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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偷”走了我女人的生活——长篇情感悬疑小说《心劫》连载(22)(作者:姜琍敏 播讲:邹建华)

人民作家V作者 人民作家 2021-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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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琍敏在线

有奖竞猜,考考你的智慧

这个故事情节奇特,结局也好玩,谁先通过留言的方式猜到结局,我们将给前20个猜到的人奖励价值168元的图书一套。

欢迎点击下方标题从头看起

第一集:找馆长的女孩 

第二集:这个雪夜如此温情

第三集:无处逃避的暧昧

第四集:上门逼婚的女孩

第五集:无处反击的感情勒索

第六集:被情感逼进墙脚里的男人

第七集:绝情男人最后的杀手锏

第八集:推挡不了的“父亲”头衔

第九集:无法买单的“私生子”

第十集:一个男人的心疾

第十一集:一个女人的赌博

第十二集:以吾子纪念吾子

第十三集:一封封伤心摧骨的控诉信

第十四集:为什么我的身体里流着你肮脏的血

第十五集:新房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十六集:针针蜜意付水流

第十七集:离恨天外的老奶奶

第十八集:崩溃的灵魂

第十九集:失踪的病人

第二十集:早婚的男孩

第二十一集:无法见面的见面礼

长篇小说《心劫》连载(22




    

 

 

       

第 二 十 二 集     

  


是谁“偷”走了

我女人的生活





点击上方绿标即可收听飞天(邹建华)播讲




1、碰不得的话题

没想到,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一个中午,在市里开了一上午会的秦义飞,正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盹,电话铃骤然大作。他迷迷瞪瞪地抓起话机,不料那喂的一声,竟是徐晓彗的声音,他霎时蹦了起来。

“秦义飞啊,你不要着急啊,因为事情太急,我只好向你求助,所以……”

秦义飞像是被谁突然间推了一把,身子一下子摇晃起来,他慌忙扶住桌子,失声叫道:“什么事?”

“言真哎!言真他,他……”徐晓彗突然抽泣起来,呜呜咽咽好一阵才说出话来:“言真他……昨天夜里,他在家洗澡的时候,突然昏倒在卫生间里,头撞在浴缸边上,当场起了个大血包……幸亏小玉发现早,跟她爸撞开门进去,又打120喊了急救车……说是急性心肌炎发作,幸亏脑子没事,抢救得还算及时……”

秦义飞哼了一声,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了。大脑一阵嗡嗡的闷痛,他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里,大口大口喘息着;心里急着说话,嘴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一大早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赶到泽溪来。所以钱没带够。医生说要先交8千块押金才能住院,小玉要让家人把钱垫了。可我觉得,言真他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现在又突然生了这种要命的病,再让他们出钱看病,不是更要让小玉家人看轻他吗?可是我走得匆忙,身上只带了两千多块钱,你能不能……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喂,喂!”

秦义飞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话筒,嘴里那刮风般粗重的喘息声,显然吓着了徐晓彗,她突然哭喊起来:“秦义飞!秦义飞你怎么啦?你干嘛不说话?你开一下口呀,你要把我吓死啦……”

秦义飞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好一会,终于觉得胸口松了点,他伸手一摸,满头满脸的虚汗,于是竭力挣起身子,拿过桌上的茶杯,抖抖地喝下几口水,这才觉得有所缓解,于是加大声音说:“我没事的,他……现在怎么样?”

“不行,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千万别也……秦义飞你一定要挺住呵,要不然我……妈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刚才就是有一阵头晕。最近血压比较高,心率也快了些……但我一直正常用着药的……”

秦义飞说得是实话。前年的体检中,他就被发现血压高,做的CT也提示,他的大脑中还有一处陈旧性的腔梗灶。心脏彩超倒没查出什么明显的问题,但是心率偏快,经常超过一百,医生认为这和血压有关,也与他长期来的神经衰弱表现有关。秦义飞自己更清楚,这无疑和自己长期的心志不畅、精神包袱过重分不开。好在经过坚持服药,症状已得到控制。今天想必是消息来得太突兀,以至血压骤然升高才造成刚才几乎晕厥的现象。

他不停地劝慰着徐晓彗,终于把事情的经过了解清楚了。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言真怎么会在自己老家泽溪发病?”

