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会计教授读名著《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

Original 白华财智世界 2024-01-09

一、《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简介

《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Strategy and Structure: Chapters in the History of the Industrial Enterprise）是战略和组织管理理论的奠基之作。作者是美国著名企业史学家小艾尔弗雷德·杜邦·钱德勒（Alfred D. Chandler, Jr）。英文版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The MIT Press）于1962年出版。中译本由孟昕选译，由云南人民出版社于2002年出版。该书的重点放在职能部门、中心办事处和总部这三个较高层次的管理组织结构的建设方面，目标是研究现代工业企业中组织结构与战略之间复杂的内在联系，以及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钱德勒自评）。从管控融合论来看，该书以杜邦（Dupont）、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标准石油（Standard Oil，简称“标油”）和西尔斯·罗巴克（Sears Roebuck，简称“西罗”）等四家公司为典型案例，以美国七十家大型公司的战略发展与组织结构的演变为佐证，开创性地揭示了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的产生、构成和运行，重点分析了发展战略、公司治理、组织结构、权责分配等基础性控制中的几个重要构成因素之间的内在联系，强调了公司总部、分部、职能部门、基层单位自上而下基于预算进行考核评价对推动内部控制系统健康有序运行的重要性。该书用鲜活的案例、详实的数据、溢美的笔调，充分肯定了职业经理人在公司战略发展和组织结构创新中的决定性作用。该书名言包括：①战略影响组织结构，组织结构也影响战略。②结构是一种对公司现有的资源进行整合以适应当前需要的设计，战略则是为满足设想的市场需求所做的资源分配方案。③在20世纪20年代，四家案例公司的财务部门越来越成为核心的、甚至具有总体协调和评价功能的办事机构。④皮埃尔·杜邦反对长期确立并继承下来的观念：企业为家族而管理，家族管理企业。他确实任命了一些家族成员相继于1911年和1914年进入高级领导层，但他们只有在证明自己具有管理才能后才被任命。从那时起，晋升的判断标准变为能力而不是家庭背景。⑤20世纪中叶，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就像亚当·斯密笔下18世纪后期的资本家和让·巴蒂斯特·萨伊笔下19世纪初的企业家一样，是可以确认的关键决策人物。

二、《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读后感

在儒释道三家之经典文献中，“一”都是一个玄妙的话题。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论语·里仁》）。”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德经·第四十二章》）。”六祖慧能将“一”喻为：“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六祖坛经·顿渐品》）。”但何谓“一”？如何“一以贯之”？却难以言说，只能自己体悟。读著名企业史学家钱德勒的著述或可有所启发。

在企业史领域，钱德勒是划时代的人物，有“BC（Before Chandler）”之称，即企业史研究以钱德勒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可谓前（钱）无古人、后无来者。重要著述有：博士论文——《亨利·瓦农·普尔：商业编辑、分析家和改革家》（1956）；企业史研究系列——《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1962，已中译）、《看得见的手：美国企业的管理革命》（1977，已中译）、《规模与范围：工业资本主义的原动力》（1990，已中译）、《管理的历史与现状》（1996，已中译）、《李维坦：多国公司和新全球史》（2005）；大企业研究系列——《铁路：美国的第一个大企业》（1965）、《皮埃尔·杜邦和现代公司的造就》（1971）、《通用汽车公司管理者的创新》（1979）、《管理者的科层：现代工业企业兴起的比较性透视》（1980）、《大企业和国民财富》（1997，已中译）、《透视动态的企业》（1998，已中译）；行业研究系列——《创造电子世纪：消费电子工业和计算机工业的惊人历程》（2001）、《塑造工业时代：现代化学工业和制药工业的非凡历程》（2005，已中译）；等等。

这些著述看起来名称各异，但都只研究了一个主题：职业经理人通过推动管理创新，在企业成长、行业发展、国民财富创造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以本系列书评拟评介的企业史研究三部曲为例：《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研究了职业经理人在推动战略与组织结构双向互动中的作用；《看得见的手：美国企业的管理革命》论述了职业经理人如何运用企业自觉管理的“有形之手”取代市场自发调节的“无形之手”；《规模与范围：工业资本主义的原动力》比较分析了管理资本主义在美国、英国和德国的不同表现形态，指出职业经理人主导实施的组织能力创新，使得美国竞争性管理资本主义、德国合作性管理资本主义比英国个人管理资本主义更具有竞争优势。

而单从《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来看，钱德勒不惜溢美之词，浓墨重彩地尽情抒写了职业经理人通过组织创新而协调、评价和计划企业活动以推动战略实施并获取竞争优势中的巨大成就。

职业经理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企业家，包括公司董事和首席执行官领导的高层管理者。负责战略决策，制定政策和程序，致力于公司长期计划和评价，关注现有资源的长期配置和新资源的开发，保障公司长期健康发展。另一类是中低层管理者。负责战术决策，贯彻执行政策和程序，协调、评价和计划公司日常活动，保证已经配置完成的现有资源得到高效率的稳定运行。

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的产生经历了四个阶段，在战略与组织结构的双向互动中展开。

第一个阶段是战略扩张和资源积累，大体在19世纪80年代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之间完成。这一阶段是大型工业帝国的创建阶段，是传统意义上的股东兼企业家的舞台。他们通过横向并购和纵向一体化，建立起了庞大的工业帝国。但这些工业帝国的缔造者，如杜邦的科尔曼·杜邦、通用汽车的威廉·杜兰特、标油的沃尔特·蒂格和罗伯特·伍德、西罗的理查德·西尔斯，很少对设计一个组织方案以保证其高效率地管理资源感兴趣。钱德勒甚至夸张地指出，虽然科尔曼·杜邦和威廉·杜兰特的魅力可以招来“林中的鸟儿”，但他们很少关心组织结构问题。

