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隐士》6：照顾好弃儿，就是向佛 ▎谜雾草堂寺 ▎华山玉泉院 ▎长空栈道辛道长 ▎苍龙岭下陈道长

陈团结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关中八景”之一的“草堂烟雾”

《终南隐士》6：照顾好弃儿，就是向佛 ▎谜雾草堂寺 ▎华山玉泉院 ▎长空栈道辛道长 ▎苍龙岭下陈道长

照顾好弃儿，就是向佛

2009年10月13日

慈悲莲舍

晴

尼姑与收养的孩子一起劳作

此前西安的一位居士给我打来电话说，太平峪下的一位尼姑收养了很多弃儿，她以前还是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出家为尼。

我带着诸多的疑惑，一路经过乡间的小道，询问着，好不容易找到了据说是隋朝时期留下来的庙宇——终南山太平峪附近的慈悲莲舍。

慈悲莲舍 尼姑在附近村民的地边开荒

一进寺庙，就看到了智宏和弟子们在院子里清理杂草,一些地方的蔬菜尚未拔出, 还在菜地里，叶子有些发黄。

我看到大殿的屋顶杂草丛生，一些地方的瓦片也残缺不全。“这大殿马上要翻修了！”智宏和善地说。

从北京来的这个孩子被寄放在终南山里

小庙门口捡到弃儿

据智宏法师讲述，她是1995年出家的，此前在清华大学学习哲学，因为“在哲学中没有找到需要的答案”，大学毕业后，她选择了宗教，在普陀山佛学院当了八年的老师。

智宏主修律宗，因为陕西是佛教六大律宗的发祥之地,故而她多次来到陕西寻踪。

智宏每次来到终南山，都在秦岭脚下一座小小的庙宇落脚。久而久之，对这个小庙有了感情，后来就选择来此静修。

说起收养孩子的事情，智宏清晰地记得收养第一个孩子是在2001年的春天。一天晚上，她刚做完晚课上床不久，就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一声比一声紧，后来又渐渐变弱。她躺不住了，穿上外衣顺着哭声的方向来到庙门外，看到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小庙外的墙角，小女孩的个子不高，年龄七八岁，也说不清自己的情况。智宏寻思着：这是一个走失的孩子，还是被父母遗弃了？

不管咋样，先带到庙里安顿下来吧。

智宏将小女孩带回庙中，转眼间半年过去了，也没见到小女孩的家人来寻找孩子。而且她发现这个小女孩身患重病，于是想方设法筹钱给小女孩治病。

慈悲莲舍中 尼姑一共收养了 26名孩子

久而久之，在和智宏法师相处的日子里，小女孩对她产生了深深的依赖。之后不久，智宏法师要去南方，小女孩也要跟随她一起到南方去，智宏就给小女孩取了一个佛教的名字：德道。

不知道她的准确年龄，智宏法师就将一个佛教中的纪念日作为德道的生日。

现在，德道已在国内一所佛学院潜心研究佛学。

此后，不断有人将弃儿放在小庙的门口，这些小孩大多有先天性心脏病、兔唇、畸形等病症。从2001年至2009年，智宏法师在庙门口捡到了 26名小孩，其中女孩 24名，男孩2名，绝大多数都身患疾病，只有最近捡到的刚刚出生三天的缘缘是个例外。

2008年12月底，智宏在庙门口的一棵松树下，发现了包裹在襁褓中的一个小女孩。在小女孩的身上，还有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她的生日：农历腊月初一。按照这个时间算来，小女孩在出生三天后，就被遗弃。

这也是智宏收养的孩子中唯一有具体出生日期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被遗弃时身体健康的孩子。

“这个孩子真是与佛有缘，缘缘来到寺院后，几乎从未哭过，尤其是一听到诵经之声或者木鱼的声音就面露笑容。”智宏法师说。

我在庙里看到9个月的缘缘开始学步，几个师父轮流着拉着缘缘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偶尔缘缘听到师父们合掌念佛时，她就会手指佛堂。

每天缘缘在师父们念佛声中安然入睡，第二天再在木鱼声中醒来。

慈悲莲舍中 尼姑一共收养了 26名孩子

智宏法师说，被收养的26名孩子，两名男孩不便在寺院中收养，就寄养在别处，她每个月给这两个孩子送一些生活必需品；两名小女孩年龄还小，在附近的村子里上小学；她收养的两名女孩佛学院毕业后，回到这个寺庙里继续修行：还有其他一些女孩子在国内的佛学院就读。

