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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正非猛醒:失去华为,失去一切!

王育琨 王育琨频道 2023-12-22


失去华为,失去一切

摩托罗拉签署了并购华为的协议。就要失去华为,任正非感受到了痛不欲生。他听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你要舍命保住华为!失去华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任正非内在的天命被唤醒了!没有“天命”这一束高光,任正非很难挺过来。
绝境重生。一个人唯有跌至从未经历的深渊,才能站上从未达到的高峰。

美国拜登总统签署对华禁令《美国对中国下了狠毒黑手!》,犹如无形的压力,砸向了中国高科技公司。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从2018年就开始被美国列入黑名单的华为,想起了领头人任正非。正是面临失去一切的背景下,任正非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怕配不上自己所承受的苦难。或许,那一段艰难的日子,会对中国企业家有启发。

一如稻盛和夫,任正非并不是生来的大觉悟者,也属通常人。他遭遇起起伏伏,甚至还一时被重度抑郁症、癌症等困扰。2000年,小灵通危机压顶,癌症第二次动手术,李一男又带动一批人出走,任正非重度抑郁症加重,2001年初最爱他的母亲又出车祸身亡,一连串打击,华为与任正非都面临生死存亡。那是任正非的至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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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任正非在灰度的熏陶下成长

在任正非来到这个世界前,就已经播下了灰度的种子。父亲任摩逊当年经历了民国初期的军阀混战,经历了日本侵略战争,给儿子和女儿起名“正非”和“正离”,“正可正,非常正;非可非,非常非”。

这其中至少有三层含义:一是“非即正,正即非”,一切都看大小环境的和合;二是守正出奇,绽放野性,追求极致,一定要与众不同;三是虚怀若谷,随心所欲,“无为无所不为”。这或许是任摩逊颠沛流离前半生的体悟,把一种灰度意识植入儿女的名字。

“面子是给狗吃的!”贤淑的母亲程远昭常常这样说,高级知识分子的父亲也跟着这样说。无意间的一个口头禅,不断重复,则直接植入了任正非的潜意识。随着生命的阅历,他越来越喜爱这个口头禅所包含的深刻哲理。以至于,后来他反复说,“人不要脸才能进步!”考虑到中国文化中对“脸”的看重,我常常就把任正非的这句话改成“人不要面子才能进步!”从小就对面子和虚浮的名声产生了疏离感,这也是一种灰度的潜意识。

母亲省吃俭用,终于供他考上了大学。不久因为他父亲的历史问题,被剥夺了“红卫兵”的资格。当他听说父亲要被关押牛棚,就冒着危险凌晨2点多回家,探望就要去劳动改造的父亲。父亲怕连累他,一个劲催他马上返校。清晨临分手时嘱咐他:

“别人反白专,你不能反白专。这个社会终归需要有专长的人。你一定不要随大流,要有与众不同的绝活!”

人人都在反白专,父亲却嘱咐他千万要恪守“白专”——“击穿一技接通万有”的这个活命之道。任正非也看到,那些身在红色主流意识中的人,却一点没有考虑对国家和人民有利的事,只在那里空泛地喊口号;他这个坏分子的孩子,没有资格进入主流,却一个劲地为国家和人民刻苦努力钻研学问。这让他年轻的心灵中,对“是非对错”之“灰度”有了全新的认识。

大学毕业后当兵,他大学时代的“白专道路”发挥了作用,他不断有新技术创意和发明出来。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他技术的成果只能给集体获奖。他的钻研让团队获奖,他的人缘因此很不错。为此,他很开心。后来还是以为他“一技通,万技通”,技术贡献多多,部队领导专门派人去做他父亲历史的调研,最后给他父亲平反了,父亲也得以从牛棚中走出来。父亲平反后,任正非也凭借技术发明成了先进人物,还进入人民大会堂,参加过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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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小灵通技术战略引发的深层危机
正在一切发展很好的时候,工程兵又整体转业。因为技术贡献任正非有机会留部队,但是把儿女接到部队上,女儿看着荒凉的原野说:“在这里我可怎么上学呀?”
任正非决定了转业。他转业到妻子所在的国营公司“深圳南油集团”,他的技术和能力一下全无用处。他不懂市场经济,开始在国有企业,做生意接连被欺骗,搞通信研发又只花钱不见收益。任正非被国有企业炒了鱿鱼。

没人雇用自己,只好自己创业自己雇佣自己。1987年,任正非创立了华为。前十年几乎每年都在关门与否之间徘徊。好容易稳住了,在2000年前后因为不选择小灵通技术战略,又引发了一系列严重危机。

