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我却永远不会忘记”丨12个关于外貌焦虑的故事
上周的文章，我们向读者征集了关于“外貌焦虑”的一些故事。截止5月28日24点，我们一共收到了22份来自全国各地读者的投稿。他们大多为学生，全部为女性，也有教师、销售等行业的人。
在我们收集的数据中，“是否经历过男性凝视”问题下，选择“是”的比例占据95.45%（21人），只有1人表示没有经历过。超过半数的人表示自己经常处于“外貌焦虑”之中，并且认为他人的眼光、评价和大众传媒是造成焦虑的两个主要来源。
她们向我们分享了日常生活中听到的这些评价：
“曾经听到过他人对您身材、外貌什么样的评价，而感到外貌焦虑？”一题下的回答
（根据问卷收集的信息整理）
这或许是许多人在成长过程中乃至当下都会充斥在生活中的话语和感受。它们像无形的针，或大或小都在刺痛着你的神经。
今天，我们挑选出了12篇故事与大家分享。在这些故事中我们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无论当下的我们是何种姿态，希望在看完这些故事之后，能够让你获得更多的能量去拥抱自己，热爱自己。同时也感谢主动为我们分享故事的每一位读者。
“请停止为你的羞耻情感道歉”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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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我是一名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今年21岁。他人的“凝视”和“外貌焦虑”似乎一直充斥着我的生活。
我的腿一直很粗。从小就有男生嘲笑我的腿，“你看她的腿，好粗啊”。“大象腿”的描述也一直伴随我这么多年。
这些话语我也从不陌生。
“你看她的腿，好粗啊。”
“你上半身还行啊，腿怎么这么粗？”
“减什么肥啊，你再瘦腿也那样。”
“你脸怎么这么差？”
“你痘痘怎么这么多？”
“啊你胳膊好粗啊，你看这个肉。”
“你说她也穿那个短裙呀？你和她能一样吗？她腿多长啊！”
当我穿自己喜欢的小裙子、短裤的时候，却总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凝视。
“你竟然最喜欢夏天啊？我以为你最喜欢冬天呢。冬天能遮腿。”
也许这些都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它已经印在我心里了。
曾经面对这些话语时，我倍感焦虑，我不自信。我不满意自己的身材，我更加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和目光。为了减肥，我连续几个月不吃米饭，疯狂控制碳水，每天只吃一点点东西，晚上还疯狂跑步。
节食让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姨妈不正常、体重反弹、心情抑郁等等......在这种疯狂节食下，我减了30斤。
我当时真的特别害怕“变胖”。我就越来越少吃，每天晚上必须摸着自己的瘪瘪的小腹和锁骨才能睡着……
但现在的我，能够逐渐地从这种焦虑中走出来，我能够对身材和其他人的凝视保持冷静的态度，而不是每天都胆战心惊：我今天，要穿什么衣服啊？
当我回想之前的自己，我想抱抱她，告诉她：“别怕，别担心，你真的很好。”
我想说：真的真的真的，健康是最重要的！女孩们，你们真的很美，我们一起来拒绝“身材焦虑”，勇敢做自己！
——小小格 21岁 学生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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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个社会能包容且温暖被肥胖困扰的人群”
作为一名幼师的我，在27岁的年龄面对他人的凝视也会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我也曾经历过外貌焦虑，对我来说这是属于从小到大因为肥胖经历过他人歧视、嘲笑而留下的问题。
他人的评价，不外乎都是：
“要减肥啦，不能再吃啦，瘦下来才能穿好看的衣服呀。”
“你长得肥嘟嘟的。”
发型师：“你比较胖可能不适合这个发型。”
导购说：“这个衣服你可能穿不下。”
面对这些评价的时候，以前觉得无地自容，很想躲起来。现在会尝试去接受。在服装店或理发店遇到的那种情况，毕竟也是事实，别人也是做一份工作在建议。
但是对于其他私下，或者工作场合中让我减肥，或者说我有点胖的，小的时候就是当场哭或者回家偷偷哭。现在就是当场反击回去，但是心里就是一道疤被揭开那样的痛。
即使长大后我自信了很多，但这种焦虑与伤害其实一直藏在内心深处。面对“男性凝视”也会自卑。
我确实减肥和节食过，但不是因为对自己身体不满，而是健康上出现了问题。我并没有很夸张地节食或者运动，就是养成了运动的习惯。这一年也遭遇了一次被人取笑肥胖的打击，所以又重新节食和运动了。但看到公众号的推文时，内心很委屈，感觉自己居然做了这么傻的事情，活在别人的眼光下。运动和健康饮食我还是会坚持，但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而是纯粹为了我自己的生活，为了我的健康。