徐晓彗说:“这个我没告诉过你吗?是这样的,他和小玉不是大学同学吗?小玉是泽溪人。毕业后他因为没有房子,就暂时住在小玉家里,自然也就在泽溪找工作了……嗯……他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现在在一家监理公司做工程监理。工作是不错的,但是年轻人刚到新单位不久,什么苦活累活不都得他们做吗?言真现在真是苦得要命,成天被派在各个工地上跑,脏得嘛,有时回来就跟个泥猴子似的,还动不动就加班,真是没日没夜哦……”

“他现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赶去看看他……”

“干什么?你自己都……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医生说,他现在问题不大了,小玉家人也都是医生,他们都在看护着言真呢。再说,言真是心脏的问题,最受不得剌激的,你还是保重好自己要紧。”

秦义飞觉得徐晓彗的话也有道理。他私心里虽然很着急,实际上也存着某种顾忌,身体也依然觉得很软弱;如果不是情况危急,他也并不真想在这种情况下去看言真。于是迟疑片刻后,他便顺水推舟道:“也行,但我是知道的,心肌炎有时是很危险的。如果他…万一病情加重,或者有什么别的情况的话,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那我怎么把钱给你?”

“这样吧,我给你个银行卡,你先打个5千块钱到我卡上,等言真病情稳定下来,我就把钱还给你……”

放下电话,秦义飞刚迈出一步,就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还在痉挛地哆嗦着,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扶着桌角,闭着眼睛使劲在心里激励着自己,一面高一脚低一脚、身子飘忽地赶往附近的银行。

填单子的时候,他刚写下5千块的金额,忽然又停下了笔。言真现在恐怕还没有医保什么的,这种病,5千块怎么够呢?于是扯掉单子另换一张,毫不犹豫地填了1万块。

可是,刚刚走出银行的旋转门时,他忽然愣了一下;一个不期而至的念头,天外来石一般,蓦地砸进他心海:要是他这回没有救过来的话,会是个什么局面?或许对我来说,倒是个好事呢——

想什么呢你!他猛地打了个激凌,抬手就敲了自己脑袋一拳: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2、是谁偷走了她的生活

望着齐佳突然瞪圆的双眼,秦义飞心里突地一沉?



“1万块呵?你……你可真够大方的啊!”

望着齐佳突然瞪圆的双眼,秦义飞心里突地一沉:对自己在经济上的这类额外开支,以往齐佳基本上是并不介意的。怎么今天会是这般反应?

他不禁暗自后悔,不该把实际数额告诉她。可是,齐佳向来是很体谅自己的呀,也许她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者,这个数额突破了她的某种心理底线?可是,言真得的可不是一般的毛病呵!

于是他慌忙辩解:“这可是救命的事呀!你可能不知道心肌炎是什么性质的毛病吧?这可是非常凶险的毛病,有着相当高的死亡率。原来我在泽溪学校的一个女同事,多漂亮多出色的一个优秀教师呵,就是心肌炎猝死的!刚生了个女儿,还不到30岁就……”

果然齐佳并不以为然:“这种情况毕竟是个别的。事实上言真不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而且,老实说,我怎么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有点玄乎呢……你过去不也常常怀疑徐晓彗言词的真实性吗?怎么这回就毫不犹豫地相信她了?”

“这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过去徐晓彗是经常欺骗我,但这回……况且,我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徐晓彗这人很迷信的,经常提到她会到哪儿哪儿去烧香拜佛,而她对言真是爱之入骨的,要是言真没病没灾的,她肯定不会拿他的身体健康来说事。”

“你可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哪。徐晓彗没拿言真的健康说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就不下三四回。有一回,还是言真上高中不多久的时候吧,徐晓彗说他得了肺炎住在医院里,也是要死要活的。你前前后后给过她多少次钱?你还跟我说,后来你实在受不了了,拉住徐晓彗,死活要跟她直接上医院看个究竟;这以后,她才不大拿生病说事了。而这回,我总有一种直觉……你想,都病得这么重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让你去看言真?”

“这是因为……我觉得她的理由还是有道理的。再说,其实我也不想真去泽溪看言真。别的不说,那边人多眼杂,女方家的人也都在,我去了可能反而会节外生枝。更麻烦,也只会花更多的钱!”

