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代的陈小悦
陈小悦,1947年出生,1968年赴陕西延川县关庄公社插队,1972年招工进西安无线电总厂,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77级,博士,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会计系主任,国家会计学院院长,中国资产评估协会副会长,前程无忧独立董事,出版专著和译著近20部,在现代财务学、会计学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学术成就。2010年3月19日因癌症在广州逝世,享年63岁。
原题
雨骤风疾练鲲鹏
——陈小悦
(之一)
小悦比我大四岁,我们一起在清华园长大,我们两家可算世交。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我父亲在麻省理工学院学习,小悦的父亲就在与麻省理工学院相邻的哈佛大学学习。然后,他们又都先后到清华任教。我们父母两家在清华园还作了几十年的邻居,在新林院时,我家在32号,他家在23号,是斜对门;1962年一同从新林院搬家到清华西门附近的17公寓,我家在105号,他家在102号,继续作邻居。我和小悦同上清华附小,清华附中,文革中又在陕北同一个人民公社和延安地区生活、工作了10年。几十年来,这种从顽童阶段就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从未中断。从清华幼儿园开始,到上清华附小,清华附中初中和高中,然后上清华大学本科,接着读清华大学硕士,博士,然后在清华大学作教授,当系主任,最后当经管学院副院长。这样的经历,这样一步不差的与清华园紧密的联系,到目前为止,在整个清华大学的100年历史上,好像还只有他一个。是清华园养育了他,他也为清华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是清华培养了他,给了他从幼儿园到博士的教育,为他奠定了学术基础、地位。称他为“清华之子”,他当之无愧。但同时,可以说,也是他在清华园围墙外面的那些不凡的特殊经历,塑造了他的性格,和他对人生、社会,及为人处事的态度。我在2010年4月清华大学的陈小悦追思会上讲的题目是《清华一条龙——陈小悦》。有一句常说的话,叫“清华一条虫,出去一条龙”。我用“清华一条龙”形容陈小悦有两层意思:小悦在清华外面是一条龙,在清华里面也是一条龙,并且,小悦是“清华一条龙”教育的产物,是清华一条龙教育出来的一条龙。小悦1947年1月5号出生在福建福州的一个书香人家。他的曾祖父是清朝光绪年间的进士,当过京城中的御史,后来在云南大理作过知府,这也是小悦对云南有特殊感情的重要原因之一。小悦的祖父作过与云南相邻的缅甸仰光华侨学校的校长,推广过中国官话,这想必也是小悦对云南有特殊感情的另外一个原因。
小悦一岁左右(1948年)和母亲高恬惠在福州合影
小悦的父亲是哈佛大学的博士,研究土壤力学,1948年回国在清华大学土木系任教授。1948年底父母带他来到清华园,开始了他和清华的60年的不解之缘。他上清华幼儿园的第一天,由于父亲工作忙,托同事抱着2岁的小悦,母亲提着一篮小米,作为“学费”(当时工资不发纸币,而代以大米,小米和白面等作为工资),把小悦送到清华托儿所,幼稚园,开始了他在清华园接受教育的前半生。到清华几年以后,小悦家从新林院72号搬至新林院23号,我们家住新林院32号,两家几乎后门对着前门,挨得很近,我哥哥孙立博比小悦大几岁,我比小悦小几岁,我们两家因为近邻成为朋友。经常在一起玩儿。
1950年陈小悦全家与李国鼎全家在清华大学新林院72号的合影,图中站立的孩子是陈小悦
父母都很重视孩子的教育和成长,但父亲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管孩子们的具体学业和功课,一般只在孩子的品德和世界观方面给与关注和与子女交谈, 偶尔和孩子谈一些 “大而无当”的,志向,世界观,哲学类话题。母亲高恬惠是清华附中语文老师,懂得如何具体教育幼儿和青年,但信奉 “自由发展”的教育原则。她颇为与众不同的教子名言是:“千万不要管孩子!”由于陈家子女,尤其是由于小悦学习优秀,后来又学有所成,颇有名气,很多人向她请教教育子女的良方和心得。高老师的回答总是“令人失望”的“我根本没有对子女进行过系统教育,更多的是花心思保证他们吃好,身体好,和提供读书学习环境,提高他们对读书学习的兴趣。” 