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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他的裤腰带(上)

吃榴莲的长颈鹿 榴芒鹿 2020-08-18


文:榴芒鹿  图: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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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前面也有人!(全)


01


本打算出来散心,没想到更添堵,好死不死,遇上du.品.走.私这种破事儿。

 

东.莞 警.方连夜包围了“兴安电子”,又守株待兔,把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悉数抓获。


现场搜出冰.du7.9公斤,海.洛.因600克,摇.头.丸若干。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广东卫视的早间新闻联播看到的。


至于刘琪琪的尸.体,警方并没有透露,估计在确认身份,展开下一步行动。

 

但凡牵扯du品的勾当,背后肯定有大量鱼龙混杂的社会人员参与。


我怕那个瘸腿工人说漏嘴提到我们,就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夏沫和耗子同样没心思玩下去,认可我的看法。

 

耗子阴阳怪气揶揄我:“小五哥,你丫以后绝对不能出门,在家待着最好,去哪儿哪儿死人。”

 

我让他滚蛋:“不看不听不知道不代表世上没有罪恶,记住一句话——世界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耗子点点夏沫的肩膀,“瞧瞧,你家男人又拽文,前生绝.逼.是一混迹青楼的落魄书生!金瓶梅版孔乙己!”

 

夏沫斜他一眼,也让他滚蛋。

 

临走时,我叮嘱陈妍,“务必搬家,而且要尽快。”

 

陈妍点点头,说有空到济南看我们。

 

还说不想在深圳工作了,如果真失业,希望我能收留她。

 

看在那盘“四季小炒肉”的面子上,我果断答应了。

 

安排完毕,我们打车到宝安机场,草草结束这一天一夜的糟心之旅。

 

在T3航站楼候机的工夫,我登录自己的账号,刷刷微博。

 

02

 

自从办了调查事务所,开通了微博加V认证,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下面留言,内容五花八门。

 

有出钱请我报复情敌的,有要我帮忙找丢失宠物的,有死气摆列让我曝生活照的,还有一哥们咨询,他一同学偷女生内衣,会判刑么?

 

我勒个大叉,拜托,我是侦探,不是律师。

 

还特么“一同学”,只要这么说,基本就是本人干的。

 

哪个同学会把偷内衣这种事儿告诉你?

 

翻着翻着,一条最新的女粉丝的留言引起了我的兴趣,很霸气,就一句话——

 

“查男人出 .gui,定金一万,事成两万,有意私聊。”

 

我回复她:“姐们儿开玩笑吧?”

 

那边当即说:“微信号,我加你。”

 

我半信半疑地发过去。

 

十几秒后,微信显示,一个叫“素年瑾夏”的女人申请通过好友验证,我点了同意。

 

对方二话没有,直接转给我一万块钱。

 

“卧槽!”

 

我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周围穿戴得体的男男女女纷纷看向我,跟看傻子似的。

 

耗子伸长脖子凑过来,一个劲儿怂恿,“收呀,收呀。”

 

我一寻思也是,干嘛有钱不赚,查出.gui总比查死人的危险系数低。

 

收完钱,对方传来一份资料和一段视频,说查清她老公出轨的前因后果,以及视频里女人的详细资料。

 

最后交待我,证据以文字形式和实物形式送到家里,提前给她打个招呼就行。

 

末了补充道:“一定保密,不要多问,我不想和你们有什么瓜葛!”

 

耗子一直在旁边偷瞄我聊天,看到这句他不乐意了,“咋着,这人还看不起我们呐?!怪不得老公出.gui!”

 

我叫他别哔哔,然后小心翼翼地点开那段视频。

 

03

 

“啊……嗯……啊……”

 

“卧槽卧槽卧槽!”

 

“尼玛尼玛尼玛!”

 

女人的呻吟声和我俩的惊叹声,瞬间在候机大厅此起彼伏。

 

我赶紧调小音量键。

 

周围的人再次看向我,目光中写满两个字,变态!

 

一旁眯着眼休息的夏沫也醒过来,瞅一眼我手机屏幕,慌忙扭头,嘴里小声埋怨:“流氓!大白天看小片!”