“行了吧。我看啊,就是你这种得过且过、花钱买平安的的心态,让徐晓彗牢牢抓住,才得寸进尺,玩弄你于股掌之中。”

“花钱买平安?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还一直这么劝我的,今天怎么……”

“我想是我的事,你想就是你的事了!起码,你在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大把烧钱,头脑也未免太简单了……”

“什么话?”也许是被齐佳戳到了某种痛处,秦义飞突然焦躁起来:“那么,作为一个父亲,遇到这么紧急的情况,自己又不便、或者说不想过去看上一眼,给个1万块钱就过分了吗?还烧钱呢,我都急得差点没中风休克,你却只知道心疼这几个臭钱!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跟我唱对台戏……”

“你好大的口气,一万块钱还是臭钱哪?”齐佳的嗓音也陡然尖利起来:“你拍着心口想想,这么多年了,你付出多少臭钱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唱过对台戏?而且,同样是你的亲生儿子,真如去年在大学军训摔断了胳膊,一个人痛不欲生地躺在武汉的宿舍里;我要你一起去接他回来,你说工作太忙走不开。我带他乘飞机回来花了两千多,你居然说太破费了,胳膊断了又不影响坐火车。而且整个过程中,你一共给了我多少钱?区区3千块!你说这算不算臭钱?”

“话怎么能这么说?真如和言真都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偏爱一个而薄待另一个呢?如果真要说有,那也只能是薄待言真。毕竟真如是我们从小就呵护有加地带大的,而言真他一天也没有享受过应有的父爱……”

“真如就享受过你的父爱了吗?从小到大,你关心过他的学习还是关心过他的冷暖?偶尔我顾不过来,要你到学校参加个家长会还推三诿四的。而平时你和他有多少沟通交流?回到家里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冷漠表情,真如有什么困难和心事从来不敢跟你说,偶尔问你个什么事也总是哼啊哈的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老实说,有一个想法闷在我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出于某种阴暗心理存心折磨真如,以求得自己的心理平衡!

“你也太夸张了!我不否认言真的事牵扯了我很多精力,但你是知道的,我不过是觉得……我对他的命运无能为力,所以,想在经济上补偿一些,根本上也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

“这个我也不否认。我也不是真在斤斤计较真如和言真间的得失,更不是反对你对言真好。但你却应该明白,我们这个家庭面临的这种极不正常的局面,根本上不是我和真如造成的。我可以理解你,体谅你,你却不能因此而理直气壮地忽略我们母子的感受和正常的生活内涵。实在说,我自己倒都无所谓。但对真如来说,我也相信你不会有意刻薄他。但是由于你长期以来,主要精力和财力都有意无意地倾斜在言真身上,结果就造成真如应有的关爱和生活质量,客观上受到了影响……这点你能否认吗?”

秦义飞猛地吸了口冷气并夸张地摊开双手,亟欲否认却突然间失却了底气。怔怔地看了齐佳半晌后,他虚弱地瘫坐在椅子上,不得不承认道:“这个,也许……”

“而且,你想过没有?真如到现在还丝毫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要是他知道了,会作何感想?而这种格局对他是不是公平,我们又能瞒到他哪一天,如果有一天必须告知他或让他意外得知了真情,我们又该如何告知或面对他的情感反应等等,你都考虑过没有?”

“当然考虑过。可我又能怎么是好呢?而目前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真如的爱护,也是……你明明知道,我也是不得已呵!”

“可是这种局面何时能改变,哪里是尽头?暂时我们都可以不去多管他,但树欲静而风却不止,眼看着又有了越来越变本加厉的势头,你让我……”

“小孩生病毕竟还是偶然的事情。而且,言真毕竟成人了,将来……”

“正因为他成人了,正因为想到将来,我心里才更没有着落呢!你想过没有,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儿子就有儿子了!儿子你可以不多管了,孙子的冷暖安危你总不会不放在心上吧?而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

脑子里嗡地一响,秦义飞张口结舌,再一次愣怔地看着齐佳,心里顿时乱成了一锅滚粥,咕嘟咕嘟地翻滚起无尽的错愕与悲凉。

显然,今天齐佳的态度,与她心中这巨大的隐忧不无关系。但这,何尝不是秦义飞自己的隐惧呵!