以致很多“望子成龙”,想寻找秘方的父母失望而归。而这正是鼓励孩子独立思考,塑造小悦自尊心和自主兴趣,形成自由而且广泛探索世界和知识所需要的环境。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小悦养成了从小就独立思考,自己决策的能力和习惯。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玩的最多的是拍洋画儿,粘蜻蜓、知了儿,玩儿弹球,捅马蜂窝等游戏,无忧无虑,快乐无比。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虽然小悦从小学习就很出众,但很多需要“手巧”的游戏他都不是高手。比如打硓、拍洋画等就不行,不是玩这些游戏的“行家”,玩这些游戏他总是输多赢少。但这就是他的性格:虽然常输,还是坚持不懈, 屡战屡败但屡败屡战,重在过程,不求结果,乐此不疲。
相比之下,但凡需要用脑的游戏和活动,小悦就比较在行,出色:比如杂书、五子棋、小提琴等;三国水浒书中的众多人物他能如数家珍…… 小悦从小竞争意识就很强。比如在脸盆水里和朋友比赛谁憋气憋的最长、看小人书比谁的记忆好 (他家里小人书很多)、夜里看着天比谁认识的星星多。
小悦从小就对科学,特别是天文有浓厚兴趣, 喜欢夜观星空。
小悦不是引导型的孩子,不是“孩子王”。
当时住在清华新林院中南部的孩子王是我哥哥孙立博。而小悦经常充当恶作剧和“军师”之类的角色。
我小时候有三件和小悦有关的小事影响和定义了我的一生:小悦是我的围棋启蒙老师。他家有一个罕见的“折叠式围棋盘”和精美的围棋子。从幼年和小悦学棋下棋开始 ,下围棋逐渐成了我一生的爱好之一,也成了我的催眠剂:我只要躺在床上想上三步棋准能睡着!
另外,从围棋中学到的各种攻守方略也对小悦和我,以及其他当年清华小棋友们的生活,工作,和处理复杂和困难事物时的思维方式,起到了不可低估的影响。
上世纪50年代,有电视的家庭极少。清华新林院我们家附近只有华罗庚先生家有电视 (当时中国科学院数学所就设在新林院)。华先生的儿子华光是立博, 小悦的好朋友,我们这些孩子一有机会时都会成群结队去华先生家看电视。
有一次,我又想去看电视,但被小悦拦在华家的门口, 说“不许小孩看电视”, 而他们那些“大孩子”却在里面看。这件事当时对我刺激很大,我“立志”长大要当数学家,因为当数学家就可以有电视看!
又有一次,孙立博,华光,陈小悦等大孩子们在新林院我家附近发现了一个大马蜂窝,就用火去烧,烧得马蜂到处乱飞,他们都躲得远远的。
这时,我从那里过,小悦告诉我,让我过去看看,我不知深浅就走了过去,结果脸上身上都被马蜂蛰肿了。
但经过这次蜂蛰以后,因祸得福,我身体虽然多病,但免疫系统好像发生了变化,变得“百毒不侵”。
那一年冬天我自己不小心掉到清华荷花池的冰窟窿里,为了报复小悦,我回家后告诉家人是小悦把我推进冰窟窿的, 结果立博把小悦拉来审问,我在一旁窃喜暗笑, 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小悦退休以后生病,我们在一起时,我们还一起愉快地回忆了当年这几件往事。
1962年陈小悦(右一)与全家的合影
按立博的说法,小悦小时候蔫儿淘。一般不公开反抗家长,老师,但也经常悄悄“出轨”。表现在多次被父亲惩罚,打手板。幼儿园和小学时,小悦家里先后养过猫,狗,鸡,鸭,鹌鹑,兔子,羊等。也养成了小悦一辈子对动物的兴趣和感情。小悦在小学时,就已经表现出在体育方面的天赋。他在清华附小创造的跳高纪录保持了多年没有人能超过。据小茁回忆,小悦属狗,鼻子特灵。大约50年前,1960到1962年,国家经济困难,食物奇缺,小悦家也不例外。母亲高老师每隔一段时间就悄悄买一些高价食品,藏在家中,想慢慢分给三个孩子吃。那时小悦上初中,正是长身体,食欲旺盛的时候。不管母亲把食品藏在什么地方而当小茁和小林都找不到时,小悦总能很快找到,然后一扫而光。这也显示小悦的性格:宁可追求一时的痛快,也不愿细水长流。学习优异,兴趣广泛:1960年到1963年,小悦是清华附中初中初602班学生。据了解,他是以超过满分(语文加数学200分满分,他得了202分)的成绩考入清华附中的,因为他还作对了数学考试中的附加题。那时,他不仅数理等科的成绩优秀,而且同时还参加各种课外科技学习小组活动,对天文,地理,文史等各学科也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小悦的父亲是地质专家,家中有许多地质方面的英文书籍,书中有很多恐龙等化石的照片。这些照片引起了小悦对化石和考古的兴趣。经常和中学同学钟虎,吴欣等一起去北大考古系外面捡人家“扔掉的”化石,有三叶虫,鱼,植物等的化石等,他曾经收集了一小箱子的化石。