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圣人”悲剧性的思考悲剧性的思考

CMAU转发营销科学家 2023-02-02

关于“圣人”悲剧性的思考

转发自龙英堂书院

关于“圣人”悲剧性的思考

在前三周的《管理执业能力》课堂上，贾利军老师以《素书》《道德经》《易经》等传统典籍为本，让我们理解到作为领导者所需要的能力是怎样的。之前我曾在疫情期间选修过贾利军老师的《消费者行为》课程，内容为“东方营销学”，是以传统文化典籍为依托，介绍了一套我之前未曾了解过的东方营销理论。作为一个高中文科生出身的理科专业本科生，我很喜欢这门课，它让数学题里苦苦挣扎的我在古代圣贤精辟深刻的话语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也得以略微懂得了一些之前从未在意过的深深蕴藏在我们自己的传统文化中的大智慧。
在上一周的课上，我最为印象深刻的是我与老师关于“圣人”这个话题的讨论。老子曾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不同层次的人对“道”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而“道本无言，圣人强言之”，则表明圣人不仅是自己理解和践行“道”，还要引导平民百姓去理解和践行“道”。那么我便有了疑问，圣人作为这样一个行道义、传播道义的人。当他作为一个实际的人存在时，是无私的吗？他个人的人生会是幸福的吗？他是否要以保全自身利益为前提去“知道”和“行道”呢？
对于我的疑问，老师回答是，圣人的确应该是无私的。他对“道”的践行终将消耗他自身的能量。这其实符合了我对圣人的理解。但我还是追问，那如果圣人把自己消耗完了怎么办呢？老师给了一个很简单的回答，完了就是完了啊。
诚然，在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时我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在我自小的认知里，我向来认为自己应当做一个善良正义的人。我真诚坦率，乐于助人，一心向善，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天大的好运，反而时常受伤。随着成长，我逐渐发现，仿佛那些精致利己、自私自保，追随世俗价值观的同龄人，过着更为快乐的生活。他们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我感觉自己的三观收到了冲击。在我心情抑郁的日子里，朋友们会劝我，你自己开心就好，别总是想着别人。爸爸也心疼地对我说，爷爷曾教育他“君子先顾本”。难道是我错了吗？是我太傻，太天真浪漫，不够成熟？我越发想不明白。我也尝试去过“只要自己开心”的生活。可是我发现，如果我不能让身边的人，还有我的亲朋师长们一起快乐的话，自己的快乐又有何意义呢？似乎就只是物欲被满足、光鲜被羡慕后短暂的快感，继而是空虚，然后是对物欲和虚荣心更加无止尽地追随罢了。

在得到这样的答案后，我醒悟过来，原来并不是我错了。并不是“自己快乐”才是对的。我问老师是不是圣人的结局大多是悲惨的，得到了肯定。但是这种悲惨，只是外人从物质角度所看到的“悲剧性结局”。毕竟，圣人替天行道，消耗自己，直至穷尽。但他图的并不是物质的财富回馈和传世的美好声明。他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幸福，是得“道”、知“道”、行“道”，并传承“道”的使命感和成就感带来的快乐。我并不觉得自己能成为什么“圣人”。我很早就知道自己顶多也就是一个努力生活的平凡之人。但老师关于圣人对我的解答，让我多年被动摇、质疑甚至要求改正的价值观得到了肯定。那一刻，我很是开心。
另外，“圣人”的概念让我想到了柏拉图《理想国》里的“哲人王”这个角色。在《理想国》第七卷中由洞穴比喻引出的哲人王形象就是如此。继“日喻”和“线喻”后，柏拉图又以“洞喻”区分了“可感世界”和“理念世界”，暗示了人类认识的局限性。在洞穴中，很多人自小被捆绑在同一个地方，只能看到因火光打在墙上的各种东西的影子。突然有一个人，“被解除了捆绑，忽然被命令站起来，转动脖颈，向前走去，并且抬起眼睛直视那火光”，甚至“经过那条崎岖的、陡峭的向上的通道”被拖拽出来面对阳光。从而，他能够“去审视和观察就是作为它的自身的，以及就是处于它的本身的位置上的它的真实的所是。”这样一个被选择并走出洞穴认识到真实世界和光明的人，就是哲人王。
一方面，哲学家作为肩负着柏拉图最为崇高的期待的人，他们具有最好的天性，以去接触那最大的学问；他们被选择离开洞穴，去直视真实世界的光；他们的灵魂向上进入思维世界，能够坚定、持续地观看“是”以及“是”中最明亮的“善”。经历向上前行的痛苦后，哲人获得了灵魂的升华和自由。
另一方面，获得了对光明的认知和灵魂的自由的哲人，到达了洞穴中的人所无法到达的高度后，就不愿意再处理人间之事，他们的灵魂总想要停留和悠游在这个高度，不愿再回到洞穴的囚人中去。而柏拉图认为在一个城邦里，本来是要去进行统治的人们却最不热衷于去进行统治，这个城邦必然将是一个被治理得最好和安定的城邦。因此，哲学家应当承受痛苦，放弃原本的高度和自由，回到黑暗的洞穴里去履行释放囚徒的责任。这与传统意义中的“圣人”有很大相似之处。
在整个哲人从洞穴上升和下降的过程中，他们经历痛苦，得到自由继而失去自由。在宏伟的城邦蓝图中，他们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所命令，去承受这些苦难，去解放囚徒，甚至走到被当作异类的悲剧结局。柏拉图所构想的是，好的统治者是不愿意统治，而只是被迫去统治的人；而他又认为，只有哲人统治，理想城邦才能实现，人类的不幸才能结束。而在哲人与王的悖论，也是政治与哲学的悖论中，真正的哲人，因其不贪图名利的特性，最终只会被迫下降到俗世，参与洞穴内世界的统治和教化。
在柏拉图美好城邦的政治构想中，他们虽然被赋予了极高的天赋和能力和崇高的责任，被认为是应当为王的人，却往往会走向一个不被理解的悲剧性的结局。这似乎也与“圣人”的悲剧性结局相像。

于是，我郁闷了一会儿，继而劝慰自己（仿佛自己真的能成为一个圣人一样），这种悲剧性的结局是从个人人生的视角来看的，甚至有可能只是从他人的视角来看的。哲人王虽然无法用其智慧实现什么政治目标，获得利益。但他比起洞穴中的人，更为清醒地认识了世界；传统文化中的圣人，虽然往往有悲剧性的结局，耗尽自己，却终其一生能够理解和践行“道”，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更重要、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人生要义呢？精神上的富足，才是真正的成就感爆棚的感觉吧。悲剧，也可以是很美的吧。

上一周的课结束后，我感觉自己从未想通的一些道理突然通透了。我的亲朋师长，我的父母，都希望我过得快乐幸福。可是我自小的价值观并不能让自私自保带给我幸福。我并不求得“道”，也不奢求自己拥有这么大的智慧。我只想继续做一个善良真诚、践行道义的人，站在正义的一方，我认为正确的一方，更加深刻地去认识这个广阔的世界。希望未来我能够收获的是一个精神世界更为富足的自己。

文案：齐婧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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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CMAU 审校：张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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