 

“额……”

 

我还是闭嘴吧。

 

视频中,一男一女正半luo着,上演ji.情.戏,女的站在桌边,上身趴着,一条胳膊撑住桌面,男的在她身后扶.着她的pi.股,ju烈地运.动。

 

从拍摄角度来观察,应该是女的手持手机朝后拍摄的,看不见她的脸,能看见男人的脸。

 

男人似乎发现了女人的行为,笑着骂:“你sao.得不行!”就伸手挡镜头。

 

画面翻转摇晃,黑屏,看环境是在一间办公室里。

 

整个视频只有短短的二十六秒,我和耗子一脸懵逼。

 

半晌,耗子感慨:“小五哥,丫们太饥.渴了吧!办 .公室战斗?!搞得我都有反.应了!”

 

我低头瞥瞥他的裤裆,“没出息的玩意儿!”

 

耗子又问:“这男人就是那个出 .gui的货?”

 

我“嗯”了一声,刚想说话,机场广播响了。

 

“由深圳前往济南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ZH9901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

 

04

 

2019年新年第一天,中午十一点半,我们降落在遥墙机场。

 

因为是元旦小长假,到处都是人,行色匆匆,熙熙攘攘。


尤其那些扶老携幼的旅行团,前呼后拥地,一会儿占领一片座位,一会儿占领公共饮水机,连卫生间都不放过。

 

耗子饿了,提议在机场解决午饭问题,我说:“你丫有病啊,又贵又难吃,你是有多想不开?”

 

他不吭声了,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到停车场取了车,沿机场高速直接开回市区,绕道去了宽厚里。

 

这儿的西南角,有一家叫“便(bian)宜坊”的饭馆,主打鲁菜。

 

我倒不是觉得它饭菜的风味有多正宗,我是喜欢它的装修和环境。

 

门头不大,古色古香,进去后别有洞天,裸露斑驳的红砖墙,暖白柔和的格子吊灯,一派典雅别致的民国情调。

 

耗子的脸上立马多云转晴了,攥着菜单不撒手,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油爆双脆、爆炒腰花、葱烧海参……

 

要不是我拦着,他能把我吃破产。

 

夏沫则点了奶汤蒲菜和西芹百合,警告我俩谁都不许动这两个菜。

 

“切,”耗子嘬着筷子,满不在乎,“请我动我也不动,我和小五哥是食肉动物,嘿嘿。”

 

有说有笑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我让夏沫在家收拾收拾,休息一下。


我跟耗子办正事儿,到医院摸摸情况,正好昨晚在兴安电子蹲点蹲得有点着凉,顺便开些感冒药。

 

我们要调查的那个出轨的男人叫汪晋贤,四十五岁,结婚十九年,就在东华医院上班,是一名心胸外科的主治医师。

 

东华医院(化名)位于经五路,正规公立医院,全省排得上号。

 

我知道一过上午九点,这家医院的停车场基本饱和,没地儿插。


我们就在附近的一开放式小区停好车,步行过去。

 

如果要问我什么地方是最不愿去的,答案肯定是医院。

 

并不是有啥阴影,是我受不了医院的气氛。

 

每个人的表情要么纠结,要么痛苦,要么茫然无措,要么失魂落魄,整座城市的焦虑都集中展现给你。

 

怪不得某些医生没有好脸子,天天在这种气氛里工作,能有好脸子才怪。

 

开药拿药的工夫,我吩咐耗子发挥他帅.bi的优势,找几个护士小姐姐谈谈心。

 

耗子得意地甩甩头发,“你就请好吧,保准逗得她们花枝乱颤。”

 

我踢他一脚,“别光顾着调.戏,脑子机灵点。”

 

耗子侧身跑出几步,猥琐地对我比划了一OK的手势。

 

05

 

等我这边完事儿,耗子垂头丧气地靠过来。

 

我问他:“打听到什么了?”

 

耗子摊摊手:“一开始聊挺好,我一提到汪晋贤,她们跟关了电门似的,说一句汪医生今天不上班,就一言不发低头走开了,问了四个人,全这德性。”

 

我皱皱眉头:“不对劲儿,女孩子对出轨八卦这类花花事儿最绷不住了,不问都想主动找你说,难道下了集体封口令?不至于啊……”

 

边走边嘀咕着,一个穿李宁薄款羽绒服的平头男挡在我面前。

 

他眨眨眼,问我:“哥们儿,要号么,哪个专家的都有,不用排队。”

 

我瞅瞅他,“多少钱?”

 

“普通的五百,资深专家两千,拿了号直接上楼找人。”

 

我故作惊讶,“靠,这么便宜!”

 

平头男一看有戏,笑意浓了几分,眼睛快挤没了。


“多买几次还能打折,互惠互利嘛,咋着哥们儿,买哪个专家的?”

