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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然来到2021年的尾声。面对每天都在增长的新冠病例，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季，似乎注定不会轻松。而在今天，《自然》杂志在线发表的一篇论文，则愈发给未来加上了一份不确定性——在海地，科学家们发现了一种可以感染人类，引起高烧的全新冠状病毒。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种冠状病毒来自一个全新的家族，和SARS病毒、新冠病毒迥然不同！
从演化关系上看，冠状病毒大致可以被分为四个家族。在这篇论文发表以前，所有的人类感染病例都来自其中两类冠状病毒——alpha家族和beta家族。如今正在肆虐的新冠病毒，就来自beta家族。而今日发表的这项研究则找到了一个不幸的例外：一种能感染猪的delta冠状病毒（注：不是新冠的delta变种，而是和新冠病毒完全不同的全新冠状病毒），同样也能感染人类。在动物体内，冠状病毒还是很常见的。早在近10年前，人们就从猪的体内找到了delta冠状病毒的存在。这种病毒能在小猪身上引起胃肠道症状，使其脱水，甚至死亡。此外，这种病毒也能感染鸡、火鸡和小牛。从机理上看，这种delta冠状病毒能结合宿主细胞上的氨肽酶N，入侵细胞。因此，它也有感染人类的潜力。
▲此delta病毒并非新冠病毒的delta变种，而是一类全新的冠状病毒家族（图片来源：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而发现它真的可以感染人类，则完全是个意外发现。原本，这支科研团队只是在海地做一个儿童健康项目。作为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海地的儿童常受各种疾病的困扰。比如该团队就发现，在学校诊所里就诊的儿童，往往会有呼吸道或是消化道的疾病，并伴有无其它明确症状的发烧。作为项目的一部分，研究人员们在2014到2015年期间，收集了369名出现急性发热的儿童的血浆样本，并做疟疾、登革热、寨卡等常见疾病的检测。如果检测结果为阴性，这些样本会进一步用于细胞培养，找到背后潜在的病因。其中，三份样本在后续检测中，显示为冠状病毒阳性。从样本来源上看，其中两名儿童来自同一个学校，位于当地的城郊地区。而第三名儿童则来自一个不同的学校，座落于山间，距离第一所学校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追溯病史，这三名儿童都曾发烧，第三名儿童甚至高烧到40摄氏度，但最终他们都平安无事。此外，前两名儿童也有咳嗽和腹部疼痛的症状。后续的研究发现，这些儿童的血清样本在细胞培养后，能检测出猪delta冠状病毒的序列，扩增部分的片段序列相同性可达到100%！进一步的探索确认了这一点，并能在电子显微镜下看到冠状病毒颗粒。
▲研究人员们在电子显微镜下拍到了冠状病毒颗粒（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研究人员们也获得了这些儿童体内全新冠状病毒的序列，并和其它已知的猪冠状病毒序列进行了比对。比对结果发现这三名儿童中的病毒分别位于两个不同的分支上，一个分支更接近在中国的猪里分离出的病毒，另一个分支则更接近在美国的猪里分离出的病毒。这或许与海地特殊的情况有关。在上世纪80年代，当地养殖的猪群在猪瘟中死亡殆尽，因此海地也从北美、欧洲和中国引进了新的猪群。养猪是当地的重要生计，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儿童会从猪这里感染上冠状病毒。基于序列比对结果和儿童们所处的迥异地理环境，研究人员们推断，至少出现了两起独立的感染事件。也就是在不长的时间里，在海地的两个不同的地方，都出现了冠状病毒从猪身上感染人类的事件。限于当地的条件和实验最初的设计，研究人员们的额外信息相当有限，因此这些“猪传人”的全新冠状病毒究竟对当地健康有多大影响，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和评估。
▲在全球流通的活猪或是猪肉，可能是潜在的病原体传染源（图片来源：123RF）在论文的最后，科学家们指出这是已知第一起人类感染猪delta冠状病毒的事件，且表明在全球流通的活猪或是猪肉，可能是我们知之甚少的病原体传染源，需要进一步的监测。从症状上看，感染猪冠状病毒的儿童都没有出现大碍，且最终都恢复了健康。但问题在于，本研究最初只为了解海地当地儿童的健康状况，因此只分析了出现症状的儿童样本。但倘若感染冠状病毒，却没有出现症状，或是并非儿童，则不在本研究的监控范围内。这样的人群比例有多大，目前还是未知数。总结来说，本研究再次表明冠状病毒可能由动物传给人类，引发疾病。而且在贫困地区，人与动物的接触更多，这样的传染风险也可能更高。考虑到这是一种全新的冠状病毒，甚至和新冠病毒不属于同一个家族，我们也需要提前开发更多具有广谱抗冠状病毒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参考资料：
[1] Lednicky, J.A., Tagliamonte, M.S., White, S.K. et al. Independent infections of porcine deltacoronavirus among Haitian children. Nature (2021).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1-0411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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