我比较难忘的关于改变自己身材的经历是在一次求学之旅中。因为精神压力大以及开始接触运动，我居然瘦了下来。那一次经历我最感恩的就是，我跨出去了我一直害怕不敢尝试的领域——运动。这一直都是我的死穴，但那个时候胖胖的我做运动旁边的人根本没有人带有色眼光看我，老师也不会提及任何你胖不胖的话题，而是很温柔，鼓励地带动你一起去享受运动，所以我从一个一运动就退缩就难受的人变成爱上了运动。
电影《大饿》女主接受一条采访
（图源：腾讯视频）
其实，减肥瘦身对很多人来说或许不会是一件难事，只要大家愿意善良对待我们这一类人。当然我之后停止运动和饮食注意后又反弹了，最近才重新开始又瘦一点点。
这一路突然觉得太感慨，我很怀念在那段经历中，不知不觉就快乐地瘦下来的我。不管世界和他人待我再差，我是我，活得快乐最重要。也希望这个社会能包容且温暖被肥胖困扰的人群，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肥胖。像我这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体健康原因导致的肥胖，痛是你们永远不懂的。小时候遭遇歧视焦虑会哭泣，但现在的我，一定绝地反击。因为我希望我的一次反击可以让这个社会少一个被霸凌的人。
——phoebe 27岁 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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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命都有独特的美”
我是一名36岁的教师，当我被凝视的时候，我觉得他们肤浅又无聊。虽然我只会偶尔感受到外貌焦虑，但妈妈的评价也会让我受伤，从小被妈妈嘲讽胖，腿型不好看，现在还说我女儿遗传了我的小粗腿儿。当时的我自卑、叛逆，现在我如何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做，去行动。不会做那样的妈妈，教育女儿坚持自己做自己的同时，学会尊重和欣赏他人。
虽然改变不了社会环境，但我可以坚持做自己，就像我一直教育女儿那样，勇敢做自己，爱你自己。
我在改变身材的经历中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这个更好的标准不是别人怎么看，而是你自己真正喜欢并希望的状态。每个人都有做自己的权利，接受自己，欣赏自己，改变自己都是很棒的事，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JIE 36岁 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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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和喜欢最重要，自信最美”
我在遭受他人凝视时，也会厌恶自己为什么不够美丽。曾经的我也因为前任的评价而感到焦虑。他说：
“你的头发怎么一成不变？你怎么不喜欢化妆？”
“你看看你的腰现在吃成什么样了？”
“你怎么不去矫正牙齿？”
“你的腿怎么这么粗，多运动一下，很容易减肥减掉的。”
......
而客观实际是：
我的牙齿健康无智齿无坏牙，略微不整齐；
我的腰从67cm吃到了70cm，吃太多的时候肚子会鼓起来；
我头发自然微黄亚麻色，绝对不染头发，觉得烫头发伤害发质；
我确实不太会编头发；
化妆只愿意看自己心情，技术一般般。
我也因为对自己的身体不满而去改变，伴随着感情和生活的动荡，我打了耳洞，剪了刘海烫了头发，终于瘦回一百斤以下，我也离开他了。
但我不是特别认可这种改变。我觉得这种做法不对，但我接受我因为感情破裂带给自己的这些变化。确实如整个社会所看，我更好了。
外貌焦虑是男女都会有的。我觉得身体的健康和对自己身体感受到的舒适最重要，关于服饰打扮之类，依然是自己的舒适和喜欢最重要，自信最美。
——敏敏 24岁
“我爱自己”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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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重所有人的选择，但我希望别人也别来干涉我”
我在生活中经常感受到“外貌焦虑”。我也听到过“你太胖了，女孩子应该保持好身材”，“你满脸痘，以后坑坑洼洼的会更丑”这样的评价，曾经会觉得非常难过，但是听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我必须要补充的是，这样的评价不仅仅是来源于某些无礼的男同学（这些人我也不在乎），常常也来源于我的母亲，这一度让我怀疑自我价值。现在我已经对从母亲那里得到夸奖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我仍然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在做出改变的过程中也并没有什么难忘的。无非是发现忌甜忌油忌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情绪长期低落，最终还是放弃了。父母都不算瘦的人，我又何必强迫自己。