 

“呵呵,”我也笑了笑,“不买。”

 

说完拉着耗子朝外走,留平头男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独自凌乱。

 

“尼玛币,不买问个锤子!”

 

出了感应门,迈下台阶,我和耗子乐得不要不要地。

 

耗子数落我:“小五哥,你丫真坏,我要是那个黄牛,非揍你一顿。”

 

“就凭你那两把刷子,当不了黄牛,牛郎还差不多!人家黄牛可都是牛比人物,甭管医院火车站!”

 

“你才牛郎!”耗子扑过来打我,“找几个富婆吸干你丫的!”

 

我纵身跳下最后三级台阶,躲开耗子的魔爪。

 

旁边一抱孩子的阿姨,看着打打闹闹的我们,唉声叹气地直摇头。


06

 

追逐着到了大门口,发现和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

 

此时门外聚集了二十多个人,有大爷大妈,有姑娘小伙子,围成整齐的一排,手里拉着一条白色横幅。

 

上面八个黑色的大字,“黑心医院,害人性命!”

 

耗子兴奋地喊我:“小五哥,等会儿,有热闹看!”

 

我嫌弃道:“看个屁!就是群职业医闹!”

 

耗子追上来,喘着粗气问:“你咋知道?”

 

我说:“那些大爷大妈随身携带的马扎和水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指定是有人给集体配备的,再看看他们的脸,有一丝悲痛和惋惜么?


也就前面那俩怒气冲冲的中年妇女像死者家属,其他都是雇来撑场子的。”

 

耗子半信半疑观察了片刻,又问我:“走正规途径不行么,闹啥闹?”

 

“不懂了吧,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闹,谁搭理你?


司法诉讼太麻烦,周期长成本高,病历之类的关键证据还掌握在医院手里,患者是弱势一方。


但这么一闹腾,但凡医院心里有 .鬼,多半会息事宁人,赔钱和解。”

 

耗子听得一愣一愣地,“也对,这年头出了事故不闹,就跟吃了多大亏一样。”

 

“行啦,别搁这儿耗着了,我们走。”

 

我话音未落,那帮闹事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口号。

 

“赔偿家属全部损失,开除无良医生汪晋贤!赔偿家属全部损失,开除无良医生汪晋贤……”

 

“靠!”我忍不住骂道,“怎么又和汪晋贤有关系?”

 

耗子同样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我摆摆手,让他过去问问咋回事儿。

 

耗子心不甘情不愿,“为嘛又是我,你为什么不去?”

 

我安慰他:“谁叫你比我帅呢,到哪儿都讨人喜欢,我不行,一张社会脸,容易产生距离感。”

 

耗子撇撇嘴,还是过去了。

 

我远远盯着,贼搞笑,耗子腆着脸弓着腰,问这个问那个。


结果谁都不睬他,几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还瞪他,就差把他围中间扔出来了。

 

我实在过意不去,紧走几步把耗子拽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是个医闹团伙,对外人很排斥。”

 

耗子推我一拳,“你丫清楚还让我去?拿我当小白鼠啊?”

 

“别嚷嚷,跟个小媳妇儿一样!”

 

“嘁,接下来怎么办?”

 

我没正面回答他,扔下一句“我有办法”,就径自走了。

 

07

 

快步折回医院,耗子撵在我屁股后面,唧唧歪歪地唠叨:“小五哥,什么办法啊?你说呀,你说呀!”

 

我头也不回,“找个人。”

 

“找谁?”

 

“刚才那黄牛。”

 

“我去,找他干嘛,买号?”

 

“买你妹啊买,买了你用啊?”

 

“那还能找他干嘛?”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耗子刹不住车,撞在我怀里。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俩人嘴唇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尴尬之极。

 

耗子脸红了,笑笑说:“嘿嘿,小五哥,追……追尾了。”

 

我推开他,一本正经道:“咱们.国.家的人干什么都善于拉帮结派,这医院周边的医.闹、医.托、黄.牛,私下里相互认识,甚至是一伙的。


医.院内部的护.工、清洁工还有他们的眼线,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门清儿!”

 

耗子频频点头,“是是是,我跟着你不说话就行了呗。”

 

我白他一眼,伸出手,他以为我要打他,慌忙一闪,跳出两米远。

 

“过来!”

