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故事 | 为连里买土豆
“铁建”,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晃四十六年过去了,但许多事情依然不曾淡去,在脑海中若隐若现,有些意象在心里更是由清晰到模糊,再从模糊到清晰,总是那么难以抹去!......
那是山西晋北的一个冬天,一个寒风凛冽,滴水成冰的日子。连里命我协助采购员曾小敏跟随两名司机去山西浑源县一个村里为食堂采购土豆,我们天亮前出发,计划晚上返回连队。
一辆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驾驶室里正负司机,加女战士曾小敏,已经满员,我当时用一件大衣连头蒙住坐在卡车上面,飕飕寒风穿心透骨,不一会儿已四肢麻木,失去了知觉。
汽车颠簸在土石混杂坑坑洼洼简易公路上绕过一山又一山,稀少的小山村,寒冬里显得格外萧条,扶着车帮向下看,深不见底的山沟让人头晕目眩,心惊胆战。若此时司机稍不谨慎,车身倾斜,我们将翻下山涧,尸骨难收。
我咬紧了牙关,眼盯前方,双手紧握车帮。真是度分如年啊!熬过了三四百里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破旧的村庄。这是预先联系好的地方,很快,村干部收钱交货,并帮我们把土豆装上了车。天已过午,在老百姓家胡乱吃了点饭,开车返回。司机师傅说,如果顺利的话,天黑也就到家了,虽然大家又冻又累,但想到此,心里还算有了丝丝的慰籍。
谁知天擦黑时,遇上了“不测风云”,出了意外。路上有一个半尺深的水坑上面结了冰,汽车通过时,轮胎被卡在了里头,汽车无论怎样发动也无济于事,我们几个人下车去推,满载土豆的大卡车纹丝不动,大家一时难住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麽办呢?说话间天已黑了下来。我忽然想起刚才曾路过一个山庄大约不到十里路的样子,我和曾小敏摸黑步行返回村里求援,村支书听了我们的述说,立即召集了几个村民,套起大车,拉着满满一车玉米秆,赶到了捂住车的那地方,大家七手八脚将玉米杆塞到坑里,终于把汽车救了出来车。
那一夜我们就宿在那个小村里,安排曾小敏住在一个老太太家。
第二天一早,我们急忙往回赶,好在回去的路程没有出什么意外。到连里,已经是半晌午了。但自从那次后,我就冻了脚,之后几年,每到冬天双脚红肿疼痛,落下了病根。生活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继续,也许我们老了,也是因这脚,也是因这病根,每到冬天会让我想到那段铁建的经历,我便难以自抑。
是啊,时间,是一条无形流动的河,除了回忆或逆溯、反思,我们无法让它停止或重复。通过回忆,我们才能发现时间之流所摄入的人事沧桑;通过逆溯与反思,我们才能读出那些积淀已久的历史意味。这些有形无形的记忆中的情愫,再次点燃起了我对于人生的感悟,让我的思绪徜徉在脑海里,漫无目的地飘移! 我难忘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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