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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论关键词|董雯婷:罗曼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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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论关键词:罗曼司
略说
综述
弗罗搜集了中世纪人们关于罗曼司《特里斯坦与伊瑟》的看法, 其中包括出版商、诗人、神学家等群体, 他们主要分为两个阵营, 一种认为罗曼司“是一种轻佻的消遣, 将读者引向犯罪”, 另一种则为罗曼司辩护, 认为这些文本“提供了典范行为的模板, 或至少起到了人们十分需要的放松头脑的作用” (42) 。这两种观点昭示了罗曼司在中世纪的两大功用:娱乐性和教化性, 正是这两种特性使罗曼司首先作为一个丰富的、具有明确叙事导向的材料库被继承。帕克 (Patricia Parker) 在《无法逃避的罗曼司》 (Inescapable Romance) 一书中指出:“当斯宾塞宣称他的目的是歌颂骑士和淑女的文雅需求时, 他对罗曼司材料的接受是很明显的” (15) 。斯宾塞的目的反映出他对教化性的强调。通过承继自中世纪罗曼司的讽喻手法, 《仙后》勾勒出贤明统治者治理下和谐安乐的社会图景, 为上至统治阶级, 下至普通百姓塑造了可供遵循的行为模板。
但罗曼司的教化性和上层阶级人物模式在乔叟那里却并不明显。乔叟无疑也是受中世纪罗曼司影响极深的作家, 弗莱甚至将他的创作直接划入了罗曼司的范畴。乔叟早期的作品《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 (Troilus and Criseyde) 的确是一部中世纪式的罗曼司, 但到了《坎特伯雷故事集》就很难看到对“骑士和淑女的文雅需求”的歌颂了, 即使是关于上层阶级的故事, 人物也没有弗罗所说的“高等的世俗理想”。《坎特伯雷故事集》显露出罗曼司中偏向民间故事和娱乐性的那一面, 弗莱就认为:“当我们转向乔叟的故事或莎士比亚的喜剧时, 我们发现, 作者的首要动机似乎是娱乐” (Secular 7) 。比起中世纪罗曼司和民间故事, 乔叟的叙事越发细致和深入, 人物也显得更加生动、真实, 并且具有了典型性, 比如巴斯妇人。这种内倾化、写实化的倾向是对中世纪罗曼司的新发展。南迪尼 (Das.Nandini) 在《文艺复兴时期的罗曼司:英语散文虚构小说的转型》 (Renaissance Romance:The Transformation of English Prose Fiction, 1570-1620) 一书中指出了这种新旧交替的潮流:“旧的骑士虚构小说 (chivalric fiction) 的修辞在新的罗曼司中转向了一种丰富而奇异的东西”, “这些新的虚构小说结合了‘私人化的微叙事’ (private micronarratives) 和旧式的骑士‘演义’ (performance) ” (51) 。从文学史的观点看, 此种私人化的、更加微观的视角与近代小说很是相似。
由于乔叟在小说史上的地位, 他基于罗曼司传统的创作很容易形成一种错觉:即罗曼司正在向近代小说演化, 小说作为更进步和成熟的文体, 即将取代罗曼司。但这种观点完全忽略了乔叟文本中“骑士演义”的成分。事实上在乔叟之后, 经过文艺复兴, 罗曼司作为一种中世纪传承下来的传统一直没有断绝, 它虽然对近代小说产生了巨大且深远的影响, 但是它并没有与近代小说在真正意义上合流。约翰逊 (Richard Johnson) 指出了小说与罗曼司的分野:“小说更接近自然, 接近我们, 表现我们实践的复杂性……与我们的信仰并不太遥远, 给我们带来的快感也是亲切的。罗曼司带来的更多是惊奇 (wonder) , 小说带来的则更多是愉悦 (delight) ” (11) 。这个说法聚焦于中世纪罗曼司远离自然真实、使人惊奇的特点。但当巨龙、精灵和骑士的冒险故事在乔叟的文本中逐渐淡化甚至消失时, 是否说明乔叟的作品以及文艺复兴后一些散文罗曼司相比于远离自然的中世纪罗曼司, 更像近代小说一般接近自然呢?