虽然被部分男性像物品一样看待令人反感，但这些人对我来说不重要，他们如何想的与我自我概念无关。何况我其实也会因为自己的审美风格对男性的外貌身材有要求（当然，我不可能因为这些就对他们指指点点，把要求强加给别人，无论什么性别在我看来都不可取）。
我觉得外貌焦虑更主要的是被白幼瘦的审美潮流压迫。很多时候同性才是焦虑源，也就是文章中提到的那些自我客体化。我尊重所有人的选择，但我希望别人也别来干涉我，也希望服装设计对各种身材一视同仁。
——芝士味 21岁 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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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别人眼中是最累的”
曾经的我在面对他人对自己外貌和身材的眼光时，会陷入自我怀疑，甚至导致了现在时不时的自卑感。他人的眼光和评价是我“外貌焦虑”的原因，我被人评价过肤色太黑，在很久之前会审视自己，是否是因为黑导致了各种对待，从而对自身的整体外貌产生怀疑。偶尔想起来时会有意识控制饮食，增加美容产品的购买和使用。
我也有改变自己的经历，因为太黑（天生的，加上后天），上了大学后开始调节身体和学会购买使用化妆品和美容产品。那之后可能一年，见到以前的同学，就会说你变白了很多之类的，也学会了打扮，跟之前很不一样。其实听到的时候是很开心的，但是现在一想，其实这些他人的看法，在无形中加剧了我对过往自己的不满，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想法。
活在别人眼中是最累的，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欣赏自己。
——梅子 22岁 销售
所有肤色都是正常的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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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走过弯路，但现在我会告诉所有女孩，你不要急，更不要因为别人去改变自己，不要被社交媒体洗脑，更不要做伤害身体的事情。”
从小到大我比较胖和黑，幼儿园就有小女孩骂我肥猪，我当时不觉得自卑只觉得生气。我就告诉老师让她给我道歉了。
后来慢慢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如别的女孩好看。中学跟我关系近的女生会叫我“胖胖”，当时觉得不舒服，但也觉得她没有恶意，也就这样了。大学之后有一次参加体育测试，跳远的时候听到有男生说“一看这样的就跳不过去”，当时心里就特别不舒服。相对的，我的亲戚从小到大就安慰我壮实是健康，或者每次客气地说我瘦了之类的。
当我面对这些话语的时候，小时候不在乎，长大之后遭遇的那个时刻真的很窘迫。我有意识地用我的其他能力来掩盖这个“短板”，并且努力让自己不在乎这些。
Taylor Swift接受采访
（图源：豆瓣）
在我看来，我觉得外貌焦虑可以来自很多不同的人，比如亲疏关系，比如不同性别。父权社会的话语体系物化女性，来控制女孩儿们，必须要精美、娇嫩、纯洁才能获得男性的青睐，嫁得好人生才顺利。一个文明程度高的社会不会允许人类的一半遭受这样的对待。
但其实，就算男性的凝视和物化变少，外貌作为一种资源依然会引发同性和同辈之间的焦虑。所以男性凝视是外貌焦虑的重要来源，但不是唯一的。
在我改变自己身材外貌的过程中，我感觉我经历了很长的自我和解期。我塑形断断续续有四年吧，从家里人让我去做的微整，但我自己想去矫正牙齿和做腿型矫正手术（后来去医院打听了医生说我不是一定要做），到我自己真正完成的健身之路，我对于“什么才是美”有越来越深入的见解。
我也走过弯路，但现在我会告诉所有女孩，你不要急，更不要因为别人去改变自己，不要被社交媒体洗脑，更不要做伤害身体的事情。其实健身两年来我的体重降低又回升，现在跟健身前差不多，但体型有很大变化。我已经不再在乎数字了，更在乎运动的快感、坚持的喜悦以及那种精力充沛的感觉。我现在不是为了好看而运动，而是因为喜欢而运动，我可能舍不得花钱买化妆品衣服，但是健身卡、运动器材，还有补剂买起来从来不心疼。所以站在现在回望过去，那个因为body bully而卑怯的自己，尽管是因为别人迈出了改变的第一步，但最后也明白了自己的重要性，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Fishdodo 23岁
画家Rego笔下反刻板印象的芭蕾舞女孩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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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工业就是追求极端的一致性”
在遭受“男性凝视”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愚蠢恶心，但又无能无力。我自己没有外貌焦虑，但是身边很多人都有，而且有些亲近的女性还会反过来督促我的外貌管理。就像经常被家里人说痘痘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在意这个更多是出于外貌整洁的原因。不过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令我感到更多地是因为我是个女的，所以令我感到不适。