“养大她们，我没有想过要左右她们的想法，但她们都自己选择了出家，可能是习惯了，也适应了寺院里的单纯生活。这些孩子平时一直在寺院，见了修行的居士还好，见了陌生人就会躲避。”智宏法师说。

和智宏聊天中得知，这些孩子一出生就被遗弃，他们最怕陌生人询问自己的身世，这是他们心中的一个“结”。

寺庙里清贫，香火少

智宏在院子里种植了白菜、萝卜等蔬菜。觉得庙里的地方小，她还带领几个弟子在周边村民田地边缘的荒地里开垦出一块块小地，种上小麦、油菜等。

我第二次去的时候，院子里长满了白菜、南瓜、萝卜。平时，这些小小的自留地，成为庙里的蔬菜基地。

自己开垦、种植，所收获的农作物，不仅用于自己吃，多余的卖掉，还是寺院的一个经济来源，用于购买孩子们平时的生活所需，给孩子们看病。这些孩子捡回来的时候大多患有疾病，但通过治疗，基本都恢复了健康。

卉卉（化名）被智宏法师捡回来的时候上颌缺失（脱唇），根本无法清楚地发音。智宏带她去看医生，先后在西安交大医学院口腔医院做了两次手术，每次手术费都是两三万元。目前卉卉的恢复情况良好，已经在附近的小学就读二年级，“再做一次手术，她就可以完全康复了。”智宏法师笑着说，目前她正在筹集孩子的第三次手术费用。

智宏有一个心愿：就是想在寺庙里修建一座大殿。

但为了这些收养的孩子的读书、生活、治病，她将修建大殿的事一拖再拖，“如果看到孩子的苦难，却视而不见，念佛又有什么意义。”智宏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孩子们培养成弘法利生的人才，来度化众生。令她欣慰的是，这些孩子都在修行的路上慢慢前行。

在慈悲莲舍，一位28岁的女子想出家。智宏收留了她，让她和这里的比丘尼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一起下地开荒。

智宏说：“她一来就要求给她剃发，我劝她先在这里生活一阵子，让她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做些事务，看她能适应这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否？”

过一阵子冷静下来后，再让她做决定。

我看到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拿着锄头在地头和几个尼姑一起干活。为了保护她，我在拍照时，故意把她放在了远处。

关中八景”之一的“草堂烟雾”

谜雾草堂寺

2006年10月31日

草堂寺

晴

初见草堂

“一座上千年的古刹，古刹之内环境清幽，松柏参天，翠竹轻拂，诵经之声不绝于耳，一层淡淡的薄雾缭绕在古刹之上，显得幽静而深远，处处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这是我去草堂寺之前对于“草堂烟雾”的想象。

草堂寺位于户县东南方，它南对终南山的圭峰、观音、紫阁、大顶诸峰，景色秀丽。这里曾是佛教传入中国后的第一个国立译场。我们来到草堂寺，寺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朱漆山门紧闭，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卧在两旁，寺院只开了旁边一个小门供游人通行。来到草堂寺里的烟雾井，却不见一丝烟雾浮动。

烟雾空蒙叠嶂生，草堂龙象未分明。

钟声缥缈云端出，跨鹤人来玉女迎。

草堂寺尚未完工的石刻

这是现存于西安碑林的“关中八景”石碑上清人朱集义做的诗，生动描绘了“草堂烟雾”这一奇景。

而在终南山下的户县当地却对草堂烟雾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所谓的“草堂烟雾”就是指山岚水汽，因为草堂寺靠近终南山，而终南山沿线一带都属于热水带地区，地下都打出过温泉，每年秋冬时节水汽上升，从古井里喷薄而出形成薄雾，从西飘向东，看似仿佛都是从草堂寺溢出的，所以名为“草堂烟雾”；另一种说法是草堂寺曾是国立译经场，香火鼎盛，终日香火缭绕，形成烟雾飘在草堂寺上空。

后来经过陕西省水文队等部门勘测，发现草堂寺近处有明显的地热异常，从临潼到眉县西汤浴的秦岭山前地带，存在一个地热带，每年秋冬的早晨，天气寒冷，空气潮湿，井内喷出的热气一时不易散失，和空中的水汽凝聚为一体，就生成这一罕见的景象。

第一次去草堂寺，是因为寺里的住持要带领一个团队重走鸠摩罗什西行之路。行前，他们举行了一个出行仪式。我受邀参加了这个仪式，当时来了近千人，大雁塔的住持增勤法师也前来助兴。