为探讨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将比较的时间段往后延长几百年, 毕竟在乔叟和文艺复兴之后, “散文罗曼司的模式在几个世纪的发展历程当中并无多大变化” (Frye, Secular 5) , 而18世纪则是小说的世纪, 这时小说与罗曼司的分野已十分明晰:“一长串卓越的学者将18世纪小说的发展描述成对非现实传统 (non-realistic tradition) ——通常冠名以罗曼司——的一系列突破” (Schulz 78) 。需要指出的是, “非现实” (non-realistic) 的含义在不同的语境中并不完全相同。这里的“非现实”主要指罗曼司超越日常现实经验的叙事倾向。与小说相比, 罗曼司偏重于“叙述不曾发生过的事”, 小说则偏重于“表现现实生活中的事” (韦勒克241) 。近代虚构小说 (Fiction) 正是在这种超越日常现实的层面上继承了罗曼司, 其代表如《呼啸山庄》。但是, 超越现实经验并不意味着与现实的对立或脱离现实的空想, 而是建立在现实经验基础上的“二次想象” (secondary imagination) , “它 (罗曼司) 运用同样原始的素材, 但会对其进行消解和再创造, 或至少它致力于将其理想化并统合起来, 因此从根本上说它与幻想 (Fancy) 不同” (Vitoux 388) 。由于中世纪人们的日常生活基本都是与“纯自然”有关的:即野外、森林、动物等, 于是中世纪罗曼司对日常生活经验的超越一般就是人物在野外遇到精灵 (《高文爵士与绿衣骑士》) , 动物有人性 (《伊万因》) , 等等;但在乔叟及其后的时期, 随着市民社会的发展, 日常生活经验的重心已经从纯自然转向社会关系。比如中世纪晚期至文艺复兴初期, 大量涉及通奸、私奔等情节的罗曼司, 其远离“自然”“非现实”的特性就表现在对当时市民社会关系的挑战上。南迪尼就指出罗曼司具有鲜明的现时性 (temporal) , 他用“身在其中” (betweenness) 来表述这个模式 (Nandini 56) , 揭露出罗曼司现时性、空间性和身份认同之间的联系, 指出罗曼司的流动性和易变性。“身在其中”的罗曼司总是超越它所处的当下日常生活经验的, 当一种被超越的日常经验随着时间和空间发生改变时, 罗曼司也在改变, 不变的是超越性本身。罗曼司的虚构基于现实, 但又超越现实。既不同于近代小说的致力于表现现实, 也不同于诗歌的不重视表现现实。因此, 虽然精灵和巨龙不再出现, 但并不意味着乔叟的作品和一系列的文艺复兴时期罗曼司就是在向小说发展, 它们仍保留了罗曼司对现实的超越性和理想色彩。布鲁姆就曾将西欧浪漫主义的本质概括为“罗曼司的复兴”, “它体现为现代的主体通过对罗曼司英雄的理想化来确立资产阶级的个人观和伦理价值观” (Bloom 167) 。
超越性与现时性也对应了西方评论界对罗曼司的两种不同认知。19世纪以前, 罗曼司被视为与历史写作相对立的一种“非真实” (untruth) 文类, 甚至长期因为虚假造作、与历史和现实不符而受到严厉的批评;但现代批评尤其是结构主义批评兴起后, 罗曼司的研究却呈现出“历史的突转” (Erupting of history) 的状态, 大量论文分析了罗曼司文本中的意识形态。它所表现出的对骑士制度、基督教信仰的维护, 以及封建社会、男权社会的等级秩序观念, 乃至中世纪的各项社会指标都成为中世纪罗曼司研究的重心。在罗曼司这样的“非真实”文类中寻找历史的“真实”, 一度是现代评论的主流。
18世纪之后, 叙事文学基本由小说一统天下。罗曼司的超越性传统主要由虚构小说 (Fiction) 继承, 同时还有一些文学作品与罗曼司格外亲近。比如哥特小说 (Gothic Fiction) 。它不仅继承了罗曼司超越日常生活经验的特点, 同时与罗曼司重视修饰的语言风格相同, 极为强调一种恐怖氛围的渲染, 因此被看作是罗曼司的近亲。另外还有一些被冠以罗曼司之名的小说, 如《鲁宾逊漂流记》《艾凡赫》《红字》等, 因为与同时期小说写日常生活经验的做法有区别, 它们被称为“历史罗曼司”“帝国罗曼司”“美国南方家庭罗曼司”等。这些文本实际上是在小说内部继承了罗曼司的传统。贝尔 (Michael Davitt Bell) 就指出霍桑“与其说写的是罗曼司作品, 不如说是在论述罗曼司范式” (42) 。
