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百年铁路

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弥勒市，滇越铁路沿南盘江的大弯道前行。（摄于2018年6月2日）

尹小兵/摄

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屏边苗族自治县和平乡五家寨，滇越铁路人字桥下，一位苗族妇女背着孩子在山坡上挖黄姜。(摄于2017年4月13日)

刘建华/摄

越南河内市，龙边铁路大桥上。滇越铁路从龙边大桥通往港口城市海防。横跨红河的龙边铁路大桥1902年建成，是当时亚洲最长的铁路大桥。(摄于2018年3月18日)

马云刚/摄

越南河内市，龙边大桥。（摄于1903年滇越铁路建设期间）

马尔·波特/摄

连接越南海防、河内到中国河口、昆明的滇越铁路，已经在大山里蜿蜒盘旋了百年。它因险峻卓绝的设计和浩大的工程，曾被英国《泰晤士报》称为与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齐名的“世界三大工程奇迹”。

11月28日，国家艺术基金项目《滇越铁路影像纪行》大型综合性结题展在云南美术馆开展。这个项目由云南艺术学院教授张永宁申报，10多位摄影家、大学师生共同参与。两年来，他们沿着滇越铁路800多公里的钢轨拍摄......

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白河乡白河桥村，火车开进乡街集市。这是滇越铁路云南段现存唯一的铁路集市。（摄于2017年4月17日）

张永宁/摄

云南省昆明市马街，米轨客车通过铁路道口。2003年，滇越铁路云南段客运停运，仅保留昆明石咀至王家营约30公里的米轨客车，每天往返一至两趟，只有4节车厢。（摄于2017年7月15日）

马云刚/摄

云南省河口瑶族自治县，滇越铁路从中国河口口岸的中越铁路大桥进入越南老街的第一个铁路道口。（摄于2018年3月12日）

尹小兵/摄

文 | 中国青年报 张文凌

1910年通车的滇越铁路是云南历史上建设时间最早、建设难度最大，在中国和世界铁路建设史上最具影响的铁路工程之一。它也是目前国内为数不多、现存最长的米轨铁路（轨距为1米的窄轨铁路)。

通车之后的滇越铁路，以30公里的缓慢时速实现了货运及客运流通，促进了云南的对外开放。抗战时期，它是西南地区重要的陆路运输国际通道；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它是滇南的一条大动脉。

“火车没有汽车快”“火车不通国内通国外”，所谓“云南十八怪”中就有两怪是铁路。滇越铁路经过的云南地区聚居了彝族、哈尼族、瑶族等12个少数民族。在云南段仅465公里的铁轨沿线，荟萃了跨国、跨族、跨界、融自然和人文景观于一体的文化遗产。

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白河乡，居民在铁轨上赶集。滇越铁路从河谷地带的白河桥村经过，这里至今保留着在米轨上赶集的习俗。（摄于2017年4月17日)

刘建华/摄

云南省昆明市马街，滇越铁路米轨旁的剃头摊。（摄于2017年）

马云刚/摄

云南省河口瑶族自治县南溪镇，当地群众沿着滇越铁路出行。（摄于2017年4月19日）

刘建华/摄

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白河乡白河桥村，骑摩托车的青年穿过乡镇的铁路道口。（摄于2017年10月15日）

张永宁/摄

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大树塘乡，驮运菠萝的马帮穿过漫山遍野的菠萝地。（摄于2017年4月17日）

张永宁/摄

过去，滇越铁路上的客车还在运行时，沿线车站几乎都有火车带来的市场。“一站一集市，逢站必乡街”成为滇越铁路沿线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附近村寨的农民背着箩筐，坐上慢悠悠的火车去另一个车站赶集。车厢里，喧闹的人声混合着鸡的叫声。成群的活鸡、成捆的甘蔗，成箩的大米、菠萝，还有刚从树上砍下的香蕉，塞满了车厢。

2003年，滇越铁路云南段客运停运，米轨线上的大部分集市随之消失。屏边苗族自治县的白河乡是云南至今唯一还留有铁路集市的地方。当火车汽笛声传来、道口横杆放下时，叫卖的、赶集的让出仅够火车通行的空间。火车驶过后，人群又再次聚拢。

随着货运的减少，沿线车站变得安静，大批人员撤走或远走他乡谋生，许多站房人去楼空，巡道工每天在铁路上走几公里也遇不见一个人。深山峡谷边的倮姑站，如今只剩7个人。

倮姑站里有一对夫妇，丈夫上世纪70年代来到车站工作，在当地学会打铁后打造各种农具，等火车拉出去卖掉。现在他们打出来的农具拉不出去也卖不掉，又舍不得离开生活了40年多的车站，就在车站四周的空地上养猪、种包谷。

海拔从2030米降到91米的南溪河河谷，铁路两边的山坡上是一派“头顶香蕉，脚踩菠萝”的景象。每到丰收的季节，马锅头（马帮队长）便率领马队来运菠萝、香蕉，沿着铁路走到公路边，等待货车拉走货物。

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滇越铁路穿过倮姑段的山间峡谷，巡道工沿途护路。（摄于2017年10月14日）

张永宁/摄

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河口瑶族自治县南溪镇，工人们沿轨道御下货运火车运来的路基石。（摄于2017年4月20日）

张永宁/摄

云南省蒙自市草坝镇碧色寨站，游客穿上军装留影。因电影《芳华》在滇越铁路碧色寨车站拍摄，冷清了10多年的车站成为新的旅游热点。（摄于2018年4月29日）

王玉辉/摄

多年来，尽管每年通过滇越铁路从昆明至河口的货运量仅200万至300万吨，中国铁路昆明局集团有限公司仍在保护这条铁路。在昆明局看来，真正的保护是运行而不是停运。

今年7月20日，阔别15年的米轨客运列车又出现在云南开远市街头。与过去不同的是，这列绿色的复古客车从过去的城际列车变为开远的城市轨道公交，每天在开远站至大塔站区间11.61公里的线路上开行4对。许多游客慕名而来，体验百年铁路的古老韵味。

在距开远82公里的建水县，每天也有一列由东风21型米轨内燃机车牵引的小火车，带着游客游览个碧石铁路。这是100年前滇越铁路开工后，中国人自己修建的一条铁轨只有6公寸(0.6米)宽的铁路。它是中国第一条民营铁路，也是中国最窄的铁路。在这条线路上，保留有法式站台、美孚石油公司等遗址的碧色寨车站，因拍摄电影《芳华》而声名远播。旅游观光小火车由建水县政府与昆明局合作，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打造，每年吸引数十万旅游者。

云南省河口瑶族自治县，从中国河口口岸的中越公路大桥上运送货物返回越南老街的小贩。（摄于2018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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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海防市红河入海口码头。（摄于2018年3月16日)）

刘建华/摄

这条百年铁路，至今仍是越南国内一条重要的经济命脉。铁路从越南河内的龙边大桥通往港口城市海防。这一建于1898年的铁桥由法国埃菲尔铁塔设计者古斯塔夫·埃菲尔设计。作为河内城市主要的交通枢纽，无数火车、汽车、自行车和摩托车每天穿桥而过，还有许多外国游客坐着人力三轮车来观赏古桥。

不久的将来，新的通往越南的泛亚铁路将投入运营。如今，有关滇越铁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和保护开发利用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今年1月，滇越铁路已入选第一批“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

编辑 | 李峥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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