(其中最奇特的是一泡动物拉的屎的化石!)1963年,小悦初中毕业获金质奖章。获金质奖章可自由选择高中,免予考试。这是很少学生能获得的很高荣誉。很自然,小悦初中毕业后选择了清华附中高中。这时,小悦也开始看“杂书”,比如三国,水浒,西游记,红楼梦,及其它中外小说。为此曾和父亲发生冲突。他父亲认为这些是“杂书”,不应当看,应当将来做“专家”,不要做“杂家”。小悦表面接受,但从来没有真想“改邪归正”,而是把这些书藏起来,偷偷看,并且还源源不断地继续借新的“杂书”来看。可能由于小悦母亲是中学语文老师的缘故,小悦从小就很喜欢文学。小学,中学的作文一直都很好。中学时,他写的“我家的小菜园”曾经被评为北京市中学生作文范文。中学到文革一段,小悦读了很多中国古典文学,对汉赋,唐诗,宋词,元曲等都很熟悉,能整篇背诵古诗,词,赋几百首。也认真读过《史记》《资治通鉴》等大部头的中国历史典籍。四. 清华附中高中
(1963 – 1966)
“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典型”
小悦是清华附中高中高634班学生,高二转入当时新成立的清华附中高中预641班。开始学习一些大学数理课程,由清华大学派到清华附中的张三慧,程紫明等老师授课。按原计划1966年秋季直接升入清华大学二年级。小悦在预科时被清华附中定为 “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典型,标兵。一度成为很多清华附中学生的楷模及偶像。在高中时期,小悦多次获得过数学,外语(俄语)等竞赛奖。在高中时,小悦也开始了对英语的自学,读过马克吐温的汤姆莎耶历险记等。他的学习,读书,多数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是为兴趣,为学而学。他讲起去海参崴旅游时,与一位出租车司机无意间聊起莱蒙托夫的诗。小悦学俄文完全是为掌握一门语言,中学6年和接下来的许多年始终不间断,说听读写样样精通。他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真正做学问:强烈的欲望加上不懈的努力,好比吸毒的瘾君子无法自拔,这就是小悦和知识的不解孽缘。小悦在几年前一次朋友聚会时还用俄文朗诵了他喜爱的莱蒙托夫的诗:《帆》。
中学时代的陈小悦跳高的英姿
这张照片中的陈小悦,是使用“剪式”,后来,他改变姿势而使用 “俯卧式”,不是现在流行的“背越式”。那个时代还没有人会跳背越式。高中时代,他在北京中学生运动会上多次获得跳高冠军,全能冠亚军,三级跳冠亚军等。小悦曾代表北京市参加在大连举行的全国中学生运动会,获得全国中学生跳高第四名,全能第六名的优异成绩。北京田径队曾一度想要小悦去做职业跳高运动员,但上清华大学才是他的最爱,他的理想。
高中时作为北京市中学生体育代表队队员参加在大连举行的全国中学生运动会,获得全国跳高第四名,全能第六名。当时陈小悦是在发烧生病状态下参加全国运动会的。但是专心读书的岁月好景不长,1966年春末夏初,就在小悦春风得意,前途一片光明,距清华大学校门只有三个月之遥时,清华附中发起了红卫兵运动,成了文革的发源地之一,学校停课闹革命。如果文革推迟3个月,陈小悦就会被保送上清华大学,直接升入二年级。“文化大革命”的到来,彻底地改变了小悦的人生轨迹,摧毁了他的世界和梦想。他一夜 之间从天上掉到地上, 从“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典型和标杆” 变成了“修正主义教育的毒苗”。他想不通,无法理解黑白颠倒的革命逻辑,但又不得不接受周围发生的一切。他有过不解,失望,彷徨,消沉,和恐惧。但他从来没有被彻底打垮。别人是打不垮他的,能打垮他的只有他自己。那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小屋里,日夜思考,探索,读书,古今中外,文史哲,政治,经济等。那时他完全采取拿来主义,有书必读,希望从中国和世界的历史里和先哲的著述中找到他心中疑问的答案。1967,68年,他家里情况变得更糟,母亲被清华附中定为“叛徒、历史反革命”,在清华附中里被批斗和强迫劳改,长期住“牛棚”,不许回家,由妹妹陈小林天天送饭。父亲由于在留美期间也就是抗日战争期间参加美军一事被清华大学定为“美国特务”,也经常要交代历史问题和接受批判。那个时候,中国的传统价值观被完全彻底地踩在脚下,小悦一家和他本人的自尊心跌到了谷底。即使在那样困难的时候, 他也不忘继续“修炼内功”,挑战极限,用什么检验功力?既然是和朋友比谁的尿长!