同时,他也突然十分恐惧而绝望地感到,那个一向在自己心目中坦荡、大度而善解人意的妻子,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或者说,真实起来。

无疑,齐佳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毫无芥蒂或轻松自适。她也有不满和伤感,她也有失落与悲愤,她也有忧虑与绝望。只不过长期以来,她总是以理性和宽容的隐忍,将这一切酸楚和屈辱深深地压抑在内心。一旦某种压力突破她的心理底线,就像被巨压突破的高压锅气阀一般,突然迸发。

而秦义飞却不能不承认,这种爆发是合情合理的。齐佳的言词也是无可辩驳的。今天这种极不正常的现实,带来的决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厄运……

而出路何在?

根本就望不到头!“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岂不就是这回事嘛……

他又一次陷入巨大的愧疚与惶恐之中:“齐佳,你说得都没错。其实我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事已至此,除了直面现实,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对策呢?但是你千万还要一如既往谅解我呵,否则,后院再失火的话,我就走投无路了。”

没想到,这句话却更深地剌激了齐佳,宣泄了一通的她本已平复了些,现在一下子蹦了起来:“后院失火?到现在你还在‘我我我’的思维里打转转!我是你的后院,你是我的什么?我跟你过到现在,何曾有过一天的安逸日子?不光是后院,前院也早就浓烟滚滚了,你不知道吗?而且你看好了,总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我们这个家都要给烧个精光!”

说完,一头钻进卧室,怦一声碰上了房门。

大惊失色的秦义飞愣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觉得自己理亏,便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想再劝慰一下,却见齐佳已钻进被窝,头蒙在被子里,任他怎么赔罪、道歉,就是一言不发。

秦义飞闭上嘴巴,无趣地坐了一会后,默默地退回书房里。心里恰似塞满了一堆阴燃着的湿茅草,不起火却猛窜烟,灸烤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后,他终于感到疲惫不堪了,索性躺在长沙发上想心思。迷迷沌沌间,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秦义飞耳中突然钻进一串瘆人的惊呼声:“抓小偷!抓坏蛋……快来抓小偷啊……妈哎,妈哎,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他一跃而起,快步冲进卧室,这才明白,又是齐佳在说梦话。借着客厅透进的灯光,他看见齐佳在床上挣扎着,一只手捂住脸,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呐喊着。

齐佳做这样的梦,说同样的梦话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秦义飞也常常会在夜半被她惊醒。习以为常的他并没有太当回事。今天,他却突然有了一种顿悟式的深疚——别看她平时几乎从来不责怪我什么,从来都自然而然地顺从着、协助我应对所面临的一切;实际上在她心里,压力还是在不断地积聚着呵!

那么,是谁害得她这样紧张、绝望?是谁“偷”走了她的生活?



3、推迟不掉的礼物

再看那两袋东西,不由得又倒吸了几口凉气



齐佳的话会不会真有几分道理呢?徐晓彗难道真的又耍了我一回?

他决定给徐晓彗打个电话探探情况。可是刚按了几个号码又放弃了:何必多事呢?真有什么变化,徐晓彗一定会再找我的。而钱都打过去了,再探究又有什么意义?不就是几个钱吗?我倒宁肯这是假的,言真太平不比什么都强吗?

恰在这时,手机上咚地一响,飞来一条短信。一看见这个号码,秦义飞的心忽地又揪了起来。

徐晓彗说的是:“医疗费已付清了。非常感谢。我正在回藩城的汽车上。”

他的心宽慰了一点。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随即又绷紧了:徐晓彗这是什么意思?言真病得这样,她怎么又回藩城来了?

想了想,他决定不回信,免得惹出什么新的烦事来。

什么时候能和言真建立起直接关系就好了,那样徐晓彗还有什么理由再来烦我?但是这样的话,恐怕正是徐晓彗所忌讳的。而她要想烦我,有得是办法和手段!而且真那样了,谁知道会不会又是别一种烦恼的肇端呵……

但是不回徐晓彗的信,终究是个困扰的事情。他太了解她的脾性了,任何时候都容不得他有半点轻慢。所以上班的时候秦义飞总是不由自主掏出手机看看,徐晓彗是不是有新的短信过来。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一响,他都会心惊肉跳,唯恐那是徐晓彗的电话。总觉得这一波段的事情还没了。言真还躺在医院里,她却回到藩城来,多半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十一点多的时候,桌上的电话机里真切地传来徐晓彗的声音:

“我给你的短信为什么不回?”

