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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清华的99种方式|管弦:清华牛津联合国,可能之外,还有可能

职业发展中心 清华职业辅导
2024-10-17


编者按

清华求学数年间,在考试周期间的坚强求生,在学生节与DDL之间的痛并快乐,在毕业论文与工作申请间多线作战,当离开清华的时候,这些毕业生留下了怎样的故事?他们走上职场后获得了怎样有趣的经历?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倾听学长学姐们讲述最真实的生涯故事,分享离开清华的99种方式。


我很喜欢阅读的《单读》在十周年特辑的封面上写着简单有力的一句话:在宽阔的世界,做一个不狭隘的人。还记得那本特辑封面是黑底白字,简洁明了。自己对人生的构想和期待也一直是如此,做一个长期主义者,脚踏实地,日积月累,不断地拓宽自己的视野和认知,探索人生的各种可能性。回想起来,从义无反顾地攻读哲学到如今在联合国机构担任国家项目官,人生已然在计划外,但读书时筑造和夯实的信念和理性,始终贯穿于工作生活中,内核坦然而坚定。


一开始从未想过自己会走上如今在跋涉的道路,但一切变化都顺其自然地发生。高中时真切地热爱哲学,想做一辈子学问。在清华读书的时光是一段恣意汲取知识、享受理论带来的智识愉悦的时光。在“西方经典研读”课上,自己被政治哲学深深吸引,跟着书单慢慢啃大部头,我的好奇心逐渐从“什么是理想社会?”、“什么是好的政治?”开始转向“社会是怎样的?”、“政治与政策是怎样实践的?”、“缩小理想与现状的鸿沟如何可能?”对于这些问题,仅靠抽象的理论构建并不足以为自己解惑。抱着拓宽自己认知边界的想法,我申请了牛津大学,继续攻读了两个关于政治与社会政策的硕士,一个聚焦中国,另一个关注欧美世界。


自己接触国际组织并不算早,直到读第二个硕士时才第一次尝试申请联合国机构的实习,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想走出书本,走出数据,直观体验现实世界里的社会政策如何制定、国际合作如何实现。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到联合国经济社会事务部(UNDESA)到国际劳工组织(ILO),从地方办公室到总部,我当过实习生和顾问,尝试各种工作任务:有自己相对熟练的数据收集、分析和政策研究,也有更具挑战性的会议组织协调和行政手续处理。工作中有宏大的理念,也有具体的人事。在不断的积累中,我悄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


一是不为自己设限,不要拘泥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停滞不前,碰到新的工作领域就张开怀抱用心学习;另一个是认识到没有所谓的“小”工作,看似“小”的工作,若认真扎实地做完,也会从中收获新的知识或技能,在日后的某个场合再次派上用场。


联合国听起来似乎宏伟高大,但其中的工作——国际公约的制定、项目的落地、合作关系的确立、旗舰研究报告的出版都是通过无数日常工作筑成,其间包含着反复协商和耐心推进,时间单位多是以年起步,没有一蹴而就的圆满完工。行动大于宏愿,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了解现实的复杂性,理解不同阶层的群体需求,对照、反思曾在书中读到的论点,这些都是自己在工作中不断内化的行为准则。


在UNESCO巴黎总部呆了一年多之后,想要深入了解联合国工作是如何具体落地、如何影响成员国国家政策的愿望越发推动着自己。我很希望在埋首文书之外,扎扎实实地做一个项目,感受它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抱定这样的想法之后,我申请了ILO中国和蒙古局国家项目官的职位,并很幸运地拿到了offer。


“推动社会正义,促进体面劳动。”作为约翰·罗尔斯的拥趸,自己一直对ILO的工作使命抱有强烈的认同感,希望自己能为减少社会不公平贡献微薄的力量。当得知我将负责ILO在中国开展的关于职业技能和终身学习的项目后,我从埃菲尔铁塔一路走去卢森堡公园,把内心所有的兴奋与期待消化,坐在咖啡馆里默写下乔伊斯的句子—— “去生活,去犯错,去跌倒,去胜利”,作为给自己的勉励。