此外, 罗曼司的超越性与对修饰语言和情感氛围的重视, 在通俗文学那里也形成了一种范式, 即罗曼司小说 (Romance Novel) 。“这些作品常常风评不佳, 被认定为文笔差, 包含了不切实际的恋爱关系, 公式套话般的故事线” (Sharbrough 127) 。在欧美, 这类“结局完满、鼓舞人心的爱情故事”几百年来从未消失, 它们一方面最大限度地继承了罗曼司的娱乐性, 另一方面也使罗曼司广受嘲讽, 这种嘲讽可以上溯到《堂·吉诃德》。不可否认的是它们作为娱乐性文学的价值还远远没有消亡, 《暮光之城》 (Twilight) 系列的成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现代视野内的罗曼司
综上所述, 罗曼司这一原本冗杂包容的文类, 经过漫长的发展、继承和改写, 定义起来更加困难。弗罗结合了詹姆逊对文类的结构主义观点和姚斯 (Hans Robert Jauss) 的期待视野 (Horizon of Expectation) 概念, 提出了一种中和的主张:“一个文类体系的各个成员不需要共享某一独特的个性”, 对这一“广域文类”概念最好的描绘手段是韦恩 (John Venn) 的“中心图表”, “在此之外, 文类体系的其他成员经过一步或两步的移位, 可被那些核心 (core) 罗曼司连接起来” (48) 。
经过了前辈学者在罗曼司定义问题上持续数个世纪的争辩, 弗罗显然保守了许多。她的灵感来自维特根斯坦 (Ludwig J.J.Wittgenstein) 的“家族相似性” (family resemblances) 以及莱科夫 (George Lakoff) 的“中心类别”说 (central categories) 。这似乎是对罗曼司术语的一种“原型式”定义, 只要经过几步“移位”, 大量的文本—从最新出版的小说到11世纪的民间故事—都将被“核心罗曼司”所凝聚, 进而集中在“罗曼司”这个术语的大旗下, 有一种后现代“什么都行” (anything goes) 的意味。事实上, 她也从不主张一种普遍的正确, “文类体系会随着时间、地点和语言而改变” (49) , 这种态度放弃了粗暴地下定论的做法, 体现出后现代主义的包容性, 但就像所有后现代文论一样, 这种妥协也在事实上使罗曼司的文类边界更加模糊。
上世纪以来, 随着一些中世纪文献的重新发现, 以及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兴起, 许多学者开始从虚构文学特质和文类本身的角度研究罗曼司, 放弃了对历史真实和意识形态的狂热追逐。就像弗罗所指出的, 对罗曼司的研究有一个隐藏更深的层次:“在轻佻和谎言的背后, 修饰 (ornament) 和虚构有着它们自身的吸引力, 没有被足够的认识和理解” (42) 。包括科尔 (William Ker) , 维纳佛 (Eugene Vinaver) 和弗莱在内的许多学者都对罗曼司的文类特性做出了专门的论述。其中, 弗莱基于结构主义视角的观点在中国影响最大。
弗莱将虚构文学的模式按照主人公的行动力量分为五种, 罗曼司是其中第二种, “罗曼司的模式展现的是一个理想化的世界:英雄都勇敢, 女人都美貌, 歹徒都凶残” (Anatomy151) 。“在罗曼司的主人公出没的天地中, 一般的自然规律要暂时让点路”, 这很显然是对中世纪罗曼司的总结。但是弗莱进一步泛化了罗曼司的定义:“既然罗曼司的规则已确定下来, 那些具有魔力的武器、会说话的动物、可怕的妖魔和巫婆、具有神奇力量的法宝等物的出现也就合乎情理了” (Anatomy 33) 。这里“罗曼司的规则”就不仅是指狭义上的罗曼司, 更是一个十分广泛的概念:“我们已从所谓神话转移到了传说 (legend) 、民间故事、童话及其所属或由之派生的其他文学形式” (Anatomy 33) 。可见, 弗莱在虚构的五种分类中所谓的“罗曼司”, 并不局限于那种产生于中世纪西欧的文类, 也不是“历史罗曼司”“帝国罗曼司”所指涉的具体文学传统, 而是一种更广泛的“传奇文学”的概念。“神话构成文学构思的一个极端, 自然主义 (naturalism) 构成另一端, 两者之间则是整个罗曼司的疆域” (Anatomy 136) 。在这里, 罗曼司一词的内涵之复杂和广阔, 远非中世纪罗曼司这一文类可以容纳。弗莱也特意做出了解释:“用罗曼司一名, 意思不是指第一篇论文中所说的历史模式, 而是该文中后来又提到的那种倾向 (tendency) ……它与‘现实主义’ (realism) 相对立, 按理想的方向规定内容的固定程式” (Anatomy 136-37) 。