我当时的感受很难说，因为没有办法在这个问题上交流。在他们的世界里女的就应该这样那样，不知道怎么去跟有这样想法的人交流。
关于“外貌焦虑”和“男性凝视”，女性主义的观点就不必说了，我应该算是比较激进的女权立场。我最近想到一些另外的点。一个是这也许是人们不思考的后果：他们不思考世界为什么这样，没有意识到我们生活其中的规则是人制定的，而不是绝对真理，所以自然而然地去随波逐流。第二是也许这是文化工业的同一性的产物（阿多诺《启蒙辩证法》），文化工业就是追求极端的一致性，消除个性，只不过文化工业和父权制的叠加使得这种去异质性在女性身上体现的比男性多得多得多。
——Po 21岁 学生
“你已经足够好了”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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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也会外貌焦虑”
我在遭受他人打量的时候会感到自闭和羞愧，但我发现不仅仅只有女性受到“凝视”。男性也是，至少我弟弟是。
弟弟今年初一，十二岁的他身高157cm，体重51kg，他偶尔会带着抱怨的口气说自己“胖”。我最初特别惊讶，一番询问之下得知原来是班上有同学嘲笑过他的体重。然后，他现在是陷入了“外貌焦虑”了吧？
我被人评价过“你牙齿好丑啊！”当时觉得自卑，很难过。现在就觉得，我的牙齿不齐是事实，但与你无关，不需要你评判美丑。关于外貌焦虑，我觉得身体健康和职业要求也是焦虑来源的原因，比如说肥胖人群更容易患心血管疾病。还有我们家这边银行招人对外貌有硬性要求“五官端正，口齿整齐，身材匀称”。我也因对自己外貌和身材不满而坚持保持体态。
——头顶上的星空 18岁 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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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认同感，不过是强迫自己穿上一件人人讨厌却又不得不穿的衣服”
我在生活中经常感受到“外貌焦虑”，被人“凝视”的时候，以前觉得很羞耻，现在觉得应该是他们羞耻才对，不懂得管理自己的表情，也不懂得给予他人尊重。我也会因为“胖，太胖了”这样的评价感到难受。当时觉得羞愧，想骂回去。现在就是爱说啥说啥，干我什么事。
外貌焦虑很大程度上是在寻求社会认同感，害怕自己成为与大众不同的少数人。但是如果跳脱出来看，就会发现，所谓的大众认同感，不过是强迫自己穿上一件人人讨厌却又不得不穿的衣服。有其他的选择，但是很多人都选择那件衣服且每个人都告诉你说只有那件衣服漂亮。但事实果真如此吗？当然不是。我们永远都有下一个选择。
别因为大众的审美而给自己定框架。而男性凝视的问题不在于女性的高矮胖瘦和衣着，而在于男尊女卑的封建残留以及不会管理表情的男性本身。
曾经我为了减肥，饿了两个星期不进食，只吃营养品。瘦了十斤，用三天长回来。用过无数种减肥方法，最后发现，爱自己是唯一法则。
——想要匿名的小朋友 22岁 待业
“他们的无知并不能定义你”
（图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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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有比外貌更重要的事情”
我觉得美丽不应该被定义。我一直认为美应该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温柔和自信。但是很惭愧的是，我经常安慰别人“你真的很美”，但是周围各种各样的压力让我自己却在追求着“标准”，甚至曾经牺牲过健康，对自己的外貌永远难以满意。
我觉得社会明显对女性的外貌要求更为苛刻，经常有什么“A4腰”之类的口号，真的非常令人不适。
在别人对我身材、外貌的评价中，最深刻的是初中，被孤立过，被人说满脸痘痘，虎背熊腰，脸色蜡黄，土得要死。其他的都是小事了，虽然也无孔不入的，比如班主任说我太黑了，亲爸亲妈说脸太大了，长辈评论说屁股大好生养，一起吃饭被别人说这么胖还吃，经常被说要是割个双眼皮就好看了，要是白一点就好看了之类的。当时觉得尴尬又挺难过的.....现在觉得无所谓了吧，反正不靠脸吃饭，我觉得我的人生有比外貌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在变得更符合大众审美之后，总是会被夸奖好看，这种反而更令我焦虑，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美貌需要用很大的毅力去维持，夸奖会让我有一种“必须再克制一点点，不然就会被打回原形”的想法。
“不要用他人的眼光定义自己”
（图源：豆瓣）
关于减肥和改变，其实我小时候对美丑很没有概念，从小就黑但我也无所谓，乐乐呵呵的，那时候还蛮自信的。心态改变最大的就是初中被孤立的时期吧，每天都想着我真的很丑吗？是不是变漂亮了变潮流了就会有很多人喜欢我？想努力做出改变但是没有正确的引导。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吃饭减肥，省下来的生活费存下来买东西（营养没跟上真的非常后悔）。