现存的草堂寺，是东晋十六国时期后秦国逍遥园内一部分。后秦国王姚兴崇尚佛教，于弘始三年（401年）迎请龟兹高僧鸠摩罗什来长安，住逍遥园西明阁翻译佛典，后在园内建草堂寺，供鸠摩罗什居住。由于鸠摩罗什译经场以草苫盖顶，故得名为“草堂寺”。

鸠摩罗什既通梵语，又娴汉文，佛学造诣极深，翻译经律论传94部、425卷，是中国佛教史上四大译师之一。鸠摩罗什首次将印度大乘佛教的般若类经典全部完整地译出，对后来的中国佛学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草堂寺里的修行者围着亭子诵读《妙法莲华经》

一代高僧缔造千年古剎

草堂寺坐北向南，高大的山门上方挂着赵朴初先生所书“草堂寺”金字横匾。步入院内，松柏翠竹，浓荫遮地，整个院落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气，与香客敬奉的香火之气融为一体。沿青砖铺就的林荫道北行，道旁耸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钟亭，与之相对应的是碑亭，再往前走就是大殿，殿内正中供奉的是明代施金泥塑如来佛像，佛像前安放着日本日莲宗奉送的鸠摩罗什坐像。

一位出家人在用相机拍摄法会

现在草堂寺大殿的西侧门外，有座用红砖花墙围成的六角形护塔亭，亭内矗立着草堂寺最珍贵的文物-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舍利塔。塔前有两株苍翠的柏树，柏树间有口直径只有十几厘米的一眼小井，这就是草堂寺著名的景观“二柏一眼井”。据说鸠摩罗什圆寂后火化，薪灭形碎，但唯有舌头不烬。其弟子收其舍利，建造舍利塔以纪念他。而那眼小井原是供寺内三千僧人饮水之用，一日忽然长出一朵莲花，众僧发掘开来，原来莲花之根就在鸠摩罗什之舌上，这大概就是“口生莲花”的由来吧。于是僧人就在井旁栽种了柏树，将其保护了起来。

美丽的传说连接着美丽的故事，人们一度误以为此井就是大名鼎鼎的烟雾井，也就是草堂烟雾的发源地。后来才知道，烟雾井还在其北竹林的深处。在这里我碰到了寺里的僧人理勤，他告诉我，他是山东人，曾游历过全国很多寺庙，来草堂寺已经有三年了，一边在寺里的食堂帮忙切菜，一边参佛。当我询问他有关“草堂烟雾”的情况时，他是这样说的：“我从来没见过草堂烟雾，但我相信草堂烟雾一定存在过，但只有唐代有过。因为那时有著名的‘开元盛世’，天时地利人和，而草堂寺又是风水宝地, 在盛世必然会发生一些异象，所以草堂寺会有烟雾源源不断飘向京城。”

修行者步履匆匆

2011年9月8日

户县草堂寺

阴

“谜雾草堂”

第二次来草堂寺是因为有读者打电话说关中八景之一的“草堂烟雾”，本来是很神圣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观，而现在来到这里, 却随时都可以看到，是有人造假了。

雨后的草堂寺分外寂静，正在给孙子做棉袄的老太太收了我们20元的门票后，我们进入到草堂寺内。虽然已进入秋季，但古城西安依然燥热，可是一进入草堂寺，大树下凉风习习，清幽而迷离，恍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院子西边接近烟雾井前有一个亭子，亭子正面写着“烦恼即菩提”几个大字，一位出家的比丘尼正围着亭子，诵读着《金刚经》，一圈又一圈，步态轻盈，神情悠然。

一修行者席地而坐苦读经书

在比丘尼的指引下，我穿过一片幽幽的竹林，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引着我来到一座不很显眼的六角形木质古亭下，因为年代久远，亭内的柱子已显得非常斑驳，而亭内正中正是那口著名的烟雾井。井台修得很高，呈六边形，目测井深有二十多米，但由于井口太小，井水是否清澈无从得知，但可以清晰地映出一个人的投影。

终南山北麓是八百里关中平原

此井明时称“龙井”，传与高冠瀑布相通，井下卧一蛟龙，早晚呼气，从井口冒出，遂成“烟雾井”，现在的草堂烟雾在秋冬早晚时有可见。

在法堂之内，我看到草堂寺住持稀性法师正坐在佛堂内和几位居士一起聊天。法堂的正中间挂着陕西省书法家茹桂为禘性升座而题写的牌匾，上有行书大字：“觉行俱圆”。

我说明来意后，禘性平和地说：“看到了就看到了，别问那么多了吧！”说着从大堂的室内出来了一位老太太，是个居士。她说话更加爽快：“那个烟雾也是满足了不少游客的需求，看到了不是很好嘛。”

