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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 坏人们||荆棘草:我活着真TM的不要脸,长得这么老

组稿:王子俊 诗天府 2023-01-11


隔壁老王说一下:本期坏人刚排完,突然接到忠胜兄微信,说,“做好人,人家不信,不及干脆坏人。”老王忍不住想吐嘈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一个堂堂研究生要像泼妇一样才有得活,那我们这些只是小学本科毕业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一个好人?正如荆兄的诗,“我活着真TM的不要脸/长得这么老/还这么丑”,好吧,大家组队,都TM上山当坏人打怪去!


 

你病的不轻,去精神科吧

荆棘草

 

 

麻雀落在信访局的门牌上

 

信访局的大楼

正在搬迁

白底黑字的门牌

摆放在一处草坪上

几只麻雀

落在门牌上

蹦蹦跳跳,叽叽喳喳

看大门的张二拽

捡起一粒石子

“嗖”地扔了过去

嘴里骂骂咧咧

“这些家伙

尽在上面拉屎”

 

 

射钉枪

 

射钉枪

这玩意儿

第一次听说

射钉枪

应当不是枪

它射出的是钉子

不是子弹

射钉枪

应当是枪

要不,它怎么也叫枪

射钉枪

到底是不是枪

争论它

毛用没有

石家庄市长安区

北高营村村民贾敬龙

用射钉枪

射杀了村长何建华

坊间传闻

一枪毙命

 

 

母亲节,为天堂的妈妈写首口语诗

 

妈妈

你在天堂还好吗

今天是母亲节

想和你唠唠嗑

不扯别的

就聊聊天气吧

人世间,这鬼天气

越来越坏,一会儿风一会儿雨

没有风没有雨的时候

就是深不见底的雾霾,叫你

死都喘不过气来

要是哪天见到了红彤彤的太阳

就像小孩过年似的快乐

妈妈,听说天堂里的天气

天天都是晴空万里

就在前天,我梦见了爸爸

爸爸说,你们在天堂都很自由

蓝天白云,整个天空好得不要不要的

爸爸临走时,拽着我的手说,娃儿

让你活在世上,真是遭罪

我“嚎啕”一声哭了出来

噢,妈妈,不扯这么多了

扯多了,你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妈妈,我写的这些都是大白话

每一句,你都能看得懂

好了,祝您节日快乐

 

 

习惯

 

这些年,我习惯了

一个人摸黑走路,行囊空空

怕什么盗盗抢抢

这些年,我习惯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什么

都模模糊糊,雾里看花

这些年,我习惯了

左手搏击右手,哪一只手赢了

都不算胜负

这些年,我习惯了

左耳听右耳出,再好听的声音

也比不过鸟叫

这些年,我习惯了

和所有的蚂蚁说话,了解

每一只蚂蚁的幸福

这些年,我习惯了

听所有的麻雀叽叽喳喳,倾听

每一只麻雀的喜怒哀乐

这些年,我习惯了

和每一株小草一起孤独,仰望

所有的大树风风光光

这些年,我习惯了

把黑说成白,把白说成黑,这世界

从来就不需要黑白分明

这些年,我习惯了

晚上看着新闻联播睡觉,这样我才能

踏踏实实地做一个好梦

这些年,我习惯了

出行坐车捧着人民日报,让所有人

都知道我是一个关心政治的人

这些年,我习惯了

练习变脸术逃遁术,以适应

这个诡异多变的世界

这些年,我习惯了

练习死亡,我怕突如其来的死亡

让我痛苦不堪

这些年,我习惯了

向所有的恶犬说声,hello,你好

因为再善良的犬也会咬人

这些年,我习惯了

看天说话,看天走路,看天做事

我笃信什么事情都人算不如天算

这些年,我习惯了

几乎所有的习惯,只是有一样

我还没有习惯——

 

吃人

 

 

医生说我有精神病

 

去医院看医生

医生正襟危坐

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不舒服

医生说,没有不舒䏜

你来看什么病

我说,感觉心脏有病

医生问我

胸闷吗

我说,不

头晕吗

我说,不

乏力吗

我说,不

我说,近来一出门

心就发慌

医生咂了咂嘴

你病的不轻,去精神科吧

 

 

 哭墙

 

一堵墙

就竖在那里

等你去哭

这堵墙

全用白骨垒成

多次去南京

想到这堵墙前站一站

摸一摸那些冰凉的骨头

可我一直没有去

不是怕哭不出来,因为

我的眼泪

已被一些苦难掏空

我必须留下一滴眼泪

最后

 

哭我自己

 

 

草木经

 

生来

就是秋风的死敌

生来

就是牛羊踩踏的命

生来

就与一把镰刀有割颈之交

生来

就注定要被一场场大雪所覆盖

生来

就与那些蚁虫抱团取暖

生来

就与一场春风密谋天下大事

 

生来就是匍匐和仰望

 

 

妹妹,我要带你去流浪

 

趁大雪未下

大路小路都有

妹妹,我要带你去流浪

我们去江南

踩青石板,撑花折伞

走过长长的雨巷

我们去漠北

看不死的胡杨

活出千年的神韵

我们去长江去黄河去大海

看大浪滔天

我们不去兵马俑

不去古长城

那里杀气大重

我们也不去故宫看红墙

红墙,血一样的红

 

妹妹,哪一天走不动了

我们就择一处山坡

有风,有水

盖两间小石房

门口

我们一起看夕阳 

 

 

不要脸地活着

 