 

我吼道,抓住耗子的肩膀,搂着他走上台阶。

 

平头男还在大厅里,正跟一头发花白的老人兜售生意。

 

看老人那犹豫焦急的神情,似乎快要成功了。

 

我咳嗽一声,走向平头男。

 

他也发现了我,迎上来压低声音威胁:“你丫还敢出现,找不痛快是吧?!”

 

我懒得废话,直截了当问他:“有钱赚,赚不赚?”

 

平头男一愣,打量一遍我和耗子,“什么钱,靠谱吗?”

 

“靠谱,找你打听点事儿。”

 

平头男迅速领会了我的意思,使个眼色,让我们跟他走。 

 

08

 

一行人顺消防通道的侧门出去,来到门诊大楼后面一处僻静的角落。

 

平头男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我。

 

我掏出手机,“微信还是支付宝?”

 

他也掏出手机,“都行。”

 

我就用支付宝扫给他一千块钱。

 

平头男提前声明,“我知道的我说,不知道的别为难我,还有,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说的……”

 

“得啦,”我打断他,“哥们儿懂规矩,不会卖你。”

 

平头男自顾自点上一根烟,“问吧,啥事儿?”

 

“门口那帮堵门的是什么情况?和这儿的汪晋贤.医生什么关系?”

 

平头男说:“医患纠纷,死人了呗。”

 

我接过耗子递过来的烟,指指平头男,“详细讲讲。”

 

“昨晚轮到汪晋贤值夜班,大约十二点的时候,一个病人突发术后并发症,护士找汪晋贤没找到,耽误了十几分钟治疗时间,病人死翘翘了。


这不,今天家属带人来讨说法啦,嘿嘿,不瞒你说,这主意是我给家属出的。”

 

我悠悠吐出一口烟,“人也是你找的吧。”

 

“哥们儿好眼力,”平头男挑着眉毛,得意洋洋,“


我在这片儿混了几十年,啥事都能摆平,别说找人架势,只要钱到位,烧纸、送花圈、抬棺材、打人,统统不在话下!客人就是上帝嘛!”

 

我不想再听他哔哔没用的,转而问道:“汪晋贤平时为人怎么样?作风有问题么?”

 

“呸!”平头男扔掉烟头,又啐上一口唾沫。


“吃软饭地小白脸,还特么贼固执,我几次卖给别人的医保卡都被他管闲事查出来了,害我损失一大笔钱……”

 

“嗨嗨嗨,”我怕他扯远了,忙问他:“吃软饭几个意思?”

 

平头男考虑一会儿说:“当初汪晋贤就一小实习生,没资历没背景。


后来一起实习的一女的看上他了,要处对象,你们知道这女的的老爸是谁么?”

 

平头男神神秘秘地,停顿一下继续说:“当时东.华 医院的副.院 长!


汪晋贤为了留在医院有个好前程,就和这女的结了婚,听说还抛弃了当时的女朋友呢!


可苍天有眼,没几年副.院.长就因为贪 .wu 受. hui‘’下台了,汪晋贤没了靠山,混了十几二十年才混成一主治医师,


这辈子都没指望了,现在又出了医疗事故,真他娘活该!”

 

09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听得我脑壳疼,我干脆问道:“你知道汪晋贤外面有女人么?”

 

平头男挠挠头,啧啧两声,“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他最近确实和一个小姑娘走得比较近,我碰到过。


其实那小姑娘我认识,就医院对面那家熊老头川菜馆的服务员,叫徐琳琳,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可能是汪晋贤常去那儿吃饭,一来二去地,看对眼儿了!”

 

“没了?”我追问道。

 

“没啦,就这些,咳,我哪有空盯着他啊,他又不给我钱花!”

 

“卧槽!”平头男陡然一个激灵,狐疑地瞅瞅我和耗子,“你俩是汪晋贤的老婆派来的吧?!查小三?”

 

我含糊道:“哥们儿,不该你问的你也别问。”

 

“切,有啥大不了的,放心,我嘴严实得来,一猜就是那娘们儿,在医院干了几年就不干了。


我见过几次,趾高气扬地,净拿鼻子眼儿瞧人,别说汪晋贤,我都受不了,恨不能把她按地上扒.光.了搞.死.丫.的……”

 

平头男越说越没溜儿,我把剩下的半包中华塞他手里,“到这儿吧,有事再找你。”

 

他拍拍厚实的胸膛,“没问题,以后朋友亲戚在这家医院出了事尽管找我,保证帮你榨干它最后一滴血!”

 

我心想,尼玛,这不咒我嘛!

 

- 榴芒鹿的第319个原创故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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