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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后三秋的诗 | 有一只猫看着

送信人 送信的人走了 2023-01-11

三秋,生于05年,热衷诗歌,执着于收藏生活细微的美好,坚信“诗从心而作,到诗心为止。”

本文已授权

 

有一只猫看着

 

简明的两色楼台

一砖一瓦都极有分量

凉风常来拜访、进出不暇

它自是喜欢唱歌的 听

自红木制成的门缝里

漏出一首年代久远的歌来

青石巷的石板上

印足了细雨堆砌的水渍

何人在路旁的夹隙里

钉满了青苔

一只猫儿

安然栖身在二楼窗台上

看着人们的点滴

看着小巷里 那

凝聚在举手投足间的烟火气。

 


一粒水滴

 

汽车 行驶在

浸泡过柏油的

大地手臂上

埋在水洼里的灯红酒绿

泡发 人世间也跟着鼓胀

 

老天迷上了煽情 而今日大雨瓢泼

噢,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拨开无数个或咸或淡的想法

我想知道 它如何乘着晚间的风

跃过我的鼻梁 长驱直入

 

我好奇它的过往 而它闭口不提

 

多日以后 一块饱经风霜的石头

控告我的罪行

“你擒住了一粒水滴。”

 


 

我搭上一辆公交

人很多,像一池拥挤的游鱼

不留喘息的余地 让人失声

 

胸膛小幅度起伏

是山丘波动的弧度

峡谷沉在肋骨之间

一呼一吸 都有隐约的躁动。

 

窗户开着 车上的 和心脏的

北风伺机蹿进来 步子很轻

我拼凑出了它行走的路径

 

冬翻山越岭的来了。

 

 

一整座城

 

我想窥探一整座城的面貌

从风干了的街角开始

等待 必然的等待

看沾满雨水的粘稠灯影

是怎样挪动着

拉伸出不甘凝集的网来

纵横视野 于是

难以发掘混沌外表之下的细致

我好奇 如何能恰如其分的

撕去这座城死寂的表皮

而不伤其筋骨 我无力而为

只能在风干的街角里

揣摩 一整座城的

细微至寸的心脉。

 

 

刻度

 

傍晚的时辰里 许多事物

都会在不久后

成为分针经过的 一个刻度

那些好与不好的 回归平和

过渡,过渡

一切都在不声不响中推移

从我手的这一边,到视野所及处

距离被拖拽着无限增长

身边的人和物在迅速更替

发芽的作业本,明媚的广播

黯然的黄昏 些许怅惘的字句

不过是一页旧书 捻指之间

过渡,过渡,

你突然唤我 我怔怔的应

傍晚的时辰里 我被归拢进一个刻度

我跌进表盘里 指针的步履不停

过渡,过渡

时间流经的地方 翻涌着浪潮

顺着细切的分秒

给每一拂沙尘 都烙下印痕

它是那样捉摸不定

只是稍逊于头顶的蝙蝠。

 


操场的眼睛

 

时刻已晚 草坪蜷在跑道旁

叫人看不出坑洼的破绽

由此看来 她健全而丰腴

经过了无数脚尖的磨砺

而依旧得体 或是一成不变

一成不变的,除她之外

有人在嬉笑 有人安静的

以固有的姿态 拜访天空

天空像一幅拼图

拼接成的 是我的梦

与远方齐名 实则 是

一些稀释过的日子

一点太过微小的欢愉

 

我们以双足度量操场

流连在人群中的

是操场的眼睛

 


在五点五十一分

 

路过街径

像路过一只麻雀的骨骼

对于一个整体 不可缺一

落日紧跟着我,两臂摆动的幅度

摇晃 抚过路面

现在五点四十九分

心情明朗 步步清风

红灯 路栏 等待 都样子可爱

我花了三分钟

从马路这头,到那头

抬眼 碰撞后 是无法自禁的颤动

现在五点五十一分

绿灯 大道 即刻 都样子悲怆

和落日一起 浸在地表下 沉积

滋养

 


