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 | 所要找的风,藏在山林的波涛里
玩偶,陕西省紫阳人,文字散见零星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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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春山
遗憾的是没有足够大的案头
把春山搬回去,就着枝上的芽,涧中的水
饮下跌荡的白云。鸟鸣不可少
水杉和黄杨,错落的让人分心
野草就那么肆意的长着吧
漫过年久失修的房屋、微陷的水洼
露出对峙的断岩就好
风会从那进出,捎来雨水和种子
与之匹配的庄稼与粮食
野蜂这个时候还是安静的
盘算将要迁徙的路线,无偏无执的时令
在山间,错愕的感觉是
每个人影都像故人,回声清脆,那么年轻
月亮词
把月亮写成符号,对峙中的重叠
消解与分裂,余情未了或庸人自扰
流水缓缓过了山口,收拢又散开
如愿以偿的抹掉过往
不再惭愧。青山有多葱郁
也会有多衰败,‘江山热闹,都是假的’
一撇月光,就撑高了桥洞
所剩不多的幽静,风一荡
声音出来了,水面上卷起细耳
透明的脆骨映出起伏的山水
草木危悬,石壁耽于细节
为数不多的静物。安静都是想出来的
月亮也一样,有谁听过它的声响
那些无用之物,我曾见过许多
它们都有着易碎的完美
等风来
旅途中,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谈不上谁和谁更亲疏
一场雨,总是淋身上的记忆深些
作为旁观者,早已看够了
有用没用的雨点,过多的张惶
让人忘记了雨的真正样子
山顶上有人造大船,拉缆绳
竖风帆,嘴里吆喝着
“等风起、等风起!”
风绕着沟壑,吹得肝肠寸断
‘神在山上试风向,风在他的后脑勺’
塘坝里祭祀的歌谣,啰哩啰嗦
唱的无非就是那句
世间的事,能握住的没有几件
午后的行者,看着孩子跑过柳絮地
掀起村庄上空铺天盖地的白
突如其来的悲哀
待云起
下山时,看见云仍停在老地方
感觉是被凸起的山尖挂住
去留两难。当然,这和我没关系
和低头行走的人也没关系
他们关心的是脚下的路
经过的桥,理性在三米之内张狂
远了,想管也管不着
偶尔有人说起云,说的还是
身边的某种物体
风一吹,散了,离开具象的参照
所有的煞费苦心,还不是竹篮打水
什么也留不下。我也无需矫情
妄谈更好的表现方式
被风弄散的云,翻过山
重新拧在一起,有了锈迹斑斑的实质
让人怀疑,有只管事的手
在那翻云覆雨
在林间
所要找的风,藏在山林的波涛里
沸腾中渐渐薄凉。逃脱宿命的也有
譬如,林间打坐的石头
黑的忘了存在,忘了轮回
这有点可疑,石上也有萌发的生机
蔓生的苔癣,石缝中杂草
春天也会开出短暂的花朵
铺开明亮的比喻,也会遵循四季的时序
体悟人间的冷暖,与牧羊人为伴
称兄道弟,与斧子为敌
活的谦卑又坦然。唯有沉默
才能发现低伏的虫鸣,隐匿的鸟群
草药人遗忘的锄头,锈蚀中
有了绵绵的暖意,在林间
无端的爱上那些繁杂又细碎的欢乐
不道破
紫阳阁下的石梯,爬过很多年
每次累得都想骂人,再也不要登上
山顶,看什么了无新意的风景
却从没数过走了多少台阶
无聊时,也曾想过其中的原因
不外乎两种:懈怠
或者说不屑一顾,有些自找的麻烦
没必要面对的那么委屈
有人上山,有人下山
走的那么心不在焉。义无反顾
无法逃脱宿命,那就用不着去道破
风是沿着哪步阶梯走下来的
云又是顺着哪道缺口升上了天
就那么静悄悄的走,被山色掩盖
走成一团莫大的隐喻
光影误
作为光影的猎物,我同样也逃不脱
追捕绞杀,这粗暴来得
让人不知头绪,疲于奔命的游戏
我缺乏这方面的演技,还是藏起来
藏在一片树荫中,人群后
做个糊涂虫,咫尺天涯
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沉默是个莫大的空洞
什么都没法做,什么也做不了
柴狗无声的在那呲牙
提心吊胆的那一口,总会咬在
某个倒霉家伙的腿上
无处不在的守恒法则,摇曳着荒诞的
旗帜,曾经很多次想要涂上
“谬论”两个大字,颓于不了了之
途遇的最后一个问路人
有断臂的锵然,消失在大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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