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诗书庆岁华 | 长三角社会学论坛2019新春学术雅集纪要

与会嘉宾在太湖群学书院门前合影

长三角地区社会学界同仁的学术交流与合作，迄今已有超过90年的历史。早在1928年，在孙本文、吴景超、潘光旦等学者的筹划下，“东南社会学会”就曾在推动社会学学术共同体建设方面做出过开创性贡献。

2018年8月，在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群学书院创始人周晓虹教授倡议下，长三角地区八所具有社会学一级学科博士点的高校社会学院系，正式成立了“长三角社会学论坛”，论坛常驻地为苏州吴江区七都镇（孙本文先生故乡和费孝通先生“江村调查”田野地）。

2019年1月19日-20日，在上海证大地产公司和七都镇人民政府大力支持下，十余位“长三角社会学论坛”成员单位学者和来自北京大学的谢立中、张静教授和来自清华大学的景跃进教授，聚首太湖之滨，以学术的方式迎接农历己亥新春的到来。

长三角社会学论坛

2019新年学术雅集纪要

文 | 常江潇、王余意、俞若菲

图 | 七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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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现场

01

1月19日上午，吴江区七都镇副镇长王志萍主持开幕仪式，安徽大学社会学系王云飞副教授、复旦大学心理学系主任孙时进教授作为“新春讲演Ⅰ”的嘉宾发表重要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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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萍副镇长

第一位讲演人是安徽大学王云飞副教授，在题为《网络社会的兴起与社会结构的变迁》的讲演中，他首先就网络社会的源起与研究意义进行阐述，而后讨论了网络社会对传统现实社会造成的挑战以及网络社会的互动关系的现实影响。王云飞指出，网络激发好奇心、影响人的知识结构及影响社会科学的理论发展这三重影响促使我们关注网络社会。网络社会的复杂性，不断出现的多元价值及其对社会结构的建构，均挑战着传统的现实社会。王教授提出“源角色”和“源身份”的概念，源角色的行为方式受到个体成长环境和经验等的影响，人类有多重源身份的需求，在传统现实世界道德、文化等规范的作用下，源角色一生都可能处于潜抑状态。网络将人类的这一特征激活，而网络环境治理的规定则强行将发端于源角色的衍生角色压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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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飞副教授

复旦大学孙时进教授做了题为《催眠、觉醒与爱——催眠的理论与技术漫谈》的讲演。在孙教授看来，催眠是唤醒人发现自己潜力的技术，是用爱和陪伴解除了社会给人的催眠，唤醒其潜意识。他以跪拜大师举例，看似是大师的作用使得跪拜者的愿望成真，但实际是信徒相信了大师后，激活了自身内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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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时进教授

演讲最后，孙教授进行了“人体成桥”催眠实验，一名女生的头和脚被放在两把椅子上，腰部悬空，在女生毫无支撑的腰部，可以站上一名成年人。演示展现的正是孙教授所说的人之潜能，女生在催眠的整个过程中是清醒的，催眠师所做的就是帮助她坚定信念、抛弃恐惧，催眠的成功依靠互动者相互间的理解和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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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时进催眠表演

02

1月19日下午的“庆贺与特邀讲演Ⅰ”及“新春讲演Ⅱ”由长三角社会学论坛主席团成员、南京大学社会学院院长成伯清教授主持。南京大学社会学系刘林平教授、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黄健元教授、上海大学社会学院张海东教授、华东理工大学社会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院长何雪松教授分别带来精彩的主题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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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林平教授

南京大学刘林平教授发表了题为《市场转型理论的局限与反思》的演讲。他从市场转型理论的主要结论、研究方法及基本假设进行了总体式的反思。他指出，市场转型理论的结论适合于平民社会，而不适合整个中国社会。原因在于数据情况、变量设置、模型设定存在诸多问题。刘教授强调，我们应从“改革还是转型？”、“方向与阶段”、“改革的关键因素”三方面反思中国的变革。他认为，中国进行的是改革而不是转型，市场转型理论没有很好地进行区分；其次，中国模式的基本特点是“共产党领导+市场经济+初级阶段”，而市场转型理论并未对此做过明确的概括；第三，中国变革或改革的核心因素或关键变量是政治，而不是经济、社会或文化。刘教授指出，反思市场转型理论的缺陷，对我们重新认识中国改革与中国社会以及中国社会学的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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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健元教授

河海大学黄健元教授带来了《江苏老龄产业：发展状况及相关思考》的讲演。黄教授介绍了近年来江苏省老龄产业协会联合河海大学在养老服务业、老龄用品业等老龄产业的重要领域的调研及成果。他指出，家庭养老功能出现了部分家庭经济和服务功能均弱化、其他家庭经济功能强化而服务功能弱化的分化。黄教授讨论了老龄事业和老龄产业的关系，认为不断夯实老龄事业、以老龄事业撬动老龄产业或是相当长时期内的合理选择。黄教授还从整合照护体系、医养结合服务体系、经济供养基础、服务资源向农村倾斜、推广购买服务政策、推动服务机构发展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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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东教授

