自这本书中。

看到了《诗抄》确有吉鸿昌写的“就义诗”,他没有往下深究。几天绞尽脑汁准备的说辞,没有派上用场。我估计,萧三被打为苏联“间谍”或“叛徒”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后来得知,他们为此事曾了解我的家庭背景,估计没有在我个人填写的档案和家庭背景上找到问题或线索。我在墙上“乱写”引起的事,就这样平安过去了。

多年后,我看到冯骥才写的《一百个人的十年》一书,记述了一百个普通中国人在“文革”中心灵历程与遭受的劫难。其中“拾纸救夫”一文,讲述了一个小学语文教师,在上课时讲了"毛泽东当年在浏阳被白军追得无处逃身,趴在水沟里躲藏,摆脱敌人尾追的机警故事"。有好事者上告他,故意歪曲毛主席的伟大形象。伟大领袖怎么会被敌人追得如此狼狈,趴在田间水沟里藏身呢?要求他拿出故事的出处来证明。他记不得出自哪本书,拿不出证明,被判八年刑,打入大狱。他老婆和孩子每天捡拾废纸,希望能找到故事出处。距离他出狱前半年时,他家在冬天失火,堆放的大量废纸把他老婆和孩子活活烧死。

与这位小学老师相比,我很庆幸,记得诗词出处,拿书来证明,躲过了抄写“诗词”可能带来的“劫难”。

经历此事,我改掉了随手在墙壁书写的习惯,似乎明白了"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蕴涵的道理。然而,渴求知识,到大学读书的梦想,像种在心田里的种子,随着岁月增长,也在发芽成长。

在工厂繁重体力劳动间隙,我总想看书,发现班组里摆放着《共产党宣言》和《自然辩证法》等马列书籍,休息时就翻看几页。一次,看到《自然辩证法》书中“数学中的转折点是笛卡儿的变数。有了变数,运动进入了数学;有了变数,辩证法进入了数学”,变数与极限的联系,这引起我的兴趣。到大学读书,也需要学习微积分,这种想法促使我仔细阅读《自然辩证法》中关于“无穷小量”的阐述,逐渐把微积分的一些基本思路和概念,在似懂非懂过程中,带着疑问来徐州图书馆查阅相关书籍,通过自学渐渐理解清楚。

渴求知识,喜爱阅读,也让我干“傻事”。文革期间我所在的车间每天都有学习,要求每个班组工人提前半小时集体开工前会。工前会的内容主要是学习时事政治,分配当天工作任务。学习时事政治,需要有人为大家读报纸,读报纸的人一定要准时到,很少人愿意干。我调到保全工班组工作后,就揽下工前会读报纸的任务。我觉得读报纸,必须仔细看,用心去读,这是锻炼与提高的机会。工前会上几年读报,我积累了很多时政知识,开阔了视野,提高了中文阅读水平。

在工厂期间,我在睡梦中,不止一次走入了大学校园。多次梦境比较雷同:透过教室的窗户,看到学生在听老师讲课。我很努力地侧耳去听课,但听不清。我尽量睁大眼睛,看到黑板写的内容。我想进去,沿着教室四周巡睃,就是找不到教室的门,让人真着急。想大声询问,胸口似乎被堵住,嘴里叫不应喊不出,于是我极力奋力挣扎,呼叫“门在哪里”,突然惊醒,方知道刚才的情景是在做梦。

在工厂工作六年多,我曾向车间领导提出申请,说出上大学的想法,希望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或者推荐去上“七·二一工人大学”,但始终未过领导审批关。1977年10月下旬,从报纸上得知,高校招生原则是自愿报考,严格考试,择优录取。允许具有同等学力的初中毕业生报考大学。我这个在1971年毕业的初中生,也终于等来了机会,在不少人怀疑的目光下填写了高考报名表。

1977年在工厂车间时留影


那年,江苏省报名参加高考的考生超过30万人。这么多人踊跃报考,给江苏省出了个难题:若全部集中考试,当时的学校不多,无法保证有充足的考场来容纳考生,也缺乏足够数量的监考与阅卷老师。针对这种困境,江苏省把77级高考分为两轮:初试与复试。地区和地级市设立招生委员会,负责初试命题与组织初试。地方上的初选考试科目主要考数学和“政文”(政治和语文结合)两门,报考外语院校的考生第二天加试外语。初试成绩不公布,过线的考生综合政审与体检后,把符合条件的复试名单报到省里,省里批准后再通知考生复试。复试由全省统一命题考试。