“我,在开会……”秦义飞赶紧转移话题:“言真情况怎么样?好点了吗?”

“病情稳定了。但要出院还早。你不知道他多么虚弱哦,脸上没一丝血色,说话也轻得像蚊子叫。不过,我跟你说老实话,他知道我把病情告诉你,非常生气,坚决要我把钱退给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说了,我说他也是一片好心,他也急得不得了,你不能伤他的心……后来他——你下来一下好吗?我就在你们马路对面的大红楼酒店门口……没什么事情,就是他让我带点东西给你……”

秦义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电话线不知怎么缠住了他的左肘,他也无心管它,就那么用紧紧握拳的右手有节奏地在空中挥舞,仿佛一个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讲者一样喊着:“你就为这事扔下言真回藩城来的?”

“我回来拿点自己和他的生活用品,下午就要赶回泽溪去的。言真这个病不是短时间恢复得了的,我决定在泽溪租个房子专门照顾他。”

听到这话,秦义飞心里稍稍松驰了几分:“但这样你们不是更需要钱了吗?干嘛还乱给我买什么东西?”

“不瞒你说,我也这么想的呢。可是,谁让他是你的儿子呢?”

秦义飞本能地伸出头去看了看楼下,什么也看不见。心里的烦燥又添了几分。他实在不想为了拿什么东西而跑出去见徐晓彗,更不想在人多眼杂的单位附近去见她。对于他来说,相安无事,精神的安定,永远是第一位的需求,否则任何物质都无补于此。何况别人的东西还罢,每回收了徐晓彗和言真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无异于一种折磨而不是快慰。于是他加重语气说:“那你就告诉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就自己用吧。告诉他一定要放松心情,安心养病。”

“这怎么行?回去我怎么向言真交待?你要是不想下楼,我送到你办公室好了。”

秦义飞顿时语塞,只好答应立刻过去。可是扔下电话后,心里的火却越发地大起来。脚边正好有一只装满书刊的纸板箱,于是换了只脚又狠狠地踢了一下,纸板箱滑开几尺远,腾起一片颤抖的尘雾;他犹不解气,眼睛四下里扫了一圈,恨不得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供自己再踢或者用拳头砸它个稀巴烂。

正是快下班的时候,大院外已有三三俩俩的同事出门回家。秦义飞窝着火,贴着墙跟,躲躲闪闪地避着熟人,出了院门先向左出溜过去,走了一长段再越过马路到对面,反向迂回到了大红楼酒店门前。一眼看见徐晓彗正笑眯眯地迎着他,而她身边的台阶上,放着两只大大的手提袋子。

他差点要破口大骂了,一转眼看见徐晓彗满面通红,额头沾着缕缕乱发,心不由得软了:“唉呀!你这是何必嘛?”

他快步上前,一把拎过袋子:“谢谢言真了!但是千万千万要告诉他,以后再也别跟我客套了。要知道,这反而让我……唉!”

一面嘟哝着,一面已扭过头慌慌张张地走了。过了马路,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未免过火了些,便又回过头去,想向徐晓彗打个招呼,却发现徐晓彗已经不见了。看来,她倒还是蛮拎得清的,知道有所回避……可这么一想,心里又泛起几分歉疚——其实她也是……唉……

回到办公室,赶紧给徐晓彗发去个短信,不提别的,说了一番感谢和关心言真的话,以期示歉。

可是徐晓彗并没有回信。

再看那两袋东西,不由得又倒吸了几口凉气:又是两条软中华香烟,和一个木盒精装的XO皇家礼炮大礼盒。这种酒秦义飞公家应酬时喝过,但自己没有买过,所以不知道要多少钱。但粗粗一估摸,这么些东西没有个两三千块钱肯定是下不来的……


(本作品已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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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姜琍敏 

姜琍敏,国家一级作家。曾任《雨花》杂志主编。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

主播/邹建华

《人民作家》特约主播,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担任襄阳朗诵协会、京剧艺术社负责人。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多次策划、执导朗诵朗读沙龙、大型情景朗诵剧,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有微信公众号“声动飞天”,和荔枝电台FM324684。


片头/张天明

张天明,湖北襄阳人,自由职业者,常做婚礼主持人,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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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目录

封面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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