说起那次西行的出发仪式，禘性呵呵的笑了。

谈到修行，禘性坦言：“修行谈不上了！每天事务性的应酬太多了！”在他看来，修行分大乘与小乘。只顾自己念经、吃斋，那是小乘。

一位道士在华山悬崖边捡拾垃圾

禘性微笑着说：“大众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在草堂寺西侧一个宽敞的会议室内，来自全国各地的四五十人正在上禅修课，这是一堂公开的按摩课。一位女士躺在按摩床上，一位老师正在给她按摩，旁边看的人表情各异，有的学员甚至还在认真地拍着录像。

华山南峰

这个屋子前面一条过道的门头上原本贴着一副对联，对联不在，横批尚存:“觉即迷离”。

肆 只在此山中

不少道士都以曾在华山修炼而自豪。

山上条件艰苦些，

但确实是一个能锻炼人意志的好地方，

不少在华山待过的人都发自内心地说。

在玉泉院进修的女道士

华山玉泉院

2012年7月6日

玉泉院

暴雨

因为我要去新疆的罗布泊出差，而在玉泉院学习道教音乐的来自全国各地的60名道士即将毕业，再不去拍摄就来不及了。

道长从食堂打饭归来

当日西安下着瓢泼大雨，我冒雨开车前往华山玉泉院，高速路上的雨下得根本看不见道路，只能在路边暂时避一会。

玉泉院的修行生活 1

雨稍小后，继续前行。到了玉泉院门前，我发现积水把好几辆车已经淹在水中。见此情景，我赶紧把车开上了人行道。

进入玉泉院后，我跟着这些道士们一起上课，拍他们的上课、课间生活，后来又拍摄到了他们在宿舍里不少难得的生活画面。

玉泉院的修行生活 2

这些“学生”当中有二十出头年轻时尚的道姑，也有六十多岁长发飘飘的长者。看来孔子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无论年龄大小，他们追求真知，修行之心无二。

他们的饮食起居都在我的镜头里留下了记忆，拍了不少难得的画面，因为有些太生活化了，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

玉泉院的修行生活 3

长空栈道辛道长

2012年5月13日

华山南峰长空栈道

晴

长空栈道上的辛道长，在华山生活了三十年，在峭壁上行走如履平地

上了华山七八次了，由于长空栈道艰险，站在边上看一眼都眼晕，别说下去。这一次听说长空栈道下面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辛道长，便产生了一定要去拍摄一下的想法。在同行的华山环卫工的陪同下，往身上系了了两道安全绳后，顺着近九十度的山崖，我一步一挪地慢慢往下，先是在长空栈道的横道往里走，再走二十多米的竖道，接着又走了百十米的横道，及至一个平坦之处，石壁上凿出一个五米多高的石洞，外面一个小石槽，上面刻着“神仙水洗手”几个字。又上了五个台阶，石洞里面供奉着三尊神像，七十多岁的辛道长正在里面清理卫生。在辛道长的带领下，我看到了华山十大谜之一的悬崖石刻。这里是华山最危险的地方，长空栈道的悬崖上凿有“全真崖”三个巨型石刻大字，每个有六米多长，这些字凿于什么年代，如何在这个无依无靠二十米高的巨石上倒着开凿，都成了难解之谜。就是在现代，开凿这几个字都极为困难。

华山上一位道长独坐崖边

后来辛道长和我们一起返回南峰，他在绝壁上行走如履平地, 健步如飞，基本不用扶铁锁链。“习惯了！”他告诉我：“其实陈道长以前在这栈道上跑得更快，遗憾的是去年得了脑梗，身子不太好了！”他说的陈道长也有五十多岁，是一位道姑，在华山上生活二十多年了。

华山全真崖下的水槽

据了解，辛道长在华山顶上已经住了三十年了，他十几岁出家，从到了华山之后，在华山南峰的长空栈道住的时间最长。

华山上生长在绝壁石缝里的松树

苍龙岭下陈道长

2012年5月14日

华山苍龙岭下

阴

二十多岁的陈道长眉清目秀，修长的个子有1.85米。他在庙里负责接待香客，偶尔给香客解个卦。

华山顶上的陈道长

他喜欢动物，收养了一只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