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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蒋鹏奕个展
《我的生命贯穿好几个忧郁的月份而活跃地发出火花》
于2022年4月21日在长沙谢画廊开展
展期将持续至7月21日
“多年来,蒋鹏奕对摄影的物理与化学过程施行了无数次拆解、干涉与改造的实验,釜底抽薪般瓦解了焦点透视的统治,拓展了摄影的“光源”、“对象”与“流程”。在这个过程中,摄影似乎重回它的史前时期那种弥散着神秘主义的实验状态,所不同的是它已经完成了哲学上的轮回。
在摄影所见即所得的天赋之外重拾不可预知的偶然性,是面向清晰的技术路径时的退却、迂回或者颠倒,在这个情境中重新审视一切,没有什么是必须遵循的绝对真理,即使萤火虫灼伤太阳也未可知。”
——节选自策展人郑梓煜策展前言
2013年,蒋鹏奕数次从淘宝购得一定数量的萤火虫,将其按雌雄配对,放进自己制作好的,和24寸底片同等尺寸的暗箱中。这些自带发光的昆虫,在漆黑一片的暗箱中求偶追逐,直到死亡,长时间身体移动划过的痕迹被漫长的曝光捕捉,留在底片上的是错综复杂的运动轨迹。
这是个很动人的故事,因为诸多元素的同处一箱:廉价的昆虫,频繁的求偶,自由的飞舞,短暂的生命,以及最后呈现出来的灿烂耀眼而抽象的图像。就连艺术家本人也不能知晓其间具体的追逐过程和运动轨迹,只有当他打开暗箱,冲洗底片,得到影像之后,才会发现这些如同星空一般的白色亮点,是经过了怎样的运动才得以形成。没有设置运动轨迹,也没有干预它们的活动,艺术家仅仅是将它们放进去,任其奔忙,进而开始漫长的等待。之所以动人,是附着于其上的爱的寓意和死亡的灰烬灿烂又幻灭。因而如果作为作品来看,这些动人之处或许只是一个具体的事件,弥漫于其中的等待(时间)、关系、光与留存则是值得长期被反复讨论和测试的主题。世界如同暗箱,映照在所有个体之上,如同发光的昆虫,每一次睁眼和行动,都是一次曝光。世界既是物,也是图像。所谓的物影成像,就是等待光,在时间的皮肤上留下影子,从而被看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摄影与我们的身体紧密关联,欲望作为快门,捕捉所有的目光所及之处,记忆就诞生了。 作为证据,这些有梳有密的曲线见证了萤火虫的生命之火,以及燃烧的过程,但那毕竟是灰烬,只有从灰烬开始,我们才可发起追溯的行为。我很好奇,艺术家以什么来判断和执行曝光时间的结束,或许是他动用的是听觉,而不是视觉,谁也看不见它们的私密活动,连窥视的可能都没有。运动场域的设定,就决定了这个作品是一次没法左右的等待和怀想。经由这些影子的形象与试图去还原记忆,或者说,去拉伸时间。时间在这组作品中,是绵延的,没有断裂,那些被注明在每件作品之上的时间,既是作品的曝光时长,又是给爱与死亡的献辞。《幽暗之爱》,这是艺术家作品的命名,如同一张大网撒开,没有几个人能从中逃脱。而时间和光又是蒋鹏奕创作持久深入的主题。从《发光体》(2007-2008)开始,城市写字楼作为发光体被当做观看和思考的对象,甚至,流溢着的荧光液的沿着黑暗的台阶而下;在《来回》(2010)中,光是时间和路程的合体,城市被拉伸成一道道光;《自有之物》(2012)里,时间会坠落,进而破碎,但光一直在,那些上了荧光液的华丽灯具,几乎就是毁灭的悲剧;到了《亲密》(2014)中,光还是荧光,只是借助于两张纸的忽远忽近来最终将时间化为可见的抽象之物,少有情感和具体的信息。这些发现光,并借助于光来显现他物的实践,到了《幽暗之爱》里,换成了自发光的萤火虫,光和物变成了一体,人造光退场。他所做的就是等待和揭晓。在他的创作里,光一如既往,时间却会变形,时间被视觉化了。《给予》(2016)里,艺术家惯于彩色摄影的创作转向了黑白,他历时三年,远赴北极圈、南半球等国家和地区拍摄的瀑布,却是受美国女作家乔伊斯·卡罗尔·欧茨(Joyce Carol Oates)的长篇小说《大瀑布》的影响,“小说从一位新娘的新婚第二天清晨、她的新婚丈夫纵身跃入尼亚加拉大瀑布开始的。大瀑布在这里其实是一个生命轮回的意象。现实中的尼亚加拉大瀑布曾经吸引过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为其献身。”文学和现实的镜像作为这个作品的入口,被蒋鹏奕引入自己的理念之中。这种旁注既是稀释,又是指引。作品中因长时间曝光消弭了激烈水花的瀑布,变得柔顺而神秘。与《幽暗之爱》相比,《给予》将故事从内部移向了外部,作品本身的静默寻求观众的解读和介入,所以,它有无数个接口,而具体的故事给予了有限的注解。艺术家或许需要这样的注解,给诗意的影像以现实的脚步,以便于它走得更远。2020年,蒋鹏奕去了冷湖,一个位于甘青新交界地带,被网友称为“火星基地”的无人区,在这个被风蚀得有如魔鬼般的地貌中,他用大画幅拍摄了名为《砾石谅解了大海》的作品。艺术家曾经说,自己拍摄之前因为看了斯坦因的《西域考古记》,对里边记录发现八封私人信函特别感兴趣,于是查找其他相关资料。其中一封家书末尾字迹潦草却很坚定地写道:“显然在我答应你的那天,我就惹怒了众神。我宁愿做猪狗之妻也不愿嫁给你。”斯坦因并没有去过冷湖,而这封充满咒语的信与冷湖也没有联系。艺术家依据个人意愿的达成,而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命名一种“谅解”的因由。为什么要“谅解”,谅解意味着什么?作品中,地表逐渐溶解溢出的砾石中的铁锰质将冷湖变成黑色,而戈壁中的小山丘如同大海的波浪起伏。没错,这里曾经一片汪洋,如今隆起变成滴水不存的干燥戈壁。自然的神迹与鬼魅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艺术家的长时间曝光如同一把柔软的手,似乎在抚平这一切。砾石也融进了大海,过去与现在在此刻融合,时间既是罪责,又是谅解。又是一个故事的旁注。如果没有这些故事,作品会呈现怎样的走向?再回到《幽暗之爱》中,我们会发现,在蒋鹏奕的作品脉络里,时间和光密不可分,这些词被降解,然后被进行新的转译,呈现出新的样貌。而等待是一个恒定的动作,不管是等待萤火虫从激烈到寂静,还是等待风吹过黑戈壁,变成光芒。而悲剧终究在影像里被弥合,被时间和光托举着向你献上。如同诗人里尔克写的那样:“弄瞎我的眼睛:我还能看见你,塞住我的耳朵:我还能听到你……你如果放火烧毁我的额头,我就用我的血液将你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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