也是在这段时间,小悦开始认真,系统地学习历史,哲学,经济学等,想从书本中寻找答案。这时,在他工作学习的家里的小北屋,可以看到越堆越高的黑皮笔记本,他常常彻夜不眠,读书通宵达旦。
就是在这段时间,为了寻找答案,他逐渐打破了传统学科界限,建立起多学科系统思维方式:让问题来定义系统边界,而不局限于任何一个学科,以求更深刻地思想,更广阔地钻研,寻找真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母亲被关在清华附中的“牛棚”里,不能回家,家里无人管理,一切都乱了套。小悦开始有了奇怪的食谱:冰棍、软糖和萨其马。他日夜读书, 饿了渴了就用这些充饥,而不吃正规三餐。这也是小悦饮食无规的开始。
那个时候,我看到他读了那么多书,就向他询问读书学习的方法和窍门,小悦的回答是:“先背会《古文观止》吧”。他还给我开了一张书目单子,有文学,历史,政治,经济,哲学等各类书籍,包括“反杜林论” 等。我到现在还能背诵很多《古文观止》上的名篇,这也是得益于小悦40多年前的推荐。
从1966年文革开始到1967年这段时间,很多中学生因为没有学上,既不想参加,也没有资格参加那个看不出意义的革命,大多采取自我放任的态度。小悦和清华园的朋友们一起下下围棋以外,基本上都把时间用来读书。
这时,陈小悦看了很多有关哲学,历史,政治,经济学等方面的著作,很多都是原著,比如马克思的资本论,黑格尔,康德的哲学,中国历史和世界通史等,并作了大量的笔记。
他不仅闭门“读万卷书”,也实践了“行万里路”的誓言。
当大串联到来的时候,小悦花几个月的时间,走遍了中国除西藏台湾以外的所有省和自治区,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这段经历不仅形成了他后半生 “一生好入名山游” 的爱好,更重要的是,通过大串联,他真实了解到中国的现实,了解到中国不是一个大清华园, 清华园只是中国的一个特例。看到了和明白了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差距。我们很难知道小悦在这段时间心里都想了什么,但我们可以通过他这时期和其后的所作所为知道,他通过学习,思考,决定不自暴自弃,决定要和命运抗争,自信“天生我才必有用”。相信“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尽管当时他看不到任何光明,任何前途,他还是决定采取进取的人生态度。他决定要用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来锻炼自己,来实现他的人生价值。他后面在北大荒黑土地和陕北黄土高原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就是他心里斗争和与命运抗争的体现。
小悦一共参加了三次大串连。他曾经三进新疆,见到了,尝到了闻所未闻的食品:烤羊肉串,也让他第一次接触到了中国各少数民族及其文化,触发了他一生对少数民族历史和文化的兴趣,对其竞争能力和中国历史上几次外族征服汉族统治中国的成因进行过深入探讨和研究。
也是通过这三次大串连,小悦意识到,相对于世界之大,个人实在渺小,无足轻重。这使他能够超越个人而历史地,全面地看待各种问题。从小悦后来做事,做人可以看出,他这方面深受马克思主义、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和康德的纯粹理性(Pure reason)等哲学的影响。
这段时间还有一个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可以看出小悦一贯的性格。
1967年清华大学里正是文化革命高潮,但很多人包括小悦和我,都对翻云覆雨,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开始学围棋,下围棋。他一直爱下围棋,棋风凶悍好杀。他特立独行的特点也反映在他下围棋上。
小悦的围棋不正规,是属于“野路子”一类。但他的棋风并不因为对手的水平不同而不同。
清华大学的大学生棋友们邀请国家围棋队的国手来清华教棋,当小悦与当时全国第一名的陈祖德对弈时,他居然也敢主动挑起战火,主动打入,主动切断,主动进攻,对杀。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大败而归。
但这就是他的风格:不管对手是谁,宁折不弯,一往无前。他的棋风和他人一样,输棋不输人,宁可壮烈死,不愿苟延生。
这时,先是一帆风顺的小悦坠入了人生低谷。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决定甩掉历史包袱而接受现实。他意识到他需要重新定义与构建自己,重新定义自己,重新定义人生,以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面貌,重新出现在大家和社会面前。他决定主动挑战自我,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寻找生命价值。他当时认为生命“没有目的,受苦就是目的”。由于外部条件的限制,他已经不可能有所作为。他就把他的人生困境内部化,想在苦难中寻求多元生命体验。他也不愿在那个环境中沉沦,而想在人格上“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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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