候车室大厅

她坐在我的右边

我坐在她的左边

我们都低头看着手机

不知道她

看到了什

还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冒出一句

我真不想活了

我抬起头来

望了望她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

一个美丽的女孩

居然想到了死

我很纳闷

死,是不是

也是一种美丽

如果是这样

我活着真TM的不要脸

长得这么老

还这么丑

 

 

喊父亲躲钉 

 

想起父亲

我就想大哭一场

父亲入殓时

入殓师教我们兄弟几个

一起喊,父亲躲钉

我们刚刚喊出“爸爸”两字

满脸紧巴巴的入殓师

“咣当”一榔头,就砸了下去

合上了销钉

可怜的父亲,入土前

也没有躲过,这尘世间

最后一枚钉子

 

 

经营有道

 

夫妻俩出来打拼

各自开了一家小饭馆

女人开得红红火火

男人越开越败

后来

两人合开了一家土菜馆

男人

掌厨颠勺子

女人

打理生意场

吧台收银

进入土菜馆的

大都不是土头土脑的人

一些老板结了帐

会很绅士地摸一摸

这个女人的手

 

 

中元寄怀

 

爸爸妈妈

今天是你们的节日

传说在今天

你们会来到人间

看望世上所有的亲人

爸爸妈妈

你们不要来了

这些年

人间雾霾太重

我怕你们

来了不知归路

爸爸妈妈

我还在上海漂泊

这里

你们更不要来了

上海叫魔都

魔都

就是魔鬼的城市

这狗日的地方

白天欺人

晚上欺鬼

 

 

我写的教师节都和你们不一样

 

今天教师节

我不写我做过教师

我不写我上课很爷们

我不写现在的老师很伪娘

我不写现在的学生都是娘炮

我也不写教师们节日快乐

我更不写学生们节日快乐

我就写杨改兰的四个孩子

你们还好吗

我就写毕节的四兄妹

你们还好吗

我就想问一问她们

你们在天堂里

有快乐的操场吗

 

 

剥毛豆的女人

 

她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

长得细皮嫩肉

碎花裙子

抄在两腿中间

一只精致的白盘子,放在

支起的两条腿上面

石头旁边是一垃圾篓儿

她一边剥着毛豆

一边望着

村口小路上的行人

有时候

她会忽然停下来

把剥出的一粒毛豆

放在掌心

反复端详着

似乎

剥出来的

是自己光滑的胴体

 

 

高压线

 

一只小鸟

落在高压线上

高压线丝毫没有抖动

又一只小鸟落在高压线上

高压线轻轻抖动了一下

接着

三只,四只,五只

一群小鸟

落在高压线上

高压线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包括

小鸟羽毛上的

落日余晖

 

 

我活着真TM的不要脸,长得这么老

荆棘草

 

王生子俊兄高抬贵手,向我约稿,有人约稿,不亦乐乎!盖,嘱余扯上一千字左右之创作谈,余非理论家,茶余饭后,写点歪诗而已,何来什么创作谈?好在子俊兄善解人意,知吾之难,很俏皮地用了一个“扯”字,这个“扯”字让吾轻松了好多,扯,就是神聊、就是扯蛋。既如此,姑且就胡侃一番吧。

写诗就是厨子做菜,一桌菜做好了,有人说咸、有人说淡、有人说苦、有人说甜,有人干脆摔了筷子走人,嘴里嘟囔着,哼,一个不会做饭的厨子。一个好厨子,要做好一桌菜,必须以人为本、以味为本,形色次之。写诗亦是如此,道理相同。这是一个写诗的时代,人人都是诗人,人人都可以写诗,但要写出令人啧啧称赞的好诗,确是不易,诗是什么?诗是生活,诗是语言,诗是立场,诗是批判,诗是智慧,诗是艺术。一切文学都源于生活,且为生活服务,离开生活的文学是死文学,是无本之木,文学即是人学,此话是也。诗,从其发展的脉络上看,诗的语言不断走向自由,尤其“五.四”新文化运动,给诗歌的语言自由带来了飞跃的发展。厨子做菜是让人吃的,诗人写诗是让人看的,用语言写出来的诗,人们才能看得懂,看得懂的诗,才有诗的意义,诗,是给大众看的,所以诗的语言必须大众化,必须口语化,说“诗到语言”就是这个道理。诗的立场性,诗的批判性,其实就是诗言志的问题,诗要有物、诗要有意、诗要有向,一句话,诗歌要有现实的批判主义精神,要反映社会、揭露社会、批判社会,既要有颂辞,更要有哀歌,脱离政治的诗人绝不是一个好诗人。最后该谈一谈诗的艺术性了,之所以将其放在最后,意在说明“艺木”只是厨子做菜的“形色”问题,艺术这个东西,真不是我能说得明白的东西,文学也是美学,艺术的问题,即美学的问题,美,你懂吗?懂就好,哈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艺无止境啊。怎么写,文无定法,无法便是法。我写诗向来不求章法,一切自然使之,语言固然要雕琢,但拙朴自然何尝不是一种美丽。

写诗近四十年了,四十年来,社会的发展带来了人文的发展,我的诗写风格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唯有此,方能适应时代之需要,从务虚到务实、从审美到审丑、从歌颂到批判、从崇高到崇低,不断彰显一个诗人的勇气与担当。用良心去写作,为人民百姓鼓与呼,这是诗之使命,亦是诗人之使命。呵呵,扯多了,扯多了,就难免会装逼,我知道,你最讨厌装逼。好吧,请你读诗吧,评说一切由你。

 

荆棘草,原名卢道廷,男,江苏泗阳县人,1963年出生,非主流非流派独立诗人,教过书,搬过砖头,进过工厂。流浪,写诗,大半生练习直立行走,用诗写命,自谓一个人的喊派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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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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