2019年,当美联社记者问任正非:“美国全球封堵华为压力大,还是2000年前后小灵通危机压力大?”任正非回应说:

感恩你们提出这个问题。2000年面临着生死存亡危机,现在我们华为有人才、有产品、有资金,现在的压力还不及2000年前后的十分之一。当时外部的压力,我们一点都不害怕,反正坚决不做;内部的压力,如果说不做,万一华为公司真的由于我判断失误栽跟头,死掉了怎么办?当时华为公司处于很大的生存压力中,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还是聚焦做3GPP标准的产品。这个过程经历了8年,内部有很多人都在写报告要做小灵通,他们是想多赚一点钱,觉得小灵通很简单,完全可以上的。我每看到一次报告,就是一次内心的纠结折磨,痛苦得无以复加,可能抑郁症也是那个时候变得严重的。直到8 年以后,中国确定放3G牌照,我们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90年代末,美国高通已经突破了2.5G等标准产品,可是中国政府只给小灵通发牌照,不给2.5等标准产发牌照。UT斯达康与中兴选择了小灵通,每家都赚了100多亿元,而华为却坚持投资标准线产品,因没牌照只有投入没有产出。

任正非认为,90年代中期,小灵通作为家庭局域网,在日本都被淘汰了。我们为什么要投资这样的落后技术?最终消费者不需要,为什么要浪费资源?难道为了赚钱连消费者的利益都不顾?一个公司的技术战略,要管20年,怎么可以建立在投机上呢?他坚持技术战略不可以松动。一旦松动下来,就会瓦解华为几十年如一日轰炸一个城墙口的战略了!

8年!UT斯达康与中兴投入小灵通赚了个钵满盆盈,而华为一分钱没赚,还要投入巨资搞3G标准产品开发。华为被逼只能从零开始国际化。开始时,设备白送人都没人要!任正非顶着压力,坚持技术战略不动摇。

终于8年以后给标准产品发了牌照,华为才活了下来。华为小灵通案例,真正诠释了商业世界恻隐之心的宽度、深度、广度和敏锐度。缘起缘落,是当下最大的法。但是,至诚者任正非却能够恪守华为技术战略的中道——深深植入解决这片土地真正的痛,而不随政策的暂时性的影响。

具体到华为的小灵通案例,最艰难的时刻熬过来了,高管们说“小灵通错了”,老任就承认错了,对团队不同意见做出妥协与包容。至今,小灵通案例在华为大学还是失败案例,因为技术战略只考虑技术情结,而不考虑市场环境的变化。

我曾就这个问题,当面请教过余承东。他当时正好负责无线,知道内情。余承东坦诚地说:

“不上马小灵通是对的。我们自己赚钱了,但是对最终用户没有任何好处,国家资源也浪费了。这样的事,我们不能干!我的意见跟大家不一致,你不要对外说。”

我问:“怕啥?公司政治?”

他一笑说:“随你吧。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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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就要失去华为,
任正非觉醒了自己的天命

任正非是个孝子,他接受不了的是父母双亡!父亲在1995年,口渴在街头买了一罐饮料喝,结果饮料有毒,最后大泄不止,给泄死了。2001年1月8日,母亲去菜市场买菜,出了菜市场被逆行的车撞了,车逃逸了。被送到医院,母亲没有带身份证没有带钱,结果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母亲也走了!父母离世给任正非以沉重的打击,他向苍天呼救,苍天不理他。这个从小在农村吃苦长大、又在部队锤炼多年、外人眼里坚强如铁的男人,在半年时间里,梦醒时常常痛哭。送走母亲,他关起门来,足足一个月谁也不见,他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闭关一个月,艰苦的磨难让任正非觉悟到许多事。他想明白了客户,父母亲因为产品和服务别夺走了生命,更让他对客户的利益有了一种深度思考,从此他多了一句口头禅:

“做企业就是磨好豆腐给最亲的人吃”。

这个口头禅说尽了任正非与华为对客户的至诚、敬畏和无限爱。从最终客户的利益出发,成为任正非的战略决策的标准。对华为时下争论的小灵通技术战略问题,任正非又一次坚定了信念:不上马小灵通。

任正非还想明白了华为员工。他深度理解穷人家孩子的工作动机。起初华为强调的是新员工要多挣钱,要升官发财,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可是,华为一连串的危机,尤其是李一男带人出走等,让任正非意识到只讲究升官发财是不成的。这一个月,任正非打通了许多问题,其中一个重要的是:

我自己究竟是靠什么来激励的?只有钱可以激励我吗?我的孩子孟晚舟和任平是靠什么激励的,新时代的员工就应该靠什么去激励。每个人都有一个很强大的精神追求,就是自性爆发把自己铸造成器。员工、家庭都期待公司成为“望子成龙”的现场,员工都期待可以不断超越自我,实现真正的成长。

当时IBM正在辅导组织变革,华为的顶层设计一时还没有出来。结合一系列深度思考,任正非为组织变革梳理出一个顶层设计:

实现每个人的自我超越!