故人

每年都要驻足于此

成了例行公事

日光充足,适宜踏青

适宜去怀念

一个从未谋面的人

 

儿时 爷爷一次次提到你

如此认真,我聆听

说起你的故事 你的诗

你热爱的一字一句

 

迅速消散,如今我们对望

你长眠地底 我只能通过

一方斜斜的石碑上 蒙灰的照片

重新审视你的面容

 

才发现 你其实亘古不变

 

我们走了,明年再相见

我走在最后面

满陵园的松柏看着我

我明白 它们太过孤单

 

我因而落下 一地春光。



虽败犹荣

 

哨声碎在右耳的欢呼里

左耳空余 音响播报的回声

一股莫名的 酸涩 栓住我的眼眶

双眼所见之物 逐渐发黑

像八点之后的天色

从头顶到趾尖 破出一条路

有电流穿行其中 轰响

我应声而倒 塑胶草地硌疼后背

猛然惊醒 在恍惚的一刻钟里

我看见我们拥抱了胜利

 

当我重新与现实接轨

左耳右耳 都被鼓励和掌声填实

我才发觉 我早已噙满泪水

 


 

我立在马路侧一角

小摊 建筑 树影

在目光中软化 且急速后退

脚下泛起波纹 短暂失焦

只见远光灯辟开雨雾

确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好比对于时日的错误计量

又好比对人的主观判断

最终我选择敛去喜燥

捂住心田里 尚未结果的

寒冬与暖春

年少呀,年少

似乎能解决所有疑问

也能解释所有

思想飞驰的深夜

只是无论如何

都套着现实的绳索

有些东西是永恒的

譬如老一辈人编制的定理

辞海也是 只是它波涛滚滚

却捞不出一个

恰好修饰我的词语

就像破损了的远光灯

它辟不开雨雾



稻草人

 

见证一大片麦田 从春到秋

从青绿的麦苗 到金黄的麦穗

再到结出一摞摞自然的恩赐

辛勤耕耘过的田野 麦浪阵阵

云已经镀上了金边 我不知

仰望的 那同样耀眼的霞光

是不是,其中一拨麦子

跃上了天空

鸟雀的尖喙时常落在我身上

我不为所动 那曾经被我怀疑

染了麦黄的霞光 劝诫我

要适度的,对风云的翻转动情。

 


欢喜

 

数以万计的我,消融进天色

把所有的你,装进梦乡

你是摇曳的白月光,

我只是一声虫鸣

夜色掐灭了我,却让你更清亮

欢喜更胜于我的悲哀。

 


窗花和皮影

 

窗外有几颗常青树,

树叶探进窗户,

糊上了一段茂绿

风儿是剪子,

将其裁出镂空的图案

纷纷攘攘,糅合了根须

余下的部分,被镶进

网格的玻璃,成了一件

自然的窗花

 

白天换了头脸,街灯盏盏

光在叶子上停泊,

影儿从窗口挤进来

挨着碰着 在一方白砖上

风儿是手艺人,

操纵着有了动态的影儿。

影随风动,便是一出

上好的皮影戏。

 


夜行

 

我途经小巷,夜走进我的血肉

新生的血液将是渐变的黎明

一片青涩的银杏叶,

一个青涩的孩子,脱落后是消陨

像极了旅人的 身不由己。

 

头顶的栅栏封住了眼球

灯柱欲言又止,却分泌出流光

拦住去路 过道里亮堂起来

我只当是 若即若无的赠予。

 

轻飘飘的迈出每一步

大风要把我吹散

在大片模糊的光晕下

清瘦的你

梦境似的分明

 


永恒的暖阳

 

在尚有暖意的 上一个秋天

启程 告别你 和原先的环境

一番舟车劳顿 我安置下来

此时是春天的末尾,开始怀想你

有时动容 就在翻动的记忆里

一遍遍提取你的名字,把它

注射进大脑,或者让它

藏身在唇齿间。并无烧灼感,

温和的恰到好处。

虽然距离反之,喜好刁难你我

我们却依旧 在大河汹涌的对岸

焕然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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