我在11月28日骑自行车到徐州市三中参加了初试。初试科目包括数学与语文,记得语文试卷里也包括政治试题,下午考的数学。初试之后,我厂两名老三届考生与我,仨人获得了复试资格。接到复试通知后,距离参加复试的时间很短了,保全班组的师傅偷偷告诉我:找个安静地点去复习,维修机器的事情由我们来干。那十天左右的复习时间真是争分夺秒,尤其是高中课本涉及的数学公式,需要死记硬背。高强度的紧张学习,我的头发全部直立起来。有一天,工前会上一位年长的工人师傅惊讶地发现这个现象,并叫嚷起来。这情景使得我对“怒发冲冠”成语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12月23—24日,我在徐州十五中(王陵路57号)参加了全省统一的高考复试。复试有四门课程,记得语文考试安排在下午,其中的作文题目“苦战”,要求不能写诗歌,其它无限制。看到题目,我第一个写作构思是工厂里的技术员科技攻关。他白天结束工作,回到家中,夜梦中突然想到技术解决方案,他半夜爬起,来到实验室,赶去作试验。在晨曦初露的时候,试验成功了。再往深处想,如何描述试验过程的细节,我不熟悉。

参加高考复试的准考证(证上照片复试后挪作它用)

我于是想到了工厂义务加班“苦战”的真实情景!这种场景我亲身经历,可以表达出真情实感,“苦战”过程的许多细节历历在目。多年后依稀记得我的作文概要:

夕阳的余晖斜洒在锯齿形的高大厂房上。车间里下班的铃声响起,我走到更衣室里,准备换下油污的工装。突然,车间里大喇叭广播传来通知:青年工人、共青团员马上集合,去车间参加拆除隔离墙的义务劳动。在团支书带领下,一伙年轻人投入了隔离墙的拆墙、搬运砖块与打扫垃圾的义务劳动。

接着就开始描述拆墙与搬运过程的繁重劳动就像一场艰苦的战斗,以及劳动过程中年轻人之间打趣灰头土脸与粉尘满身的对话。文章的最后结尾,描述了完成拆墙任务后,我从工厂浴池洗浴后出来,一身轻松,仰望满天繁星,听到一个伙伴在朗诵叶帅的诗:“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声音划破夜空,穿得很远很远……

凭借真实的生活体验,我顺畅地写完了作文,估计没有跑题。现在回头看这篇考场硬逼出来的作文,受到当时特定政治环境下的文风影响,在字里行间流露出“苦中有乐”与“从众思维”的模式。第二天考政治和史地。拿到试题后,我发现前几年在工前会的读报内容,对我答题有很大帮助。

高考复试结束,我回到工厂。工人师傅问我:考得咋样?我回答:能答出来的题,我都回答了,不知对错。事实也是这样,77年初试成绩不公布,复试成绩我没有花时间去打听,也不知道找谁去打听。至今我仍然不知道我初试与复试的成绩。

复试之后,等待录取通知的日子是难熬的。经常有熟悉的工人师傅询问,什么时候走(上大学)?我心中期盼着录取通知,又担心不被录取,心中没底,最怕人询问这事。在煎熬中终于等到了1978年2月下旬,我收到了南京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3月初,我告别了工厂里朝夕相处的工人师傅,带着工厂岁月的记忆,3月5日到达美丽的南京随园校区,报到注册,开始了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

上大学之后,我曾几次返回工厂看望同班组一起工作的老工人师傅,也曾遇到当年车间主任。闲聊中询问起,当时我没能够被推荐去上“大学”的原因。据他讲,班组师傅看好我干活做事的勤快,担心我去上学后找不到合适的年轻人。车间领导说他尊重班组的意见,没有给予推荐。

我相信他讲的话,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被推荐。感谢高考复试前班组给予我的宝贵复习时间,更感恩中国走出文革后出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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