上海大学张海东教授做了题为《多维二元结构与社会不平等》的演讲。张海东指出，转型期我国社会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基础性二元结构及其衍生的二元结构的相互交织作用。这种多维二元结构的形成与过去几十年里经济社会领域的一系列制度设置密不可分。他认为，国家主导的资源再分配是社会不平等的基础，市场经济是社会不平等的推动力。在多维二元结构前提下，国家力量和市场力量叠加、综合、交互作用，结果是形成了结构化的不平等体系。张海东提倡，研究层面应关注结构性不平等尤其是其在代际传递中的巨大推动力，政策层面需关注结构性不平等带来的深层矛盾的积聚，贯彻公平正义理念，在深化改革中逐步破解多维二元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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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松教授

华东理工大学何雪松教授发表了题为《城乡社会学：“江村”传统与时代使命》的演讲，指出“江村”传统存在一种城乡社会学的可能性。他总结了费孝通先生研究城乡问题的三阶段：一是在城乡关系的脉络中考察乡村，二是通过小城镇来探索城乡二元对立之间的新的可能，三是以乡村为背景来研究城市。潘光旦先生的“点线面体”概念可以简洁地揭示城乡社会的四个面向：个体、人际、社会与历史。在城乡关系调整过程中，我们要注重社会体验，也要建立社会风险管理体系。何教授最后展望，在如此生动的城乡关系调整的过程中，社会学者作为亲历者和见证人，如果能把握住理论建设的机会，将会是中国社会学一个独特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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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现场

03

1月20日上午，由长三角社会学论坛主席团成员何雪松教授主持“新春讲演Ⅲ”，由长三角社会学论坛学术委员会副主席、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翟学伟教授主持“庆贺与特邀讲演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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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学伟教授

复旦大学社会学系主任李煜教授，南京大学社会学院院长成伯清教授，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谢立中教授分别发表了演讲。

复旦大学李煜教授给大家带来《攀爬的阶梯：社会流动的质与量》的演讲，他结合社会流动的规模和质量两个分析维度，认为要实现社会结构的开放、社会壁垒的削弱和阻断代际不平等的传递，需同时兼具“质”与“量”的社会流动才能达成。李煜教授以教育为例，分析了教育分流作为阶层再生产的重要机制所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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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伯清教授

南京大学成伯清教授发表了《儒家伦理的早期嬗变：自我技术的视角》的演讲。成教授从福柯“自我技术”视角出发，在伦理鹄的、顺从模式、伦理实质、自塑活动四个层面上探讨了儒家伦理自孔子、孟子、荀子直至董仲舒的演变，分析儒家伦理本来作为一种“私学”和个人追求，如何同支配他人的专制权力结合，变成了“治人”的官方意识形态，最终实现了自我技术与权力历史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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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立中教授

北京大学谢立中教授做了题为《解构西方话语霸权：国际社会学新动向》的讲演。谢立中分享了自己近年来对后西方社会学的研究心得。他将中国学者对后西方社会学知识的工作归纳为四种知识类型：对象转换型本土化、补充-修正-创新型本土化、理论替代型本土化和理论-思维-方法全面替代型本土化。谢教授介绍了西方、非西方社会学者对建立无霸权的世界性社会学做出的贡献，他认为，本土性知识与普世性知识本质上是理论和实践的关系，对于地方主义和多元主义的争论，我们应避免狭隘的多元主义，更多地从地域的多元主义转向视域的多元主义，才能扩展我们的知识范围，重新对中西方关系有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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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现场

04

1月20日下午，长三角社会学论坛轮值主席、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周晓虹教授主持了冯钢教授的荣休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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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虹教授

浙江大学社会学系冯钢教授发表了题为《人生四十年：我的社会学之路》的退休感言。清华大学政治学系景跃进教授作为冯教授的研究生同学及好友，分享了他们几十年的友情，并评价其为“努力把自己打扮成坏人的好人”。学生代表王余意献上鲜花。周晓虹教授、景跃进教授、张静教授、刘林平教授与冯钢教授同为南开社会学1984级研究生班的同窗，五人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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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周晓虹、景跃进、冯钢、张静、刘林平

随后，由长三角社会学论坛主席团成员、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院长文军教授主持“庆贺与特邀演讲Ⅲ”，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张静教授发表了题为《案例分析的目标：从故事到知识》的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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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教授

张静教授对目前中国定性研究面临的一些问题提出了思考：质性研究尤其是案例研究缺少一些基本的标准，研究的水准参差不齐，相互之间的成果难以对话以产生知识的积累，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案例研究的专业性目标不明。如果只用同理心去理解人类行为，就不能为描述性的叙述提供自己经验之外的东西，从中获得的结论就不能超越未经检验的假设。案例研究与定量研究共享基本的、科学的研究逻辑；案例研究的典型性可以作为定量研究代表性的替代；好的案例研究是对实际生活世界的抽象；从故事中挖掘出知识并进行解释，是研究性案例的目标。张教授认为，分析视角和焦点问题的选择会导致同一个故事产生出不同的知识，因此，研究者本身对于案例研究非常重要。

最后一个环节“新年叙事”由长三角社会学论坛主席团成员、浙江大学社会学系毛丹教授主持。全体与会嘉宾围绕“改革开放四十年与长三角社会学的发展”主题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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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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