弗莱还在西方文学的语境内, 将这种传奇的倾向与《圣经》相对, 成为两个不同的传统。他在《世俗的经典——传奇故事结构研究》 (The Secular Scripture:A Study of the Structure of Romance) 中总结了它的故事模式, 同时模糊了它的地域性, 比如他引用魏理 (Arthur Waley) 的观点认为, “中国古典时期……产生了不少优秀的传奇” (25) 。这种将中世纪以前的民间传说乃至司各特的作品都包含在讨论范围内的做法, 也在时间上大大扩展了这种传奇的传统疆域。他还从原型研究的角度出发, 指出许多近代小说、戏剧中的情节和人物范式, 都可以在传奇文学中追溯到原型, 而我们对它们的印象“并非始于传奇 (Romance) 的时代本身, 而是后来一系列具有传奇倾向的作品” (Anatomy 151) 。总的说来, 弗莱在《世俗的经典》以及《批评的解剖》一些篇章中所说的Romance, 并不是狭义上的罗曼司——中世纪的罗曼司文本, 也不是中世纪罗曼司派生出来的、经过乔叟和斯宾塞的继承和革新, 存在于哥特小说、《艾凡赫》和《红字》中的那个广义上的罗曼司传统, 而是虚构文学中一种传奇的倾向及符合这种倾向的所有口头的和书面的文学艺术。这种将罗曼司术语泛化的做法在福克斯 (Barbara Fuchs) 那里也得到了认同, 她在《罗曼司》 (Romance) 一书中用“经典罗曼司”“中世纪罗曼司”“文艺复兴时期罗曼司”和“后文艺复兴时期的转型”四个章节来论述罗曼司的历史。其中最早的“经典罗曼司”包括了《奥德赛》乃至所谓的“希腊罗曼司” (Greek Romance) 。
但是我们不禁要问, 罗曼司作为一个产生于特定时期与地域的文类, 代表了一种“超越的”或者说“传奇的”传统, 反过来, 是不是超越的、传奇的传统就能被称为“罗曼司”呢?这不只是一个逻辑上的问题, 从西方以外的视角观之, 罗曼司的语义泛化现象也颇具话语霸权色彩, 毕竟很多时候它所指代的那种倾向不是西方文学所独有的, 却被罗曼司这样一个西方的术语所概括。在国际上颇有影响的《阿拉伯文学》 (Journal of Arabic Literature) 就曾刊发过这样的论文:《〈一千零一夜〉中作为文类的罗曼司》 (“Romance as Genre in the Thousand and One Nights”) , 将罗曼司一词及其文类特点套用在阿拉伯文学经典上。照这种做法, 罗曼司也可指代中国的唐宋传奇或用于其研究a, 然而两者在历史源头、叙事特点和思想内涵上都有不可忽视的差别, 并不能同日而语。
正是由于罗曼司在当代的意义泛化, 国内许多著作和论文往往视之为一种大的倾向, 而非具体的文类或传统, 故而多译作“传奇故事”“浪漫传奇”或“传奇”。而在许多时候, 原本指向十分具体的中世纪罗曼司又多被译为中世纪浪漫传奇 (肖明翰) , 这加剧了语义上的混乱。罗曼司在译介上的问题还不止于此。“浪漫传奇”可对应的英文不仅仅是Romance。比如弗莱在评价莎士比亚的戏剧创作时写道, “ (他) 以日益强烈的激情和力量表现戏剧的内在形式, 终于在晚年深得个中三味, 即浪漫传奇” (《批评的解剖》168) , 这里的“浪漫传奇”原文为romantic spectacle (Anatomy 117) , 显然不能等同于Romance。而另一个释义“传奇”在英文中有时也对应legend, fabulous等词, 这些词常常还会与罗曼司在同一语境中出现, 这都给中文译介和论述造成了障碍。
结语
作者:董雯婷,南京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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