使一个联合国项目在国家层面落地,自己需要努力成为一名六边形战士,不仅能细致地执行,还要能全面地管理:实施项目计划中的各项活动——有研究、有会议、有工具的译介和试点;协调政府、企业、院校等各种合作伙伴;扩大项目的宣传和影响力;与ILO总部和亚太局的专家同事们定期交流;监测项目的进展;完成项目的各类报告……项目没有设置助理岗,这意味着自己还需要快速熟悉ILO内部的行政审批流程。


在疫情期间开始新工作,并通过线上的方式启动项目,对于刚回到北京的自己来说,忐忑总是比兴奋更占上风。的确,适应期就是“去犯错,去跌倒”的,初次把控预算的自己面对系统里的预算表感觉要两眼一黑,草拟项目文件时中英文的措辞和排序也被办公室的资深前辈指出了不妥,提交审核的项目合同被打回更是常事。看似“小”的工作稍不留意会带来意料之外的大影响,轻慢是最危险的态度。自己一边请教前辈一边摸索着学习ILO在中国的其他项目的管理,逐渐建立起了方便自己概览、更新、总结的项目信息系统,也开始更为顺手地铺开项目的各项活动。


疫情好转后,项目的地方试点在2020年冬天正式启动。第一个启动会暨研讨会准备时间不到十天,从确认开会场地到编制会务手册,从邀请跨了亚、欧、美三大洲的外方专家到准备自己的发言稿和主持稿……就在这样“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熟能生巧的过程中,一年多的时间里,九个交流研讨会在不同的城市圆满举行。当看到已完成的ILO 工具的中文版在会议上被专家们讨论、来自各省市不同行业的参会代表彼此交流地方经验、到最后ILO的方法被政府主管部门接纳、引用,我意识到有什么正在生根发芽。


在项目能力建设研讨会上主持讨论


让我感到幸运的是,所有努力都得到了回报。自己负责实施的第一个项目获得了认可,项目的成果同时被选入了ILO 2020-2021 双年度计划全球执行报告和联合国驻华系统2021年国家成果报告中。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实施国际合作项目如同构筑一座桥梁。我想寻求的,并不只是完成项目活动,而是以此为基点,添砖加瓦,探索如何通过联合国项目助益国家改善在职业教育培训方面的政策、缓解职业技能与劳动力市场不匹配的难题。


一方面,国际上值得借鉴的经验能够藉由项目的实施被引介、被探讨、被运用;另一方面,中国智慧也将通过项目得到总结,并在国际平台上传播。在ILO既往的职业技能指南和工具里,少有中国案例的身影。项目进行的过程中,我结识了职业院校的授课教师和开设技能大师工作室带徒传技的企业工匠,他们分享的经验来自于一线,来自于实践。通过项目调研和研讨会,我和同事们把这些经验汇总,提炼成中英双语的文字案例和动画案例,在ILO相关平台和活动上发布,同时也为ILO正在开发的指南提供来自中国的声音。


未来几年里,ILO将要制定关于职业技能的新国际劳工标准,它涉及到对学徒工作的界定以及一系列劳动权利的保护。我很期待自己在做的工作能增进理念、政策与实践的融通,希望这些细水长流的努力能更深远地造福更多的劳动者们。


国际劳工组织亚太平台介绍项目在国内的取得的成果


一路走来,从读书到工作,我至今从未有过遗憾和后悔:选择了我所热爱的专业,在哲学训练的过程中立住自己的内核,并不断用理性和奋进加固它;从事着我所热爱的工作,依然相信“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迈出舒适区的同时保持踏实与专注。


与不确定性和平相处、 理解多元文化、放眼全球不计小我、不畏难敢做事——这是我心目中对一名称职的联合国职员的定位。我期待自己能趋近这一理想,期待着已在计划外的人生旅途中还会涌现更多可能,在宽阔的世界里,做一个不狭隘的人。



管弦,曾就读清华大学人文学院,获哲学学士、英语语言文学学士。后前往牛津大学就读,获当代中国研究硕士、比较社会政策硕士,学习期间入选牛津大学全球领导力项目(Oxford Global Leadership Initiative, 1/14),曾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国际劳工组织中国和蒙古局、联合国经济社会事务部担任实习生、顾问。硕士毕业后入选国家留学基金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项目(CSC-UNESCO Sponsored Traineeship Program),被派往巴黎总部自然科学部,后就职于国际劳工组织中国和蒙古局,担任国家项目官,负责优质学徒制培训与终身学习项目以及职业技能相关的技术合作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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