高中开始渐渐有人夸我好看了，一开始非常不适应，后面就觉得“是不是我真的还算好看”，开始对自己的外貌充满自信。大学的时候突然想，如果我现在是85分，那我是不是可以努力一下上90？于是开始吃得少练得多，貌似很健康，但是还是属于节食的范围了，加上那段时间生活一团糟，我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如何让自己变得更瘦上，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我会仿佛有一种掌控了人生的快感。我高中瘦了30斤，大学又减了快20斤，我觉得我对体重数字有点魔怔了。
体重过轻的后果就是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姨妈出走、畏寒、失眠，伴随着间歇性暴食。我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我瘦了，但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反而更糟。正好趁着疫情在家开始调养，就按着自己最舒适的生活方式来，是胖了，但我觉得这样也不赖。
其实，我对自己外貌的认知一直建立在他人的评价上。所以因为隔离而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让我拥有了很长自己思考的时间。思考的结果就是：爱咋咋地，身体健康最重要啦。
——Blue 20岁 学生
霍尊在《我是唱作人2》谈及歌曲《自定义少女》创作灵感
（图源：爱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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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盛开自有光阴，我走过自见悲喜。”
我觉得美的定义是后天社会建构的，父母、学校、媒体都有影响。我带孩子，自身在不断觉醒，但孩子还是被周围的小伙伴、电视、学校，建构成“有点符合审美文化的孩子”。在生活中面对他人的眼光时，有时候无视，有时候会怼，被亲近的姐妹“凝视”时，可能会有点想改变的想法，最终还是懒惰战胜了我。这种感觉让我不舒服时，我也会“凝视”对方，怼ta。后来慢慢就少了。
但是我感觉自己有些时候的表达还是没有挣脱那框框，比如我曾说“女人也可以是主体。”女人明明就是主体，为什么要加个“也？”男人总习惯用主体目光去审视女性，部分女性的外貌焦虑在于如何吸引男人。一个人如果悦纳自己的身体，有能力应对生活，这类焦虑和凝视，就会少很多。
在生活中，我也会听到“好矮呀！好瘦呀！好黑呀！”这样的评价。当时听到肯定不开心。现在就是“哦”没有太大感觉。但是“矮”在社会环境里不是那么方便，比如，挤公交车拉不到吊环，开小车那个位置不太合适，买鞋买衣服文胸，不好买。我小时候有想过改变自己，想长高一点。现在觉得，要是有钱去戴个牙套就好了，省得我不说话时，孩子老以为我在生气。
“我不是一个客体”
（图源：豆瓣）
在我改变自己的过程中也有一些难忘的回忆。记得小时候，看到伯父家里一张美女画，我当时想着：真美！我要是再高一点，鼻梁再挺一点，没有黑眼圈，皮肤再白一点，眉毛再浓一点，睫毛再长一点……就有她那么好看了吧？这种想法，伴随了我很久很久。
一直到今天，我也依然有没那么自信的时刻。不同的是，我接纳了自己的自卑，接纳了自己的样貌。——外表很重要吗？重要，干净清爽的外表是别人愿不愿意和你相处的重要原因。谁都不想和邋邋遢遢的人相处。“美”、“漂亮”就不一定了。因为每个人心中的“美”、“漂亮”都不同，每个人长得都不一样。比如，可能你受到社会美貌暴力的影响，觉得双眼皮、大眼睛就是美，所以不喜欢自己的单眼皮、小眼睛。但是，有可能你的伴侣，你的朋友，他们就觉得你的薄薄单眼皮下的小眼睛，笑起来特别好看呀！
想一想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自带着冠军的头衔，这不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吗？各美其美，美美与共，才有这五彩缤纷的世界。
——伊甸百合 36岁 拍打师
出门素颜还是化妆都可以
（图源：豆瓣）
我们想告诉所有为身材、容貌焦虑的人：“美”不只有一种定义，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身体的任何一处都不值得羞耻，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带着最完整的自己去感受喜怒哀乐。
不管你是什么模样，都是这世界上千万种色彩的一种。
不论什么年龄、身材，我们都可以肆意的活在世界上，拥抱每一个时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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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你本身就很美。”在MV中参与演出的女性在镜头前卸去妆容，回归最真实的自己。
（视频链接：https://y.qq.com/n/yqq/mv/v/c00158tqibo.html，亦可点击阅读原文查看）
撰稿丨刘憬
编辑丨罗方丹 刘文利
排版丨吴敏
北京师范大学儿童性教育课题组 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