第二个阶段是适应战略发展和市场需要，调整组织结构，实现资源利用的合理化。这一阶段大体在20世纪20年代之前完成。从19世纪90年代起，新兴工业帝国的缔造者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是如何构建组织结构以实现高效管理，他们不得已将巨大资源的管理权逐渐交给了职业经理人。这一阶段建立了企业整体结构，即直线参谋制内部控制系统，明确了各职能部门的权责关系和沟通路线，改进了销售、制造和原材料采购等的流程和技术。

第三个阶段是再次进行战略扩张，进入新的市场和产品线以确保资源得到持续充分的利用。这一阶段大约从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在新组织结构的支持下，公司在广阔的地域范围从事多样化产品的生产经营，并进行海外扩张。扩张的结果导致现存组织结构难以处理海量信息和应对市场变化。

第四个阶段是为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短期波动和长期趋势，进一步改进组织结构，建立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杜邦和通用汽车在20世纪20年代率先采用这一新系统，并成长为行业中的核心企业。而美国其他大型工商企业也大多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采用这一新的组织结构。

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的组织结构由总办事处、分部、职能部门和基层单位构成。公司总部设总办事处。在董事会及其下设的执行委员会、财务委员会的领导下，首席执行官和参谋人员协调、评价和计划公司战略和政策，为大量自治分部分配资源。分部负责一个主要的产品线或在一个大的地域范围执行业务活动。分部的中心办事处下设一些职能部门，分别负责制造、销售、采购或生产原材料、工程、研究、财务或类似职能。这些职能部门对基层单位进行协调、评价和计划。基层单位包括工厂、车间、销售办事处、采购办事处、工程和研究实验室、会计或财务办事处等。

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的产生有三条演化路径。其一，通用汽车更多地致力于总办事处的发展，因为它原本就是由控股公司管理的子公司各自为政的企业集团。其二，标油主要考虑总办事处和分部之间的职责划分，因为其下属子公司一部分是由高度分权的控股公司管理，另一部分则采用高度中央集权的总办事处管理。其三，杜邦和西罗聚焦于分部的创建，因为其原本就是通过中央集权的职能部门化结构进行管理。杜邦和通用汽车为适应战略发展的需要，专门研究并制定了明确的组织结构调整计划，并在20世纪20年代率先建立起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标油和西罗直到1948年才最终完成事业部制内部控制系统。标油没有专门就组织结构调整进行研究，而是一事一议，遇到战略实施中的一个问题就解决一个问题，逐渐厘清了总部、地区性分部、职能部门之间的职责划分。1925年西罗采用新战略，从邮购零售转向通过零售店来销售。西罗虽然也制定了组织结构调整计划，但因计划有误，加上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和时任总裁伍德刚愎自用，无意之中走了弯路。

钱德勒认为，战略与组织结构之间双向互动的演进，并不以某一公司特定历史传统，职业经理人的个性、教育背景、管理经验等为转移，这些因素只是影响了战略与组织结构互动发挥作用的进程，而不影响演进结果。

钱德勒对战略与组织结构互动演化中的关键人物——职业经理人，不吝赞美之词。他饱含深情地指出：虽然企业拥有自己的生命，并超越了个别管理人员的职业生涯，而且技术和市场确实为企业的成长设置了障碍和极限，但企业的健康发展及其经济职能的有效行使几乎完全依赖于管理者的聪明才智。首席执行官是那些实际或真正拥有可用资源的分配之权，并在事实上决定企业基本目标和政策，而不仅仅是在法律上拥有此等权力的人士。而大公司的股东——法律上的所有者，很早以前就放弃了这一权力。他们既没有时间和信息，也没有兴趣制定基本的政策决策。在企业治理或资源分配方面，他们只能说不，而不能提出现实的、可资替代的行动路线。只有当企业经营不善时，基于私有财产的被认可的最终权力才会发挥作用。但是，股东除了聘请一个新的经理班子，也很少有其他选择。

钱德勒难道没有看到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就已经提出，而被伯利和米恩斯在《现代公司与私有产权》中大书特书的委托代理问题吗？他可能只是觉得与职业经理人在降低单位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提升长期投资回报率、推动现代大型工商企业成长等方面所做的贡献相比，这一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或者也可能认为那是别人要讲的故事。

钱德勒终其一生只讲了一个故事，即职业经理人推动企业管理创新而创造财富的故事。这是否就是孔子所述“一以贯之”？当然不是。儒释道三家所述之“一”是道的代名词，可以解释人类社会和宇宙万物中的一切现象，而不是仅能解释某一类现象。所以，读钱德勒并不能读到“一以贯之”之“一”，只是求学问道的一个途径。而在读钱德勒企业史研究三部曲之前，先读其与人合编的含三十个案例的《管理的历史与现状》，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综上，笔者对《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一书的感想可归纳如下：

又忘关摄像头了！村官和妇女主任激情戏再度上演……

网红书记朱是西被查，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致信：中国政法大学，请求其收回对一家仲裁委的奖项

注意！新华社公布新增57个禁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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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会计教授读名著《战略与结构：美国工商企业成长的若干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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