任正非还真正想明白了妈妈的口头禅:“面子是给狗吃的”!
这句儿时听惯了的口头禅,现在回想可不一般!说深点,这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通俗表达,就是要把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通通放下,不为面子所累,只关注最终果的。这个直白的口头禅,还是灰度哲学最简单直接的表达。想明白了这一层,任正非就去掉了许多自己设定的框框,抑郁症都在这个口头禅的照耀下遁无可遁,任正非开始感受到一种自由的气息。

抑郁症以及一切苦难是一个大炼狱,不仅仅让他想明白了客户:“做企业就是磨好豆腐给最亲的人吃”。还让他提炼出了实现使命的现实路径——“实现每个人自我超越”!更让他用“面子是给狗吃的”,说出了对人性的无畏和深度思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更大的挑战正在排山倒海地袭来。美国思科惧怕华为的崛起,动用了美国巨大的体制机器,拟起诉华为偷窃知识产权,想把华为拍死在摇篮里。致命危机接踵而至,任正非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却依旧深感到无力控制公司滑向崩溃的边缘。

身患严重抑郁症时的任正非,顶不住团队的压力,于是有了要把华为卖给美国摩托罗拉的动议,最后协议都签了。

摩托罗拉签署了并购华为的协议。面临失去华为,任正非感受到了痛不欲生。他听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你要舍命保住华为!失去华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任正非内在的天命被唤醒了!

严重的抑郁症,也是一种孤独探寻自己天命的方式。
一时拆解不开,内在灵魂的意向与外在排山倒海的压力对拔,内在性命几乎遭遇灭顶之灾时,赤裸裸一丝不挂,就要碌碌无为一生时,反而让任正非深度觉醒到了自己的天命,觉醒到自己不能锁住生命的无限可能性。
绝境重生。一个人唯有跌至从未经历的深渊,才能站上从未达到的高峰。任正非所以能够走出抑郁症,很重要的原因是,在就要失去华为的当下,他觉醒到了自己的天命。没有“天命”这一束高光,任正非很难挺过来。

任正非召集高管开会重新讨论卖还是不卖?他提出了卖掉华为让他丢了魂!让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全部消失!青壮年的华为高管,感同身受,都不同意卖掉这个开拓自己生命无穷性的平台。任正非找到了知音。

天命觉醒有天助。机缘巧合,美国摩托罗拉新CEO上任,质疑官司缠身的华为的价值,更质疑这笔并购交易。一场华为保卫战的恶仗还没有开打,双方就你情我愿地快乐分手了。华为活过来了!华为活下去重大的使命,也让任正非满血复活了。就在那个至暗深刻,任正非预见到美国对中国高科技公司的威慑,开始从战略上布局华为芯片和操作系统等一系列基础工程。

失而复得,任正非更生出一种至诚,他至诚于天命,至诚于打开生命的无限可能性,他当然知道人人渴望打开生命的无限可能性!他紧紧围绕着长远的技术战略,从芯片和操作系统入手,用不断创造大美绝活的确定性,穿越巨大不确定性,痛建构华为科技有竞争性的未来。任正非满血复活了。
故此,尼采有惊天一问:

“孤独,你配吗”?

当然,抑郁症之最重要的产出,还是任正非的“灰度哲学”。华为无限创新力,没有灰度哲学是没有办法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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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盛和夫:答案永远在现场
—— End ——

大美绝活是一种绝对信仰
如何让我还没有存在的天赋潜能,真正存在的时候,真正的富足和丰盛才会出现。深入把握这片土地上中国人的痛点开始。拿出解决这些痛点的大美绝活,给消费者创造真正的价值,才能发现真实的自己。“接近美,接近神”。“大美绝活是一种信仰”!与众不同的绝活或好产品,造福消费者的宽度、广度、深度和敏感度,决定了“与众不同的绝活”之“大美”的程度,也决定了个人和企业的未来。因为,在市场经济中,每一个消费者的每一笔购买,是对企业的投票,决定了企业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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